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的,眼皮垂了又垂,還是閉上了,然後躺倒了地上,沒有了意識,隻是還在喃喃著,大致是在說娘親師父我知道錯了不要怪我之類的。


    左息九將她抱到了床上,他知道她對華紹近乎癲狂說她隻喜歡自己。


    可是他不信,但是心裏卻控製不住的隱秘的歡喜,這種無法控製的感覺從十年前見到她的那一刻不停的積累,直到積累到足以改變他,他才發現卻為時已晚。他再也控製不住,隻能任由這感覺越發的張狂的將他吞噬,而他甚至放棄了抵抗,自我欺騙自我催眠的享受其中。


    因為他太過清楚,這無法反抗的。


    第二天早上。


    忍九眯了眯眼,有些費力的支起身子,感覺頭疼的要命。


    但是她感覺她好像摸到了什麽,溫熱的,硬硬的,滑滑的。


    忍九忽然想得了什麽,腦袋轟的一聲,都沒敢轉頭看,直接滾下床想往門口跑。


    但是她失敗了。


    一隻有力的手攬住了她的腰,她連床都沒來得及下。


    那手骨骼分明,姿態雅致,就是左息九的手。


    忍九渾身僵硬,自己的衣服也被換了,沒有酒味,淡淡的桃花香。


    不過身體除了昨天打鬥的傷之外好像沒有別的異常。


    左息九的白衣散亂,露出大片結實胸膛,同樣白的像瓷,但是卻不顯虛弱,美的像妖。


    伸手將她重新攬到懷裏,左息九的下巴蹭了蹭她柔軟的黑發,甚至他的發與她的發垂散在一起,這畫麵極美,不似凡人。


    “跑什麽?嗯?”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要命的性感,饒是忍九和他相處十年卻還是被驚豔的忍不住心顫。


    “師,師父。”忍九找了半天,終於找迴自己的聲音,她不敢動,這是她師父的房間,她師父的床,她在她師父床上?!


    “怎麽,偷喝完為師的酒硬拉著為師不讓走的人不是你嗎?”左息九放開她,看她乖乖的坐著,一臉迷茫以及驚訝,覺得有些好笑。


    昨天晚上他把她抱上床,剛欲離開,或者是看了她許久剛欲離開,就被她一手抓住,“師父不能不要九兒”


    他還未來得及反應,她便猛地將他拉倒在她身上,緊緊地抱著自己。


    左息九在那一刻也是茫然的,什麽時候自己一拉就倒了呢?


    但是他沒有深思,便將她衣服換了換,摟著她睡著了,淡淡的桃花香,他分明沒有那麽喜歡桃花卻睡的極為安心。


    忍九:我拉著他不讓他走?我是瘋了嗎?再說我拉的住他嗎!


    但是想了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眼神澄澈。


    繁到極處便是簡,深到濃時即為淺。


    就如她眼中分明沒有什麽,卻一句真話都沒有,濃厚到極處,便是她的眼神這般澄澈淺淡。


    忍九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了,猛地抬頭看左息九一眼。


    左息九眼裏盈盈笑意卻是深不見底。


    忍九張了張嘴,“師,師父,那個,那個酒吧,”又看了一眼左息九,“我就拿了三壇,還有五六壇呢,我,我都沒動。”


    左息九下床,走至茶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怎麽九兒很遺憾麽?”


    忍九看著隨著他行雲流水的動作,優雅尊貴的姿態,沒有拉好的衣襟露出的充滿誘惑的胸膛,以及隨著他喝茶滾動的喉結。


    忍九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燙,無意識的舔了舔唇,忍九努力收迴了目光。


    她從來都知道他妖孽,哪怕隻有五歲的時候她都明白他美的不似凡人,美到極處是妖的姿態。


    但是,留在她印象的,更多的是他的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嗜殺成性和乖戾性情。他們從來不是對等的,一如他的美極至妖一般,沒有人能和他對等。


    “沒,沒有。”忍九有些局促,她覺得自己的臉一定紅了。


    左息九自然將她的一切反應盡收眼中,臉上笑意更深,眼中卻平靜深不見底,“好看麽?”


    說著走近,彎腰雙手支著床,將她困於懷中,墨發隨著他的動作垂下,有些撓過她的脖頸,癢癢的,但是她無暇顧忌。


    她感覺自己的心跳的厲害,感覺左息九滾燙的唿吸灑在她臉上,她垂著眸,唿吸都亂了幾分。


    “啊!”一聲。


    轉身撲到了被子上,將自己的臉包了起來。


    “嗬嗬嗬。”


    耳朵傳來左息九的輕笑,感受到他的離開,忍九將自己整個人都纏在了被子裏麵,每一纏一圈,她的心就冷上一分。


    將自己纏成一個粽子之後,聽不到左息九的聲音了,忍九才好奇地把頭給薅出來。


    看到左息九正在桌子邊吃著飯菜,姿態優雅。


    忍九:“……”


    感受到她一言難盡的目光,左息九沒有看她,隻是唇角微勾,連心情都好了很多。


    忍九隻能重新把自己一圈一圈鬆開,嘟著嘴做到他對麵,看著他已經吃好,優雅的倒茶,饒有趣味的看著自己。


    忍九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瞪他一眼。


    “為師剩下的好吃麽?”左息九一手執著茶杯,一手撫上眼尾的紅痣,美的妖異。


    “……好吃。”


    “嗬嗬嗬”左息九笑的更開心了。


    忍九低著頭吃飯,看不清表情。


    “九兒昨晚可傷心了呢。”


    忍九心裏咯噔一下,這是又開始算賬了?


    胡亂扒了幾口飯,忍九直接跪下,“師父,九兒知錯了。”


    左息九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看著她跪在地上,姿態卑微,心裏莫名的煩躁,她向來都是如此,他從來都看不到她的真心!


    他看著她,眼神陰沉,臉色冷漠,連聲音都有幾分危險,“哦?錯哪了?”


    “九兒不該偷喝師父的酒,九兒沒有,”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沒有拿到華紹的人頭。”


    “看著我。”左息九命令道,語氣輕淡,他向來如此,哪有什麽事能讓他失態呢,沒有,也不可能會有,除了實力的壓製,便是根本不對等的存在。


    就像是人與螻蟻,神與世人。前者怎麽會因後者失態呢,這不可能,一如黑夜與白天交替一般自然且不容置疑。


    忍九抬頭,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眼裏分明自責和愧疚。


    “他已經死了。”左息九眯著狹長的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的反應。


    她隻是有一絲悵然,有一絲慶幸,他分不清真假。


    她悵然什麽,她不願殺他,她慶幸他死了,“那師父會喜歡九兒嗎?”


    她想了想,卻是這樣問道。


    左息九看著她,她的目光沒有躲避,甚至坦坦蕩蕩,他垂眸輕笑,“為師自是喜歡九兒的。”


    忍九低下頭,捂著心口,在聽到左息九說他已經死了時候,那裏疼的讓她幾欲昏厥,可是她姿態表情就連眼神都毫無反應,疼痛持續的那麽長,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她知道左息九不屑騙她,不知道左息九是否知道了什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要試探她。


    明明做好了麵對他死亡的準備她還是好疼啊。


    左息九看著她垂首捂著心口的模樣,“怎麽了,九兒疼嗎?”


    “嗯,九兒疼。”


    左息九並不清楚她是因為什麽,是因為華紹已死還是自己喜歡她,但是他不該在乎的,可是他的心情卻不好。


    “我過段時間會閉關。”左息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說。


    之前他閉關,他都是吩咐下人為她準備東西,他從來不說她也從來不問。


    忍九抬頭看他,眼中劃過一絲不舍,很快,“多長時間?”


    左息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原來不是他一個變了,她也變了不是嗎!


    “五個月。”隻是他的神色依舊平靜,撫著眼尾的紅痣,惑人心神。


    忍九跟著左息九的十年來,左息九的確會閉關,除了每月因為修煉乾坤訣走火入魔的噬心之痛閉關之外,偶爾也會閉關。但是多則半月沒有這麽長時間。


    忍九不解,“為什麽這麽長時間?”


    左息九輕笑,將她拉起,讓她坐在自己懷裏,輕輕地撫摸她脖子上的痣,感受她隨著他的動作才會有的顫抖,“多虧了九兒呢,為師的舊疾康複,乾坤訣就要大圓滿了呢。”


    感受到忍九身體突然慢慢的抖了起來,左息九的聲音突然變得危險,“怎麽,為師功力高了一點九兒不開心嗎?”


    忍九從來不知道左息九還有暗疾,就算有舊疾還這般深不可測,舊疾康複武林盟高手加起來怕也不是他的對手,如果乾坤訣再圓滿……


    忍九努力調整,讓自己放鬆下來,一手握住他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沒有看到左息九的眼神越發深沉。


    “九兒開心,但是,”她沒有說但是怎麽樣,隻是接著說,“那師父什麽時候閉關?”


    “九兒可是有事?”左息九收迴自己的手。


    “師父閉關之前可不可以陪陪九兒~”她雙手扯著他的衣服扯啊扯。


    左息九一手抓住她作亂的兩隻小手,將她的手束縛在身後,看著她撅著的小嘴,一手捏著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意亂情迷之間,忍九感覺自己的手重獲自由,便雙手摟上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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