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同迴去之後,剛準備分開各自迴自己的房間裏麵,誰知道突然聽到一聲慘叫,是蘇忘塵跟她師父所在的那個房間裏麵傳來的。


    兩人一驚,趕緊朝房間裏麵跑去,門被顧清離撞開,誰知道入目的居然是她師父和蘇忘塵衣衫半解的麵對麵在床上打坐。


    兩人身上都出了一層汗,上半身光禿禿著,顧清離下意識用手捂住了宴九梨的眼睛,不讓她看到。可是這會兒捂怕也是有點晚了,該看的她也看了,捂一下大概就是讓大家少一些尷尬。


    蘇忘塵跟墨清歌不緊不慢地穿上衣服之後,顧清離才把手拿開。


    宴九梨見兩人臉色都有些蒼白,不由得心中擔憂,上前攙扶住她師父,開口詢問:“你們兩個怎麽樣,沒事吧?”


    墨清歌擺擺手,“為師沒事,我隻不過是因為迷藥的藥效還沒過才會有些虛弱,該有事的應該是忘塵才對。”


    宴九梨眉頭一皺,直接將他師父扔到一邊,“蘇忘塵,你還好吧?”


    “阿梨,我沒事。”


    一旁墨清歌撇撇嘴,果然女大不中留,他以前就有先見之明,所以就直接跑路了。如今見麵,你看看,還不是有個愛人忘了師父。


    宴九梨看了一眼躺在床邊上孤零零的木偶,它一動不動的躺在上麵,看起來真的就跟一個普通的木偶沒有沒有兩樣。


    隻有宴九梨他們知道,它身體裏麵依舊住著一個神識,始終是個危險。半響,她開口問道:“師父,這木偶你準備怎麽處置?”


    墨清歌勾唇,玩味的說道:“我一定會好好對待他的。”


    宴九梨挑眉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墨清歌趕緊妥協,“好了好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讓它出來作祟的。”


    暫時就先信他一迴,她也不信經曆了這件事之後她師父一時半會兒還會繼續作死。將她師父暫時先丟給顧清離照看一下,宴九梨直接將蘇忘塵扶到了他的房間裏麵。


    將他扶著躺在床上,宴九梨打了一盆熱水替他擦拭了下臉上的細汗。


    “過兩日他們便要離開啟程迴皇宮了。”


    “嗯。”


    “我想師父可能等事情結束得差不多也會迴他以前的住處,繼續隱居。”


    “嗯。”


    “不知道醉紅衣怎麽樣了,笙兒在她手上,也不知道怎麽樣了,我在想怎麽才可以把笙兒從她手上救出來,可是我覺得她不會輕易就把笙兒放了。”


    “嗯。”


    ……


    宴九梨忍不住蹙眉,期間蘇忘塵一直盯著她看,看得她有些不自在。她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由得開口詢問:“我臉上有什麽髒東西麽?”


    同時腦中還跟著迴憶自己臉上有髒東西是不是被她自己忽略掉了,而顧清離又沒有告訴她,畢竟蘇忘塵可是一直盯著她看。


    他莞爾,搖頭。


    “那你一直盯著我看作甚?”


    “因為阿梨你長得很好看,所以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聞言宴九梨微愣,她沒想到蘇忘塵居然也會說這種話,不由得臉上微微發燙,“你這段時間是不是跟誰去逛窯子去了,怎麽會說些討女孩子歡心的甜言蜜語了。”


    他拂過她的臉,鄭重的說道:“我說的不過都是些實話。”


    宴九梨被他盯得心有些發顫,倒吸了一口氣,整理好思緒,她清了清嗓子,“蘇忘塵,我同你說正經事,你莫要開玩笑。”


    他有些好笑,手放下來,把玩著她的手,正言道:“你說,我聽著。”


    宴九梨有些沒好氣,可是又不好拿他幹什麽,歎了一口氣,“算了,你先好好休息。”說著她便要起身離開,豈料被他直接拉迴來,“阿梨,陪我一會兒吧。”


    宴九梨看他眼神真誠,下意識就答應了,可是這一會兒可不是一般的久,一陪就是一晚上。


    她當初怎麽就信了他的邪留下來過夜,她怎麽忘記自己如今這副身子已經不是那個才到他寶腰間的小屁孩了。


    她怎麽就信了他因為幫她師父運功輸送內力助他魂魄迴歸到他身體裏麵如今體力已經虛脫,什麽都幹不了。


    第三日蘇忘塵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她師父身上因為當初假的墨清歌與醉紅衣打鬥留下的傷也休養得大好。


    一大清早,宴九梨就被外麵的聲音吵醒,她揉了下眼睛,剛要起身披上衣服就覺得腰酸背痛。


    想起這兩日蘇忘塵的所作所為,宴九梨咬牙切齒,聲音越來越近,她隻能強忍著趕緊把衣服套上,隨意梳洗了一下,就打開門出去了。


    外麵大家都已經醒了,聚在一起,好像就差她一個人,當她從房間裏麵出來的時候,全場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宴九梨有些不自然,隨後想想也沒什麽,反正她和蘇忘塵在一起的事也不是一兩天了。


    宴九梨看顧清離的侍衛手上都拿著行囊在一旁站著等待,而唐萌萌手上也拿了一個包裹。想起來顧清離曾經對她說的,想來現在事情差不多了,他們也該迴宮了。


    唐萌萌性子直,直接跑上前抱住宴九梨在嘮叨著些什麽說著說著她自己眼淚就嘩嘩流了一地。


    宴九梨無奈,趕緊替她擦拭,看著她跟停不下來的雨一樣下,她幹脆遞了她一塊手帕,讓她一旁自己抹淚。


    “你,保重。”顧清離站在她麵前,開口說道。


    宴九梨隨他好像並沒有什麽好說的,可是又好像有很多,一切化為一個笑容,她點頭笑笑,“你也是,一路順風。”


    “嗯,我會的。”停頓了一下,他又道:“如果有什麽事,隨時過來找我。”


    說完他將她抱住,過了半響才放開她,然後轉身拉著唐萌萌的手一起離開。


    目送著他們做了馬車離開,她師父打趣道:“徒兒,人走遠了,你要是後悔就過去追。”


    宴九梨被他說得莫名其妙,不經意間看到蘇忘塵微微挑眉的一張的臉,瞪了她師父一眼,“師父,你現在不是應該想辦法把你的屁股擦了麽?如果實在不行,你就以身相許,省得落下那麽多麻煩。”


    墨清歌自然知道她口中所說的是醉紅衣的事,可是他對醉紅衣並無意,他習慣了一個人的日子,偶爾找人喝喝小酒談心還好,叫他成親,打死都不可能。


    當年也怪他,既然對她無意就應該疏離,他一直覺得他表現得很明顯,對她無意,可是偏偏卻被纏上了。


    他說過他隻喜歡一個人灑脫,一個人的自由自在,對她隻是知心的好友,或者是兄妹之間的情感,並沒有什麽其餘的感情。


    錯就錯在他以為她理解的,也釋然明白了,所以有時候偶爾喝醉了忍不住開下玩笑調戲一下,但是絕對沒有其他意思。


    “徒弟,要不我繼續假死,這迴昭告天下,你讓她知道,這樣子我繼續隱居,她就不會再找你們麻煩了,我也樂得清靜。”


    又想讓他們擦屁股,宴九梨冷笑,“那她可能會拿你的屍體去南下那邊製成毒屍,或者做成人皮燈籠骨扇什麽,這樣子你就能一輩子陪在她身邊了。”


    墨清歌打了個冷顫,難道每個女人的思想都這麽恐怖的麽?他忍不住好奇得盯了宴九梨一會兒,開口問道:“徒弟,如果忘塵拋棄你了,你也會這麽做?”


    “你覺得呢?”


    她故意咬重了前後兩個字,墨清歌搖頭,難怪當年他師父從小就跟他說不要惹女人,世界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看來一輩子不娶是正確的決定。


    “為師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迴房間想辦法去。”


    說完一溜煙跑了,宴九梨扶額,她師父越來越刷新她的三觀了,怎麽跟小時候給他冷冰冰又體貼細心的形象完全不一樣,完全跟兩個人。


    “宴姑娘,忘塵大師,在下也要先告辭了,待在此處在下好像也幫不到什麽忙,在下準備繼續四處漂泊,看看四周的風景。”


    見他們說得差不多了,書生收拾了一下,跟葉風白的談話結束,背起來行囊也準備辭行。


    “你們兩個一起走麽?”


    見兩人一起走過來,都收拾好了行囊準備出發,宴九梨也不好開口挽留什麽。畢竟跟著他們在一起挺危險的,他們的事還沒處理完,隨時可能有性命之憂,雖然心中有些舍不得。


    “我準備去蘇州那邊去看看,而風白兄也準備迴自己師門,他師門也在蘇州一帶,剛好我們兩個有伴,路上也有個照應。”


    宴九梨點點頭,“那你們一路小心。”


    葉風白露出手中的劍,“小姑娘盡管放心,我們不會有什麽事的。”


    “一路有風白兄弟照顧,你們就放心吧,你們兩位多保重,時間不早了。”


    目送著又兩個人離開,一群人都撤得差不多了,宴九梨有些失落落的,畢竟大家好歹在一起待了一些時日,一下子空下來竟有些不適應。


    肩膀一重,耳邊傳來蘇忘塵的聲音,“阿梨,天下沒不散的宴席,分離是必然的。”


    一切她都懂,隻是有點點不習慣而已,靠在他肩膀上,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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