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梨被推下斷崖之後一陣刺眼的光閃過,她緩緩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也恢複了十二歲女孩的模樣。


    而在她旁邊躺著的赫然是蘇忘塵,她趕緊用手去測他的鼻息,鬆了一口氣。此時的蘇忘塵雙目緊閉,就跟平時睡著了一樣,可是就是醒不過來。


    宴九梨咬唇久久不能平靜,她相信蘇忘塵不會害她所以才把她推下斷崖,可是,為什麽蘇忘塵不跟著她一起出來?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什麽原因迫使他不得不留下。


    房門突然被推開,兩鬼跑進來,一見到她高興極了,趕緊上前檢查她有沒有落下什麽多餘的傷。


    “小姑娘,你終於出來了!”


    她見到兩鬼,似想起來什麽,急忙拽住白衣男鬼的手,“你們兩個是不是知道什麽?蘇忘塵為什麽沒醒過來?”


    兩鬼聞言皆垂頭喪氣的,低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支支吾吾的半天沒吐出來兩個字。


    宴九梨氣極,甩開他的手,“如果你們再不說,以後就別跟著我了。”


    黑衣男鬼思索了一下,上前與她說道:“小姑娘,你可知,那麵鏡子是傳說中的引魂鏡。”


    引魂鏡?當年和忘情笛、長虹劍、九魄珠、風瑤琴齊名,被江湖人的人稱為五大邪門武器。傳聞引魂鏡可以讓人入夢,引魂入鏡,在睡夢中吸食他人魂魄,而被吸食了魂魄的人就會跟個睡著了的人一樣,半個月之後肉體在睡夢中死去。


    而被引魂鏡吸入鏡子中的人除非自己識破找出出口出口出來,不然一輩子都會被困在鏡子中,永遠無法出去。而如果想救鏡中的人,除了她自己走出來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外來的人以血牽線闖入鏡中,將鏡中人叫醒。隻是如此,外來的人就必須代替鏡中人被困在鏡子裏,不得出去。


    “忘塵大師叫我們不可以說的,你怎麽就說了。”白衣男鬼對著黑衣男鬼指責道。


    白了白衣男鬼一眼,“反正她早晚會知道的,早知道說不定還有方法救忘塵大師。”


    “可是我們答應了忘塵大師要保密的,你這樣子是一個沒遵守諾言的小鬼行為。”


    “好好好,我小人,你大人,行了吧?”


    兩鬼還在爭吵,宴九梨略一思索,幫蘇忘塵蓋好被子,拿上一把劍還有裝著符咒的挎包背上,轉身出了房間。


    兩鬼見了,趕緊放棄爭吵跟了上去。


    宴九梨以飛快的速度跑到了書生住的地方,一腳踹開他的房門,入眼的便是阿諾捧著一樣東西跪在他麵前,而他背對著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宴九梨一見到阿諾就舉起手中的劍刺過去,阿諾趕緊閃身躲過,一人一鬼開始纏鬥起來。


    沒一會兒,阿諾就落了下風,被宴九梨一道黃符打中,擊倒在地,口吐鮮血,緊緊的護著手中的東西。


    不容她反抗,宴九梨劍指在她脖子間,“將引魂鏡交出來,不然我打得你魂飛魄散。”


    阿諾低頭沒說話,反而是旁邊的書生上前擋在她麵前,“宴姑娘,發生了什麽事?阿諾可有得罪姑娘的地方?”


    “嗬,她沒同你說麽?說得也是,她將鎮上的女子都擄走,並讓別的東西吸幹了她們的血,壞事做盡,又怎麽敢同你道明?”


    書生默然,轉過身詢問:“阿諾,你所做這一切可是為了你手中的東西?如果是這樣,我絕對不會收下,更不會要,你這樣子是想讓我自責愧疚中度過一輩子麽?”


    阿諾趕緊搖頭,“承樺,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的,鎮上失蹤的那些女子不是我幹的。我承認自己的確捉了幾個人去與她交易,可是我那時候沒想到她會殺了他們,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書生長歎,對著宴九梨說道:“宴姑娘,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要殺就殺我吧。”


    宴九梨冷笑,劍轉書生,對著阿諾說:“你要是不把引魂鏡交出來,不僅是他,就連你我也一起殺。”


    宴九梨手中一用力,書生脖子上就多了一道口子,阿諾唿吸一緊,跪在地上求饒,“宴姑娘我錯了,求你放了他,要殺就殺我,一切都是我罪有應得。”


    看著他們的樣子,宴九梨想起了蘇忘塵,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決定他的生死不在我,而是在你身上。”


    阿諾跪在地上,低聲哭泣,“宴姑娘,引魂鏡被她奪走了,我打不過她。”


    宴九梨蹙眉,“她?”


    阿諾繼續哭哭啼啼的說道:“那是我半個月遇到的一個老太太,她說隻要我幫她捉幾個女子迴來,她就會給我承樺可以複明的東西。”


    又是老太太,看來她口中的老太太應該和奪走了陰陽花的那個老太太應該是同一個人。


    阿諾哭得梨花帶雨,惹人生憐,一旁的白衣男鬼想上前幫忙說些什麽,又不敢。黑衣男鬼看出了他的企圖,在一旁說道:“小姑娘,救人要緊,我覺得可以暫時先信她一迴。不如叫她帶你去找那老太太那裏奪迴引魂鏡?我和他在這裏看著,書生在我們手上,量她也不敢耍什麽陰謀。”


    阿諾趕緊磕頭謝過黑衣男子,“宴姑娘,我願意將功補過帶你過去找那個老太太。”


    也隻能這樣子了,宴九梨放下手中的長劍,轉身走了出去。


    “阿諾,你……”書生也聽聞那老太太本事高強,此去怕是兇多吉少,可是他沒有理由勸她不要去。


    “承樺,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可是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明知道我是鬼也沒嫌棄我;謝謝你讓我懂得了很多東西,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很開心。經此一別,不知道還會不會相見,我隻希望你可以收下這東西,”


    說著阿諾將手中一對東西遞到他麵前,書生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它接過來,“阿諾,你去吧,我在此處等你迴來。”


    阿諾喜極而泣,大膽地撲到書生懷裏,喃喃道:“承樺,謝謝你。”


    說完阿諾轉身跟上了宴九梨,囉嗦的兩鬼意外的沒有吵鬧,而書生緊握著手中的東西,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出神。


    阿諾帶著她來到了一處荒廢的墳墓裏,因為是晚上,微風唿唿作響,四周都是墳墓,時不時還有老鷹在叫。


    一人一鬼一直往深處走去,越往前地上的枯骨越多,周圍的空氣越發陰冷。


    一直走到墳墓深處,四周光禿禿的一片,寸草不生,土壤都是暗黑色的,一旁的樹枝也是光禿禿的隻剩下枯幹。


    墳墓中間是一顆巨大的樹木,樹特別大,也不知道存在了多久,那樹跟個房子一樣。


    這個大樹也是光禿禿的一片,樹上沒有樹葉,倒是樹枝上站滿了烏鴉。黑暗中,千白雙烏鴉血紅的眼睛在發光,一直盯著你,分外瘮人。


    阿諾雖然身為鬼,還是覺得有些害怕,鼓起勇氣對宴九梨說道:“這裏就是那個老婆婆住的地方,但是你要小心,那個老婆婆很厲……”


    還沒說完,隻見樹上的那群烏鴉瞪著眼睛忽然朝他們衝下來。


    宴九梨趕緊和阿諾伏地躲過,那群烏鴉在半空中盤旋了一會兒,又朝他們攻擊過來。


    烏鴉的數量太多,兩人應付不過來,轉眼身上就被烏鴉啄了好幾個口子,衣服破損,有些狼狽。


    宴九梨一劍斬下撕咬她手臂的烏鴉,看了一眼因為數量過多在頭頂盤旋烏鴉們,咬破手指,迅速掏出來幾道黃符,在吟唱咒語。


    那群烏鴉跟長了腦子一樣,伸出長長的鳥嘴和爪子去啄她的手,企圖讓她放棄手中的吟唱。


    宴九梨忍著痛,咒語剛吟唱完,就被一隻巨大的烏鴉拍打在手臂上。手一時被烏鴉啄歪了方向,黃符化作一團火球,攻擊歪了,撞在大樹上。一時間天搖地動,烏鴉嚇得四處亂飛。


    隻見原本幹枯的大樹搖動著樹枝,發出一聲嚎叫,就像剛從熟睡的夢中被吵醒,心情不悅。


    “是誰,是誰打攪了我的美夢?”


    大樹打了個哈欠,緩緩睜開眼睛,見麵前是一個沒多大修為的小鬼和一個弱小的人類,更不悅了。


    “是你們兩個打攪了我的美夢?”大樹居高臨下的指著他們兩個,就像在看兩隻螞蟻一樣。


    阿諾和宴九梨並肩退在一處,“宴姑娘,怎麽辦?”


    宴九梨皺眉,事情變得棘手了,不過蘇忘塵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了,她又有什麽理由好做膽小鬼呢。


    “你先退後,找了機會就趕緊先走。”


    “這怎麽行?”


    “哈哈哈,兩隻螻蟻,你們別爭了,誰都逃不掉。”


    大樹一聲長笑,自有一股威壓,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周圍的烏鴉在空中徘徊,不敢靠近大樹,似乎很害怕。


    大樹揮舞著一根木枝朝宴九梨他們攻擊過來,一人一鬼閃身跳到一邊,地上出現了一個大窟窿。


    宴九梨一咬牙,手心捏住長劍,用力一滑,血快速流出,長劍上都是她的鮮血。容不得她多想,又一根樹枝朝她這邊攻擊來,宴九梨飛身躲過,直接朝大樹舉著劍朝大樹的眼睛撲去。


    大樹反應很快,幾根木枝擋在前麵,宴九梨根本近不了它的身,就直接被擋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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