驛館裏,玄夜看著東宮細作送來的密報,唇角漾起一抹微涼的笑意,易少君居然自斷臂膀,真是讓人想不到。


    他仔細看那密報,言道易少君從棲梧殿裏出來就殺了朝歌,他的瞳孔微微一縮,難道是上官顏夕說了什麽?想到這裏,他喚來了下屬,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下屬領命去了。


    他站在窗前,負手看向窗外,心裏卻思量著東宮的種種異狀。據說東宮夫婦不諧,太子妃早已失寵,大婚之夜易少君都是宿在一個女官房裏的。


    然他與上官顏夕相處以來,卻發現她對此根本毫不在意,這就令人費解,他深知,她是自願嫁入南月的。扶搖朝堂上她當著百官的麵,公然請求國主允婚許嫁,這件事,早已傳遍了各國。


    既是自願,又如何會對易少君漠然視之?


    再有今夜,易少君斬了心腹,必是她從中推波助瀾,她這麽做又是為了什麽?東宮不穩,對她又有什麽好處?


    這般思量著,忽然很想看看她。他其實並不奢望自己會跟她有些什麽,易少君再是厭惡上官顏夕,她也已經是南月太子妃,這一世,斷難再嫁給旁人了。


    想到此處,心頭又湧起淡淡的悲哀。


    背後,卻有一個長相妖豔的紅衣女子輕輕走了過來,攬住了他的腰,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吐氣如蘭,側頭盯了他媚笑道:“二公子又在想什麽?”


    玄夜的身子僵了僵,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靜了片刻卻是迴轉身來,摟住了那紅衣女子的腰肢,眼裏滿含了笑意,慢慢的道:“我在想,你何時會過來抱住我?”


    那紅衣女子笑得花枝亂顫,拍打著玄夜的肩膀,“我不依,你取笑人家。”


    易少君將那紅衣女子摟在懷裏,讓她的頭貼近他的胸膛,在紅衣女子看不見的地方,他那滿含笑意的眼睛卻慢慢的變得冰冷,大哥,你總是如此不信任我,還愛耍這些小把戲,找了人來監視我。


    那紅衣女子趴在他懷裏,手卻不安分起來,順著他的胸膛慢慢往下,剛剛滑至腹部,已經被玄夜握住,他低了頭看著那紅衣女子,麵上似笑非笑,“紅衣,你這麽迫不及待,倒又不怕綠衣吃醋?”


    原來這紅衣女子就叫紅衣。


    紅衣卻笑道:“公子爺討厭,又煞風景。”


    話雖這麽說,卻沒了興致,依依不舍的從玄夜懷裏站起來,走到了桌邊。


    她與綠衣都是大公子送給公子爺的,可那綠衣長得比她美,性子比她潑辣,還比她更得大公子的信任,她一向有些怕綠衣,因綠衣尚未侍寢,她也不敢爭先,聽了這話心底暗恨,卻不敢造次。


    想了想卻又不甘心,又走上前去靠在玄夜身邊,“綠衣姐姐這次又沒有來,就算奴婢比她早服侍了公子爺,她也未必會生氣呀。”


    玄夜用手捧起她的臉,眼睛裏射出情欲的光芒,“紅衣,你總是這麽的善解人意。”他輕輕撫摸著紅衣的身體,隻把那紅衣激動得嬌軀亂顫,閉上了眼睛。


    玄夜麵上在微笑,眼睛裏卻是一片森冷,他順手端起桌上的一杯冷茶,趁著那紅衣張了口呻吟,把那茶倒入她口中。


    紅衣察覺了,不解的睜開眼來,“公子給紅衣喝了什麽?”


    玄夜微笑道:“喝點茶,免得你待會渴了。”


    那紅衣又嬌笑起來,玄夜摟了她走到床邊,慢慢的把她放倒在床榻上,藥效發作得很快,那紅衣嘴裏還在呢喃著“公子爺”,慢慢的卻閉了眼睛睡著了。


    玄夜冷冷的看著她,想起家裏那位大哥,嗤笑一聲,低聲道:“你除了這一招,又會幹什麽?”


    說著換好了夜行衣,頭也不迴的消失在黑暗深處。


    彼時上官顏夕還沒有睡著,她站在大殿外的迴廊上,手扶著粗大的紅漆雕金龍玉柱,不知在沉思些什麽。


    月光下,她的麵容聖潔美好,腰肢纖細不盈一握,身後,她的貼身侍女秋若轉了出來,拿了一襲青蓮色繡如意紋的披風給她裹了,“殿下,夜深了,您該安置了。”


    她微笑,看向天上的朗月,“秋若,你說那李夢慈又是怎麽死的?”


    李夢慈無論前世今生,都沒有害過她,前世李夢慈早早的就死了,今生她多活了半年,雖然對她有過挑釁,卻也是在李夢蝶的指使之下,上官顏夕心底,其實對李夢慈並無惡意。


    她原是愛憎分明的人,李夢慈既沒有得罪過她,她自然也不希望她死了。不想見她是一迴事,看著她慘死又是另一迴事。


    “那地毯上的油跡,卻不知是誰撒上去的。”


    秋若微微笑道:“殿下想這些作甚,左右跟咱們棲梧殿沒關係,想那李夢慈既然身懷有孕,指不定誰會嫉妒她,沒準是那兩位孺人幹的也說不定。”


    “秋若你這話卻是糊塗,李夢慈是在咱們殿外摔倒的,那地毯上又有了油跡,怎麽會沒關係。”她一臉嘲諷,“沒聽見咱們那太子爺口口聲聲都是我害死了他的愛妾!”


    嘴裏這麽說著,麵上卻是毫不在意。


    想到陳範二人,又是嘲諷一笑,“那範孺人也還罷了,左右也不是什麽好人,陳孺人卻是不知上了誰的當,給人當槍使。”


    秋若卻是問道:“等那李夢蝶身子好了,殿下真要把她送出宮去不成?”


    上官顏夕沉吟道:“她是罪臣之女,卻在東宮隱匿,論起來這是欺君之罪,我就一直納悶,究竟國主知不知道這件事呢?”她再次嫁入東宮,麵對李夢慈姐妹,心底就一直在思量這件事。


    李夢慈姐妹身份如此見不得光,她卻直覺這姐妹二人沒有隱姓埋名,想那潘貴妃和易少群對東宮盯得如此之緊,如何會不拿這姐妹二人的身世作文章?


    若非在國主那裏過了明路,潘妃定不會放過這個把柄。這二人,究竟是誰家的女兒?想到那李夢蝶數次言稱她與易少君是青梅竹馬,上官顏夕隻覺得自己是抓住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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