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舞端著剛出爐的飯菜迴到院子時,就看到顧白生無可戀的躺在地上,鳳朗寧一腳冷酷無情的踩著他的胸,那叫一個居高臨下,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刀宰人。


    鳳朗寧的確存了宰了這白癡的心思。


    喬舞的到來讓緊張的氣氛驟然一鬆。


    一聲嗚咽從顧白嘴中溢出,眼淚順著眼角蜿蜒而下,無聲無息的哭泣,悲傷的催人淚下。


    “這是怎麽了?”喬舞問。


    鳳朗寧挪開了腳,瞥了眼她端的飯菜,嫌棄道:“也是什麽東西?”


    “給你做的,我的拿手菜,嚐嚐?”喬舞道:“別看賣相不怎麽樣,可……”


    “可實際上卻能要了人的命。”鳳朗寧打斷她,一雙眼從喬舞的身上挪向一團烏漆麻黑看不清是什麽形狀的東西:“你稱這為食物?”


    冷笑溢出,無言嘲諷。


    “愛吃不吃。”喬舞對顧白道:“這位朋友,你打算躺到什麽時候?”


    顧白癱著,氣息虛弱:“我都這樣了,你不打算扶我一下?”


    喬舞一眼掃過打量完畢:“這不挺好的。”


    “你稱這之為好?”顧白嗓音拔高了些:“你看看我,我現在身受重傷,哪裏好了?”


    除了那張能看的俊臉,衣衫褶皺不難看出是遭了毒打。


    “四肢健全,哪裏不好了?”喬舞甚是奇怪:“快起來,別礙事。”


    顧白抖著嘴哆嗦著站起來。


    喬舞問:“我瞧著他並無受內傷,怎麽抖成這樣?”


    鳳朗寧仍舊盯著那盤烏漆麻黑的東西:“誰知道,興許有什麽隱疾吧。”


    “你可以揍我,但不可以侮辱我!”顧白哇哇大叫,含淚維護自己的清白:“我這是氣的,氣的知不知道!”


    一行清淚留下來:“你知不道為了你我付出了什麽?你不知道!你隻在乎這個女人。”


    喬舞:“關我什麽事?”


    “如果沒有你,我的心裏就不會有落差,怎麽和你沒關係?”


    他以為隻有他能受得了鳳朗寧的性子,刻薄,小氣,張嘴氣死人,沒關係,誰讓他們是朋友呢?他忍。


    可喬舞的出現讓他知道了人可以區別對待,對他,鳳朗寧不假辭色,冷漠無情,對喬舞,笑臉相迎,暖如驕陽,縱容如斯,如何讓他心裏平衡?


    喬舞被顧白幽幽怨怨盯的不甚自在,正開口,聽顧白歎了一口氣:“顧白啊顧白,你何德何能與她相提並論?你何德何能?”


    “你說的沒錯,這小子指不定有點毛病。”喬舞見顧白縮在角落裏喃喃自語,扭頭見鳳朗寧已經麵無表情的吃下了烏漆麻黑的飯菜,忙問:“怎麽樣?味道如何?”


    鳳朗寧擦了擦嘴角,抬眸:“你在裏麵放了什麽?”


    “沒什麽啊,正常的蔬菜而已。”


    “你很強。”鳳朗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吞下紛湧上來的血氣。


    能將普通的蔬菜做的如此至毒至純,他在全盛時期也無法抵擋住的毒性,他甘拜下風。


    鳳朗寧這眼神莫名,喬舞見他麵色如常,便將他的話當做了誇獎:“還有很多,你……”不再吃點?


    “不必了,留著明天有用。”鳳朗寧打斷了她,對顧白道:“你還要在那裏蹲多久?”


    “我以為你看不到我呢?”顧白幽幽。


    “嘖。”鳳朗寧見他的晦氣樣,懶聲道:“來人,丟出去。”


    顧白哎哎大叫起身竄到他麵前,瞥了眼正欲動手的鳳十衛:“別衝動,我來找你是真有事。”


    “說。”


    “你還記得你娘身上有噬魂羅這件事嗎?”


    喬舞一頓,聽鳳朗寧問:“有線索了?”


    顧白點頭:“我走訪了城中大小西域醫館,還真被我找到了蛛絲馬跡。”


    “噬魂羅雖然是西域藥材,且路途遙遠,能被帶過來的可能性很小,極有可能是對方用其他藥材製作了噬魂羅。”顧白想到醫館藥童的話:“是一名中年男子,並不高,長相平凡且有一絲猥瑣,就近隻有他買了製作噬魂羅的相關藥材,我已經將那人畫像畫出,命人暗中尋找。”


    “噗!”


    顧白打開畫像便被一口茶水噴了個濕。


    顧白抬眸,喬舞拿出帕子給他擦拭,忍著笑:“對不住,你是沒忍住……”


    顧白麵無表情的問:“好笑嗎?”


    “是挺好笑的。”許是顧白臉色逐漸難看,喬舞話頭一轉,豎起了大拇指:“相貌平凡中透露著猥瑣,竟如此傳神,好!”


    顧白複雜看她,心道你這誇獎能再不走心些嗎?


    喬舞:“你確定靠這畫像能找到人?”


    顧白不確定,“這些日子走遍了城中,也打探了許多,可此人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可他既出現在城中,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怪就此人出現後就仿佛憑空消失了一樣,奇怪,太奇怪了。”


    鳳朗寧抬眸:“也許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既然不存在,你如何去找?”


    “不可能!藥童說的清清楚楚此人曾經來買過藥!”


    喬舞見他糊裏糊塗沒迴過神的樣,眼神慈愛:“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麽找不到人?”


    “這裏一定有我疏漏的地方,或者對方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密道!”


    傻孩子呦。


    聽的喬舞歎氣,顧白就對上了那雙滿是慈愛的眼神,搓了搓胳膊:“你這是什麽眼神?”


    看傻子的眼神。


    顧白被喬舞盯的渾身不自在,直覺告訴他這個眼神充滿了歧視,轉向鳳朗寧,鳳朗寧眼神直白的透露著一股子嫌棄,就差將‘你是傻子’說出來了。


    “你就沒有想過對方易容?”在顧白茫然不知的目光中,鳳朗寧不得不開口:“若是對方易了容,你就算是將這裏底朝天也找不到。”


    “有道理啊!”顧白恍然大悟:“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因為你傻。


    喬舞鳳朗寧對視一眼,默契的沒有將心裏話說出,唯恐傷了這位公子搖搖欲墜的自尊心。


    “這事得怪你!”顧白一指鳳朗寧,說的是一臉正義篤定中帶著心酸:“若不是為你跑前跑後的調查,我怎麽會被大哥察覺?若不是被察覺與你有來往,大哥怎麽可能會連追我三條街要打斷我的腿?”


    又怎麽會被懷疑是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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