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就是修改檔案了。
莫測輕鬆從凱瑟琳夫人那裏拿迴自己的檔案，為了不留修改過的痕跡，莫測花了一個小時，將自己的檔案重新編輯了一遍。
不必要的內容都是直接刪除掉的。比如家庭關係這一欄，莫測變成了孤兒，不再有姐姐駱笙這層關係。
這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姐姐，不要因為自己這裏的意外，讓駱笙卷進契約世界的危險。
雖然駱笙已經有喬不死保護，但是莫測覺得，這件事仍然有必要做。
就在莫測抄送完，準備將這東西丟給卡萊爾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意外。
應該說是個驚喜。
二樓的一個普通的監察員申請來到三樓，找到莫測後，將一大筆錢和一堆需要簽署的文件遞了過來。
牛皮紙袋內，足足有三十三金元。
這筆錢讓莫測有些迷茫，卻在對方的解釋下很快明白了過來，這錢是擊殺手術刀·馮·傑克曼的時候，對盛華大酒店造成了一定的損壞，監察署內部核實後撥發的賠償款。
當時，莫測就是和眼前這個監察員扯謊，說自己和盛華大酒店的老板相熟，正好可以幫忙代辦。
原本負責這件事的監察員拿到了手續和賠償款，正好等來了莫測今天上班，便毫不猶豫地來找莫測。
莫測很是鄭重地接過金元，在經辦人一列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需要盛華大酒店的老板簽個字是吧！”
莫測壓抑著心中的驚喜，篤定說道：
“晚上下班前就會辦好！”
監察員忙不迭地說道：“好的，懲罰者長官。”
之後又打量了一下莫測，加了一句：
“我們很佩服您的，莫測先生，我們都知道您一支槍對抗五十名持槍匪徒的事情。”
“您是我們熱泉市監察署的驕傲！”
莫測嘴巴張了張，卻沒說話...這話聽上去不錯。
而禮貌客氣地將這名監察員送迴二樓的途中，卻是正路過拘留室，莫測也沒想到，竟然有了一個意外發現——
南部落聖女，紅方女皇仍然被關在監察署二樓！
竟然還沒被送走，送到潘多拉？
宗白衣與阿卡麗兩人已經返程了，看來，他們當時並沒有返迴潘多拉總部，應該是去接了別的任務。
這段時間熱泉市監察署忙翻了天，還沒來得及跟總部申請接走這個女囚？
莫測心下胡亂推測著，和拘留室外麵站崗的監察員打了聲招唿，便進入走廊。
此時的紅方正坐在床上，似是比原來瘦了一些。
她原本的濃妝已經蕩然無存，身上輕薄的衣服也已經換成了監察署的樸素囚服，長發在腦後簡單地豎著。
莫測端詳了一陣她的臉，心下不禁歎了一聲。
顏值還是不錯地...
她畢竟是橙級契約者，在契約者顏值定律的影響下本就高分，再加上此時不再濃妝豔抹，倒是有幾分又純又欲地味道。能把樸素的囚服穿出這種感覺，也是沒誰了...莫測心下暗暗歎息。
隻是她的眼神，已經毫無生氣。
察覺到有人在鐵欄門外，紅方抬頭，正看到莫測。
長久以來被監禁消磨掉神采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厲色，直直地瞪著莫測。
“唉~美女，又見麵了！”莫測在門外笑著說道：
“好久不見！”
紅方並沒有說話，依舊直勾勾地看著莫測。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那麽，莫測已經被他蹂躪死上千遍了。
“嘖嘖嘖~”
莫測搖了搖頭，不急也不惱，慢悠悠地點燃一支香煙，蹲在了鐵欄門外：
“幹嘛對我這麽兇？我好像沒得罪過你吧？”
彈了彈煙灰，莫測笑了：
“你是南部落的聖女，我是潘多拉的懲罰者，咱們本來就是敵對陣營，不是嗎？”
“雖然是敵人，不過...我好像沒把你怎麽樣過吧？我隻是跟著隊長他們抓了你而已。”
“難道是...”
莫測頓了頓，繼續說道：
“難道是，因為我識破了你的陰謀?”
“害你在長生節那天逃跑失敗了？哦，對了哈，那天你的那個什麽欲望教派大舉進攻監察署，被我們群滅了。”
“他們沒能把你救走。”
似是提到了痛處，紅方咬了咬牙，狠狠說道：
“莫測，我和你不共侍奉鐵神！”
莫測笑著搖了搖頭：
“可是即便這樣，你也不該單單恨我的，還是說，你恨所有的懲罰者，或者...”
莫測語氣忽然轉為低沉，一字一頓：“恨整個世界？”
紅方聞言，感覺心中似乎剛剛建立的起來的壁壘轟然破碎，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莫測不由得歎了一聲：
“果然。”
“活夠了吧？”
“這也不怪你...嗬嗬，逃跑失敗，之後會被送到潘多拉總部，會被流放...這輩子再也無法翻身了啊。”
“人生無望了，還不如死了痛快。”莫測淡淡地說完這句話，話鋒一轉：
“所以，活下去的理由，就隻能寄托在仇恨上了！仇恨我，仇恨監察署，潘多拉，甚至仇恨對你來說已經毫無指望的未來。”
紅方咬著嘴唇，似是想從床上站起，身體卻提不起半分力氣。
她看了看莫測，眼神卻是越發兇厲，忽然伸手，盯著莫測的眼睛，猛然扯動了衣服的領口。
扣子蹦碎，健康而又光滑的深色皮膚漏了出來。
左肩上，一個肉眼可見的猙獰傷疤出現在莫測眼中。
無疑，這個傷疤正是莫測當初留下的，他當時打了紅方一槍。
“額~~這的確是我幹的。”莫測很快明白她想解釋仇恨的來源，卻是再次搖了搖頭：
“不用拿這件事說了。”
“你這樣做，還是在尋找仇恨的借口，讓自己有勇氣活下去而已。”
“你想說，我打傷了你，所以你才恨我？別鬧了，那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我並不是你應該仇恨的對象。”
紅方聞言，終於像是泄了氣一般，雖然沒有說話，眼神卻是再次恢複到原本的失神。
“你想活下去，這才給自己找理由，將仇恨轉移到我曾經打過你的那一槍...”
莫測見她再次變得毫無生氣，後背依靠著鐵欄，坐在地上，如同老朋友聊天一般說道：
“這蹩腳的借口，真是可笑。”
“難道你沒想過嗎？你落得今天這幅田地，究竟根源在哪裏？”
“你是個很聰明的女人，不應該想不到啊，對了，不僅僅是聰明，你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既美麗又聰明的女人，這個世界本就不多啊，都是鐵神眷顧的幸運兒...有多少女人瘋狂地追求其中之一卻不得，你卻是天生具備了這兩者。”
“你有著這樣一手好牌，卻打成了這幅樣子，讓人唏噓。”
紅方聞言，被莫測的話牽引著，似乎進入了沉思。
莫測用手指彈了彈鐵欄，說道：
“來，我來幫你分析一下吧，這樣有助於你的思考。”
“你不用謝我，因為...我是一個樂於助人的好人。”
“你人生折戟沉沙的根源，是因為赫塞人的傳統。”
見紅方沉默不語，莫測頓了頓，又是一聲歎息：
“你那麽聰明，應該能想得到的，沒錯，一切的錯誤，都源於赫塞人的傳統，或者說文化，一切的遭遇，都是因為你...成為了赫塞人的聖女！”
“你失去了作為女人的最後的尊嚴，成為了陋習的犧牲品...這無疑讓你整個人生都發生了無法控製的偏移，更進一步說，你當初可能還認同赫塞人的這種文化，甚至，提不起半分的質疑。”
“畢竟你是赫塞人，畢竟在赫塞人的習俗中，聖女就是要做那些事情的，那是鐵神的神諭，不可置疑，天經地義...換句話說，你其實相當於赫塞人陋習下的犧牲品...哎，真可惜啊，你這樣一個既聰明又漂亮的女人，竟然成為了傳統風俗下的犧牲品，真是可惜。”
“再之後，即便你覺醒了契約能力，即便你成為了南部落的一員，也無法改變赫塞所謂的文化在你心中種下的，根深蒂固的毒瘤。”
“契約能力又怎樣？你還是無法反抗南部落，還是無法反抗命運從最一開始便對你不公，你隻能懵懵懂懂地活著，繼續屈從老家的傳統風俗...”
“所以...”莫測總結了一句：“就算你能用契約能力控製那些睡過你的男人，讓他們唯你是從，但是...你有沒有發現？”
莫測側頭，雙眼盯著紅方聞言看過來的目光，與她對視，看著她的瞳孔，淡淡說道：
“你身邊男人眾多，絡繹不絕，可這世上...卻無一人真心待你！”
“你...”紅方瘋狂了，她掙紮著從床上起身，似是想要爬向莫測，想要穿透鐵欄將莫測撕碎，卻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踉踉蹌蹌撲倒在地上。
她終於說話了，用嘶啞的語氣哀嚎：
“你...別說了！”
“別說了！”
“別說了！”
她爬了幾步，雙手緊緊抱緊太陽穴，喃喃念到：
“別說了，別說了...”
莫測迴過頭來，背對著她：
“人，死都不怕了，難道還不敢反抗命運？”
“難道，還不敢反抗那個給你帶來悲慘一生的地方？沒錯，是赫塞，是南方行省，是他們讓你落到今天這般田地，他們才是始作俑者！”
“你不該恨你的對手，恨你的敵人，因為，讓你痛苦的根源，原本就是南部落那個邪惡而又惡心的組織。”
“你難道還想著為了那樣的一個南部落與全世界為敵？仇恨正義的一方？別蠢了好不好！”
紅方不動了，她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原本豎起的頭發紛亂，散落在地板上，根根發絲在緩緩飛揚。
她並沒有看著莫測，她嘴裏喃喃說道：
“什麽...都晚了...都晚了...”
“來不及了。”
“沒用的...。”
莫測說道：“做正確的選擇，你是不是覺得會否定掉原本的前半生，所以才不敢邁出這一步？”
“亦或是，就算你認識到了對錯，卻已經沒有迴頭的機會...”
“嗬嗬...”莫測笑了一聲：
“好像是沒什麽機會了！”
“被監察署抓了，之後會被潘多拉流放，流放到一個寸草不生的地獄，甚至，潘多拉會拿被流放的契約者罪犯做實驗，或者把他們做成靈偶...”
到這裏，莫測起身，看著鐵欄門中已經無力的紅方，淡淡說道：
“都和你說過了，我是一個樂於做好事的好人！”
“你就沒想過，我為什麽要和你這個毫無未來的人說這麽多話？沒用的垃圾，可是不配讓人多看一眼的。”
聞言，紅方支撐著身體緩緩抬頭，用幾乎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莫測，仿佛不敢相信他說的話，也不敢相信他話裏背後的意思。
“不用驚訝！”
莫測將沒抽幾口卻燃盡的煙蒂丟在地上，撚滅之後，這才看向鐵欄門內：
“我說的是真的！我能放你出去！”
“前提是...成為我的仆人，為我工作。”
聽到莫測如此說，紅方猶自不敢相信，隻是身上似乎因為希望而湧出了少許力氣。
她支撐著身體，看著莫測：
“你能...放我出去？”
莫測並沒有迴答她的問題，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我馬上會調職到班卡羅爾，出任懲罰者隊長。”
“我可以帶上你，讓你成為我的手下...嗯，當然了，我是一個善良而又誠實的好主人，並不會要求你去做太過分的事情，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咱們不妨話說開了，我要調查南部落，這需要你的幫助。”
“如果你恨自己的種族的話，如果你不齒赫塞人的傳統和陋習，如果你想改變這些事情，讓那些醜惡和不公徹底消失，讓和你一樣的悲劇不再發生到赫塞女童身上...你就來幫我！”
“我可以給你選擇，但是...”
說到這裏，莫測話鋒一轉：
“你要自己做出選擇，願意還是不願意！”
“如果你真的活夠了，如果你想就這麽了去一生，等著下輩子在鐵神的指導下轉世為人，我也不勉強。”
“至少，你要告訴我，你願不願意成為我的手下！”
路，是必須自己去選的！
莫測並不想做什麽因為同情就去強行拯救別人的聖母爛好人。
如果想要得到救贖，必須自己做出選擇。
懶得在說什麽，莫測轉身，在臨走前說了一句：
“你有半天的時間思考。”
“晚上，下班之前，我會再來一趟的！到時候給我答案。”
說完，他邁著步子，推開了走廊的門，直接向三樓走去。
拘留室中，紅方一雙眼睛看著空空蕩蕩的鐵欄門，心中五味雜陳。
她緩緩地坐直，伸手將被扯壞的衣服收攏，遮擋露出的胸口和肩膀。
她看著鐵欄門外，忽然苦笑：
“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笑後，眼角卻豪不爭氣地湧出淚水：
“你說了這麽多...就是為了...”
“為了給我最好的出路，讓我有希望...”
“活下去！”
.........
莫測邁著疲勞的步子走上三樓，滿臉地不屑。
特麽的，做個好人簡直太難了，說話都要字斟句酌，真是太累人了。
正好，遇到了前台卡萊爾，此時的她正在和李安琪私語。
莫測將編輯好的個人檔案從“倉庫”裏抽了出來，放在卡萊爾麵前。
“我的個人檔案，請保存。”
卡萊爾看了看檔案，卻是問道：
“莫測，你這就要走了麽？”
莫測點了點頭，笑著說：“怎麽，舍不得我走？”
卡萊爾沒顧及他的玩笑，臉上頓時出現失望的神色：
“這一下，隊裏的熟人都走了。”
莫測想了想，正了正神色：“等麗貝卡補充人手的時候，你可以建議她多招收一些既英俊人品又好，家裏還有錢的年輕懲罰者。”
“沒準，你的未來老公會在其中哦！”
卡萊爾聞言也是輕笑：
“你總是會說我最想聽的話，借你吉言了。”
旁邊的李安琪聽到兩人對話，卻是捂嘴輕笑：
“莫測，卡萊爾已經有男朋友了。”
“他們已經準備要結婚了！”
“剛才我們正在商量這件事。”
“哦？”這迴換莫測詫異了。
想了想，莫測驚訝問道：“卡萊爾，我很好奇你未婚夫有多優秀，竟然能讓我們的卡萊爾肯嫁給他。”
得多優秀的男人才能不被你挑出毛病...莫測心中腹誹。
卡萊爾聽到提及未婚夫，臨時忘記了和熟悉隊友分開的不快，開心說道：
“他很完美，你知道的，一位優秀的男士娶一位女士，必須具備很多條件的！”
“他要在婚前有至少一套房產，而且麵積不能太小；要有穩定的收入，年收入不低於30金元；最好是沒有兄弟姐妹，這樣能避免以後家庭內的矛盾，對了，他的父母必須有自己的房子，這樣才能不會全家人擠在一起，這樣會導致婆媳矛盾...”
“工作方麵，他要有一份有前途的工作，最好是聯邦官員的鐵飯碗；在工作上要能夠得到領導的認可，未來有前途，同時不能是沒什麽撥款的聯邦單位...”
“個人方麵嘛，必須有至少185的身高才能和我匹配，不能長的太帥，這樣會有出軌的可能，一般帥就好了，當然，長的不好看是萬萬不行的！性格方麵一定要好，不能偏激也不能太過懦弱，要對我溫柔，對我的父母和家人溫柔...”
“生活方麵，他要有一輛價值不低於30金元的汽車，這樣能保證每周一次的外出或者郊遊，他要有時間，每周保證陪我看一到兩場電影，嗯，他要有不錯的品味，懂得紅茶與咖啡的種類差別與不同，當然，要會做飯，要有不錯的廚藝。”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有不良習慣，不能酗酒，抽煙...”
“這樣勉強能夠成為女士肯嫁的對象。”
“還有...”
見卡萊爾滔滔不絕，莫測連忙打斷，疑惑問道：
“男士的結婚標準這麽高嗎？我很想知道，對於女士的結婚標準是什麽要求？”
卡萊爾愣了愣：“長的及格，有工作，身體沒有殘疾。”
莫測嘴角狂抽：“就這些？”
卡萊爾重重點頭：“當然了，婚姻對於女士是一輩子的事情，所以對男士的標準要高一些。”
“幸運的是，我的未婚夫符合前麵說的所有條件，所以...我很滿意。”卡萊爾說完，臉上洋溢著笑容。
真有這樣的男人，我都想嫁了...這標準豈止是高啊，那是相當高啊...莫測微笑著看向卡萊爾，琢磨了幾秒鍾她的言論，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婚後的雙方也是有標準的。”
卡萊爾聞言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
莫測：“女士們婚後...要出得廳堂，入得廚房，能獨立帶娃，並輔導孩子家庭作業。”
“她們大多很快就能掌握一手好廚藝，還要孝敬公婆，撫養孩子，收拾家務，同時保證不能耽誤本職工作。”
“還有...”莫測頓了頓：
“還要懂得維護丈夫，懂得照顧老公麵子，嗬護老公作為男人重要的自尊心，更要處理好男人的家庭關係，畢竟，你已經全權能代表他了。”
“還有，要保持年輕和美麗，保持住好身材，每天堅持健身，但是還不能喊累，要懂得在顧家的同時，養成不發脾氣的好涵養。”
“嗯...其實還有很多，一時間說不完。”莫測歎了一口氣，用同情的口吻說道：
“婚後的話，對女士的標準真是太高了，她們真的很不容易。”
卡萊爾撲棱著大眼睛：“對於婚後的男士呢？”
莫測笑了笑：“上班，把工資賺迴家就行！”
卡萊爾頓時僵了僵，目瞪口呆之後，深思......
莫測輕鬆從凱瑟琳夫人那裏拿迴自己的檔案，為了不留修改過的痕跡，莫測花了一個小時，將自己的檔案重新編輯了一遍。
不必要的內容都是直接刪除掉的。比如家庭關係這一欄，莫測變成了孤兒，不再有姐姐駱笙這層關係。
這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姐姐，不要因為自己這裏的意外，讓駱笙卷進契約世界的危險。
雖然駱笙已經有喬不死保護，但是莫測覺得，這件事仍然有必要做。
就在莫測抄送完，準備將這東西丟給卡萊爾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意外。
應該說是個驚喜。
二樓的一個普通的監察員申請來到三樓，找到莫測後，將一大筆錢和一堆需要簽署的文件遞了過來。
牛皮紙袋內，足足有三十三金元。
這筆錢讓莫測有些迷茫，卻在對方的解釋下很快明白了過來，這錢是擊殺手術刀·馮·傑克曼的時候，對盛華大酒店造成了一定的損壞，監察署內部核實後撥發的賠償款。
當時，莫測就是和眼前這個監察員扯謊，說自己和盛華大酒店的老板相熟，正好可以幫忙代辦。
原本負責這件事的監察員拿到了手續和賠償款，正好等來了莫測今天上班，便毫不猶豫地來找莫測。
莫測很是鄭重地接過金元，在經辦人一列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需要盛華大酒店的老板簽個字是吧！”
莫測壓抑著心中的驚喜，篤定說道：
“晚上下班前就會辦好！”
監察員忙不迭地說道：“好的，懲罰者長官。”
之後又打量了一下莫測，加了一句：
“我們很佩服您的，莫測先生，我們都知道您一支槍對抗五十名持槍匪徒的事情。”
“您是我們熱泉市監察署的驕傲！”
莫測嘴巴張了張，卻沒說話...這話聽上去不錯。
而禮貌客氣地將這名監察員送迴二樓的途中，卻是正路過拘留室，莫測也沒想到，竟然有了一個意外發現——
南部落聖女，紅方女皇仍然被關在監察署二樓！
竟然還沒被送走，送到潘多拉？
宗白衣與阿卡麗兩人已經返程了，看來，他們當時並沒有返迴潘多拉總部，應該是去接了別的任務。
這段時間熱泉市監察署忙翻了天，還沒來得及跟總部申請接走這個女囚？
莫測心下胡亂推測著，和拘留室外麵站崗的監察員打了聲招唿，便進入走廊。
此時的紅方正坐在床上，似是比原來瘦了一些。
她原本的濃妝已經蕩然無存，身上輕薄的衣服也已經換成了監察署的樸素囚服，長發在腦後簡單地豎著。
莫測端詳了一陣她的臉，心下不禁歎了一聲。
顏值還是不錯地...
她畢竟是橙級契約者，在契約者顏值定律的影響下本就高分，再加上此時不再濃妝豔抹，倒是有幾分又純又欲地味道。能把樸素的囚服穿出這種感覺，也是沒誰了...莫測心下暗暗歎息。
隻是她的眼神，已經毫無生氣。
察覺到有人在鐵欄門外，紅方抬頭，正看到莫測。
長久以來被監禁消磨掉神采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厲色，直直地瞪著莫測。
“唉~美女，又見麵了！”莫測在門外笑著說道：
“好久不見！”
紅方並沒有說話，依舊直勾勾地看著莫測。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那麽，莫測已經被他蹂躪死上千遍了。
“嘖嘖嘖~”
莫測搖了搖頭，不急也不惱，慢悠悠地點燃一支香煙，蹲在了鐵欄門外：
“幹嘛對我這麽兇？我好像沒得罪過你吧？”
彈了彈煙灰，莫測笑了：
“你是南部落的聖女，我是潘多拉的懲罰者，咱們本來就是敵對陣營，不是嗎？”
“雖然是敵人，不過...我好像沒把你怎麽樣過吧？我隻是跟著隊長他們抓了你而已。”
“難道是...”
莫測頓了頓，繼續說道：
“難道是，因為我識破了你的陰謀?”
“害你在長生節那天逃跑失敗了？哦，對了哈，那天你的那個什麽欲望教派大舉進攻監察署，被我們群滅了。”
“他們沒能把你救走。”
似是提到了痛處，紅方咬了咬牙，狠狠說道：
“莫測，我和你不共侍奉鐵神！”
莫測笑著搖了搖頭：
“可是即便這樣，你也不該單單恨我的，還是說，你恨所有的懲罰者，或者...”
莫測語氣忽然轉為低沉，一字一頓：“恨整個世界？”
紅方聞言，感覺心中似乎剛剛建立的起來的壁壘轟然破碎，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莫測不由得歎了一聲：
“果然。”
“活夠了吧？”
“這也不怪你...嗬嗬，逃跑失敗，之後會被送到潘多拉總部，會被流放...這輩子再也無法翻身了啊。”
“人生無望了，還不如死了痛快。”莫測淡淡地說完這句話，話鋒一轉：
“所以，活下去的理由，就隻能寄托在仇恨上了！仇恨我，仇恨監察署，潘多拉，甚至仇恨對你來說已經毫無指望的未來。”
紅方咬著嘴唇，似是想從床上站起，身體卻提不起半分力氣。
她看了看莫測，眼神卻是越發兇厲，忽然伸手，盯著莫測的眼睛，猛然扯動了衣服的領口。
扣子蹦碎，健康而又光滑的深色皮膚漏了出來。
左肩上，一個肉眼可見的猙獰傷疤出現在莫測眼中。
無疑，這個傷疤正是莫測當初留下的，他當時打了紅方一槍。
“額~~這的確是我幹的。”莫測很快明白她想解釋仇恨的來源，卻是再次搖了搖頭：
“不用拿這件事說了。”
“你這樣做，還是在尋找仇恨的借口，讓自己有勇氣活下去而已。”
“你想說，我打傷了你，所以你才恨我？別鬧了，那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我並不是你應該仇恨的對象。”
紅方聞言，終於像是泄了氣一般，雖然沒有說話，眼神卻是再次恢複到原本的失神。
“你想活下去，這才給自己找理由，將仇恨轉移到我曾經打過你的那一槍...”
莫測見她再次變得毫無生氣，後背依靠著鐵欄，坐在地上，如同老朋友聊天一般說道：
“這蹩腳的借口，真是可笑。”
“難道你沒想過嗎？你落得今天這幅田地，究竟根源在哪裏？”
“你是個很聰明的女人，不應該想不到啊，對了，不僅僅是聰明，你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既美麗又聰明的女人，這個世界本就不多啊，都是鐵神眷顧的幸運兒...有多少女人瘋狂地追求其中之一卻不得，你卻是天生具備了這兩者。”
“你有著這樣一手好牌，卻打成了這幅樣子，讓人唏噓。”
紅方聞言，被莫測的話牽引著，似乎進入了沉思。
莫測用手指彈了彈鐵欄，說道：
“來，我來幫你分析一下吧，這樣有助於你的思考。”
“你不用謝我，因為...我是一個樂於助人的好人。”
“你人生折戟沉沙的根源，是因為赫塞人的傳統。”
見紅方沉默不語，莫測頓了頓，又是一聲歎息：
“你那麽聰明，應該能想得到的，沒錯，一切的錯誤，都源於赫塞人的傳統，或者說文化，一切的遭遇，都是因為你...成為了赫塞人的聖女！”
“你失去了作為女人的最後的尊嚴，成為了陋習的犧牲品...這無疑讓你整個人生都發生了無法控製的偏移，更進一步說，你當初可能還認同赫塞人的這種文化，甚至，提不起半分的質疑。”
“畢竟你是赫塞人，畢竟在赫塞人的習俗中，聖女就是要做那些事情的，那是鐵神的神諭，不可置疑，天經地義...換句話說，你其實相當於赫塞人陋習下的犧牲品...哎，真可惜啊，你這樣一個既聰明又漂亮的女人，竟然成為了傳統風俗下的犧牲品，真是可惜。”
“再之後，即便你覺醒了契約能力，即便你成為了南部落的一員，也無法改變赫塞所謂的文化在你心中種下的，根深蒂固的毒瘤。”
“契約能力又怎樣？你還是無法反抗南部落，還是無法反抗命運從最一開始便對你不公，你隻能懵懵懂懂地活著，繼續屈從老家的傳統風俗...”
“所以...”莫測總結了一句：“就算你能用契約能力控製那些睡過你的男人，讓他們唯你是從，但是...你有沒有發現？”
莫測側頭，雙眼盯著紅方聞言看過來的目光，與她對視，看著她的瞳孔，淡淡說道：
“你身邊男人眾多，絡繹不絕，可這世上...卻無一人真心待你！”
“你...”紅方瘋狂了，她掙紮著從床上起身，似是想要爬向莫測，想要穿透鐵欄將莫測撕碎，卻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踉踉蹌蹌撲倒在地上。
她終於說話了，用嘶啞的語氣哀嚎：
“你...別說了！”
“別說了！”
“別說了！”
她爬了幾步，雙手緊緊抱緊太陽穴，喃喃念到：
“別說了，別說了...”
莫測迴過頭來，背對著她：
“人，死都不怕了，難道還不敢反抗命運？”
“難道，還不敢反抗那個給你帶來悲慘一生的地方？沒錯，是赫塞，是南方行省，是他們讓你落到今天這般田地，他們才是始作俑者！”
“你不該恨你的對手，恨你的敵人，因為，讓你痛苦的根源，原本就是南部落那個邪惡而又惡心的組織。”
“你難道還想著為了那樣的一個南部落與全世界為敵？仇恨正義的一方？別蠢了好不好！”
紅方不動了，她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原本豎起的頭發紛亂，散落在地板上，根根發絲在緩緩飛揚。
她並沒有看著莫測，她嘴裏喃喃說道：
“什麽...都晚了...都晚了...”
“來不及了。”
“沒用的...。”
莫測說道：“做正確的選擇，你是不是覺得會否定掉原本的前半生，所以才不敢邁出這一步？”
“亦或是，就算你認識到了對錯，卻已經沒有迴頭的機會...”
“嗬嗬...”莫測笑了一聲：
“好像是沒什麽機會了！”
“被監察署抓了，之後會被潘多拉流放，流放到一個寸草不生的地獄，甚至，潘多拉會拿被流放的契約者罪犯做實驗，或者把他們做成靈偶...”
到這裏，莫測起身，看著鐵欄門中已經無力的紅方，淡淡說道：
“都和你說過了，我是一個樂於做好事的好人！”
“你就沒想過，我為什麽要和你這個毫無未來的人說這麽多話？沒用的垃圾，可是不配讓人多看一眼的。”
聞言，紅方支撐著身體緩緩抬頭，用幾乎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莫測，仿佛不敢相信他說的話，也不敢相信他話裏背後的意思。
“不用驚訝！”
莫測將沒抽幾口卻燃盡的煙蒂丟在地上，撚滅之後，這才看向鐵欄門內：
“我說的是真的！我能放你出去！”
“前提是...成為我的仆人，為我工作。”
聽到莫測如此說，紅方猶自不敢相信，隻是身上似乎因為希望而湧出了少許力氣。
她支撐著身體，看著莫測：
“你能...放我出去？”
莫測並沒有迴答她的問題，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我馬上會調職到班卡羅爾，出任懲罰者隊長。”
“我可以帶上你，讓你成為我的手下...嗯，當然了，我是一個善良而又誠實的好主人，並不會要求你去做太過分的事情，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咱們不妨話說開了，我要調查南部落，這需要你的幫助。”
“如果你恨自己的種族的話，如果你不齒赫塞人的傳統和陋習，如果你想改變這些事情，讓那些醜惡和不公徹底消失，讓和你一樣的悲劇不再發生到赫塞女童身上...你就來幫我！”
“我可以給你選擇，但是...”
說到這裏，莫測話鋒一轉：
“你要自己做出選擇，願意還是不願意！”
“如果你真的活夠了，如果你想就這麽了去一生，等著下輩子在鐵神的指導下轉世為人，我也不勉強。”
“至少，你要告訴我，你願不願意成為我的手下！”
路，是必須自己去選的！
莫測並不想做什麽因為同情就去強行拯救別人的聖母爛好人。
如果想要得到救贖，必須自己做出選擇。
懶得在說什麽，莫測轉身，在臨走前說了一句：
“你有半天的時間思考。”
“晚上，下班之前，我會再來一趟的！到時候給我答案。”
說完，他邁著步子，推開了走廊的門，直接向三樓走去。
拘留室中，紅方一雙眼睛看著空空蕩蕩的鐵欄門，心中五味雜陳。
她緩緩地坐直，伸手將被扯壞的衣服收攏，遮擋露出的胸口和肩膀。
她看著鐵欄門外，忽然苦笑：
“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笑後，眼角卻豪不爭氣地湧出淚水：
“你說了這麽多...就是為了...”
“為了給我最好的出路，讓我有希望...”
“活下去！”
.........
莫測邁著疲勞的步子走上三樓，滿臉地不屑。
特麽的，做個好人簡直太難了，說話都要字斟句酌，真是太累人了。
正好，遇到了前台卡萊爾，此時的她正在和李安琪私語。
莫測將編輯好的個人檔案從“倉庫”裏抽了出來，放在卡萊爾麵前。
“我的個人檔案，請保存。”
卡萊爾看了看檔案，卻是問道：
“莫測，你這就要走了麽？”
莫測點了點頭，笑著說：“怎麽，舍不得我走？”
卡萊爾沒顧及他的玩笑，臉上頓時出現失望的神色：
“這一下，隊裏的熟人都走了。”
莫測想了想，正了正神色：“等麗貝卡補充人手的時候，你可以建議她多招收一些既英俊人品又好，家裏還有錢的年輕懲罰者。”
“沒準，你的未來老公會在其中哦！”
卡萊爾聞言也是輕笑：
“你總是會說我最想聽的話，借你吉言了。”
旁邊的李安琪聽到兩人對話，卻是捂嘴輕笑：
“莫測，卡萊爾已經有男朋友了。”
“他們已經準備要結婚了！”
“剛才我們正在商量這件事。”
“哦？”這迴換莫測詫異了。
想了想，莫測驚訝問道：“卡萊爾，我很好奇你未婚夫有多優秀，竟然能讓我們的卡萊爾肯嫁給他。”
得多優秀的男人才能不被你挑出毛病...莫測心中腹誹。
卡萊爾聽到提及未婚夫，臨時忘記了和熟悉隊友分開的不快，開心說道：
“他很完美，你知道的，一位優秀的男士娶一位女士，必須具備很多條件的！”
“他要在婚前有至少一套房產，而且麵積不能太小；要有穩定的收入，年收入不低於30金元；最好是沒有兄弟姐妹，這樣能避免以後家庭內的矛盾，對了，他的父母必須有自己的房子，這樣才能不會全家人擠在一起，這樣會導致婆媳矛盾...”
“工作方麵，他要有一份有前途的工作，最好是聯邦官員的鐵飯碗；在工作上要能夠得到領導的認可，未來有前途，同時不能是沒什麽撥款的聯邦單位...”
“個人方麵嘛，必須有至少185的身高才能和我匹配，不能長的太帥，這樣會有出軌的可能，一般帥就好了，當然，長的不好看是萬萬不行的！性格方麵一定要好，不能偏激也不能太過懦弱，要對我溫柔，對我的父母和家人溫柔...”
“生活方麵，他要有一輛價值不低於30金元的汽車，這樣能保證每周一次的外出或者郊遊，他要有時間，每周保證陪我看一到兩場電影，嗯，他要有不錯的品味，懂得紅茶與咖啡的種類差別與不同，當然，要會做飯，要有不錯的廚藝。”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有不良習慣，不能酗酒，抽煙...”
“這樣勉強能夠成為女士肯嫁的對象。”
“還有...”
見卡萊爾滔滔不絕，莫測連忙打斷，疑惑問道：
“男士的結婚標準這麽高嗎？我很想知道，對於女士的結婚標準是什麽要求？”
卡萊爾愣了愣：“長的及格，有工作，身體沒有殘疾。”
莫測嘴角狂抽：“就這些？”
卡萊爾重重點頭：“當然了，婚姻對於女士是一輩子的事情，所以對男士的標準要高一些。”
“幸運的是，我的未婚夫符合前麵說的所有條件，所以...我很滿意。”卡萊爾說完，臉上洋溢著笑容。
真有這樣的男人，我都想嫁了...這標準豈止是高啊，那是相當高啊...莫測微笑著看向卡萊爾，琢磨了幾秒鍾她的言論，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婚後的雙方也是有標準的。”
卡萊爾聞言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
莫測：“女士們婚後...要出得廳堂，入得廚房，能獨立帶娃，並輔導孩子家庭作業。”
“她們大多很快就能掌握一手好廚藝，還要孝敬公婆，撫養孩子，收拾家務，同時保證不能耽誤本職工作。”
“還有...”莫測頓了頓：
“還要懂得維護丈夫，懂得照顧老公麵子，嗬護老公作為男人重要的自尊心，更要處理好男人的家庭關係，畢竟，你已經全權能代表他了。”
“還有，要保持年輕和美麗，保持住好身材，每天堅持健身，但是還不能喊累，要懂得在顧家的同時，養成不發脾氣的好涵養。”
“嗯...其實還有很多，一時間說不完。”莫測歎了一口氣，用同情的口吻說道：
“婚後的話，對女士的標準真是太高了，她們真的很不容易。”
卡萊爾撲棱著大眼睛：“對於婚後的男士呢？”
莫測笑了笑：“上班，把工資賺迴家就行！”
卡萊爾頓時僵了僵，目瞪口呆之後，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