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眉繼續說道:“你也知道,盈盈出生時,慕容昊宇是嶄露頭角的偶像新星,那時候的輿論環境還沒有那麽開明,如果被爆出有私生子,或許他的星途很快就走到盡頭了。”


    “現在雖然輿論環境好一點了,有明星承認未婚生子,很多人也接受了,”月如眉解釋著:“但盈盈的身世有些複雜……我擔心要是被冠上遺棄的罪名的話,他的事業也會受到影響。”


    南弦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應該是表示明白。


    月如眉鼓起勇氣,說出了心裏的話:“其實,我更擔心的是,如果慕容家知道盈盈的存在,他們或許想要帶走盈盈,而我,不可能爭得過他們的。我離不開盈盈,雖然我知道盈盈跟他們或許生活和學習環境更好,但是,我不能接受盈盈離開我。”她自嘲地笑笑:“我是不是很自私?”


    南弦搖了搖頭:“孩子也離不開你。你把她養得很好,你不用內疚。”他伸手輕輕地在月如眉的肩頭拍了拍:“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謝謝你!”


    和南弦聊了一會兒,月如眉就帶孩子洗漱講故事,然後哄睡了。等孩子睡著後,她照常悄悄起來碼字。


    碼了一章之後,檢查一遍,關掉文檔,關機。


    這時,一杯水放在桌麵上。


    “謝謝!”月如眉甩了甩有些僵的手指,又伸展一下肢體,才端起水杯喝水。


    南弦低頭看她:“語音輸入,你可以試一下,聽說比較快,沒那麽累。”


    “我試過了,但是說不出來。”月如眉說道,她確實試過,不過不習慣,而且想到她往往是早晨或深夜的時候碼字,如果用語音,勢必會吵到藍蘭睡覺,影響到南弦創作,所以就沒有采用語音輸入。


    “多練習,習慣就好了。”南弦說道:“不用擔心吵到我,我進入狀態後一般都不受影響的。”


    “嗯,以後試一下。”月如眉點頭。


    南弦也點頭,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說道:“新年快樂!”


    月如眉看向電腦上的時間,剛好零點。“新年快樂!”她笑道:“我差點忘記了今天大年三十……大年初一了。”


    不過,南弦這是特地在這個點過來給她送祝福的嗎?


    “啊,今天的第一個祝福來自南弦大神!”月如眉開玩笑:“是不是預示著我今年寫文會有很大的進步呢?”


    “當然,必須的。”南弦笑著接話。


    這時,手機屏幕亮起來,是藍蘭的祝福到了。


    月如眉忙低頭迴複她,接下來又迴複一些親戚朋友的祝福信息,包括慕容俊宇的。然後再編輯一些祝福信息發送給一些親戚朋友。


    等她退出微信,忽然發現有一個短信的信息,來自那串沒有保存但已經記住的號碼:“新年快樂!”


    是慕容昊宇,他也是在零點發來的信息,是設置好的,還是掐著點發送的?


    月如眉想起來,以前的春節,他總是在零點時第一個把祝福信息發給她,她也曾問過他,是掐著點的嗎?


    他說:“掐什麽點?我不要玩遊戲的嗎?新科技了解一下,村妹。”


    月如眉從小長大的村裏對年輕女孩往往稱唿“阿妹”,慕容昊宇也曾經這樣叫她,打趣她的時候就隨便用“村妹”、“呆妹”這樣的詞。


    不過,月如眉至今都不清楚,到底是他利用科學技術定時發送信息的還是掐點發送的。


    屏幕上簡單的幾個字,月如眉看了許久,才迴複:“新年快樂!”


    迴複過後,月如眉忽然聞到香甜的粽子的味道,隻見南弦熱好了粽子端到桌麵上。見她看過去,他招手招唿她過去。


    “粽子好香!”月如眉過去坐下來,伸手拿起一個粽子,又立刻丟下:“好燙!”


    南弦伸手提著粽繩拎起一個,另一隻手一拉一扯,繩子解開,再拿著粽子葉尾端,拉開,裏麵的米粽就露出來了。


    “哇,這樣也可以?”月如眉看呆了,然後想模仿。


    南弦把剝開的米粽遞到她麵前:“小心燙。”


    月如眉低頭吹了吹粽子,咬一口,糯米和綠豆的香味在唇齒間蔓延開來,刺激著她的味蕾。


    吃了一口,再咬一口,吃到了肉餡,又吃了兩口之後,她居然吃到了海鮮的味道?


    “海鮮?”月如眉忍不住問南弦:“你們家吃粽子,居然放海鮮的嗎?”


    “蠔豉,好事!”南弦已經放下手機開始剝第二個粽子:“你吃到了?!”


    “我知道了,”月如眉想起來:“這是幹的生蠔,由生蠔經過曬製後的幹貨,在廣州稱為‘蠔豉’,粵語有著‘好事’的諧音,我在喜宴上吃過。”


    她想起剛才南弦問“你吃到了?”時語調裏有些驚喜,連忙問道:“你們一般包多少個有蠔豉的粽子?


    南弦伸出兩個手指:“好事連連。”


    “哇,隻有兩個,我居然是其中之一耶!”月如眉很開心:“也許今年會有什麽好事發生在我身上呢!我猜猜,是不是代表著,我的文要爆了?”


    南弦點頭,又豎起了大拇指。


    月如眉吃了粽子,洗漱之後,開開心心地迴房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又碼了一章後,盈盈起來了,月如眉給她還換上喜慶的新年服裝。


    “媽媽,新年快樂!”盈盈去年過年時就懂得說新年祝福語了,現在換上了新年裝,又做拱手拜年的手勢,就像年畫裏的娃娃一樣可愛。


    月如眉給了她一個紅包,又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親:“寶貝,新年快樂!”


    牽著福娃娃一樣的孩子出來,隻見南弦已經等在客廳裏了,見到她們出來,他把紅包遞給盈盈:“新年快樂,聰明伶俐!”


    “謝謝大叔!大叔新年快樂!恭喜發財!”


    月如眉也和南弦互道新年快樂。


    帶孩子洗漱之後,月如眉發現南弦已經在做早餐了。


    盈盈喝了些水後就跑去陽台,把小雞仔從紙箱裏放到鳥籠,不,雞籠裏。這是月如眉昨晚教她的,因為小雞仔晚上比較吵,放到紙箱裏,它們就安靜下來了。


    月如眉跟著過去,看著孩子放了小雞仔出來,又拿了食盒裝水放進籠子裏:“小雞仔們,你們先喝點水,等大叔做好了早餐再給你們拿過來。對了,小雞仔們,新年快樂哦!”


    盈盈抬頭問微笑旁觀的月如眉:“媽媽,我們可以給小雞仔們紅包嗎?”


    “可以,”月如眉找來些紅紙,剪成兩指款的兩張,帶著孩子一起貼到雞籠上。


    盈盈蹲在籠子前跟小雞仔玩,月如眉聽到手機有來信息的提示音,她洗了手去拿手機。?


    發現慕容俊宇發來了微信紅包,說是給瑩瑩的。


    月如眉看他發的是轉賬,而且後麵幾個零,頓時有點頭疼,感覺跟有錢人做親戚朋友壓力好大。


    猶豫了一下,想到明年等他有了孩子,她也可以給他的孩子發紅包了,於是就道謝並點了接收轉賬,然後寫了一些祝福的話發過去。


    慕容俊宇也發過來一些祝福的話,末了又說道:“聽奶奶說,你們迴老家過年了?什麽時候迴市裏?奶奶說希望你們過來吃飯。”


    想到要去慕容家,月如眉有些頭疼,猶豫片刻,她迴複:“好的”。


    月如眉想了想,給慕容家奶奶打電話拜年,老太太在電話裏又提讓她過去吃飯,月如眉不忍在大過年的拂了老人的好意,答應了。


    對於慕容俊宇的爸爸媽媽,慕容啟夫婦,月如眉分別發了新年祝福的短信息過去。


    “媽媽,我們喂了小雞仔吃過早餐了。”盈盈不知何時來到了月如眉的身邊:“現在輪到我們吃早餐啦!”


    “好的,”月如眉放下手機:“吃早餐之前,我們先去洗洗手。”


    “大叔帶我洗過了。”盈盈伸手過來:“洗得幹淨嗎?”


    “幹淨。”月如眉微笑:“謝謝大叔了嗎?”


    “謝謝大叔!”


    “不客氣。”南弦把托盤裏的早餐一樣一樣放到餐桌上,月如眉洗了手過來,三個人一起吃早餐。


    “你今天有什麽打算?要出去嗎?”月如眉問南弦,本地有“新年行大運”的說法,大年初一一般都要出去逛的。


    南弦點頭:“要出去。”


    “我們想去市中心玩,你想跟我們一起嗎?”她主動說道,南弦在外麵不方便說話,如果跟她們一起,在需要對外人說話的時候,由她們開口就好了。


    “好。”南弦點頭。


    吃過早餐之後,三人搭了地鐵去市中心。


    市中心到處都是紅紅的燈籠、對聯,彩色的氣球等,顯得特別喜慶,月如眉之所以帶孩子過來,就是想讓她感受這裏濃濃的過年氛圍。


    果然,盈盈開心得手舞足蹈的:


    “媽媽快看,那裏有好多好多花,好美啊!”


    “大叔你看,那裏有過好大好大的小豬佩奇!”


    ……


    有了盈盈之後,月如眉又體會到了兒時過年時的歡喜,因為孩子用她純真率直的目光,帶著她一樣一樣去看、去體驗。這樣細細品味,年味就更濃了。


    南弦似乎也很開心,他的嘴角一直微微揚起。逛到人多的地方,他還把盈盈抱起來,或者把他抗到肩頭上。


    總的來說,大年初一,月如眉還是過得很開心的。


    如果沒有那兩件事的話,就更完美了。


    一件事和慕容昊宇有關:月如眉買東西用到支付寶付賬的時候,忽然發現慕容昊宇用支付寶發了紅包過來,月如眉看著後麵的一串零,有些眼暈。


    慕容昊宇說是給孩子是壓歲錢,她退迴去似乎不合適,可是這麽多錢……


    月如眉猶豫再三,沒有退還迴去,說了“謝謝”收下了。但是,她心裏不知道為何,總有些不對勁,她也說不清是什麽。


    可能是心神有些恍惚,月如眉忘記帶孩子去洗手間了。平時帶著孩子出門,一個小時左右,如果看到方便上洗手間的,月如眉都會帶她去一下。今天心神不定,把這個給忘記。


    直到盈盈自己提出想上洗手間,月如眉看到她應該已經憋得有些難受了,就匆匆帶她進了最近的一家商場。


    那家商場一樓是賣高端化妝品的專櫃,月如眉帶了孩子進去上了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遠遠的看到高卉正在一個專櫃前試用化妝品,慕容俊宇此時不在她的身邊。


    月如眉沒有帶孩子過去跟她打招唿,她看到高卉的時候,高卉正背對著她們,她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她們母女二人。


    月如眉有些尷尬,她跟慕容俊宇他們說她和孩子在老家過年,或許打電話的時候,高卉也聽到了,如今如果她看到她們了,會不會以為她故意撒謊?


    最重要的是,如果她告訴了慕容家的老奶奶,老太太或許又會打電話來催她帶孩子過去吃飯。


    不過,慕容家奶奶並沒有打電話來。


    但正月初六的時候,月如眉買了一個高端的年禮,帶著去了慕容家。


    她去的時候,隻有老太太在家裏,見到她老太太立刻說道:“怎麽就你一個過來,孩子呢?”


    “不好意思,奶奶,孩子這幾天生病了,天氣比較冷,我不敢帶她出門。”盈盈昨天開始有點咳嗽,正好給了月如眉這個完美的借口。


    “這樣啊?孩子不要緊吧?”老太太關心地問道。


    “沒事的,就是有點咳嗽,應該不久就好了。”月如眉說道:“不過我明天開始上班了,所以今天趕過來看看奶奶。”


    她遞了一個紅包過去:“奶奶,新年快樂!身體健康!”


    “紅包啊,好好。”慕容奶奶接過去:“怎麽這麽厚?”她打開拿了兩張,剩下的推過來:“你帶著孩子不容易,剩下的拿迴去吧!”


    月如眉笑著推過去:“奶奶,這是給您添福添壽紅包,不能退迴來的。”


    不過,等月如眉準備離開的時候,老太太包了一個更大的紅包過來,說是給孩子的,月如眉無奈收了下來。


    “下次要帶著孩子過來呀!”老太太反複叮囑著。


    月如眉臨走之前,老太太安排了家裏的司機送她,月如眉推辭:“不用了,我打車也很方便的。”


    老太太瞪她:“天氣那麽冷,打什麽車?要是感冒了,再傳給孩子如何是好?今天司機正好有空,讓他送你好了。”


    月如眉出到門口時,車子已經等在那裏了。


    打開車子上了車,月如眉對司機說的:“師傅,麻煩您了……”


    在說話的時候,她下意識地看了司機一眼,然後又看一眼:“怎麽是你?”


    她看到慕容昊宇坐在駕駛座上,她以為自己上錯車了:“對不起,我上錯車了。”說著,就想下車。


    “沒有錯。”慕容昊宇已經發動車子了:“我要去那邊辦點事,順便送你。”


    不是說司機有空嗎?順便送為什麽他親自開車?月如眉心裏有疑問,但是沒有問出來,慕容二少親自開車送,她還有什麽可挑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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