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總是自詡自己是萬物的靈長,是生命的驕傲。 ?可是在我們智力進化的同時,有些東西卻是在退化中。


    仿佛沒有聽見迪卡斯的唿救聲,淩飛對著安妮說道:“安妮,咱們是不是該出手呢。”


    安妮的眉頭皺了皺,不高興地迴答道:“隨你的便。不過請叫我安妮薇婭,我不叫安妮。”安妮的語氣還是冷冰冰的,似乎還很惱怒。


    “哦,知道了。”淩飛有些悻悻然,感情又是不給麵子呀,真是浪費激情,誰讓男人總喜歡在女人麵前表現一下的。


    “大人,快救命啊。”迪卡斯可沒有閑心看兩個人鬧矛盾,眼見著兩個人還沒有點表示,又哭喊了一聲,他當兩人沒有聽見自己的唿聲呢。


    不過沒等淩飛開口,斯諾狗已經是獸血沸騰了拚命地想掙脫繩索的束縛,頸部的毛皮湧出了許多鮮血。最後急不可耐的瘋狗們用尖銳的牙齒咬開了枷鎖,跳躍著撲向了冰雪魔熊。


    原來迪卡斯用來拉雪橇的斯諾狗已經是倒在紅色的雪中了,斯諾狗繼承了雪狼報複的天性,盡管沒有繼承到雪狼戰鬥的天賦,可是那種毫不畏死的勇猛卻是與雪狼一模一樣,明知是不敵,可還是衝向了死亡。


    這時就看出獵人的手段了,安妮薇婭的斯諾狗雖然也是在狂吠,卻沒有掙開鎖鏈,在安妮的撫摸安慰下,斯諾狗仿佛找到了依靠,隻是有些可憐巴巴地看著安妮,那意思很明顯,希望自己的主人能夠幫忙。


    按照淩飛的本意,迪卡斯這種人沒有拯救的必要,在戰場上拋棄戰友的人是不會得到別人的幫助的。可是再看看斯諾狗的表現,那種對同族悲劇的衝天怒火,那種對敵人的同仇敵愾,又讓淩飛又動搖了自己的觀點,因為淩飛不是無能為力,或許可以用舉手之勞來形容,可以說是沒有了漠視的借口。詢問安妮吧,可是安妮的意思就是沒有意思,矛頭還是指向了淩飛。


    雖然淩飛心中拿定了救人的主意,可是讓迪卡斯吃點苦頭還是應當的。故而淩飛沒有開口,隻是靜靜地看著人獸的搏鬥,不到致命的時刻淩飛絕對是袖手旁觀。而安妮薇婭也就是在安撫斯諾狗,還別說,安妮對待斯諾狗時表現出了罕見的溫柔,就像一個熱戀中的女人那樣的溫柔可愛,這是淩飛從來沒有在安妮身上看到過的。


    淩飛也是那種無聊透頂的人,就在那裏看著安妮的似水般的柔情,那是對美的一種欣賞吧,即使對愛情再忠貞的人,也會受到女人本能的吸引,這與好色與否是無關的。非常詫異的是,安妮沒有像以往那樣用冷冰冰的話語諷刺一番,而是任由一個不算熟悉的男人注視著女性最動人的一麵,或許女人的美就是天生為男人而生的吧,能夠吸引人也證明了一個女人的魅力。


    這廂兩人“眉來眼去”,那邊迪卡斯可是有苦難言了。這兩人到底是什麽意思,是救還是不救呢,難不成是在看戲?想到這裏,迪卡斯可是有些火氣了,不過迪卡斯還是忍住了,那可是要求救的對象,而且很快地轉移了憤怒的目標,對著魔熊進行了一些還算過得去的反擊。


    最能讓一個人爆的,莫過於瀕死或是極怒狀態,而迪卡斯兩者得兼,故而迪卡斯將自己的潛能完全激出來了,無論出劍使用鬥氣的力度與技巧都做到了平時訓練時的最好。人總是這樣,越有氣勢就越有信心,越有信心就越能揮自己的能力,還別說,還真讓迪卡斯打了個不錯的小**,不僅擋住了魔熊的攻擊,還給魔熊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你看人家魔熊容易嗎,不僅僅是要應對一個自以為是的瘋子,還要主意旁邊那個危險的男人,至於那個女人,魔熊直接當做不存在,在動物的眼裏,隻有食物或是獵手兩個概念,對於自己的食物,魔熊是不會在意的,就像眼前這個鬧心的美食一樣,也僅僅是鬧心而已。若不是顧慮旁邊那個不說話的男人,那容得“它”上躥下跳,一巴掌拍死它就得了。


    魔熊等了片刻,見那個男人沒點表示,也就暫時打消了逃跑的念頭,對食物的渴望又重新壓過了對危險的恐懼,一心放在了捕食上麵,連帶著魔熊的叫聲也充滿了進食前的歡快,進攻的節奏也加大了許多。


    魔熊這一飆可就讓像氣球一樣膨脹起來的迪卡斯的自信心瞬間爆破,這可就讓迪卡斯明白了一個道理,別把勝利寄托在人品爆上,實力的天塹不是光靠意誌就能彌補的,這一想法也讓迪卡斯抵抗的勇氣蕩然無存,最大的打擊就是讓一個人爬到山峰時墜落穀底,在最是閃耀光熱的時刻澆下一盆冰水,連死灰複燃的機會都不留給對方。


    迪卡斯算是喪失了最後戰鬥的勇氣,盡管求生的本能依然支撐著迪卡斯去堅持,不過看到迪卡斯那苦苦哀求的眼神,即便是一個普通人也看出了迪卡斯已經是強弩之末了,用窮途末路更合適點。關鍵就是看淩飛是否會出手了。


    迪卡斯雖然實力不算高強,不過長久的江湖經驗還是讓迪卡斯看出了淩飛的一些習慣,那就是隻要決定做的事情可定不是別人能夠左右的,而哀求隻會讓其看不起,淩飛欣賞的是那種戰鬥到最後一刻的人——這是通過淩飛捕獵的習慣看出來的,淩飛對於反抗的獵物通常是一劍搞定,而對於不戰而逃的魔獸可就不是那麽仁慈了,往往是留下一個致命的傷口,讓魔獸在長久的痛苦中死去。


    很真讓迪卡斯猜對了,軍人作風明顯的淩飛最討厭的就是那種畏敵如虎的士兵,而對待逃兵的手段也是格外嚴酷,這也是在勇士營時養成的習慣。對於那種勇猛之士淩飛是本能的欣賞。在淩飛軍中,勇猛是軍官升遷的前提條件。


    迪卡斯給淩飛的印象並不好,拋棄同伴是軍中大忌,盡管在冰原上是習以為常了。其次迪卡斯的戰鬥意誌太薄弱了,即便是有過氣勢洶湧,不過隻能算是曇花一現,當感到勝利無望的時候,就將自己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了別人身上,完全不具備一顆勇者之心,這是淩飛最鄙視的。不過還好,迪卡斯至少是保住了武者最後的尊嚴,沒有死乞白賴地向淩飛哭求,否則淩飛不介意給冰雪魔熊一個填飽肚子的機會。


    “停下吧。”淩飛輕描淡寫地一句話,讓魔熊狂風暴雪般的攻擊在霎那間偃旗息鼓,沒有任何人看到淩飛出招。


    冰雪魔熊有些不甘心,悻悻然的樣子,除了哼哼兩聲之外,魔熊還是很老實地趴在了地上,搖擺著尾巴,向強者表現了自己的謙卑。


    迪卡斯一看大喜如狂,就要拿劍刺死身前安安靜靜的魔熊,這就是傳說中的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吧。


    “住手。”淩飛看著迪卡斯的眼光充滿了寒意,而魔熊也是怒哼了一聲。這也讓有些昏頭的迪卡斯明白了形勢。


    迪卡斯跑到了淩飛的身前,拜倒在地,恭敬地叩道:“多謝大人救命之恩。迪卡斯願意為大人鞍前馬後,為大人效勞。”迪卡斯是打算做一個強者的追隨者了。就像卡爾森公爵一樣,隻要實力夠強,就能吸引到仰慕者來投奔。


    “滾。”淩飛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追隨者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被接納的,淩飛可不是什麽人都收到麾下的,現在的淩飛可是兵精將勇,並不稀罕一個實力僅僅是劍師而且戰鬥意誌不頑強的人。


    盡管迪卡斯有些不情願,不過還是很好掩飾了不滿,迪卡斯不是那種熱血衝動的青年,對於迪卡斯來說一切以利益為先,得罪人的事還是不要做,何況這個人還是得罪不起的。所以迪卡斯很老實地走向茫茫冰原,至於其中的危險,迪卡斯也是來不及顧慮的了——失去了雪橇的迪卡斯,路途更是危機重重。


    安妮很冷漠地看著這一切,也沒有流露出同情,那種千年不變的冰冷的目光止住了迪卡斯求援的企圖。或許在安妮的眼中,還是斯諾狗對人更忠誠些,而拋棄別人的人就要做好被拋棄的準備。撫摸著斯諾狗的鬃毛,安妮甚至沒有看迪卡斯一眼。女人哦,冰冷起來是如此的無情。


    等到迪卡斯不見了蹤影,淩飛才走到了冰雪魔熊的身前,拍拍魔熊的頭顱,就像對待自己的寵物,淩飛沒有了對待迪卡斯的冷漠,麵帶微笑,誰能夠想象剛剛那樣的冷酷呢?而冰雪魔熊也是很乖巧地讓淩飛撫摸,也極為配合地做出了各種親昵的動作,更惹人喜愛。


    “以後,你就當我的坐騎吧,叫卡尼吧。”淩飛笑著看著這頭笨笨可愛的小熊,就這樣,以後那個四海聞名的卡尼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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