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從屏風外頭走出,那太監立刻迎了上來,對她說道:


    “參見賢妃娘娘,皇貴妃說,已然好些時候沒見著大阿哥了,便派奴才過來傳上一傳,還請娘娘帶著大阿哥移駕玉福宮吧。”


    “公公且慢,大阿哥還在酣睡,此時叫醒未免有些不慡利,再等片刻吧。”


    賢妃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佟婉柔,佟婉柔便立刻會意,轉身便往外跑去,命瑾蓉去了趟太醫院,自己則跑去了內務府,叫上了內務府總管太監,趕來了永和宮。


    那邊瑾蓉也不辱使命,將太醫院的張太醫急急忙忙的喚了過來,人手都齊全了之後,大阿哥也‘正好’醒了過來。


    玉福宮的掌事太監看著內務府總管太監和張太醫不解的問道:


    “娘娘……這是何意?不過是去趟玉福宮罷了。”


    賢妃讓宮婢替自己整理好了衣衫,這才滿不在乎的說道:


    “這是宮裏的規矩啊,公公不知道嗎?阿哥出行,必須要報告內務府知曉,身邊也須有一二太醫相隨,方可出行。公公請吧。”


    說著,賢妃便主動讓桂嬤嬤抱著大阿哥,一行人浩浩湯湯的走出了永和宮。


    他們走了之後,瑾蓉不解的對佟婉柔問道:


    “娘娘去趟玉福宮,幹嘛叫上內務府總管和太醫啊?”


    佟婉柔對她笑了笑,這才答道:“娘娘也是小心駛得萬年船,若是此行沒有內務府和太醫院隨行,玉福宮的皇貴妃若是真對大阿哥做了什麽,誰又會知道呢?這樣帶著人去,皇貴妃不想做什麽那是最好,若是想做些什麽,也好看看是否真能神不知鬼不覺。”


    “……”


    瑾蓉恍然大悟,擊掌贊道:“娘娘真是設想周到。”


    佟婉柔又笑了笑,對瑾蓉說:“瑾蓉,若是我不在宮裏了,你要好好看著永和宮,別讓外人欺負了娘娘去。知道嗎?”


    瑾蓉連連點頭:“知道知道。我的命是娘娘和你救的,今生今世也不打算去其他地方混了,永和宮自然是我的家,我又怎會不守著自己的家呢?不過,你怎會不在宮裏呢?咱們要一同守著才是啊。”


    佟婉柔揚了揚眉,沒再說什麽。


    ***


    原本以為傅恆的調任最起碼要到明年才會發下,沒想到,隻是同年十月,吏部就出了告示與通牒,正式任命傅恆為戶部右侍郎,出為山西巡撫。


    佟婉柔沒想到這麽快,她甚至還沒來得及替賢妃娘娘整理出一個毫無後顧之憂的永和宮出來,可是,傅恆的調令急得很,十一月初就要正式趕去山西赴任。


    賢妃娘娘百般勸解之後,佟婉柔才無奈的離開了這個她待了近兩年的地方,追隨自家相公,出宮去了。


    佟婉柔的迴歸,讓所有人都感到很意外,傅恆經過了一年管理內務府和圓明園事物,人也變得老沉了許多。


    兩人在宮裏倒不是見不到麵,隻不過,每一迴見麵都是曇花一現,說不了太多話,免得叫人懷疑。


    傅恆見著佟婉柔的第一時間,就拉著要去給李氏行禮的佟婉柔去了房裏,軟磨硬泡,糙糙來了兩迴之後,才肯暫時放過她。


    “你都不知道我這一年是怎麽熬過來的。多少個夜晚我都想幹脆偷偷闖入永和宮,把你神不知鬼不覺的辦了。”


    傅恆不讓佟婉柔起身,兩人大白天的就躲在被子裏說著久違了的夫妻夜話。


    佟婉柔從未試過在白天行此事,擔驚受怕的同時,也不敢發出聲響,隻要咬著傅恆的手臂或是肩膀,來緩解自己的激動,被他摟著不得動彈,佟婉柔幹脆也不掙紮了,躺在他的懷裏,靜靜的聽著他的心跳,聽他訴說衷腸。


    “那夫君又是怎麽忍住這衝動的?”


    佟婉柔將腦袋直接壓在傅恆的胸膛之上,對他微笑著問道。


    傅恆看出了她眼中的調侃,不禁探手在她挺翹的臀部拍了拍,說道:


    “我想著,如果我真那麽做了,你成什麽了?永和宮成什麽地方了?這麽多想幾迴,心也就不那麽熱了。”


    佟婉柔知道自家相公的性格,知道他做事絕不是那種衝動不經大腦的,所以,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博取了皇上的信任,由一個四等侍衛迅速的爬上了山西巡撫這個位置。


    怪不得賢妃娘娘說他天生就是混官場的料子,就是佟婉柔自己,也沒見過,甚至連聽都沒聽過,近十幾年來,有哪位剛入宮的世家子弟這麽快升官兒的。別說是庶子,就是嫡子也不曾聽到過。


    佟婉柔是打從心眼兒裏替自家相公高興,並且真心的引以為豪,傅恆如今的種種成就,全都說明了,她當年沒有看錯人,她挑的夫婿,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夫婿。


    “對了,你知道嗎?瓜爾佳氏快要完了。”


    小夫妻又說了一會兒私話,傅恆突然又對佟婉柔說出了這樣一個重磅消息。


    佟婉柔從他懷裏探起頭,問道:


    “嗯?怎麽迴事?”


    “說來,也是他們咎由自取吧,之前鄂善的事,就已經讓皇上對瓜爾佳氏產生了疑心,這迴瓜爾佳博果竟然重蹈覆轍,收下了蒙古來的一位使者送上的絕世珍寶,粘杆處的眼線密布京城大小官員的府邸,這件事根本是紙包不住火的。他收了東西的第二天,就被密探呈報了上來。現在正在收集證據,相信過不了年後的。”


    佟婉柔認真的聽著,心裏竟然開始隱隱的激動起來,相信相公也和她有相同的感覺吧。果然,隻聽傅恆又道:


    “如果瓜爾佳氏真的倒台了,那……隻需外祖再稍稍出一點力,他如今已經是二品大員,隻要他跟阿瑪說幾句,那我娘說不得就會被扶正也說不定吧。”


    佟婉柔看著傅恆笑了笑,心道果然跟她想到一處去了。


    兩人對視一笑,佟婉柔又道:


    “隻不知外祖願不願意開口了。”


    傅恆想了想,迴道:“願不願意……他怎會不願呢。誰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做一輩子妾呢。從前是沒機會,如今大好的機會就擺在眼前,我想外祖和娘都不是糊塗的人才對。”


    “……待會兒我便去問問娘的意思。”


    佟婉柔說著就要起身,卻被傅恆拉著不讓,無賴兮兮的說道;


    “橫豎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你問了也白問,還不如先問問你的相公,剛才吃飽了沒有。”


    對於他的不正經,佟婉柔隻覺無奈極了,不等她一口氣嘆出來,傅恆的熱吻就侵襲而來,兩人裹入被中,又是一番酣戰淋漓。


    第53章 李氏的心計


    第二日清晨,佟婉柔便起身穿戴整齊,然後去李氏房外守候拜見,李氏起身後,見她早已候著,大感意外,心中又頗感欣慰,這個兒媳不管何時總能記住本分。


    娘兒倆心情都不錯,一同去了後廚準備早膳。


    因為昨兒李榮保晚上歇在李氏的院子裏,所以,早膳要比往常更加豐盛精緻些,佟婉柔在宮裏待了兩年,自然也跟著宮裏的禦廚學了幾手,現在就是她一個人,也能做出七個碟子八個碗的大菜來了。


    今日她便露了一手點心的手藝,做了個玫瑰餅,香蘇煎包和蒸豆腐,李氏則捏了花卷,做了蜂糕,聽說公爹最愛就著婆婆做的蜂糕喝豆汁兒。


    婆媳倆將早膳放到桌上之後,李榮保與傅恆就聯袂而入,傅恆的神情已然不復從前的嬉鬧,而是謹守父子君臣之禮,對李榮保規規矩矩,一板一眼的。


    李榮保看著他這幅模樣,原想說些什麽,卻在看見李氏和佟婉柔探究的目光時,才擺了擺手,讓大家一同入座。


    “山西那兒最晚下個月初就要去了。山西不比京城,民風彪悍,你可千萬別掉以輕心,知道嗎?”


    李榮保接過李氏遞來的蜂糕,仍然不忘跟傅恆叮囑。


    傅恆點了點頭後,就低頭喝了口粥,佟婉柔撩著袖子給他夾了一筷子的醬菜放在一旁的小碟子上,傅恆偷偷對她笑了笑,李榮保瞧著他們的小動作,不禁將目光落在這個從進門開始,他還沒好好打量的兒媳身上。


    兩年的宮廷生活讓她看起來沉穩了許多,姿色確實秀麗,難怪會將兒子的心拴住,不過,美色侍人總不長久,斂目說道:


    “對了,你去山西準備帶些什麽人?要不要我替你備一備?”


    傅恆抬頭看了一眼李榮保,淡淡的搖頭,說道:“無需阿瑪操心,皇上已經派了四五個心腹侍衛與我隨行保護,想來是萬無一失的。”


    李榮保看著一本正經的傅恆,又很快看了一眼佟婉柔說道:


    “護衛我倒不擔心。我說的是……女人。兒媳總是大家閨秀,跟著你拋頭露麵,遠走山西總是不好的,你若怕旅途孤單,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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