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什麽表情啊,白衣男鬼不滿,又不是他的錯,怪就怪他找得那個人膽子太小。而且剛才他可聞到了,一股子酒味衝天,誰知道就算沒暈過去,他還聽不聽得懂他們接下來要說的事,反正都沒用。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啊?”白衣男鬼狗腿得湊到跟前,嬉皮笑臉得詢問黑衣男鬼。


    黑衣男鬼撇嘴,“還能怎麽辦,繼續再找人。”可是大半夜的找人哪有那麽簡單。


    “喂,我們可以不用這麽找啊,比如……”白衣男鬼話沒有說完,而是指著一個方向的位置,讓黑衣男鬼自己看。


    隻見那間房間裏麵燈火搖曳,有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坐在窗戶口,然後手動著,不知道在寫著些什麽東西。


    兩人飛到前麵,隻見這書生穿的得體,並不像普通書生一樣落魄,一件衣服都有好幾個補洞。這男子長得斯斯文文的,揮動著筆認真地在寫著文章。


    “承樺?承公子?瞎子?”


    說來也巧,他們麵前的這個書生不是別人,正是當初他們遇見的那個瞎了眼睛的書生,沒想到會在此處遇到,真是巧合的不得了。


    書生宛然一笑,作揖,“原來是兩位,真是有緣分。”


    白衣男鬼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半響才問道:“瞎子,你怎麽會到這裏來了……哎呦,痛,你幹嘛打我。”


    被黑衣男鬼打了,白衣男鬼痛得齜牙咧嘴,怒瞪著他,不明白這小子無緣無故打他幹嘛。


    “承樺公子現在眼睛好得很,你嘴巴放尊重一些,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狗的嘴巴裏本來就吐不出來象牙,有本事你吐一個出來給我看看。”


    關注點好像有些不對,白衣男鬼顧不得那麽多,直接反駁。


    書生搖頭,“兩位還是和以前一樣感情好,不知道宴姑娘和忘塵大師他們怎麽樣了?”


    說起來這個,兩隻鬼才想起來正事,立馬泄氣了,白衣男鬼嘟囔著說道:“別提了,那次和你分開之後又發生了好多事,現在小姑娘都要嫁給一個壞人去了。”


    書生挑眉,開口詢問,“此話何解?”


    兩個鬼其實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就大概根據自己的腦補說了下,意思總體就是小姑娘現在被她師父不知道用了什麽東西迷惑,然後逼迫她心甘心情願的嫁給她師父。他們兩個勸解了很久都沒用,無奈法力單薄解不開小姑娘身上中的毒,如今當務之急就是找個人給蘇忘塵通風報信一下,讓他過來搭救小姑娘,不用再受魔鬼的蠱惑,可以清醒過來。不然到時候小姑娘真嫁給了他師父,生米煮成熟飯,還怎麽挽救,這麽一對有情人就會被拆散,最終鬱鬱而終。


    剛好湊巧,他們看到了他,所以這個忙書生怎麽說也非幫不可,不然他們就會一直纏著他。


    書生雖然覺得沒有他們口中描述得那麽嚴重,畢竟在他看來宴姑娘和忘塵大師並不會像那種會鬱鬱而終的人。不過宴九梨和蘇忘塵幫助過他,有需要他肯定會迴報他們的,如今這點小事,他當然樂意效勞。


    “你們兩位放心,明日一早我就會啟程出發去找到忘塵大師他們,然後跟他們說明你們的情況,讓他們過來搭救。”


    黑衣男鬼思索了一下,拉著他問道,“可是天地地大,你上哪裏去找他們?”


    “這個兩位無需擔憂,其實在下手中還有這個。”


    說著他往隨身背的書箱裏麵翻找了一下,然後將一個紙著的飛鳥湊到兩個人麵前給他們看,並且說道:“這個是臨走之時忘塵大師給我的,說必要時應該有些用處,沒想到還真有些用處。”


    兩隻鬼欣喜,這飛鳥既然是蘇忘塵的,那麽肯定會帶著書生去找到蘇忘塵的,“如此就要麻煩承樺公子了。”


    “哪裏的話,宴姑娘和忘塵大師予我有恩,他們兩個的事,我又豈會置之不理。”


    “那就好。”


    兩鬼一人又嘮嗑說了一會兒才分開,迴去的時候宴九梨已經睡著了,兩個鬼躡手躡腳得準備飛迴去符紙裏麵的時候,誰知道被麵前突然出現的人攔了下來。


    兩鬼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往後麵縮了縮,打算隨時逃跑的姿勢。


    “你們兩個不用擔心,我並不是來找你們兩個麻煩的。”


    兩鬼鬆了一口氣,隨後聽了他的下一句話又提了起來,“可是,如果你們兩個要找我麻煩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兩鬼咽了一口氣,立馬狗腿得說道:“怎麽會呢,你是小姑娘的師父,你們成親我們恭喜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去沒事找事做。”


    他輕笑一聲,“如果是這樣最好。”


    說著他便消失在了兩鬼的視線中,兩鬼抹了一把冷汗,這人的壓迫感太強,他們兩個根本惹不起。


    轉眼又過了幾日,今日就是宴九梨和她師父成親的日子,而蘇忘塵他們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兩個鬼心裏麵著急,可是卻又迫於宴九梨她師父的壓迫感不敢表現出來。


    因為宴九梨身邊幾乎沒有認識的人,所以送她出嫁的也就隻有兩隻鬼,隨後便是一大堆她絲毫不認識的人。


    她師父也不知道在兩鬼身上施了什麽符咒,然後兩個鬼今天白日裏就可以出來了,絲毫不怕太陽的照射,就跟平常人一樣。迎親隊伍很長,浩浩蕩蕩,也不知他師傅哪裏找的人。本來他們是準備打算隨便一點,可是她師父非說要給她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讓所有人都羨慕。


    果然,他們的婚禮是在炎月山莊舉行的,各路江湖武林人士都來了,看他們的表情,並不像自願來的,看來都是基於她師父的威脅才不的不來。難怪他這段時間一直忙,說他有很多事要做。


    迎親隊伍圍繞著炎月山莊所在的新城大街轉了整整三圈,最後才浩浩蕩蕩的進了炎月山莊。


    這婚禮真的就像她師父說得一樣盛大,江湖人所有的武林人士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也來了。


    至於為什麽選在炎月山莊,大概是因為炎月山莊跟梨山一樣種滿了很多梨樹,當微風吹過來的,滿天的梨花落地,清香怡人。


    紅色的毯子從門口就開始鋪,一直到入院的大廳裏麵,毯子上麵有意無意的落滿了梨花,紅白相見,格外好看。


    她師父今日亦是穿著一襲大紅色的長袍,黑發用金色的發冠束住,大紅色的長袍上麵用金色的絲線紋著精致的花紋。上麵的花紋同她衣裙上麵的是一樣的,看來是同一批布料一起裁製的。


    他站在炎月山莊台階上的大門口上,伸出手往她這邊示意,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他一直在等待她過來同她執手。


    兩鬼撇嘴不屑,但是又沒辦法,隻能按照流程不情不願的將轎子中的宴九梨扶出來。


    由他們兩個的攙扶,一直上了台階走到她師父麵前,然後左顧右盼,一直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微微有些失望。


    手放在他的手心,他反手將她握緊,兩個人齊步走過紅毯,她將紅色的頭紗掀開,兩人一點點步入大廳。


    大廳外麵的紅毯兩邊站了很多人,有她見過的沒見過的,基本上都是一些江湖上有些名氣的人。


    他們的表情大都有不滿,可是因為很多原因迫使他們不得不參加這場婚禮,不得不隱忍著表麵客套,說著言不由衷的祝福話語。


    接受著眾人的祝福,在兩人快要走到大廳裏麵去的時候,突然有人喊了一聲,“阿梨,你不可以嫁給他。”


    聞言兩隻鬼高興的不得了,趕緊跑到那人麵前,“你們終於來了。”


    果然隻見蘇忘塵幾人風塵仆仆的出現在眾人麵前,門口的侍衛怎麽也攔不住,隻能硬生生看著他們幾個人闖進來。


    “阿梨,你不可以嫁給他。”


    蘇忘塵對著宴九梨,又很認真的重複了一遍。


    兩鬼不由得感歎,對蘇忘塵暗自佩服,不愧是蘇忘塵,居然一眼就認出來那人就是小姑娘。他們剛開始第一眼看到她長大的模樣還小小驚訝了一下,以為自己是不是被小姑娘弄丟了,要不是看到她額間的花朵,他們都不敢相信。再反觀葉風白他們幾個人,對於宴九梨的樣子,臉上都帶著驚訝,就像他們第一次見到小姑娘一樣。


    其實他們哪裏知道,宴九梨長大時的樣子蘇忘塵早在引魂鏡中的幻境裏麵就見過了,而且也隻是第一眼,他就認出了她。


    “嗬,沒想到你們也來了,如果你們是來祝賀我和阿梨的,我自然歡迎,隻是如果你們是過來破壞的,就休怪我不客氣。”他師傅冷眼看著幾個人,已經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蘇忘塵並沒有搭理他,而且全程目光落在宴九梨身上就沒有移開,被他盯了半響,她才開口:“我……”


    她還沒說出口,冷不防一個冰冷的女聲直接將她接下來的話打斷。


    “墨清歌,你不可以娶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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