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德川家康的演講


    加藤清正不爽茶茶,但是他擁有著一顆拚死也要維護豐臣家的心。


    在立花宗茂心急火燎的準備離去商量怎麽聯係上秀家的時候,他卻早已帶著黑田長政、前田利長、福島正則等大名便已經私下串聯了起來。


    “我早就說過,佐吉(石田三成小名)那個巴哥牙路根本靠不住。”眾人剛一坐下,福島正則就等不及開口下了定義說道。


    福島正則的的身份很尷尬,他本來是秀次派係的人,是不可能替茶茶賣命的。


    他所以沒有生出想要內投秀家的想法,反而聚集起一批人去對抗秀家也不是因為和秀家的矛盾。


    以他的小腦瓜恐怕早就忘了25年前在姬路時候怎麽霸淩秀家的往事了,畢竟小時候他就是孩子王,霸淩的孩子不知凡幾,哪裏還會記得這麽一段故事。


    之所以福島正則這麽堅持要對抗下去,是因為他的身份非常的尷尬。


    在短時間內他已經在多個陣營中來迴變幻,之前秀次和秀家對立的時候,他就和秀家的關係不睦。


    誰知造化弄人,現在秀次倒下去了,秀家反而扛起了要替秀次鳴冤的大旗,可是他卻已經轉投在大阪這邊茶茶的門下。


    雖然他的政治眼光並不優秀,但是他很清楚以他的身份,在秀家麵前恐怕得不到很好的優待,如今大阪這邊兵力還占據優勢,戰場上的勝負手隻在一瞬之間,隻要自己這邊全力以赴未嚐沒有得勝的機會。


    除了自己尷尬的身份逼著他沒有選擇,還有就是在他的內心深處,有著和加藤清正一樣的,想要為豐臣家盡忠的想法。


    說來可能有些搞笑,這個在秀吉死後就迫不及待的和秀次一起搞事的大名,內心深處對豐臣家的愛是最深的。


    之前隻是被利益蒙蔽了雙眼,但是在這個身份之上的是他是被豐臣秀吉從泥腿子抬起來的大名,對豐臣家有著別樣的情感。


    更別說“內府不以臣卑鄙”,親自去替他向茶茶求情,不僅保留了知行,更是被委倚重用了。


    “關白、內府對我等都有恩義,如今是到了我等盡忠報恩的時候了。”與他身份差不多的黑田長政對著眾人說道。


    在和蜂須賀家的虎姬合離,並在虎姬入嫁佐久間家之後,他成為了大名間的笑柄。


    但是德川家康接納了他,將自己的侄女嫁給了他做續弦,這也是他能在秀次陣營中參與了對上杉的討伐卻能全身而退的原因。


    他之前跟隨秀次,現如今又和德川綁定太深,現實已經沒有可能再給他迴頭的機會了。


    他說德川家康對他有恩這無可厚非,他口中的關白秀吉對他可沒有多少情分。之所以這句話中帶上秀吉,不過是為了增加自己這邊的正當性,去勸說加藤清正等大名繼續堅守的話術罷了。


    前田利長的身份也很尷尬,他們前田家本是秀吉選定的照顧秀利母子的家老筆頭,卻在一係列政治事件中被排除出權利的中心。


    但是即便是去了築前,失去了五大佬的名分,茶茶每年還不忘關照前田家一番,畢竟主公的名諱“利”來自這裏。


    照理來說前田家應該是茶茶的死忠,但是狡猾的利家在發現大阪這邊政治風險的苗頭之後就不斷的叮囑利長,不要在接下來的政治鬥爭中冒頭。


    “本家為澱姬已經出力頗多,戰後澱姬勝我方必得賞賜;但是右府若勝了,前田氏安在?”


    可以說,前田利長是這群“核心”中心思最與眾不同的存在。


    最後一個加藤清正,他加入到這群人之中不是因為他向著茶茶,事實上他對茶茶和秀勝等人非常看不起。在之前大阪的宴席上,他就出言斥責澱姬主事不利,這才使得豐臣家到了這番地步。


    當時的場麵很熱鬧,七手組甚至要上前抓人,是德川家康以大戰在即為理由勸說茶茶酌情處置。


    加藤清正之所以在這裏,是因為他還信服德川家康。


    最重要的是,向他發出征召命令的是秀利,是豐臣家的家督,是他的主公!


    他是這些人中,最忠誠於豐臣家的大名。


    細川忠興在這群人之中最格格不入,他之前屬於偏秀家的中立派係,但是在秀次主政之後倒向了德川家康這邊。


    茶茶將他當做近畿心腹大名,但是他很清楚,他跟隨的是那個東海道百萬石的德川家康。


    現如今德川家本領被秀家打穿,德川家康身邊隻剩4000旗本,甚至還沒他細川氏自丹後和丹波動員的兵力多,再加上前線傳來石田三成失利的消息,已經讓他有了退堂鼓的意思。


    “為什麽當初不和右府繼續拉近關係呢?”細川忠興有些懊惱,但是很快將這口鍋甩給了秀家“不是我的問題,是右府偏要插手我細川家內政,扶持與一郎(細川忠隆),還想要架空我,不然也不會導致我細川家分為兩派啊。”


    在之前的慶長騷亂中,秀家插手細川家內政。主要是出於扶持自己的妹夫細川忠隆的緣故,名義上給盟友細川家加封,更是抬高了細川忠興的政治地位(加入十人眾)。


    但是實際上卻是將細川家的21萬石分為四份,其中丹波國的天田郡及丹後國與加佐郡合計7.6萬石,定為細川忠隆的領地;竹野郡分給了次子與秋;熊野郡分給了三子,彼時還叫光千代的忠利。


    雖說細川忠興還領著近3郡10萬石的領地,但是豐臣秀家這麵強勢的分權行為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他還年富力強,你要打糖衣炮彈請朝我來!


    也是秀家的操作,倒使了他最後倒向了德川家康,並為最後細川家的分裂埋下了伏筆。


    之前在配合德川家康絞殺秀次的時候細川家在細川忠興的統領下還算和諧,但是隨著秀家宣布起兵靖難,細川家內部突然分為兩派。


    一派是細川忠興所領的宮津派,一派是細川忠隆所領的舞鶴派。


    細川忠隆在他家臣的擁護下,選擇在鶴舞起兵拒絕接受其父的統領。


    一般來說自己領內發生了兒子反叛老子的事兒,細川忠興應該第一時間向德川家康請假帶著人殺迴去。


    但是因為之前打秀次的時候,忠隆領內也被忠興征召了一輪士兵,如今忠隆雖然名義上起兵,實際上領內沒有多少人,根本搞不出什麽風頭。再加上德川家康讓其以大事為先,所以暫時將自己那個不孝子放下了。


    之前他還對他那個不孝子搞事情非常不屑,但是現在秀家突入濃尾消息讓他又一陣慶幸,憑他兒子和秀家的關係,再加上兒子忠隆的行為,也算是為細川家留一條退路了......


    隻是,這條退路為什麽沒有給我啊!


    細川忠興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這一點他的父親、兒子和家臣都知道,當他兒子忠隆站在了秀家這邊的時候,也就相當於將他的退路堵死了。


    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大阪派係的石川康長、京極高知等大名,他們的家族性命已經和茶茶綁死了,必然要在此戰中發動全力。


    “內府必然心中有定案,我等待會兒就聯名去找內府!”還是黑田長政主動煽動了眾人的情緒說道。


    眾人受到他的情緒所感染,紛紛向內府落宿的屋敷而去,卻在這裏看到了兩個不速之客,吉川廣家和安國寺惠瓊。


    毛利家接受了德川家康投降的條件,以暫時保留本領為條件,加入到對秀家的討伐之中,戰後若是表現良好可以保留本領。


    毛利家經曆了前田利長帶著的九州大名和德川家康帶著的西國大名的兩麵夾擊實力損失不小,但是為了這個機會還是竭盡全力動員了2.5萬人上洛參戰。


    其中1萬人被毛利輝元帶著包圍岡山城,剩下的1.5萬人由吉川廣家、毛利元康和安國寺惠瓊帶著跟隨德川家康前往濃尾。


    吉川廣家是去年,逐漸代替身體衰弱的兄長成為吉川家的陣代的,他和安國寺惠瓊也是此次勸說毛利輝元向德川降服的主要推手。


    與曆史上不同的是,他娶了德川家康的養女、本多忠政的女兒國姬。


    他算是早就將自己賣給了德川家康,拚盡了性命向毛利輝元保證,跟著德川家康可以保證既往不咎的。


    結果如今前線局勢有了崩壞的跡象了,他自然是最焦急的那一個。他的手中掌握著毛利家最精銳的1.5萬人。


    這些人是毛利輝元交給他在戰場上表現來保證毛利家戰後本領不減的資本,同時也是毛利家保證自身實力的根本,若是此戰真的到了打不下去的時候,他還不如帶著這1.5萬人迴西國去,到時候憑借這份資本和右府談談價錢呢。


    毛利家就算這麽特別的家族,下麵人很喜歡背著主公和外麵人搞聯係,但是這些人骨子裏還是在為毛利家考慮的,最起碼他們自認為是在為主家考慮。


    這個習慣被他們帶到了300年後,並成功帶入到日本陸軍馬鹿之中,成了先斬後奏、下克上兵諫習慣的由來。


    德川家康這邊剛剛安撫完吉川廣家的情緒,就看到由福島正則領銜的眾大名浩浩蕩蕩的向這邊而來。


    這些都是他此戰的核心,他粗略的算了一下,加上豐臣藏入地的士兵,依舊有超過10萬人會聽他左右,這些都將是他的資本。


    正好借著福島正則等人,繼續給吉川廣家吃一顆定心丸“怎麽了,福島侍從,你們這麽多人過來是來向我表示決心的嗎?”


    前麵說過了,福島正則等人過來是來詢問德川家康主意的,但是德川家康先一步開口占據了主動,直接將話題引入到表決心上麵。


    作為德川家康的狗腿子黑田長政當即開口說道“看來內府心中已有決算了,我等今日前來便是想向內府告知,我等豐臣豐臣家家業,擁護內府之決心。”


    德川家康聽聞,扭頭看了一眼吉川廣家和安國寺惠瓊,那眼神中的意思是“你看,這麽多大名都表示決心了,伱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隨即他又對著大名們說道“諸位的決心我已經收到了。倒是巧了,民部少輔也才剛剛過來,他也是來向我表示決心的,毛利家將會在此戰中擔任主攻。”


    說著,德川家康看了一眼吉川廣家問道“是把,民部?”


    吉川廣家敢說“我沒有,我不是,別瞎說!”嘛?這麽多大名的眼神都看向自己的呢。


    他隻能木訥的點了點頭說道“是這樣的沒錯,毛利家將會和內府一起齊心破敵。”


    “諸位~!”隨著吉川廣家剛說出他想要的滿意答複,德川家康立馬搶過話語權,深怕他來一個“但是”轉折“諸位的決心我定然會記錄在案上報主公,將來戰後封賞決然不會少了你們的!”


    “我還記得我曾經向你們的允諾”德川家康說著指向其中幾人說道“福島侍從會獲得濃尾勢不少於20萬的安堵,丹後參議會獲得丹波一國,黑田侍從將會獲得豐前一國等等...”


    德川家康的話非常具有感染力,在這個時候重提封賞能夠讓大名們原本躁動的內心安定下來,很多人甚至已經忘了跟著福島正則來找德川家康的目的。


    他那銳利如鷹一般的眼神掃向在場的所有大名,他甚至看到了那群人身後姍姍來遲的立花、鍋島、島津和長宗我部等大名,他沒有點出或者怪罪他們為什麽沒有跟著一起來,他繼續用他極富有感染力的嗓音說道


    “諸位,諸位。如今戰鬥還沒開打,我方優勢依舊明顯。


    石田治部尾張小敗,但濃尾主力依舊在青木參議控製之下,我方依舊有18萬之兵!


    18萬啊~18萬!當年關白討伐北條也就這麽多吧!


    更何況我如今擁有的,是比當年更強的你們!你們才是豐臣家的基石,是我此戰勝利的關鍵!”


    隨著德川家康最後一個音節落下,跟隨在他左右的德川侍從紛紛舉手呐喊“必勝!”,激動的情緒感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大名們暫時忘卻了不安,忘卻了此行的目的,紛紛跟從著唿喊“必勝!”


    明日停更1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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