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息九勾唇,精致絕倫的下巴微微揚起,卻是看著忍九,語氣平淡,甚至有些輕飄飄的,他一向如此,可就算如此,他也讓人膽顫,讓人心驚,除了畏懼便是驚豔,“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已經死了呢?”


    忍九感覺自己有些僵硬。


    宇文赫卻是皺眉看他,“不會的,紹公子武藝高強,不會那麽容易出事!”


    說的甚是篤定。


    左息九不置可否,感覺有些無趣,伸手想攬忍九的腰卻被她躲過。


    手停在半空中,左息九眼睛微眯,就連完美的下巴和精致的薄唇都帶著危險。


    忍九將手裏的龍頭響鞭放在他停在空中的手上,不等他反應便走到宇文赫身邊坐下,“你們怎麽會被巫漠族追殺啊?”


    她雖表麵看起來不顯,但是心中十分的害怕啊!可是她不願意在人前與他這般親密。


    左息九隻是輕哼一聲,將手裏的紅色軟鞭扔在一旁,閉上眼睛休息了。


    忍九見狀一半安心一半心慌,安心左息九沒有當眾讓自己難堪,心慌左息九那麽記仇的性子,誰知道私下裏會怎麽收拾自己。


    她的確感覺到了左息九對待自己好像不太正常,但她絕不會愚蠢的認為左息九會愛上自己,事實上,他不可能愛上任何人,他那般高高在上,沒有人能與其對等,他又怎麽會愛。


    正如他所說的,自己是他的,那麽一切都是他的,包括身體,包括感情!


    可惜,這並不浪漫,還讓她覺得難堪。


    如果沒有見到周風意這等灑脫自由的人的話,她或許會迷茫,那渴望自由的枝蔓瘋長的沒有模樣,而周風意的生活讓她有了方向,也讓她看到了希望的種子。


    宇文赫和周風意看著他們兩個下意識的互動,本來兩人就懷疑他們兩個是不是有奸情,現在就更確信了。


    宇文赫倒是沒什麽。


    周風意可是在兀林見過忍九兩次啊,每一次忍九都是主角,第一次她看到紹公子抱著她進了帳篷,第二次看見她和覃澤爭鬥,紹公子幫了她。


    那分明就是和紹公子是一對江湖俠侶,怎麽這麽快就分手了?這個男的姿態氣度是比紹公子好一點,但是紹公子那也是何等尊貴無倫!她有點替他們感到惋惜。


    宇文赫並不知道她和華紹的淵源,表情有些嚴肅,“巫漠族好像在抓容顏出眾的人。”


    忍九、周風意:沒有這麽誇自己的吧!


    宇文赫看到她們兩個的表情,“不是,我沒有,我分明沒有招惹他們,隻是途徑一片森林就被人追殺。”


    聽到他這麽說,周風意也若有所思,“我是從一家客棧出來的時候被人跟蹤,但是我發現了跟蹤我的那個男子之後,他絲毫不慌,轉身就走,然後我就追了上去,然後就落入了他們的圈套。”


    忍九:您老人家還追了上去?


    宇文赫:……狠人。


    察覺到他們眼神,周風意撇撇嘴,“換成你你不好奇嗎?”


    宇文赫沉吟片刻,“我或許不會這麽莽撞。”


    周風意白了他一眼,“那是你武功不夠高。”


    宇文赫:我的錯。


    忍九想了想要是自己,還真不好說會不會跟上去,隻是對她表示敬佩,“果真藝高人膽大。”


    周風意又想到什麽,坐直了身子,將嘴裏叼著的草拿了下來,“風殺門五年一度的花魁大選是不是快到了?”


    宇文赫一聽臉色瞬間就變了,“如果沒有記錯,應該是下月初一。”


    還有十天。


    忍九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風殺門是什麽啊?什麽是花魁大選?”


    宇文赫本來還對忍九有些懷疑,但是發現她連這個都不知道,就將她是邪教出身的可能性排除了,“風殺門是除了天蟄教之外最大的邪教。”


    看到忍九依舊是一臉疑惑,“風殺門教徒性淫,好暗器,麾下的風月樓更是名冠江湖,但是教徒行蹤不定,再加上巫漠族善蠱為其助力,就算其作惡多端,也很難抓到把柄。”


    周風意好看的眉毛都皺到一起,眼裏有些不屑,“怎麽你們名門正派不喊著為民除害了,還圍攻天蟄教,怎麽不剿滅風殺門。”


    宇文赫被人這麽刺也沒有生氣,隻是有些尷尬,“風殺門教徒隱藏甚深,而且和各路勢力都有牽扯。”


    周風意冷哼一聲,“說的好生冠冕堂皇,直接說和你們正派私交甚篤不好麽?”


    周風意是看不慣邪教作風,但也不屑與所謂名門為伍。


    “銜青女俠此言有失偏頗,我們自是不會與邪教為伍,但是,但是需求人皆有之,我們不會看著他們作惡放任不管,也不會毫無證據就濫殺無辜。”


    周風意一聽宇文赫這番義正言辭的話又有些不爽,完全不在意對方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玉清劍而自己還隻是剛剛有些名聲的銜青女俠。


    兩人的武力值也是相差甚遠。


    “一邊享用服務一邊劃清界限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周風意就是不爽,她是孤兒,從小就跟著師父學武,師父去世後她便一個人闖蕩江湖,對江湖上的事情知道的也多。


    宇文赫對這名女遊俠的敵意感到莫名,但是還是解釋到:“如果不分青紅皂白就將所有人一同定罪,這般濫殺無辜與邪教何異?”


    “這就是你們不作為的原因嗎?”


    “沒有能夠一步登天的事情。”


    看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忍九有點迷,“那個,你們說的風月樓是什麽啊,花魁大選又是幹什麽的?”


    兩人同時看向忍九,有些驚訝,“你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嗎?”


    周風意看了一眼宇文赫,“哼,還不是為了滿足風殺門徒的需求,順便再招收新的教徒,順便再為江湖各路勢力送上大禮。”


    宇文赫皺眉,正準備說些什麽,就被忍九打斷了,“送什麽大禮啊?”


    周風意頓時覺得這個美的不似凡人的女子好生單純啊,宇文赫也是這樣覺得的。


    但是他們一時也迴答不上來。


    周風意之所以對風殺門有這麽大的惡意,是因為她最初闖蕩江湖那會兒,認識了一個極為單純的世家女子,就如她現在看到的忍九一般,她們約定好了一起闖蕩江湖。


    後來她們在花魁大選期間被風殺門抓住,她拚死逃了出來卻沒能救出那女子。


    之後她再進入風月樓的時候幾乎都快認不出她了,那般妖豔嫵媚,一顰一笑都醉人,她說可以帶她離開,她卻不願意。她眼裏滿是紙醉金迷榮華富貴和那些男人的追捧。意氣風發江湖少俠、風流書生、精明商人,她在其中遊刃有餘,流連不返。


    那一刻周風意覺得她陌生,這陌生卻讓人心痛,她不知道自己是恨她違背了她們之間的約定,還是恨自己當初沒有救她出來,她將這一切歸咎到風殺門上,堅信如果不是風殺門她不會變成那樣!


    宇文赫之所以覺得風殺門難以對付是因為他也去過,雖然不是為了享樂,而是為了調查風殺門,當時是和華朗一起去的。


    他自然知道風殺門以不正當的手段掠奪美人,可是他也看到了一年輕卻清貧的女子為了給母親治病自願進入風月樓,也看到了有的父母將女兒賣入風月樓,她們就如平常的煙花之地的女子。那些被抓來的人也如被父母賣來的一樣掙紮過,可是他們該如何區分呢。


    那一刻他覺得心涼,所以沒等華朗發現就帶著他一起走了。


    被抓入風殺門的,除非你意誌堅定,百折不撓,能夠出去的人極少,不論男女。


    可是,這世上不是隻有享樂迷醉,有的人甘願痛苦卻清醒,這樣的人不在少數,若你自甘墮落,就不要怪這世界不夠好。


    忍九看他們兩個人都沒有迴答自己,好奇心更重了,“周姑娘,送什麽大禮啊?”


    周風意看了一眼忍九,又瞥了一眼宇文赫,語氣不善,“你讓他跟你說,他清楚!”


    宇文赫立馬反駁迴去,“你胡說什麽,我怎麽會清楚!”


    這麽溫和的人竟然這麽利落的反駁讓忍九更好奇了,有些著急的看著他,這兩個人打什麽啞迷呢,“你快說啊!”


    倒是左息九睜開了眼睛,看著忍九坐在宇文赫旁邊,還眼巴巴的看著他,心裏頓時不爽,一把拉過她的胳膊將她拉迴坐在自己身旁,“九兒要聽什麽啊?”


    忍九當時雞皮疙瘩就起來了,但是馬上就恢複過來,“師,,,阿,阿息,他們說風殺門給各路勢力送禮呢!”


    左息九自然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但是興趣缺缺,要不是察覺到她的九兒都快貼到別的男人身上,他才不會管。


    真是讓人不開心呢。


    宇文赫看到左息九將忍九拉走,竟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他是真的不知道怎麽說。


    周風意看他一眼,“就是把各色的美人送到各路勢力,”看了一眼左息九拉著忍九的胳膊,接著道“據我所知,在江湖上有點聲望的,都收到過”,然後睨了一眼宇文赫,“怎麽,玉清劍,你師父沒收到過?”


    宇文赫這輩子都沒這麽被人針對過,他是跟這位銜青女俠有仇嗎!“在下不知,不過想也是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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