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家盡力將後世各自電影橋段從腦海中掃除,終於讓自己逐漸安靜下來。


    直到這個時候,秀家才猛然的反應過來見性院剛剛的話中有話。“再續前緣?”


    “見性院剛剛那再續前緣是何意思?”秀家不解的向見性院問道。


    剛剛不過是見性院小聲口快多嘴罷了,如今屋內人多口雜,此中秘辛又怎麽能流傳出去呢?


    見性院招唿屋內的其他女眷各自離去這才轉頭對著秀家解釋道:“殿下當真不知乎?那位夫人過去也曾與殿下有過肌膚之親啊。”


    見性院見秀家還沒明白自己所指何人又解釋的更清楚一些說道“當年殿下征伐九州時候從大友家帶迴來的女子,據說是早已嫁做人婦的女子,還未殿下生下一子一女,殿下可還記得!”


    “啊!”秀家聽到見性院這般解釋,頓時迴想起來,隻是那個女子喚作什麽名字秀家現在卻是怎麽都想不起來了。“是叫喚作杉、還是喚作川來著”


    聽到秀家想不起那個女子的名字,見性院用手掩住麵部笑道“殿下還真的新人換舊人,人家喚作初啦。”


    “是了,是了。喚作阿初,是當初大友宗麟的女兒。”忘記人家的名字秀家並不覺得有多麽不好意思,畢竟隻不過魚水之歡罷了,女子運氣好為秀家生下一子一女,秀家還真的不太在意。


    “他那夫君,我記得是伊東家人,不是之前被我封在九州了嗎?怎麽沒有隨他夫君一道就封留在這裏?”


    “阿初說自己子女皆在關東,自己也在關東生活習慣了,便沒有隨其丈夫就封。”見性院解釋道“夫人觀其也是名門之後,更是大名妻子便讓其待在了豐春城內了。”


    也許是看出了秀家的尷尬,見性院笑著小聲說道“放心殿下,此事隻有我知曉,夫人並不清楚你們的過往。”


    “並不是這麽迴事”秀家有些尷尬,見性院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隻是奇怪,那個女子為什麽要這麽慌慌張張的離去。”


    見性院顯然沒有明白秀家擔心的點,反而和淡然的表示道“珠串斷裂必然是佛祖示警,那女子想要迴去看看也是可以理解的。若是當真無事,必然是佛祖替她擋了災禍,那也是要向佛祖還願的。”


    “倒是殿下剛剛所說的故事,什麽富事使孩大而難產的故事我也曾有所聽聞,隻是兩位夫人用餐都是定量管理,應當不會出這些差錯,殿下是多心了吧?”


    “或許是我多心了吧。”既然見性院認為此中沒有問題,秀家也隻能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但是私底下的懷疑秀家沒有散去,在離別見性院之後又讓內務府的人對阿初多加探查。


    菊姬身體不好秀家當晚本想要夜宿在筒井家的小姑娘櫻的房內,但是聽聞藤姬見到筒井家來人不勝歡喜,正拉著自己兩個小侄女的手嘮個不停,秀家便打算轉道去找別人去了。


    其中途徑甲斐姬的院落,想起見性院說甲斐姬也遇到了孩大難產的原因,秀家便本著慰問的心思主動步入屋內看望。


    甲斐姬不愧是過去常年運動的女子,10月產自距今不過2月,身體已經逐漸恢複。盡管因為難產的緣故身子依舊很虛弱,但是也比菊姬要好上一些。


    從甲斐姬口中得知,每日的夥食多是由見性院控製,但是日常會有些其他夫人送來的點心等物品,自己多會礙於情麵吃上兩口。


    就在這個時候,甲斐姬麵帶羞意說道“倒是那伊東夫人送來的吃事甚是美味,讓我忍不住多食幾口。”說罷還認不出吐了吐舌頭。


    “哪個伊東夫人?”


    “說是彌子妹妹的堂嫂,也是九州大名家的妻子。”


    “喚作初?”


    “.名字卻是記不得了,但人已經出家了。”


    經過甲斐姬這般形象,來人的形象已經逐漸清晰起來,十有八九就是那個阿初。


    “他與你吃了什麽?”聽到那人正是自己懷疑的對象,秀家也不由的產生了好奇心。


    “是一種果子,吃起來香脆可口,讓人欲罷不能。據說是舶來物,我這兒正好還有一些,殿下不如嚐嚐。”


    “你平時一直吃這個嗎?”


    “這幾個月來幾乎月月不斷送上一罐,味道確實香甜可口,我日日不曾斷過。”


    甲斐姬說罷便讓人從一個罐子中取出一塊黃色的幹果,其實在罐子打開的那一刻,它那濃鬱的氣息就已經飄蕩到秀家鼻腔。


    “是榴蓮”甚至不需要品嚐秀家便已經知道了這是什麽東西,這在後世因為航空運輸的緣故變得非常普遍,但是秀家卻對其的味道非常抗拒。


    來到這一世已經許諾年了,他的味道早已忘記,但是現在想來貌似在菊姬房內也隱隱有這個氣味。


    秀家前世就極其討厭榴蓮的味道,這一世自然也不會吃一口,但是這個東西喜歡的人是真的喜歡,吃上一口便欲罷不能。


    但是孕婦是絕對不能多吃的!


    榴蓮被稱為水果之王,是因為這東西富含大量的糖分,那個氣味就是富糖輝發的味道。


    而糖分恰恰是少有可以通過臍帶傳輸給嬰兒的營養,就好比普通人吃大量的快樂水、米飯會肥胖一樣,嬰兒補充太多的糖分也會過於肥大。


    但是對於當下時間的女子來說,日常生活中可以吃到甜食就已是極其困難了,更別說可以吃到榴蓮這樣的富糖食物,自然是好吃的舍不得放下來。


    握著手中的榴蓮幹,秀家心中已經有了猜測。看著眼前尚未康複的甲斐姬和那邊元氣受損冬日虛弱不能自已的菊姬,秀家內心已是極其的憤怒,手中的榴蓮幹都被秀家握碎。


    “殿下當真不嚐一口嗎?”看著秀家望著榴蓮幹發冷的甲斐姬,還以為秀家沒見過榴蓮,還想要好心勸說一下,直到看到秀家將其捏碎也是嚇了一跳。


    但是知道了又有什麽用呢?如今他是大名的妻子,暫時居住在豐春罷了,況且說兩位夫人因為食用過量的榴蓮才在鬼門關走了一趟,說出去又有誰會相信呢?


    想要以正法處置阿初肯定是不行的,甚至秀家已經想到她會給出許多中借口。但是從今日殿中阿初的舉動來看,此事絕對和她脫不了幹係。


    不管怎麽說蓄意傷害秀家的妻子這件事秀家絕對忍不了,既然正路不通那便隻能使用邪路了。


    幾日之後隨著新春的到來,豐春城內的女眷也難得有了出奧的機會,他們將會前往城北荒川對岸的光輪寺祈福,阿初自然也在其中。


    作為豐春家主的秀家依照慣例會前往城東的珍光寺祈福,這裏是宇喜多家的菩提寺,之前秀家轉封的時候一道遷徙了過來。


    兩邊的路徑殊途同歸,自然也就給了秀家操作的機會。在祈福和祭祀結束之後,秀家被人引到後堂一間院落內,此時院內已經有幾人在等候秀家。


    等到秀家正襟危坐之後,院內之人將一個麻煩放置於地打開之後露出真容,正是阿初當下。


    也許是剛剛被人擄走尚且驚魂未定,也許是看到正主秀家這才有所驚慌,此刻阿初胸口起伏很快,眼睛瞪的老大看向秀家。


    “今日邀請夫人過來的緣由,夫人想來的是知道的。”不理會阿初的驚慌,秀家直接開口逼問道“你是從何處知道的方子,過來陷害我家的兩位夫人的?”


    “我我不知道殿下在說什麽,殿下若要招我寵幸,為何要今日這般。”


    秀家有些無語的閉上了眼睛,又一次向其追問道“你給菊姬和甲斐姬的幹果可別當我不識貨,早不送晚不送,偏偏在她們懷孕的時候送,你是什麽意思?”


    “殿下!那可是舶來物,臣妾嚐過之後覺得甚是美味,這才進獻給兩位夫人的啊!絕對沒有包藏任何的壞心思。”


    “當初你來我家的時候,我身邊的忍者就去問過你的情況,你的母親深受大友少將喜歡,但是當初你母親就是因為生你難產死的,想來死因就算因為你孩大難產吧?”


    大友宗麟的繼室多奈夫人是九州有名的妒婦,但是確是生的極其俊美以至於大友宗麟為此不惜將其從家臣那裏將已經產女的她要來。


    能在大友宗麟7個側室中能過脫穎而出上位繼室,多奈夫人的手段可見一斑。


    之後多奈連續為其生了三個兒子,巧合的是除了多奈所出之外,大友宗麟就再也沒有別的兒子了。


    後來為大友宗麟連續生下3個男丁的多奈夫人居然被大友宗麟棄置一旁,家內事務多由側室一萬田夫人負責,怎麽看都有些異常。


    要知道多奈夫人可是大友義統的親生母親,大友義鎮沒有道理對自己繼承人的生母這麽薄情。


    但是若是說多奈夫人操控大友家私自事情泄露被大友宗麟處置,那麽這些事也就說得通的。


    當然,你也可以說“這不對啊,大友宗麟之後還有好幾個女兒都不是多奈夫人生的,為什麽多奈夫人不把她們也一並解決?”


    咱就說,這事兒可不可能是個概率學問題,你給人家吃富糖食物,也得看對麵的這個妾室吃不吃啊。遇上與多奈夫人有仇、有戒心的,不吃她送來的東西可不可行?


    至於阿初更好理解了,母親死了孩子雖然生了,但是是一個女孩,多奈夫人這個時候就沒必要趕盡殺絕了,將她撫養在身邊反而能盡現母親的本色。


    聽到秀家提到自己的母親,阿初卻是再也控製不住掩麵抽泣起來。對於這個隻存在於自己記憶中的母親,阿初其實沒有多少情誼,隻是因為少時在大友家的境遇,以及自己這一生的淒苦所以流淚罷了。


    她常常幻想自己的母親若是還在,可以給自己保護,自己會不會被父親隨意的嫁給一個沒用的移動長益,又會不會被父親當做禮物送給“喜好姐姐人妻”的秀家。


    在阿初哭泣的那一刻,她在秀家心中其實就相當於認罪了。


    對於這個女人秀家還是多有虧欠的,她與其他的女子不同,注定不可能成為秀家光明正大的妻妾,甚至她將是秀家一生的汙點。


    再迴看她的過往,確實非常的淒苦,他的父親、丈夫、甚至是情人(秀家)都隻是將她當做自己的工具罷了。


    淒苦歸淒苦,但是隻要牽涉到秀家身邊人就是秀家決計不能容忍的。事到如今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釋,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如今既然事情泄露,她也變沒有了顧及,所想將自己的所思所想吐露出來“我與殿下的妾室還有不同,表麵上我大名正室與有榮焉,但是我隻不過是三方大名家都不願意提及的汙點罷了!”


    正如秀家之前那所想的,阿初也是一個人,她有自己的理想和報複,可是為什麽偏偏要這麽被人捉弄?


    曾經她以為秀家會是那個踩著七彩祥雲來救他的白馬王子,但是眼看著秀家妻妾越娶越多,自己這個連續為他生了一子一女的外室始終不見其照顧,難免會產生妒忌的心裏。


    再加上秀家已經快10年沒有寵幸她了,讓他這個30幾歲的老阿姨更加心生嫉妒。眼見甲斐姬和菊姬又一次懷孕,她自然想要讓別人也體會自己的痛苦。


    過程就這麽簡單,但是出自一個在眾人眼中毫不起眼的婦人口中,依舊讓周圍秀家的手下們下了一條。隻有對這一切早有心理建設的秀家依舊能保持心態。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當年殿下的長子生疾也是因為我哦!”阿初說著,臉上還露出來調戲般的神情。


    聽到事關自己的兒子的事兒,秀家再也不能保持原本自若的神態,蹭的一下跳了起來上去就是一個巴掌,再將其一把拎起質問道“賤婦,你在胡說什麽?”


    “賤婦?”聽到秀家這麽稱唿自己,因為剛被秀家打了一巴掌嘴角流血的阿初哈哈大笑到“當時你可都是一口一個好姐姐的叫我的!”


    然而迴應她的依舊是秀家的巴掌“說!辰千代的死到底是怎麽迴事!”


    “是被我毒死的!”也許是心理最後的防線被攻破,阿初也變得歇斯底裏起來“當初你隻有那麽幾個孩子,他與神月丸同年同月出身但是卻有著不同的命運,你在抱他的時候可曾想過城下還有一個你的兒子!”


    “我當時隻想著讓他早早去死,這樣我家神月丸便是你秀家唯一的長子!


    可曾想到即便是那個稚子死了,你卻還對我們母子視而不見,連葶葶出生也隻是派人送來一封信件。


    那一刻我真的對你心灰意冷!你當真不配做他們的父親!”說罷還不忘朝秀家臉上啐上一口唾沫。


    剛剛聽聞辰千代的死訊還頗為氣憤的秀家,此刻卻已是變得格外的平靜,隻是那份平靜附帶的殺意卻是掩飾不掉的。


    “那你後來為什麽不把其他孩子也一並殺了?”


    “因為你後來又娶了別的女子,還有了嫡子。我便知道縱使殺光了所有人,你也不會記起我來的。況且我也沒有這麽多毒藥。”


    隻能說最毒婦人心,如果說之前秀家的那幾個忍軍手下還對阿初抱有些許憐憫的話,此刻卻隻剩下惡寒了。


    事情已經清楚,但是怎麽處理阿初卻依舊是個老大難的問題。她之所以敢於在這裏自爆,或許正是吃準了秀家拿捏不住她。


    身為大名的正室夫人,她的生死都必須要上報大阪當麵,甚至她的失蹤都會引起一輪騷動。


    但是阿初的行為著實可恨,不殺不足以泄秀家私憤。連帶著秀家想起那兩個孩子,秀家都覺得一絲惡心。


    現在的秀家恨不得將阿初千刀萬剮,或者將其丟棄在蛇蟲鼠蟻坑中,讓她被啃咬而死。


    好在最後依舊是理智占領了高地,秀家對著左右說道:“將伊東夫人送迴城內,路上要坐船過荒川,可千萬照看好了夫人,萬一失足落水可就不美了。”


    等到當初將阿初擄來的人走後,秀家卻又對著他們的領導勘助說道“此事決不能泄,把尾巴處理幹淨。”


    當秀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等於宣告了那幾個人的結局。但是此事事關重大,牽扯到多家大名,更是秀家汙點的存在,自然是要慎之又慎的。


    處理了阿初很簡單,但是她的一隊兒女,以及九州的大友和伊東兩家卻有些麻煩。


    秀家原本打算依靠這層關係,利用大友和伊東的在九州的勢力,為自己出力的,戰後給予其十萬石封賞,這也是秀家幫助他們複國的原因。


    但是時至今日再去看看,自己這番操作著實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若阿初不是大名正室、不是大友家的女人,想怎麽殺她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嗎?


    因為阿初的事兒聯連帶著對大友和伊東兩家都有了記恨,以及那一對子女恐怕秀家都不會依照原來的計劃,好好對待他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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