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秀家下令前線兵士接觸接觸,宇喜多家這邊的陣線緩慢的向後退去。


    其實秀家的青龍備的戰力還是要強於島津家普通士卒的,短短一刻的功夫陣線就已經遷移了20步,殺得地上屍痕遍野。


    隨著秀家的軍令下達,青龍備開始有序的退出戰鬥,並把倒在地上的戰友全部拖了迴來,對麵的島津家在初期還稍微前出追擊了一下,但是後麵也非常自覺的解除了與青龍備的接觸。


    很快, 對方的陣中就傳來傳令聲音“樺山殿下負責殿後,全軍緩慢撤迴大岩城。”


    於是島津家在收攏了部分地上的屍體後,也開始緩慢撤退,隻是這次不是原路返迴,而是從福良城下而過。


    “原來與我接戰之敵喚作樺山本隊嗎?”聽到對方的傳訊,秀家心中默默的記下了這個苗字,隨後向隊伍下令道“兩軍相隔200大步,遠遠釣住即可,無需發生接觸戰。”


    對於秀家而言,他此次出陣的目的是為了雞腿島津對臼杵城的攻略目的,並不想將此戰打成決戰,因此當對麵主動退卻之後,秀家也沒有再為難對麵。


    收到命令之後,宇喜多軍擺開陣式,距離島津家斷後的隊伍大約200大步,遠遠的釣著他們。


    但是很快秀家就注意到對麵的島津家並沒有繼續向後退去,反而有部分敵軍開始推入福良城。


    秀家看到的,手下的家臣自然也看的到, 遠藤俊通指著前方對秀家說道:“殿下他們退入了福良城,這恐怕是想要以福良為據點阻擊我們,然後繼續對臼杵城發動進攻了啊。”


    秀家瞬間有一種被打臉的錯覺,惱羞成怒道“真是作死,我給他們機會,他們卻還想著占便宜。”


    隨後對著伊達政衡又說道“既然對麵不想體麵的撤退,那我就讓對麵體麵不了。讓青龍備追上去,鐵炮眾和弓足輕黏著他們的斷後備隊打。”


    伊達政衡接過命令點了點頭,對青龍備的隊列進行變更,原本作為補充隊的第三營被派代最前麵,而備隊直屬的鐵炮聯隊在身旁排成50人一排的隊列,在身旁舉盾的足輕的掩護下迅速前進到對麵50步左右。


    鐵炮足輕接過身後同伴遞過來的已經裝填好的鐵炮,對著對麵負責點後的樺山眾就是一輪齊射。


    50發鐵炮的射擊密度其實不是很大,不過一輪齊射下來對麵還是倒下了幾十個人。看到秀家這邊把鐵炮眾都搬出來了,對麵也針尖對麥芒擺出鐵炮眾想要和秀家這邊對射。


    不得不說確實是鐵炮最先登錄的地方,鐵炮一直是島津家在戰場上無往不利的利器,甚至島津家就是日本國內最早仿製鐵炮的工坊所在地。


    就好比今日對麵的樺山眾吧,秀家雖然不知道對麵是哪位武士,家裏知行多少,但是從其能隨便調動出近百挺鐵炮來看,足以看出島津家對鐵炮的重視。


    島津對鐵炮的運用有許多技巧,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一種喚作早合的開槍方式。


    所謂“早合”就是用木竹皮革或者紙,將每一發的火藥和彈丸提前預裝好, 等需要的時候可以快速拆開將其倒入前裝的鐵炮口中, 算是近代預裝火藥的雛形。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減少了火藥裝填的時間,並且每發火藥都相對標準且精確,大大減少了因為裝藥失誤而導致的炸膛的可能。


    當然,島津家也在戰爭中學習其他大名的先進射擊方式,就比如織田家的三段擊方式。不過島津家並沒有將鐵炮眾集中起來的打算,人數略顯不足。因此一各鐵炮組僅有倆人,一人負責裝藥,一人負責射擊。


    而秀家這邊早就把預裝藥帶入到軍隊之中,每個鐵炮足輕的身上肩膀上斜跨著兩圈備丹帶,每人預備預裝藥30發,足夠他們在次高強度射擊中的使用。


    而且秀家的鐵炮眾可以根據隊列的需要進行轉換,最多訓練了4段擊的方式保持火力輸出。現如今秀家這邊正好50人一排,後麵3有3排人專門為最前一排負責裝藥,其火力輸出保持度比對麵的島津家的鐵炮眾高了一倍。


    雙方的鐵炮眾開始在各自領隊武士的指揮下,開始向著對麵互射,雖然雙方有準備了防禦用的木遁,但是秀家這邊的木遁是包鐵皮的,相對而言對鐵炮射出的鐵彈的防禦效果更好。


    而對麵的的木遁單純就是一塊木板,鐵炮的鐵彈甚至可以直接將其擊穿,收割其身後舉著木遁的士兵的生命。


    在加上秀家這邊的火力輸出保持力度比對麵高的多,很快對麵島津家的鐵炮射擊持續性就開始出現問題。


    最開始的時候,對麵的島津家士卒還企圖出來將倒在地上的同伴拉迴去救治,但是很快宇喜多家這邊第二輪射擊就將這些跑出來幫助同伴的士卒也擊倒在地,島津家士卒隻能屈辱的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在兩邊軍陣中間痛苦的哀嚎。


    除了陣前鐵炮的對射,島津家還需要麵對宇喜多家箭羽的設計,這可是青龍備的弓箭,用的是上號的水杉木做弓,羽毛尾做箭翎,精鐵做頭的破甲箭頭。


    甭說是普通足輕頭頂藤、竹編織而成的陣笠了,就算是武士頭頂的鐵兜都給你射穿了。


    日本軍隊因為丸木弓力度的原因,對於盾牌的並沒有進行重視,畢竟普通武士的鎧甲就已經足以防住丸木弓射出的竹箭了。


    後來在鐵炮普及之後,木遁和竹束被重新衝曆史的垃圾堆中翻找了出來,作為陣前防具,但是其目的僅僅是為了防禦鐵炮的平射。


    別說是對麵的島津家了,即便是現在最善於射弓的宇喜多家對於盾牌的普及度依舊不高。


    這下島津家就麻煩了,因為這次他們遇到的不再是粗製濫造的丸木弓,也不是民間自製的竹箭,而是由宇喜多家長船軍工坊和苫小牧弓製備坊作出的強攻和利箭。


    “嗖嗖嗖(箭羽破空聲),剁剁剁~(箭羽破甲聲)噗嗤~噗嗤~(箭羽入肉聲)”


    “啊!啊~啊!”島津家的慘叫聲不斷的從陣中傳出,秀家注意到島津家的陣勢出現了一陣鬆動。


    秀家扭頭對著身後旗本眾的權備隊長浮田源三兵衛宗全和伊達政衡說道“等下輪鐵炮射擊之後,你帶著旗本眾衝上去,衝垮敵人的陣線,青龍備緊隨其後對敵人展開破陣,可不能讓對麵的島津氏真以為我們讓著他們了。”


    浮田宗全是秀家堂兄,前麵被秀家派到蝦夷去的浮田宗勝的兒子,往上數三代都是一個爹。


    除了浮田源三兵衛宗全外,還有一個浮田惣次郎,也是秀家的堂兄,不過他的關係可就遠了,可以追溯到秀家的太爺爺宇喜多久家的三子浮田國定之後。


    浮田宗全接令之後,帶著旗本備騎著戰馬小步快跑來到陣左,隨著青龍備鐵炮眾最後一輪射擊結束,他們手握長槍高喊著萬歲向島津軍陣衝去。


    兩軍相隔50步,馬匹的速度甚至還來不及跑到全速就已經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日本的騎兵由於馬匹和兵員身體素質的原因,很少會用於直接的衝陣。


    但是兵員素質的高低是統一的,島津家更是因為土地貧瘠相對而言更加營養不良。


    再加上由於兩邊噴射的火藥在陣前遮擋了部分視線,島津這邊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旗本眾衝了進來。


    島津家士卒的身體素質根本擋不住騎兵的衝鋒,就日本兵的身體素質,即便是秀家這種閹割版的騎兵衝鋒對於他們來說就好像巨獸猛衝一樣兇猛。


    騎兵直接撞入島津軍陣之內50步馬匹速度才放慢下來,最初衝陣的長槍早就不知去向,旗本武士們騎在馬上占據高度優勢,手握武士刀左劈右砍,殺得島津陣中一陣腥風血雨。


    青龍備300人緊隨其後,將剛剛被撞到沒有身死的島津眾人亂刀砍死,幫助旗本眾擴大戰果。


    島津一方看到宇喜多家的武士衝了進來如入無人之境,就想要向他們發起一騎討,畢竟這是屬於武士的浪漫。


    但是在秀家的訓練法則中刻意削弱了武士的個人勇武,特別強調團隊意識,命令禁止普通武士之間的一騎討行為。


    原因非常簡單,一騎討需要雙方讓出很大的一塊空地,更是需要臨近的雙方士卒暫停互相的攻擊為兩人助陣。


    秀家這邊有著天然的優勢,怎麽可能把為了所謂的浪漫把這種優勢耗費掉。


    對方見一騎討我方不接受,且前方第一陣已經被破陣,隻能選擇放棄支援,轉而命令殿軍第二陣長槍平握嚴陣以待。


    同時第二陣快速向後退去,退至福良城城頭火力支援範圍之內。島津家的舉動相當於直接放棄了殿軍第一陣近500人。


    秀家也見好就收,在吃掉這隻備隊後,讓軍陣重新整隊。


    前麵就是福良城了,對麵在城下列陣,城頭又居高臨下能對宇喜多家進行火力壓製,繼續追下去確實對秀家有些吃力不討好了。


    如果秀家真的要繼續追擊,必須要要重新作出規劃,在牽製城頭的同時,對城下的殿軍進行攻擊。


    隻是這一切可都是大工程,秀家之前的軍議都沒有提到。正好時光來到正午,秀家決定暫且息兵,待軍議之後再想辦法擊退島津家。


    2萬多宇喜多軍沿著臼杵川兩岸布置,為了保證安全秀家的本著設置在左津留城內,將已經養精蓄銳的先鋒第一陣的宇喜多詮家的伯耆眾又拜到了陣前500步,並召集眾將進行軍議。


    首級檢之事可以暫且放下,畢竟此戰尚未結束,敵人隻是暫時被擊退,依靠堅城固守,秀家可不想重蹈武田家在信濃之戰中的覆轍。


    雖然說首級檢進行不了,但是卻可以對被俘虜的武士進行審問和招降。


    秀家坐在左津留城破舊的禦殿之內,由於城實在太小,禦殿裏麵也僅能容納20餘人,因此此次軍議隻要求高級軍官參席,其中就包括家野城內的脅阪安治和加藤嘉明。


    這也是他們第一次參與秀家主持的軍議,坐在殿中顯得有些局促,更是因為不是核心成員,不能圍坐在殿中的小桌之上,隻是被安排在殿內兩側靜坐。


    獻俘的儀式從搔懷城開始,由長船綱直和長宗我部信親進行呈送。


    有趣的是搔懷城內三巨頭居然都無性命之憂,隻有指宿忠政的退被戳了一槍行動有些不便。


    像這種儀式,等到秀家的級別就已經不用秀家親自動口了,反正都是一些流程話的問題,秀家隻要最後決定這位被俘的武士是放還是殺就行了。


    秀家對於島津家的武士並不熟悉,秀家記憶中厲害的也隻有島津四兄弟罷了。因此對於山田有信和指宿忠政都沒有表現出特別的興趣。


    也就是明石景親在秀家耳邊說了一嘴“山田有信就是那個率領300人堅守高城3個月的家夥,瞬間讓秀家挑了挑眉頭,有了一絲刮目相看的想法。”


    當問道土持久綱的時候,秀家有些犯了難,主動向其問道“你剛剛說你所領的鬆尾眾全在這裏了?還剩多少人?”


    土持久綱打到最後都亂了,哪裏知道自己的部隊真實情況,如果知道他就不會被俘了。


    還剩長船綱直出口幫他迴答道“經統計鬆尾眾剩餘586人,其中受傷135人。”


    不要懷疑為什麽每報重傷,因為這是戰爭,土持家的鬆尾眾是敵軍,對於沒有救治收益的重傷員,早就在被打掃戰場的時候被人挑死割取首級去了。


    還剩近600人,可戰之人超過550人,已經是一隻不小的戰鬥力量了,就這麽放迴去實在有困難,於是秀家試探性的向他詢問道“島津家被指為朝敵,土持家難道不知道嗎?為什麽還助紂為虐呢?”


    土持久綱不愧是戰國豪族,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最主要的是他是土持家的真·獨苗了,現在26了,連個娃都沒有,他死了土持家妥妥的被島津家吞了。


    甚至秀家還沒有問他願不願意投降,他就已經全抖了出來表示願意侍奉關白殿下和秀家。


    那一副狗腿子的模樣著實讓人唾棄。要不是被五花大綁,他身邊的山田有信恨不得撕了他。你看現在不久在破口大罵他忘恩負義嗎。


    秀家像看猴子一樣看著倆人的表演,他也知道山田有信是不會投降了,於是轉頭看下指宿忠政,詢問他的意見,不出意外的是他也表示了拒絕。


    秀家是清楚秀吉對於島津的態度的,能活成曆史上那樣保有薩隅就是萬幸了,對於向山田有信這樣的“能臣”,如果不能為秀家所有,秀家也不想讓其成為別人的助力。


    雖說日本戰國非常有規矩,對於被俘的武士一般會放一條生路,但是這不並不是必須的選擇,反正這個本陣之中都是自己人,秀家的心中已經給山田有信打上了死刑。


    而他身邊的指宿忠政本來可以不用死的,畢竟腿受傷的武士等於廢了一半,再加上不過是一個幾千石的中等豪族,放迴去也無足輕重。


    但是他是參與了此次獻俘的人,為了防止人多口雜也隻能讓他陪著山田有信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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