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東城市。


    歐陽傲在辦公室來迴踱步。


    等待的心情是焦急的…歐陽傲從昨晚就沒睡好,今早更是胡亂糊弄一口早飯,便到公司等待“心魘”的加急快件。


    為了盡快收到,小女仆柯拉一早就被派去郵政署蹲點……通過歐陽家族的名號讓郵政署疏通一下,在熱泉市運輸快件的車輛抵達後直接提走包裹——這能節省郵政署收到快件後慢慢分類,再由郵遞員騎自行車配送的時間。


    歐陽傲已經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連午飯都沒吃,一直將自己關在辦公室裏,六神無主。


    終於,在他走了1084圈後,敲門聲終於響起。


    “柯拉!”歐陽傲驚喜。


    可惜,推門而入的並不是赫塞小女仆,而是公司總經理,盧瑛。


    這位身材非常粗壯的女人見到歐陽傲喊錯名字,微微錯愕。


    “額…是你啊,我以為是柯拉。”歐陽傲隨意地解釋了一句,問道:“啥事?”


    盧瑛聞言,直接坐到歐陽傲的辦公桌對麵,麵色凝重。


    “少爺…不,監事大人,我剛剛收到一個訂單,很難處理。”


    “難處理的訂單?”


    歐陽傲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你去處理就好了啊,問我作甚…我隻是監事,不負責公司業務。”


    嗬嗬…當初你就是用這個借口不讓我參與公司業務賺錢的,現在迴敬給你。


    我就是那個“什麽必報”的人,對了…這個成語前兩個字很難寫,是特麽什麽來著,想不起來了……歐陽傲心下嘲諷。


    盧瑛聞言頓時一僵,沒想到歐陽傲詞鋒犀利,自己竟然被反將一軍。


    她是經曆過風浪的人,沉默之後連忙陪笑道:


    “那個…少爺啊,您生我氣了?”


    “我是極為敬重您的,您年少有為,這麽年輕就成為了歐陽家族董事會的監事,我怎麽敢對您不敬……上次,隻是遵循公司製度嘛!我盧瑛就是一個打工的,不敢做出格的事,您要諒解啊。”


    “您有胸懷,不會記恨我這點小事吧,歐陽公子?”


    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是mmp……盧瑛心裏長長歎了口氣:還是不得不向這紈絝低頭啊。


    想自己辛辛苦苦工作十幾年,好不容易熬上一個公司總經理的位置,可是和人家這種背靠家族勢力的富二代相比,還是站不起來啊…


    歐陽傲自然看不出盧瑛的心思,不過,心思單純的他倒不是真的記仇,隻是在這件事情上發發牢騷,也沒真想過要把盧瑛怎麽樣。


    見對方滿臉歉意的道歉,也就不再放在心上,隻是笑吟吟地看向盧瑛,端著少爺的逼格淡淡說道:


    “知道就好!”


    這打臉…真特麽的爽啊!


    歐陽傲心裏狂喜。


    盧瑛這才鬆了一口氣,正了正神色,說道:“少爺,這個訂單之所以要過來和您商量,是因為…”


    “因為什麽?”歐陽傲問道。


    盧瑛一字一頓說道:“因為來源於您的父親,歐陽行省大人!”


    “嗯?”歐陽傲聞言頓時皺眉。


    盧瑛這才一五一十地解釋:“是這樣的,歐陽行省的秘書聯係我了,七天之後,您父親將要到熱泉市考察,要求公司出十名契約者保鏢隨行,負責外圍警戒。”


    “咱們公司……其實就是您父親的啊,這個要求自然不能拒絕,這是歐陽行省關照自己公司的生意。”


    “考慮到您在這家公司做監事,我估計…也是為了照顧您。”


    哦哦哦…這句話,歐陽傲聽明白了。


    老爹要出去考察,當然是以行省的身份,而作為聯邦政府的高官出行,聯邦政府官方是要提供警衛力量的,同時,必然有相應用於警衛的款項撥發…直接用這筆錢雇傭老爹手下安保公司的保鏢,得到的人既能放心,又能照顧公司生意。


    盧瑛是考慮到自己正在安保公司做“監事”,以為老爹這麽做,也有將訂單送給自己兒子的成分……


    歐陽傲來迴思考,最終皺了皺眉:“那沒什麽問題啊,直接派人就可以了,有錢幹嘛不賺?”


    盧瑛這才歎了一口氣:“少爺,您有所不知,公司的簽約保鏢不夠啊。”


    歐陽傲疑惑問道:“不夠?”


    同時,心下卻是猛然一動。


    盧瑛繼續解釋:“沒錯,就是不夠…我和您上次匯報過的,公司的契約者業務主要有兩種,一種是…契約者保鏢的中介服務,我們隻賺取介紹費,還有對於契約者從事安保業務所付的培訓費,而接歐陽行省的訂單…隻能用第二種方式。”


    “第二種方式是我們和契約者簽約,訓練契約者成為公司的專屬保鏢,並給這些人提供基本工資…您聽的懂嗎?”


    歐陽傲見自己又被質疑,不屑地哼了一聲…作為二十一世紀的“有為青年”,什麽商業模式沒見過?


    他捏起鋼筆,在手指上靈活轉動,輕鬆愜意的裝出商業精英的姿態,說道:“當然懂,第一種是中介服務,雇主給保鏢開工資,我們隻賺中介費…第二種,我們自己培養保鏢,簽約,讓他們成為我們的人…然後,我們去賺取雇主的委托費。”


    盧瑛再次目瞪口呆。


    有種深深的懷疑從心底油然而生……老娘我,以前是不是太小看眼前這個公子哥了啊。


    歐陽傲看到盧總經理臉上的表情,又是一次暗爽……看到了嗎?我的玄幻人生終於開啟了裝逼打臉模式,這才是我要的感覺!


    深深吸了一口氣,歐陽傲嘴角翹起,注視著已經目瞪口呆的總經理繼續裝逼:


    “關於我父親的訂單,自然是要用咱們培養的簽約保鏢,自己人更加利於管理,而且…也更放心一些。”


    “但是,上次你介紹公司業務情況時我記得,我們手下的簽約保鏢一共也就十個人,除去正在外麵做委托任務的,很可能湊不齊人數?”


    “這就是你為難的地方吧?”


    盧瑛感覺自己仿若墜入雲端……,這…這,我是真的小看了歐陽少爺啊,這小子完全不是想象的那樣一無是處,不然,怎麽看事情如此通透?


    她當然不知道,歐陽傲可是“隱秘組織”大佬,背後有好幾個來源於二十一世紀的穿越“智囊團”,一直再給他灌輸關於現在“監事”身份的培訓。


    歐陽傲也是這麽想的,他心裏已經樂開了花……哈哈哈,心魘先生和學識那家夥已經在群裏給我詳細諫言過關於公司的事情,這點小事就想難住我?尤其是心魘先生,一直在鼎力支持我,每次電話都會帶兩句《企業管理學》。


    歐陽傲環抱雙臂,第一次能夠從上層“俯視”麵前的盧瑛,心裏前所未有的暢快。


    等柯拉迴來,還有更大的驚喜等著你呢,盧總經理!


    盧瑛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沒想到被歐陽傲猜中心思,而且猜的完全正確,默然了許久之後,她這才釋然,繼續說道:


    “歐陽公子…您真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正如您所說,我們現在根本湊不齊十名契約者保鏢!還有,歐陽董事長親手提供的訂單,我又不敢拒絕…我現在真的很為難。”


    “眼下隻有一個辦法,讓正在接受委托任務的簽約保鏢迴來,湊齊人數去完成董事長的訂單,但是這樣…又會造成違約,不但要賠付臨時抽迴保鏢的違約金,還極為影響公司的口碑。”


    “這麽做的話,今年公司的業務就完蛋了啊……您作為監視,我必須要把這個情況跟您說明,望您能將這件事向董事會詳細解釋一下……”


    哈哈,明白了,你的目的是這個…歐陽傲恍然大悟。


    眼前的盧瑛已經想好了怎麽做,隻是如她所說那樣的話,安保公司的業務必然會受影響,她這是提前來和自己商量,希望自己到時候能在董事會幫她一把…否則,她麵臨的將是失職的責任。


    一切如同自己預料的那樣…歐陽傲不慌不忙,成竹在胸,緩緩坐迴椅子上,眉頭緊鎖。


    這是他偽裝出來的樣子,隻為了壓抑後翻盤的極致爽感。


    靜靜地看向盧瑛,因為已經洞悉了對方的心思,歐陽少爺桀驁的目光直接將這位總經理看的汗毛炸裂,不停地吞咽唾沫。


    盧瑛很擔心,很擔心眼前這顆唯一能幫上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拍桌子,大聲喊道:


    “老子不管!”


    歐陽傲看到她臉上顏色變幻,計算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露出神秘而且自信的笑容:


    “盧總經理,這件事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就要看一看你有沒有誠意了……”


    “誠意?”盧瑛總經理如同預料的那般疑惑。


    歐陽傲緩緩說道:


    “七天時間,你可以安排人用一天時間電話聯係東城市的契約者,再用一天時間,和有意向的人簽約,剩下的五天時間完全用來培訓…時間應該勉強來得及。”


    “您是說…臨時抱佛腳?”盧瑛若有所思,順著思路說道:“臨時組成一支十人的契約者保鏢團隊,專門完成這個訂單…不,也許不用十人,我們還有五六個人目前沒接受委托,隻要三四個人…加上我自己,就應該夠…”


    不過,很快,她直接錯愕,已經反應了過來,瞪著眼睛看向歐陽傲:


    “少爺,您沒開玩笑吧?這怎麽可能?我們從監察署得到的覺醒者數量有限啊…每一個人都已經聯係過了,就算用高工資誘惑,這些人也不會改變主意成為我們簽約保鏢的。”


    “您是不是在消遣我?”


    哼哼哼哼…等的就是現在這個機會。


    歐陽傲傲然起身,轉過身去,透過座位後的玻璃窗俯瞰樓下的車水馬龍,背剪雙手…完全是小說中那些世外高人的形象。


    在這種逼格下,他思考了幾秒,最終決定使用“愚者”的語氣說話最為適宜,淡淡地,卻又滿是威嚴地說道:


    “這件事…你不用擔心!”


    “我早就預料到公司可能會出現當前的困境,未雨綢繆,已經派人收取了東城市近兩年所有的覺醒者名單!”


    “你應該知道,監察署給我們提供的隻是一部分,而我這一份…嗬嗬,是整體的,明白嗎?”


    盧瑛頓時如遭雷擊,顫抖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向被對自己的年輕少爺…


    歐陽少爺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這種世外高人的逼格,決不可能是開玩笑。


    他真的有如此城府?早就做了這手準備?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真的高明!絕對高明!


    他竟然能從監察署搞到所有覺醒者的名單……天啊,這太不可思議了。


    在某個瞬間,盧瑛在確定眼前的歐陽傲沒有說謊的那一刻,難以琢磨的欽佩之情從心底油然而生,讓她一陣暗唿佩服,簡直想高唿“讚美鐵神”!


    歐陽傲爽啊……


    為了讓這爽感多持續一會,他負手而立,保持著當下的姿勢一動不動。


    盧瑛也處於極大的震驚中,胸口波濤洶湧,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短暫保持了安靜。


    直到歐陽傲站的雙腿感覺有些發酸…門外終於傳來小女仆急促地腳步聲。


    歐陽傲迴頭,正看見身穿女仆裝的柯拉氣喘籲籲地出現在門口,似乎是因為快速奔跑而麵色潮紅,汗水順著額頭不斷滑落…她單手扶著門框,另一手舉起一個尚未開封的文件袋,笑顏如花。


    “少…少爺…”柯拉上氣不接下氣:“東西到了!沒耽誤您用吧。”


    歐陽傲緊咬嘴唇,將目光轉移到已經呆滯的盧瑛身上,微微頷首:


    “正好!”


    ………


    熱泉市監察署。


    薇拉等了一天莫測的消息,無果。


    眼見就要到下班時間,薇拉看了看窗外的夕陽,歎了一口氣。


    心情有些複雜…不過,希望的種子仍然生機勃發——莫測說去搞定南部落那邊的事情,他從不說謊的,應該有辦法…或許,這小子正在秘密做這件事。


    我需要做的,是等待…不要著急。


    想到這裏,她開始收拾桌上的槍械零件…這是一挺輕型的連發機槍,比火神輕便許多,火力卻是不遑多讓。


    這東西,是她剛剛用攢下來的收入購買的,作為一名槍械和重火力武器愛好者,薇拉非常熱衷於收集各種長槍短炮。


    在焦急的等待中,她用一天的時間,將這杆槍拆裝保養了一遍。


    收拾好,準備下班迴家。


    就在這時,一陣極為強烈的符源波動從辦公室內蓬勃而出。


    辦公桌前的空氣似乎凝開始聚集,凝實如水,竟然以肉眼可見的漣漪開始流動,形成一個空氣構成的漩渦。


    很快,兩道身穿棕黃色長袍的身形從漩渦中浮現。


    一個女人,拖著另一個人…被拖著的正是凱烏斯。


    “黃衣審判者?”薇拉凝眉,起身問道。


    “沒錯!”拖著凱烏斯的黃衣女子打量薇拉,目光最終落在她傲然的胸部上,又馬上挪開目光。


    將昏迷不醒的凱烏斯放在椅子上,女人自我介紹道:“審判者,唐修。”


    “奉大法官之命,營救出凱烏斯大人。”


    這麽快,真不愧是審判議會……薇拉點頭,將目光落在凱烏斯身上。


    這家夥…遍體鱗傷啊,身上粉碎性骨折就有七八處,雙臂完全失去了支撐,被折成一個匪夷所思的詭異弧度,頭發根根飄散,仿佛遭受過電擊…身上的黃衣已經破破爛爛。


    經曆了非人的折磨……薇拉下意識地喉結滾動,迴複道:


    “薇拉·亞曆山德拉,熱泉市懲罰者隊長。”


    “嗯…我知道你。”自稱唐修的審判者隨意地嗯了一聲,從懷裏取出一個玻璃藥瓶,裏麵是淡紅色的液體。


    “這是借用你們白衣懲罰者…對了,好像叫阿卡麗的治愈藥劑,能夠快速恢複傷勢。”唐修一邊解釋,一邊就要打開瓶蓋,給氣若遊絲的凱烏斯灌下去。


    就在這時,已經瀕死體驗的凱烏斯好像恢複了一絲意識,嘴裏喃喃發出一連串的低聲。


    “你說什麽?凱烏斯學長?”唐修頓時停下手上的動作,附身貼近凱烏斯的嘴巴。


    隨著凱烏斯腫脹雙唇的開合,唐修眉頭凝結在一起,片刻之後,她站直身體,用古怪的目光看向薇拉,說道:


    “凱烏斯學長問……莫測的遺體…搶迴來了嗎?安葬…了嗎?”


    “還有,他說…莫測是個…”唐修吐出最後兩個字:


    “英雄!”


    薇拉聞言,嘴角瘋狂抽動。


    莫測...把凱烏斯坑成這樣。


    ............


    先更後改。


    凍著了,發燒到38度多,頭暈腦脹...字數少了點。


    感謝【雲夢幻河】【射手?】的打賞。感謝【書友】【書友】【算朋友嗎】【zanderrx】【蜈蚣喝喜酒】【射手?】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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