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牛祭祀一聲響徹天地的牛吼。


    藍級的實力,再次爆發出來。


    整個天空密布雷光,烏牛祭祀的半靈真身直接衝向了第一首席。


    “心魔”微微搖頭,身形卻是向後暴退,沒有交手的意思。


    見烏牛祭祀再次改變方向,繼續衝向自己,第一首席搖頭歎息:


    “蠢牛,本首席已將真相告知你了,還有打下去的必要麽?”


    “這一切,都隻是莫測安排而已,你還想被他利用?”


    烏牛祭祀絲毫沒有停歇,衝著第一首席便是一道雷光打出。


    雷光蜿蜒突進,速度卻是肉眼可見地快,瞬息見便將第一首席周圍的空間全部覆蓋。


    第一首席的真身分散了。


    漆黑的半靈真身化為無數的墨色液滴,掙脫紛紛掙脫出雷電的區域。


    這種擴散的趨勢並沒有因為躲避開烏牛祭祀的攻擊而停止,反倒繼續擴散,如同天空中形成一片墨色烏雲。


    這烏雲仍在擴散!


    顏色雖然隨著擴散而淡化,範圍卻是大到驚人,整個天空,不,應該說整個班卡羅爾市天上地下如同再次下了一場黑雨。


    沒錯,這才是第一首席真正的半靈真身!


    藍級巔峰的層次,身體的符源虛化程度已經完成,索性,他將符源化的身體化為無數微小水珠般的形態。


    這無數微小的符源水滴,能擴散並充斥整個城市!


    每一顆水珠都是他的身體,但又不是他的全部,因為,他控製靈魂、記憶以及意識的能力已經臻入化境,能操縱別人的心思,更是能控製自己的意識。


    達到他這樣的程度,所謂的靈魂隻是需要一個載體就可以了,他符源化的每一顆符源水滴都可以是他意識的載體,每一顆水滴都類似於普通鐵民的大腦,用於承載他們的意識與思想。


    換句話說,充斥滿符源水滴的班卡羅爾市,無論哪裏都是第一首席的本體,但是真正的他,卻又不局限在任何一滴液體之中。


    天上,地下,哪裏都是第一首席。


    沒有固定的形態,又怎麽能攻擊到對方?


    烏牛祭祀身上符源緩緩收斂,隻是將雷光遍布在幾方數人站立的區域,防止分散成為無數個的第一首席再次探查思想。


    現在想想,剛剛巫影所謂的最強一劍,在第一首席麵前隻是笑話罷了。


    如果第一首席早就化為如此形態,巫影還能攻擊到他麽?


    除非,他能一劍將這片大地,這片天空,這整座城市的天上地下同時摧毀,將所有的符源水滴全部消滅,才能殺死對方。


    否則,隻要留下一滴,就不能算真的殺死懲罰議會第一人!


    在這時,一些符源水滴在半空中重新聚攏,形成了一顆麵目模糊的黑色頭顱。


    這正是第一首席的操作,將已經擴散至天地間的分身重新凝結成為一個實體,凝結出一個可以發聲的器官。


    他,有話想說!


    虛幻的頭顱嘴巴部位蠕動,如同機械般沒有情感的聲音傳了出來。


    “烏牛,你真想分出勝負?”


    烏牛祭祀沒有半分遲疑,聲若雷鳴:“潘多拉是我赫塞敵人!”


    “唉~~~”第一首席化形而出的頭顱聞言,頓時長長歎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就戰吧!”


    話音一落,第三首席恆星雙手開始結印,一顆閃爍的熾熱星球浮現。


    陸源法官也是捧起法典,閃爍光芒的文字從書中飄散而出。


    殘存下來的兩位守護議會隱者同樣出手。


    烏牛祭祀以一己之力獨扛四位半靈。


    .........


    傳送出去一段距離的莫測,此時正看到遠處天空中烏牛祭祀大展神威。


    跳動的雷弧,布滿了整個天空。


    已經一片狼藉的城市街道上,到處都是仰望天空,或注視或禱告的赫塞人。


    牛神,永遠不會讓這些赫塞人失望的。


    躲在建築後麵,看了一眼另一個方向上仍在四處尋找自己的蒼嵐,莫測將身體的符源全部壓製,偽裝成為一個普通鐵民,混入人群之中。


    班卡羅爾市充斥著淡淡的黑色水珠,仿佛濕度都大了數分,莫測知道這是第一首席的手段,也大概猜到這能力的作用。


    不過,就算第一首席可以通過查看城市居民的思想,從而找出自己,但是篩查必定需要時間。


    要知道,班卡羅爾市作為南方行省的第一大城市,居民足有千萬人,將這些人都過一遍篩子工作量巨大。


    這就像是......將整個班卡羅爾市比喻成為一台pc的話,第一首席相當於這台電腦中的殺毒軟件,要在千萬赫塞人的文件中找出莫測這個“病毒”,總是需要時間的。


    如果使用符源,相當於病毒去感染其他軟件,反而會被更快發現。


    總之,目前的情況是悄無聲息地離開班卡羅爾市最好。


    同時,還要遠離蒼嵐尋找自己的方向。


    街道上已經亂成一團,交通完全癱瘓,莫大署長邁開步子,穿過赫塞居民們的縫隙。


    終於離開了一段距離,因為離的遠了,這裏街道無法看到洹河神廟上方的大戰,街道上的赫塞人也少了不少,莫測找到了一個仍然在拉客人力車。


    給了車夫10個銅元,莫測蹬上車子,壓低聲音說道:


    “往西邊去。”


    此時的位置靠西,無疑,往西走能最快離開城市。


    接過了莫測的10銅元紙鈔,中年車夫興奮地搓了搓手,問道:


    “你真的想要往西?”


    語氣有些不對。


    莫測頓時詫異。


    這個皮膚粗糙的車夫正在笑吟吟地看向他。


    他的眼白似是在快速充血,唿吸間,一雙眼睛閃爍著如血的紅芒。


    他玩味的又加了一句:


    “莫先生?”


    第一首席的語氣!


    莫測抬手便催動“化魂”,讓自己的身體虛化,飛快離去。


    隻是,忽然間,街道上來往的行人身體同時一僵。


    在莫測的眼中,這些原本行色匆匆的人全部放下了原本的動作,如同木偶般轉過頭來,一起注視自己。


    每個人的嘴角,都掛上了玩味的笑容,然後,一雙眼睛快速充血,赤紅。


    天空中,蒼嵐已經由遠及近,向著自己的方向接近。


    莫測伸手便按在了自己的腰帶扣上。


    “空間隧道“!


    再次閃現,這一次,出現在一間民居中。


    家裏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人。


    他背靠牆壁,透過窗戶看向下麵閉塞的街道。


    這裏離洹河神廟更遠一些,街道上人不多,而且,沒有什麽異常的樣子。


    微微鬆了口氣,莫測覺得自己需要更新一下第一首席的能力。


    他既然能將意識附著在每一滴水珠中,也同樣,能將意識附著在每一個生物上。


    每一個赫塞人,都會被他控製,嗯,以他藍級的實力,可以輕鬆地做到這一點。


    這些被他控製的赫塞人,就成為了他的終端,他不但可以通過這些赫塞人的眼睛搜尋自己,更是可以控製這些赫塞人的行動,甚至,包括契約者。


    這特麽的不是《黑客帝國》麽,我就像是進入了矩陣,不但要避免被主腦發現,還要提防他隨時可以將普通人轉化出來的殺毒程序——雨果·維文!


    更悲催的是,還沒有尼奧那種能在矩陣中翻天覆地的能力。


    莫測不禁陷入惆悵之中。


    該怎麽辦才好?


    等下去的話,早晚都會被查出來。


    隻要被發現,第一首席就有辦法通知蒼嵐...這瘋婆娘,看樣子恨不得將我直接咬碎。


    也不想想,明明是你想要拿我做祭品在先的,這個時候還怨我反過來算計你?


    出去的話,卻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即便是一直傳送可以改變位置,但是這“空間隧道”的隨機屬性簡直就是坑爹,萬一要是被傳迴洹河神廟,豈不是自投羅網?


    莫大署長凝神苦思。


    就在這時,窗戶上忽然傳來了一聲貓叫。


    抬頭看去,隻見一隻黑貓正在隔壁的陽台上...


    它的貓嘴像是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一雙貓眼,從藍色漸漸轉為赤紅。


    .........


    洹河神廟上空。


    烏牛祭祀大展神威。


    論符源的強度,烏牛祭祀其實相當強橫!


    他並沒有時光那樣操縱時間的繁複能力,也沒有第一首席那樣操縱心靈的詭譎手段,但是,他的力量最為直接!


    就是一條路,用雷電摧毀一切!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即便是潘多拉四位半靈聯手,也不能將烏牛祭祀徹底壓製。


    後方,月影·佩格·伊芙琳則是將崩潰的巫影丟入了時間裂隙中,與時光·薩烏爾·安德伍德遙遙對視。


    她的身後,還矗立著麵目兇狠的倚天大師。


    時光·薩烏爾·安德伍德也沒有動手的意思,就這樣平靜地看著月影。


    作為原審判議會的大法官,他知道第一首席·心魔的強大,更是對他的能力了如指掌。


    他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不用出手,而是等待時機。


    畢竟他的目的僅僅隻是月影·佩格·伊芙琳罷了,而且,他最為依仗的手段,那個象征本體的青銅古鍾已經被毀,此時實力大打折扣。


    戰局的僵持,隻是表麵平衡而已,變化,卻是在瞬間完成。


    合力攻擊烏牛祭祀的四位半靈,其中包括同樣藍級的第三首席恆星,瞳孔正在漸漸變化。


    詭異的紅芒,終於充斥滿四人的雙眼。


    在某個瞬間,四人身上符源猛然大盛!血紅色的雙眼同時釋放精芒,鎖定烏牛祭祀。


    四個人的意識,漸漸被第一首席占據!


    這個過程,甚至連四位半靈本人都沒能發覺。


    第一首席隱秘的出手,逐漸用符源水滴不斷侵蝕四位半靈的心神,當匯聚的能量在某一個瞬間爆發之後,同時控製住了四位半靈的身體!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識,即便是四人聯手,共同抗擊烏牛祭祀,卻也無法避免在相互配合的過程中出現瑕疵,這很好理解,因為每個人都有利於自己的私心,當情況來臨之時,第一反應必然會先考慮對自身是否有力,之後才是整個戰局!


    尤其是麵對烏牛祭祀這樣強大的對手,哪怕一點點疏忽,都可能導致不可逆轉的敗勢。


    於是,第一首席隱秘地,用自己操縱意識的手段將四人的思想統一起來......而媒介,正是充斥在天地間的無數黑色符源液滴。


    哪怕這控製會受到四位半靈意識的抵抗,無法維持很久,但是哪怕隻有一分鍾,也足夠讓第一首席扭轉全局。


    此時的四位半靈,臨時成為了第一首席·心魔的傀儡!


    那名手握黃金雙環的隱者,瞬間將青級的實力催發到極致。


    手中的黃金雙環如同複製一般,一個接著一個從他手中的黃金圈延伸而出,仿佛形成了兩條橫跨空中的黃金鎖鏈。


    陸源首席則是快速謄寫之後,隨著一排玄奧的文字融入天地,口中頌念:


    “統合紀元1116年4月4日,班卡羅爾市,此時,烏牛祭祀定身!”


    青級的他,律令當然不足以直接讓藍級的烏牛祭祀無法行動,不過,卻仍然有著讓烏牛祭祀動作減緩的一瞬。


    隻要有一瞬,便已經足夠了!


    烏牛祭祀不但動作瞬間遲緩,對外散發的雷電也在同時驟然減弱。


    看準時機,那名催動黃金鎖鏈的隱者同時向烏牛祭祀發動了攻擊。


    如果沒有一個人統籌,如此精準的配合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此時,毫無瑕疵的配合精妙至極,黃金的鎖鏈就在烏牛祭祀被衰弱的一瞬,一圈接著一圈將烏牛祭祀的半靈真身纏繞。


    鎖鏈旋轉的餘勢不減,瞬間將烏牛祭祀纏繞成了一個粽子。


    而另一位隱者,則是在這兔起鸛落之際對第三首席恆星加強了符源,他是原本兩位輔助的隱者之一。


    第三首席恆星一直在雙手結印。


    一顆璀璨的太陽從他手中成型,從螺旋丸大小快速吸收空氣,吸收天地間的其他物質,逐漸變大。


    就在這位隱者的能力之下,第三首席手中的等離子體圓球驟然快速旋轉。


    這恆星的體積,已經如同最初那次攻擊,那次讓時光大法官象征本體——青銅古鍾碎裂的程度。


    第三首席連番大戰之下,符源大量消耗,早就已經無法再次聚集如此巨大的恆星,這是他此時傾盡符源才能發動的強橫一擊。


    如果不是被第一首席操縱,他必然會珍惜自己為數不多的符源,爭取能在這場尚不能見到結果的大戰中多支撐片刻,畢竟,有符源在,才是保命的依仗。


    他被第一首席操縱,才會完全不計個人得失,將成敗賭在這最後一次攻擊之上。


    滾動的恆星,向著烏牛祭祀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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