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瞬。


    那雙眼就隱沒進了黑暗當中。


    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


    嬰淺一愣。


    很快又反應過來。


    那雙眼的主人,不是別人。


    正是豐音。


    他沒有出來告別。


    隻是藏在門後,透過狹窄的門縫,以一種詭譎中帶著幾分竊喜的眼神,悄悄盯著她。


    沒有錯。


    不是他們。


    被豐音偷偷窺視著的人,隻有嬰淺一個。


    “怎麽了?”


    耳畔傳來季池魚低沉的嗓音。


    他有力的手掌,撫上嬰淺的脊背。


    體溫徐徐穿透布料。


    滲進嬰淺的肌膚。


    帶來足以撫慰人心的暖意。


    嬰淺壓下心底浮起的怪異感,搖了搖頭。


    “沒什麽。”


    她微皺著眉。


    神情也不如方才來的隨意。


    季池魚卻沒有再問下去。


    他握住嬰淺的手腕,頂著豐芮珊不甘的注視,一起離開了豐家。


    才出了樓道。


    嬰淺就迫不及待地問:


    “醫生,豐音是什麽病?”


    “他的狀況比較特殊,最一開始是重度抑鬱,隻不過因為家庭的原因,豐音的病症未得到重視。”


    季池魚側眸望了嬰淺一眼,見她緊皺著眉,不知在想些什麽,眸底悄然閃過一絲笑意。


    “當我見到他時,他已經因自虐命懸一線,原本的抑鬱症也發展成了焦慮以及非常嚴重的被迫害妄想症,外加偶爾表現出暴力傾向。”


    他的語速被放的很慢。


    每一個字,都講的無比清晰。


    像是有意要嬰淺牢牢記住一般。


    “暴力傾向?很嚴重嗎?”


    “隻對特定的人群。”季池魚極有耐心,掠過了那些專業名詞,隻用最簡單的白話,為她解釋著:“豐音受過非常嚴重的家暴,心裏留下了陰影,不過經過治療後,已經好轉了不少。”


    “他...”


    嬰淺張了張嘴。


    還想要再問些什麽。


    然就在此時。


    她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副畫麵。


    隻有一瞬。


    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季池魚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握著嬰淺腕的大掌悄然挪了位置。


    指腹撫在她的腕心,感受到了那略有些急促的脈搏。


    他唇角噙笑,嗓音越發溫柔。


    “嬰淺,不舒服嗎?”


    “沒事,好像迷糊了一下。”


    嬰淺摸了摸額頭,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最近好像真的神經過敏了,剛才有人來給豐芮珊送菜,我聽到聲音,都覺得符合殺人犯的特征,想要過去看一眼。”


    她一臉迷惑。


    方才腦中閃過的畫麵,來的突然,消失的又迅速。


    除了一隻展翅欲揚的蝴蝶外。


    嬰淺什麽都沒記住。


    “可能是太累了。”


    季池魚放開手,在嬰淺沒有留意到前,藏下了眼底的笑意。


    “迴去休息吧。”


    “好。”


    嬰淺點了點頭。


    和季池魚一起迴了家。


    她沒急著聯係嬴湛。


    想著在這麽多人的拚命努力之下。


    案件很快就會有新的進展。


    即使不是大發現。


    也能抓到蛛絲馬跡。


    然而兩個星期的時間都已經過去。


    嬰淺還沒聽見有關兇手的情報,反而先接到了另一樁噩耗。


    她趕去時。


    還沒走進案發現場,就被凝重的氛圍感染到,連胸口都有些發悶。


    嬰淺推開虛掩的大門。


    在看到了院子裏景象的那一刻。


    她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


    血腥味遣散了周圍所有的氣息。


    鑽進嬰淺的唿吸。


    化成了無形的利刃,試圖斬碎的她的內髒。


    霍梧蹲在屍體旁,他能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此時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似在出神。


    連嬰淺走到了身邊,都沒有注意到。


    直到她的手搭上他的肩膀。


    霍梧才打了個哆嗦,頂著一張慘白的臉,緩緩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


    嬰淺看到了他眼裏沸騰的火光。


    分明整個人麻木而又僵硬。


    一雙狗狗眼卻紅的厲害。


    “第二個了。”


    霍梧低下頭,盯著凝滿了暗紅色液體的醫用手套,輕聲說:


    “嬰淺,這不是數字,而是活生生的人命。”


    “霍梧...”


    “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抓到他啊?”


    霍梧焦躁地打斷了嬰淺的話,指著躺在地上的屍體,嗓音越發尖銳。


    “她的左手臂骨、右小腿均有骨折,脖頸處存在掐痕,身上各種被暴力毆打過的痕跡...兇手是在拿她發泄,她是被活生生打死的!”


    他控製不住情緒。


    所出口的話,讓周遭的所有人都能聽得清楚。


    無人應答。


    沉默在血氣中流淌。


    隻有霍梧的聲音迴蕩。


    “她從一樓爬到了院子裏,卻沒能得救,可能就在兇手的注視下,不甘地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霍梧低下頭,盯著女人殘破不堪的屍體,喃喃著問:


    “嬰淺,為什麽啊?”


    嬰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最先看見的。


    是女人慘白的手掌。


    虛虛攤著,指甲上的紅色甲油斑駁不堪,透露出無聲的哀鳴。


    她身上的皮膚,已經呈現出了古怪的青白色,卻仍能看出無數淤傷留下的痕跡。


    她很年輕。


    也很漂亮。


    有著一頭即使凝滿了血塊,依舊柔順的黑發。


    女人的雙眸閉合在一起。


    宛如解脫的神情。


    讓她看起來,隻如睡著了一般。


    怒火在沉寂當中沸騰而起。


    嬰淺聽到了心髒劇震的聲響。


    她壓著跳動的額角,視線當中一片迷蒙,無數迷離的彩色光暈跳動著,組成一個男人的影子。


    他站在女人的屍體前。


    他在笑。


    “房間裏已經搜查完了。”


    嬴湛站在嬰淺身後,並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對,問:


    “你有什麽發現嗎?”


    他等了一會兒。


    直到女人的屍體被運送走。


    霍梧也跟著離去後。


    嬰淺才盯著地麵上的暗色汙痕,啞著嗓子開了口。


    “這次是怎麽迴事?”


    她沒有迴答嬴湛的話。


    他也沒有追問。


    而是道:


    “死者為一名大學生,參加完同學聚會,在迴家的路上被兇手尾隨,按照現場的痕跡來看,應該是一路跟到了這裏,然後闖進了房間。”


    嬴湛迴過頭,望著一樓破舊房間門,又說:


    “死者的家境不好,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她一個人住在一樓的房間。這次的事情鬧得很大,晨練的老人看到屍體報了警,也有不少的圍觀群眾,已經瞞不下去了。”


    嗓音一頓。


    嬴湛再次開口時。


    語氣當中,帶足了怒意。


    “嬰淺,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兇手!”


    嬰淺深吸了口氣,眼底有冷茫一閃而過。


    “找兇手的話,我有一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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