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寶兒這小子看起來囂張的很,可其實就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傻小子。


    遇到事情便慌了神。


    喬舞鳳朗寧是什麽人啊?


    這二人心思深沉,見多識廣,一眼便看透了淩婉兒那低劣的手段。


    馮俊才還在罵罵咧咧,淩婉兒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


    良久後,一道輕笑傳出。


    這一聲十分的突兀。


    馮俊才怒瞪過去:“你笑什麽?!”


    “不知這位姑娘可是有心悸之證?”喬舞問。


    “不錯,婉兒從小變身體虛弱,受不得氣,一旦受了刺激便會發作。”說完後便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淩寶兒:“今日若是婉兒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要你好看!”


    淩寶兒張了張嘴,就聽喬舞道:“心悸之症發作會使人渾身抽搐,麵色蒼白,唇色更毫無血色。可這位姑娘瞧著除了唿吸困難之外,麵色紅潤健康,唇色光澤也極好……”


    “你什麽意思?難不成你想說婉兒是裝的不成?”馮俊才怒瞪喬舞。


    “我是想說公子,你在這樣壓著這位姑娘,若是這位姑娘真的發作了心悸之症,恐怕不出片刻就要見了閻王,更何況是未發做,公子莫要緊張,姑娘這唿吸困難怕不是你壓的吧?”喬舞的一番話馮俊才憤怒,張口就要說話,便被迅速打斷了:“公子你不要瞪我,我這人膽子小,經不起下,你要不要試著把手拿開?”


    馮俊才低頭,他的手剛才太過緊張,此刻壓在了淩婉兒的胸口上。


    慌忙之中連忙鬆開了手,砰一聲,淩婉兒被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哼。


    “婉兒你沒事吧?婉兒!”


    “本來是沒事,這麽一摔就說不得了。”喬舞施施然:“這公子看著人模狗樣的,怎麽如此不懂憐香惜玉?”


    金喬舞的一番發科打諢,眾人已然忘記了淩婉兒的病發,目光盡數落在了臉色漲紅的馮俊才臉上,憋著笑。


    淩婉兒悠悠轉醒,馮俊才匆忙將她扶起,噓寒問暖:“婉兒你沒事吧?婉兒可有哪裏傷著?”


    淩婉兒的手死死的掐著,這個蠢貨!


    麵上仍就是虛弱模樣:“馮公子我沒事,無需擔心。”


    “可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這位姑娘體弱,興許是被摔的嗎?”喬舞不讚同道:“這位公子怎麽迴事?既然知道這位姑娘體質虛弱,竟如此不懂愛護,莫不是成心的?”


    “你你別胡說!我怎麽可能是故意的! ”


    喬舞恍然大悟:“既然不是故意的,那就有意的!”


    “你——”


    “這位姑娘莫要胡說八道,俊才的為人我甚是了解,他怎麽可能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淩婉兒出聲低斥,仍是虛弱模樣。


    馮俊才見淩婉兒如此維護自己,感動不已:“婉兒……”


    淩婉兒卻躲過了他的目光,聽喬舞在此笑盈盈的對他拱手道:“是在下的失言,在下也是新騰美人,若是出言冒犯了這位公子,在下道歉,對不住了。”


    這番話說的進退得體,讓人挑不出絲毫的錯處。


    淩婉兒搖了搖頭,勾起了一個柔弱的笑:“多謝姑娘關心,這是俊才與我青梅竹馬,他的為人我最是了解,還請姑娘日後莫要貿然出言。”


    喬舞“姑娘所說有理,這句話同樣送給姑娘。”


    淩婉兒一愣,


    “未知事情全貌不予置評,這句話同樣適合姑娘。”喬舞仍舊是笑盈盈的。


    淩婉兒蹙起了眉頭:“姑娘這是何意?”


    “方才姑娘一來便出言訓斥寶兒,姑娘隻看到了表麵卻未知寶兒為何要這樣做,張口便是寶兒惹是生,卻不知寶兒玉佩被盜,他不過是想找迴玉佩,所以姑娘這般信口指責,實為不妥。”


    淩寶兒猛的迴頭,大概是沒想到喬舞會在這時維護他,眼睛亮晶晶的。


    小狼崽一樣。


    淩婉兒蹙眉:“就算如此,可也不必如此大動幹戈。”


    喬舞笑著搖頭:“小賊之所以混跡於客棧之中,便是篤定這裏人口混雜,不易找到,他好趁機溜走,若是不這般大張旗鼓,又怎會找到那賊人?又如何能夠震懾宵小?若這一次算了,旁人隻會當淩家公子軟弱可欺,任人可欺,更何況寶兒隻是派人將這裏圍著,並未做出什麽過激之事,目的不過是為了震懾那小賊,讓他自己乖乖交出玉佩。”


    “再者,若是逼急了那小賊做,出什麽玉石俱焚之事,在坐的諸位個個都是一把好手,自然有能力阻止, 如若不然出了事誰當負責?誰能負得起責?”


    “寶兒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大家著想啊!”喬舞歎道:“寶兒雖然年紀尚小,可他做事周全,考慮周到,實屬難得啊!”


    他,他竟是這樣想的嗎?


    眾人茫然看著淩寶兒,目光不自覺到了欽佩。


    真相竟然是這樣嗎?


    他是這樣想的?


    淩寶兒比旁人更加茫然,麵對旁人欽佩的目光,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板。


    “我們身為寶兒朋友,雖然相識不久,可被他這種氣魄所折服,對不對啊?”


    鳳朗寧再次被踢了一腳,瞧著這人口若蓮花,漫天的胡說八道,將眾人唬得一愣一愣,吐出一字:“是。”


    咬牙切齒。


    他就仗著這裏人多勢眾,自己不敢對她怎麽樣,所以才膽大包天。


    冷笑一聲,死丫頭在他頭上撒野,怕是忘了什麽叫規矩!


    見眾人目光發生了轉變,淩婉兒十指蜷縮緊握。


    淩寶兒是什麽德行她怎麽會不知道?他若是能有這般顧慮,那就不是淩寶兒了!


    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原來鏡是如此,寶兒,你怎麽事先不說?”


    淩寶兒沒說話。


    聽喬舞又道:“姑娘有所不知,寶兒性情內斂,是個害羞的,做好事從來不留名,就算被別人誤會也隻會忍氣吞聲,苦水往肚子裏咽,就如此次誤會,他也隻是將難過藏在心中,這樣的孩子著實令人心疼啊!”


    誰?


    說的是那個呲牙必報囂張跋扈的淩寶兒?


    此情此景,竟是讓人對淩寶兒產生了友善濾鏡。


    這麽看……


    好像的確如此。


    難道之前是他們誤會了?


    淩婉兒也有一瞬間的遲疑。


    難道之前都是淩寶兒裝的?


    又聽喬舞笑盈盈聲起:“所以姑娘,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什麽?”


    “姑娘這般指責寶兒,誤會寶兒,難道不該道個歉?”


    淩婉兒臉色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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