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萬海肩膀上的槍傷經過治療,已經有了明顯好轉。? 八一?中?文網?? 在他的執意要求和夏晨等人的保證下,醫生同意他出院迴海城接受治療。他的右手仍然纏著繃帶,將整隻手吊著。


    大隊人馬準備迴撤,夏晨將丁彪從看守所裏提了出來,向黑山縣局的孫局長等人告別。孫局長握著他的手,笑著說:“你們邊防還真挺厲害的,佩服!從那五個被擊斃的團夥成員手上的繭子可以看出,他們可都是用槍的老手,我想跑掉的那個實力應該也不弱。你們四個對六個,還打了個漂亮的勝仗,真不錯!”


    “您過獎了,嗬嗬。”夏晨將右手手掌攤開,開玩笑說,“您看,我們手上的繭子比他們的還厚!”


    大家聽了都哈哈大笑。


    接著便是返程,出於時間和安全考慮,張副參謀長決定,仍按來時的方式,飛機加汽車。從黑山到白原,再從白原飛到哈爾濱,就已經晚上六點多了,飛往海城的航班得第二天才有,隻好在那裏找地兒住一宿。


    其實住的地方倒不用找,全國邊防是一家,現成的有一個兄弟單位黑龍江邊防總隊在那兒。經過聯係後,總隊很是熱情,安排在邊防內部招待所住下,還專門加派了警衛哨。這個晚上,應該算是夏晨他們這十多天來睡得最安穩的了。


    不過無論如何,因為帶著丁彪,又剛見識過那些殺手的兇殘與拚命,一路上,大家都十分的小心翼翼。雖然時間不長,但期間的謹慎與艱辛真是乎尋常,讀者應該都可以想像得到。


    這麽說吧,在路上吃個飯,總不好老去麻煩兄弟單位,於是自己解決,看中了一家飯館,得裏裏外外反複察看好幾次才能進去,還得留一個人裝作不認識的專門在近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地守著。無論在哪裏上廁所,至少兩人以上同去,武器隨身帶,先一起將廁所查一遍,然後再一個在裏麵,一個在門口護著。


    經過一天一夜的奔波,第二天下午,一行人總算是順利地到達了海城,然後由總隊派了輛麵包車直接送到濱州,總隊領導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口頭匯報,遞交案情報告、分析材料。開會討論,完善方案。


    匯報,聽取匯報,討論,決策,那都是領導們的事兒。夏晨將有關材料整理上交後,就開始著手對犯罪嫌疑人丁彪的審訊。陳萬海被送到市第一醫院繼續診治。


    任曉雯負責處理真真的事,說起來這個真真還真叫人頭疼。這次叫她去東北,確實揮了一定的作用,但她也知道了一些她不應該知道的事。在案件破獲之前,是絕對不能讓她再跟原來的生活圈子有任何接觸的,必須對她實行有效的控製。


    可是她畢竟沒有參與什麽違法犯罪活動,總不能因為她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就把她關押起來吧。


    也不能把她就這樣放迴海城去,她是混娛樂服務圈的,要萬一哪天憋不住,跟幾個小姐妹賣弄自己去了趟東北,一路上如何如何的驚險刺激。為什麽去東北呀?於飛讓去的,為了找彪子。小姐妹再跟自己相好的一說,傳來傳去,很快就會傳到周雄他們的耳朵裏,於飛豈不是要被架到火上烤了?


    怎麽處置才最好呢?任曉雯一時沒找到合適的方法。當天晚上,她安排真真就跟自己住一個屋。因為沒結婚,她現在住的還是支隊的單身公寓,就一個房間,內帶衛生間的那種。床是一米五的,兩個人也夠睡。就在她整理床鋪將兩個枕頭往上擺時,剛洗澡出來的真真死活不肯往一個床上睡,說是要自己睡沙。


    逼問了半天,真真才說了一句:“你我不是同一路的人,我怕你嫌棄我。”


    “怎麽會呢?”任曉雯有點哭笑不得。雖然知道真真是在服務行業做事的,但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也能看出她是一個懂得自愛的人。


    “以前我跟朋友一起到別人家裏去玩,晚了就睡在那裏。結果第二天一大早,我還在廁所裏呢,主人以為我出去了,將朋友罵了一通,還把我用過的床單被套連枕套一起都扔到垃圾箱裏去了。我出來一看,氣得都哭了。”真真這一講眼圈又紅了。


    “那是以前,大家不了解你們的工作,現在不會了。”任曉雯安慰說。在來迴東北的路上,她曾詳細地詢問過真真的家庭出身、平時的工作內容及生活狀態,打心眼裏同情這位三年前高中畢業後從鄰省的一個山區裏走出來,一心想著掙點錢迴家為母親治病的小姑娘。


    好說歹說,真真總算是挪到了床上。南方都沒有裝暖氣,任曉雯家裏也沒有安空調,像這種天氣,晚上最低溫都零度上下了,睡在沙上,不凍壞才怪呢。


    兩人就那樣肩並肩地坐在床頭上,進行了一番長談。主要是真真說,任曉雯聽。內容大多為出來混生活的不易,在海城的一些遭遇,以及與丁彪的相識和相戀等。


    任曉雯有意想往“下一步的打算”這個話題上引,可是又覺得很為難,猶豫著不知道怎麽開口。真真畢竟隻能算是一個局外人,並不清楚於飛在案件展中真正扮演的角色。因此,也就沒辦法跟她很明白地講,你不能迴去,你一迴去於飛就有可能暴露。但又必須要想辦法阻止她再迴到海城去,至少在一段時間內脫離原來的生活圈。


    真真倒自己說到了下一步的事兒,她早就跟小姐妹說過了,近段時間準備迴老家去,照顧病重的母親,隻是因為心裏記掛著丁彪,所以才一直沒有成行。


    現在丁彪也見了,經曆過一次生死追殺,知道他犯的事兒大,一時半會的出不來。她也沒有再在海城待的心思,明天就打算迴老家去,少則一年,多則幾年之內,她是不會再迴到海城來了。


    而且,她保證,絕不會將這次去東北的事情跟任何人說,套用電影裏的那句話,叫“打死我都不說”。她的老家十分偏僻,手機都沒辦法用——除了山頂上的一兩個製高點,其他地方都沒訊號。要是她想藏起來,沒有人找得到她。


    這讓任曉雯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她也認為目前真真迴老家去是最好的選擇,既不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又迴避了泄露秘密的風險。


    安然地睡了一覺之後,第二天上午,經請示支隊領導同意,她叫李春明專門派了個車直奔海城火車站,兩人一起將真真送上了去往鄰省的火車。在出之前,真真打了個電話給海城的一個姐妹,說是母親突然病重得厲害,她已經迴老家不準備再迴海城去了雲雲。


    將真真送走後,任曉雯讓李春明帶車先迴去,自己再去找一個在總隊上班的戰友辦點私事兒,說是已經跟支隊領導請過假,過一天再迴。李春明也沒在意,隨她去了。


    對丁彪的審訊進展還比較順利,可能是上次槍戰對他產生了一定的觸動,也有可能是窩在山旮旯裏藏得太久,他思前想後的終於幡然悔悟了。關於販賣四十克高純度海洛因的事兒,夏晨問什麽,他答什麽,怎麽看到的那批貨,怎麽個賣法,什麽價格,委托他賣貨的是什麽人,住在哪裏等,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了。


    這與邊防支隊掌握的情況相吻合,其實早在半個月前,公安部邊防局就下了通報,說雲南警方已經將委托丁彪賣貨的的那個叫馬龍的人抓獲了。他也是個吸毒的主兒,走貨純屬走單幫性質——以前在境外做生意的,吸上毒後生意不做了,本錢都吸進去了,便想辦法折騰毒品到國內來賣,獨來獨往,還是以販養吸。第一次讓他僥幸成功帶進來了,量不多,托給丁彪幫他賣,看前二十克賣得挺順利的,直悔自己帶少了,急巴巴地又跑境外去了。第二次還想帶貨進來,在雲南過境時就被人贓俱獲逮了個正著。


    夏晨感興趣的不是這起案件,而是關於大鵬外貿公司、關於周雄的。像那個所謂的“騎士團”,就是以前所沒有掌握到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


    如果不是這次正麵遭遇,根本就想不到周雄竟敢在省會海城暗藏了這麽一顆極具威脅的棋子。此前也從來沒有聽誰說過任何關於這個騎士團的線索,那就說明,連深藏在犯罪集團內部的於飛對此也不清楚,甚至……很可能迄今都毫無察覺!危險,危險!


    軍令狀已經立下了,二十天之內破案,此言一出,擲地有聲。就短短的二十天時間,作為第一手情報的收集提供者,偵查隊麵臨的壓力可想而知。夏晨現在急於知道的是,周雄的這個違法團夥裏,究竟還有多少秘密是邊防部門所不了解和掌握的,而作為下層馬仔級人物的丁彪,他又能了解多少呢?


    第八十章——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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