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上畫出的圈內，是最初寫下的“治安隊長”四個字。
莫測陷入沉思。
一縷若有若無的聯係，在腦海中若隱若現。
他最近經曆的事情快速串聯，一個接著一個關鍵的節點被這縷聯係唿應，逐漸成型，成為一張別人早就編織好的大網。
這就像一座漂浮水麵的冰山，水麵上露出的僅僅隻是一角，水下卻潛伏著碩大的體積…
捏起冰山露出的尖角，就能將冰山整個拎出水麵。
剛才那個槍擊自己的治安員……
無疑，是幕後操縱者派來的人！
這整件事…一直被幕後人操縱，他原本目的是挑起監察署和治安署的衝突，卻沒想到自己和凱烏斯投降了，形勢劇變…此時雖被關在拘留室，但自己和凱烏斯已經無性命之憂。
按此發展下去，被放出去是遲早的事，幕後操縱者計劃落空。
沒想到的是…幕後人並未放棄，見招拆招，轉眼間再次派人刺殺!
……如果自己或者凱烏斯死在治安署，結果顯而易見。
治安署不但錯抓了懲罰者，並導致懲罰者在拘留過程中被暗殺，動手的人還是一名治安員……治安署必然百口莫辯，潘多拉絕不會善罷甘休。
矛盾不可調和！
衝突再起！
一念及此，莫測意識到自己仍處在漩渦中心，從未離去。
幕後操縱者應變極快…
大意了啊，以為在治安署的拘留室暫時安全了…若不是對那名治安員用了一次讀心術，後果不堪設想。
從外人看來，莫測此時很平靜，仿佛受到了剛才槍擊的驚嚇，現在仍然沒能迴過神來，但是沒人知道，他心裏仿若海嘯。
深深唿吸，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
之所以能確認上麵的推測，是因為剛剛用讀心術的時候發現——
這個治安員，沒有心思！
沒有任何心思，如同死人一般！
讀心術讀取失敗，沒有代價，頭痛也沒有發生……這種匪夷所思的情況發生過，就在兩天前，在監察署，那個要見自己女兒的母親。
白光…爆炸…那女人摧毀了監察署多件契約物品，導致自己，貓叔，薇拉隊長暫時失去契約能力。
剛才治安員的表現，和那個女人一般無二。
仿佛，他們心中有一股執念，隻有一個目的，為了完成目的悍不畏死…
這種情況很不尋常…第一次經曆的時候，會覺得匪夷所思，但是重複出現兩次，就會露出很多線索。
首先，這兩次事件可以說明…幕後操縱者是同一人。
今天發生的整件事是他操縱，前兩天“攻擊”監察署的那個丫丫母親也是！
沒錯，沒錯……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這個幕後人針對監察署，先操縱女人用自爆白光攻擊懲罰者，現在又設局挑起監察署和治安署的衝突…可以確定，每個事件並不獨立，而是同一幕後指使的連續操作。
其次，用的什麽辦法？
或者說，具體是如何做到的。
無論是剛才的治安員還是兩天前的女人，都是幕後操縱者的棋子……
這兩顆棋子表現出同樣的特征，心中似乎隻有一個執念，一個目的，為了這個目的不擇手段，卻又保持著基本的思考能力…
更重要的是，讀心失敗！
讀心失敗意味著沒有思維，而這兩個人卻似乎有著一定的思考能力，這本身就是矛盾的……
這也正是當初女人事件後，莫測和隊友疑惑不解的地方。
不過…此時的莫測對此有了猜測。
因為今天上午，自己剛剛提升為紅級，同時覺醒了兩個技能，一個靈魂衝擊，另一個是…催眠！
催眠這個技能，讓莫測很快捕獲到不少靈感。
催眠是通過利用心理暗示，對目標進行潛意識層麵的控製…這本身就是一種“操縱”。
而這兩個人…應該都是被人操縱的，沒錯，這是操縱，和催眠並不太一樣的“操縱”。
用有限的信息，對兩個人的情況進行大膽猜測。
是猜測，而不是推測，因為沒有證據。
幕後操縱者…可能是對兩人進行…心理層麵或者記憶層麵的修改，就像…就像玄幻小說中所說的屏蔽“氣機”。
刪除一段記憶，或者刪除目標的大部分意識，僅保留一些基本的思維…
雖然具體方式不明，但是大概率可以確定，這應該是某種少見的契約能力，就像自己的“心魘”一樣，都是操控人心和意識類的能力。
也就是說，幕後的人有能操縱“氣機”的契約能力。
想到這裏，莫測閉上眼睛，深唿出一口氣…似乎有某種預感，正在逐步接近真像。
至於操控“氣機”的契約能力…
這種契約能力很可能不是實時操縱，就像玩遙控無人機那樣一刻不停的持續控製，而更像是對被操縱者完成心理或者記憶層麵進行一次性的修改，更像是在被操縱者心中建立一個執念，讓被操縱者在內心深處隻剩下被植入的目標……
所以，在麵對被操縱者的時候，已經察覺不到他們有符源波動，因為意識的修改已經完成。
這種“執念”的植入，肯定需要刪除大部分被操縱者的記憶或者意識，僅保留有限的思維…否則，全部刪除的話，被操縱者豈不是變成了沒有意識的行屍走肉？
也正是因為思想被大量刪除，所以…被操縱者的精神是有缺陷的，多少會表現的不正常，對，無論是眼瞎了還要執著見女兒的女人，還是徒手就想擰動鋼鎖的治安員，這都是精神障礙的表現…….
他們的精神已經不健全，意識中隻剩下被植入的念頭，從而成為幕後操縱者的工具。
莫測抿著嘴唇，在已經建立的假設上繼續分析。
至於被操縱者沒有心聲…這一點倒是容易假設，有可能是幕後操縱者有屏蔽被操縱者思維的能力，或者……讀心能力本身就是一種由表像猜測心理的能力，而這兩個目標已經精神障礙，不能建立從外表到內心的邏輯關係…
不，不，不，這種猜測有些牽強。
還有另一種可能…無論是覺醒時，還是今天升級時，我前後都感受到符源範圍內生物的情緒色彩…根據陸源首席的講解，這是能力最大化時候的表現…也就是說，我讀心能力的本質是閱讀目標的情緒色彩…而兩個被操控意識的棋子因為被刪除了大部分意識而精神紊亂，這導致他們的情緒也是沒有邏輯的，紊亂的，所以讀取失敗？
這麽講的話，倒是說的通。
有此可見，那名女人被植入的念頭應該是“我必須見到女兒”…而剛才那個治安員，則是被植入“我要幹掉被囚禁的監察員”…
莫測頓時有種恍然的感覺。
目光再次落在紙張上……
“治安隊長”！
前麵那個疑惑不解的問題，終於捕捉到一些線索。
這個人，同樣是被幕後的人操縱的…對方能操縱治安員刺殺自己，也能提前操縱這名治安隊長。
這治安隊長…和女人，和剛才的治安員情況並不相同，他並沒有被植入類似於目標的執念，而僅僅隻是被屏蔽了一些思維、意識、或者記憶…
比如：對於監察署以及監察員的相關認識或概念。
在惡魔先生家遭遇的時候，他這部分意識和思維被屏蔽了，於是，這個治安隊長自動忽略擊斃兩名監察員的後果，因為在他的思想中，根本沒有監察員和監察署的概念…….
於是，他認為我們亮出身份是在拖延時間，轉移注意力，試圖逃跑或反擊。
在他殘缺的意識中，應對當時情況的辦法隻有一個，立即下令開槍！
所以，因為隻是屏蔽了關於監察員的認識和記憶，我們選擇投降之後，他接受了…這和他被屏蔽了監察署概念的思維並不衝突——就算是普通人作案後也有投降的權利，治安隊長隻需要將他們抓捕，等待法院的審判。
等等，等等，還有一個華點…莫測從床上坐起，眉頭緊鎖。
為什麽幕後操縱者選擇屏蔽，而不是給治安隊長植入個執念呢？如果直接給這個治安隊長植入“幹掉監察員”的念頭，豈不是更加直接？
這樣的話，這治安隊長心裏隻有這個目標，那就是幹掉兩名懲罰者，絕不留活口，即使我和凱烏斯投降也會被他不顧一切地殺死……這樣做的話，更接近幕後操縱者的初衷。
不，好像不對，這裏麵有個不太容易發現的bug。
被植入念頭的人，精神是不正常的……可以確定的是，女人和剛才刺殺的治安員是被植入執念的，他們兩個人的表現很容易看出問題，如果這恐個治安隊長同樣被植入念頭或執念，怕精神上也會出現一些問題，從而被手下或者別人察覺。
沒錯！女人和治安員是一次性攻擊武器，不用在乎偽裝，就像懷抱炸藥的恐怖分子，而這名治安隊長…他是整個事件的起點，是需要隱藏的，如果治安隊長表現出問題，很可能在作案現場前就被人發現。
被發現的話，幕後操縱者設計的圈套就落空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能讓這名治安隊長在不被人察覺的情況下，犯下錯抓監察員的愚蠢錯誤，而這個錯誤的後果，無疑由監察署和治安署共同承擔。
還有，即使現在，這名治安隊長身上的情況仍然沒被發現……如果被察覺的話，麥夫·弗雷斯塔就有脫罪的借口了，他可以將這場危機的責任全部轉嫁到這個治安隊長身上，畢竟，就算身為治安署長，他也無法避免手下被惡意契約份子操控…
手下犯錯，和手下被人操控，對治安署長來說責任完全不同。
想通了……莫測不知道自己因為思考屏住多久的唿吸，此時終於鬆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氣。
急速的頭腦風暴，讓他有大汗淋漓後的疲憊感；邏輯上的前後契合，給了他一種豁然開朗的爽感…於此同時，讓他對於幕後操縱者有了深深的忌憚。
幕後的人到底是誰？！
細思極恐…
這背後的人不僅出手狠辣，直指要害，而且對全局了然於胸，對事態的各個細節上都有考慮，簡直像是個圍棋中的九段高手。
……lyb中的lyb！
是個極為可怕的對手。
從他的目的來看，他先後針對治安署與監察署…同時與兩署為敵，到底是什麽人？
怎麽才能把他揪出來？！
莫測恨恨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閉上眼睛，有些頭皮發麻，和這樣的對手過招，步步都要小心…
就在這時，莫測眼中恢複神采，從沉默的思考狀態迴神，看向鐵欄門。
有人來了，那名白銀之手。
女性，唐人，年齡在三十歲左右，身材非常有料，製服下的胸口極為雄偉。
嗯…在見過的女人中，隻略遜於隊長。
身上若有若無的強橫符源，說明是個級別不低的契約者……漂亮的臉同時驗證了這一點，畢竟，根據契約者顏值定律，級別越高，越好看。
白銀之手組長，查菲，能力是控製鋼鐵…莫測很快便有了答案。
熱泉市白銀之手的名單已經從袁銘口供中得知，女性成員隻有三人，其中“血肉恢複”項鏈的主人被自己幹掉，隻剩下組長查菲和副組長梅斯·赫蘇斯兩個。
唐人…隻能是查菲了。
查菲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與莫測平視。
“你認識我？”
莫測搖頭：“不認識，我隻是個基層的監察員，怎麽會認識總督察大人…”
他指的是查菲的肩章…總督察，治安部總部單位副主管或分區副指揮官，比高級督察還高一級，相當於治安署的二號人物…麥夫·弗雷斯塔作為熱泉市治安署的署長，警銜是警司，也僅比總督察大了一級。
查菲皺眉，冷笑道：
“心魘·莫測！”
莫測偽裝失敗，沉默……
查菲嘴角揚起弧度，緩緩敘述：
“莫測，年齡二十二歲，聯邦第四大學學生...一個月前加入監察署，成為新晉契約者，家庭住址...花半裏街，岸芷汀蘭27號，寄宿在姐姐駱笙家裏。”
莫測心下一沉，隱隱猜到這個白銀之手組長想要做什麽...頓時暗叫不妙。
對方竟對自己的情況了如指掌！
這個時候說出駱笙...威脅的味道很重啊。
.........
感謝【仇禸】的月票。
莫測陷入沉思。
一縷若有若無的聯係，在腦海中若隱若現。
他最近經曆的事情快速串聯，一個接著一個關鍵的節點被這縷聯係唿應，逐漸成型，成為一張別人早就編織好的大網。
這就像一座漂浮水麵的冰山，水麵上露出的僅僅隻是一角，水下卻潛伏著碩大的體積…
捏起冰山露出的尖角，就能將冰山整個拎出水麵。
剛才那個槍擊自己的治安員……
無疑，是幕後操縱者派來的人！
這整件事…一直被幕後人操縱，他原本目的是挑起監察署和治安署的衝突，卻沒想到自己和凱烏斯投降了，形勢劇變…此時雖被關在拘留室，但自己和凱烏斯已經無性命之憂。
按此發展下去，被放出去是遲早的事，幕後操縱者計劃落空。
沒想到的是…幕後人並未放棄，見招拆招，轉眼間再次派人刺殺!
……如果自己或者凱烏斯死在治安署，結果顯而易見。
治安署不但錯抓了懲罰者，並導致懲罰者在拘留過程中被暗殺，動手的人還是一名治安員……治安署必然百口莫辯，潘多拉絕不會善罷甘休。
矛盾不可調和！
衝突再起！
一念及此，莫測意識到自己仍處在漩渦中心，從未離去。
幕後操縱者應變極快…
大意了啊，以為在治安署的拘留室暫時安全了…若不是對那名治安員用了一次讀心術，後果不堪設想。
從外人看來，莫測此時很平靜，仿佛受到了剛才槍擊的驚嚇，現在仍然沒能迴過神來，但是沒人知道，他心裏仿若海嘯。
深深唿吸，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
之所以能確認上麵的推測，是因為剛剛用讀心術的時候發現——
這個治安員，沒有心思！
沒有任何心思，如同死人一般！
讀心術讀取失敗，沒有代價，頭痛也沒有發生……這種匪夷所思的情況發生過，就在兩天前，在監察署，那個要見自己女兒的母親。
白光…爆炸…那女人摧毀了監察署多件契約物品，導致自己，貓叔，薇拉隊長暫時失去契約能力。
剛才治安員的表現，和那個女人一般無二。
仿佛，他們心中有一股執念，隻有一個目的，為了完成目的悍不畏死…
這種情況很不尋常…第一次經曆的時候，會覺得匪夷所思，但是重複出現兩次，就會露出很多線索。
首先，這兩次事件可以說明…幕後操縱者是同一人。
今天發生的整件事是他操縱，前兩天“攻擊”監察署的那個丫丫母親也是！
沒錯，沒錯……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這個幕後人針對監察署，先操縱女人用自爆白光攻擊懲罰者，現在又設局挑起監察署和治安署的衝突…可以確定，每個事件並不獨立，而是同一幕後指使的連續操作。
其次，用的什麽辦法？
或者說，具體是如何做到的。
無論是剛才的治安員還是兩天前的女人，都是幕後操縱者的棋子……
這兩顆棋子表現出同樣的特征，心中似乎隻有一個執念，一個目的，為了這個目的不擇手段，卻又保持著基本的思考能力…
更重要的是，讀心失敗！
讀心失敗意味著沒有思維，而這兩個人卻似乎有著一定的思考能力，這本身就是矛盾的……
這也正是當初女人事件後，莫測和隊友疑惑不解的地方。
不過…此時的莫測對此有了猜測。
因為今天上午，自己剛剛提升為紅級，同時覺醒了兩個技能，一個靈魂衝擊，另一個是…催眠！
催眠這個技能，讓莫測很快捕獲到不少靈感。
催眠是通過利用心理暗示，對目標進行潛意識層麵的控製…這本身就是一種“操縱”。
而這兩個人…應該都是被人操縱的，沒錯，這是操縱，和催眠並不太一樣的“操縱”。
用有限的信息，對兩個人的情況進行大膽猜測。
是猜測，而不是推測，因為沒有證據。
幕後操縱者…可能是對兩人進行…心理層麵或者記憶層麵的修改，就像…就像玄幻小說中所說的屏蔽“氣機”。
刪除一段記憶，或者刪除目標的大部分意識，僅保留一些基本的思維…
雖然具體方式不明，但是大概率可以確定，這應該是某種少見的契約能力，就像自己的“心魘”一樣，都是操控人心和意識類的能力。
也就是說，幕後的人有能操縱“氣機”的契約能力。
想到這裏，莫測閉上眼睛，深唿出一口氣…似乎有某種預感，正在逐步接近真像。
至於操控“氣機”的契約能力…
這種契約能力很可能不是實時操縱，就像玩遙控無人機那樣一刻不停的持續控製，而更像是對被操縱者完成心理或者記憶層麵進行一次性的修改，更像是在被操縱者心中建立一個執念，讓被操縱者在內心深處隻剩下被植入的目標……
所以，在麵對被操縱者的時候，已經察覺不到他們有符源波動，因為意識的修改已經完成。
這種“執念”的植入，肯定需要刪除大部分被操縱者的記憶或者意識，僅保留有限的思維…否則，全部刪除的話，被操縱者豈不是變成了沒有意識的行屍走肉？
也正是因為思想被大量刪除，所以…被操縱者的精神是有缺陷的，多少會表現的不正常，對，無論是眼瞎了還要執著見女兒的女人，還是徒手就想擰動鋼鎖的治安員，這都是精神障礙的表現…….
他們的精神已經不健全，意識中隻剩下被植入的念頭，從而成為幕後操縱者的工具。
莫測抿著嘴唇，在已經建立的假設上繼續分析。
至於被操縱者沒有心聲…這一點倒是容易假設，有可能是幕後操縱者有屏蔽被操縱者思維的能力，或者……讀心能力本身就是一種由表像猜測心理的能力，而這兩個目標已經精神障礙，不能建立從外表到內心的邏輯關係…
不，不，不，這種猜測有些牽強。
還有另一種可能…無論是覺醒時，還是今天升級時，我前後都感受到符源範圍內生物的情緒色彩…根據陸源首席的講解，這是能力最大化時候的表現…也就是說，我讀心能力的本質是閱讀目標的情緒色彩…而兩個被操控意識的棋子因為被刪除了大部分意識而精神紊亂，這導致他們的情緒也是沒有邏輯的，紊亂的，所以讀取失敗？
這麽講的話，倒是說的通。
有此可見，那名女人被植入的念頭應該是“我必須見到女兒”…而剛才那個治安員，則是被植入“我要幹掉被囚禁的監察員”…
莫測頓時有種恍然的感覺。
目光再次落在紙張上……
“治安隊長”！
前麵那個疑惑不解的問題，終於捕捉到一些線索。
這個人，同樣是被幕後的人操縱的…對方能操縱治安員刺殺自己，也能提前操縱這名治安隊長。
這治安隊長…和女人，和剛才的治安員情況並不相同，他並沒有被植入類似於目標的執念，而僅僅隻是被屏蔽了一些思維、意識、或者記憶…
比如：對於監察署以及監察員的相關認識或概念。
在惡魔先生家遭遇的時候，他這部分意識和思維被屏蔽了，於是，這個治安隊長自動忽略擊斃兩名監察員的後果，因為在他的思想中，根本沒有監察員和監察署的概念…….
於是，他認為我們亮出身份是在拖延時間，轉移注意力，試圖逃跑或反擊。
在他殘缺的意識中，應對當時情況的辦法隻有一個，立即下令開槍！
所以，因為隻是屏蔽了關於監察員的認識和記憶，我們選擇投降之後，他接受了…這和他被屏蔽了監察署概念的思維並不衝突——就算是普通人作案後也有投降的權利，治安隊長隻需要將他們抓捕，等待法院的審判。
等等，等等，還有一個華點…莫測從床上坐起，眉頭緊鎖。
為什麽幕後操縱者選擇屏蔽，而不是給治安隊長植入個執念呢？如果直接給這個治安隊長植入“幹掉監察員”的念頭，豈不是更加直接？
這樣的話，這治安隊長心裏隻有這個目標，那就是幹掉兩名懲罰者，絕不留活口，即使我和凱烏斯投降也會被他不顧一切地殺死……這樣做的話，更接近幕後操縱者的初衷。
不，好像不對，這裏麵有個不太容易發現的bug。
被植入念頭的人，精神是不正常的……可以確定的是，女人和剛才刺殺的治安員是被植入執念的，他們兩個人的表現很容易看出問題，如果這恐個治安隊長同樣被植入念頭或執念，怕精神上也會出現一些問題，從而被手下或者別人察覺。
沒錯！女人和治安員是一次性攻擊武器，不用在乎偽裝，就像懷抱炸藥的恐怖分子，而這名治安隊長…他是整個事件的起點，是需要隱藏的，如果治安隊長表現出問題，很可能在作案現場前就被人發現。
被發現的話，幕後操縱者設計的圈套就落空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能讓這名治安隊長在不被人察覺的情況下，犯下錯抓監察員的愚蠢錯誤，而這個錯誤的後果，無疑由監察署和治安署共同承擔。
還有，即使現在，這名治安隊長身上的情況仍然沒被發現……如果被察覺的話，麥夫·弗雷斯塔就有脫罪的借口了，他可以將這場危機的責任全部轉嫁到這個治安隊長身上，畢竟，就算身為治安署長，他也無法避免手下被惡意契約份子操控…
手下犯錯，和手下被人操控，對治安署長來說責任完全不同。
想通了……莫測不知道自己因為思考屏住多久的唿吸，此時終於鬆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氣。
急速的頭腦風暴，讓他有大汗淋漓後的疲憊感；邏輯上的前後契合，給了他一種豁然開朗的爽感…於此同時，讓他對於幕後操縱者有了深深的忌憚。
幕後的人到底是誰？！
細思極恐…
這背後的人不僅出手狠辣，直指要害，而且對全局了然於胸，對事態的各個細節上都有考慮，簡直像是個圍棋中的九段高手。
……lyb中的lyb！
是個極為可怕的對手。
從他的目的來看，他先後針對治安署與監察署…同時與兩署為敵，到底是什麽人？
怎麽才能把他揪出來？！
莫測恨恨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閉上眼睛，有些頭皮發麻，和這樣的對手過招，步步都要小心…
就在這時，莫測眼中恢複神采，從沉默的思考狀態迴神，看向鐵欄門。
有人來了，那名白銀之手。
女性，唐人，年齡在三十歲左右，身材非常有料，製服下的胸口極為雄偉。
嗯…在見過的女人中，隻略遜於隊長。
身上若有若無的強橫符源，說明是個級別不低的契約者……漂亮的臉同時驗證了這一點，畢竟，根據契約者顏值定律，級別越高，越好看。
白銀之手組長，查菲，能力是控製鋼鐵…莫測很快便有了答案。
熱泉市白銀之手的名單已經從袁銘口供中得知，女性成員隻有三人，其中“血肉恢複”項鏈的主人被自己幹掉，隻剩下組長查菲和副組長梅斯·赫蘇斯兩個。
唐人…隻能是查菲了。
查菲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與莫測平視。
“你認識我？”
莫測搖頭：“不認識，我隻是個基層的監察員，怎麽會認識總督察大人…”
他指的是查菲的肩章…總督察，治安部總部單位副主管或分區副指揮官，比高級督察還高一級，相當於治安署的二號人物…麥夫·弗雷斯塔作為熱泉市治安署的署長，警銜是警司，也僅比總督察大了一級。
查菲皺眉，冷笑道：
“心魘·莫測！”
莫測偽裝失敗，沉默……
查菲嘴角揚起弧度，緩緩敘述：
“莫測，年齡二十二歲，聯邦第四大學學生...一個月前加入監察署，成為新晉契約者，家庭住址...花半裏街，岸芷汀蘭27號，寄宿在姐姐駱笙家裏。”
莫測心下一沉，隱隱猜到這個白銀之手組長想要做什麽...頓時暗叫不妙。
對方竟對自己的情況了如指掌！
這個時候說出駱笙...威脅的味道很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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