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郎和詮家在光珍寺學習過去數月,時間慢慢來到秋後,備前的百姓們剛剛完成秋收,光珍寺的僧眾們也正在向領內的佃農征收糧食。


    突然有一天下午,光珍寺外來了一隊齊裝滿員的武士,八郎從山門向山下望去,看到居中舉起的是一麵一字三星旗,這是西國霸主毛利家的旗幟,兩側分別是一麵紅色三頭右巴紋和一麵地拔石餅兒字紋這是宇喜多忠家的旗幟和一麵八郎沒有見過的三曜兒字旗。在兒字旗後的是眾豪族的旗幟。


    八郎望著山下的旗山羽海心中有人一絲了然,看來曆史還是發生了,羽柴家又奪去了上月城,並且兵勢不小,宇喜多家還是依照曆史一般向毛利家請來了援軍,那麵紅色三頭右巴紋應該就是一毛兩川的小早川隆景了。


    八郎仔細迴望山下的陣旗,居然沒有找到父親直家的劍片喰旗,要知道這麵旗幟是宇喜多家家主才能使用的旗幟,而分家大多使用兒字旗。這麵旗幟也代表著宗家的權威。


    不多時山下來了幾名武士,看似是來同傳的卻騎馬直驅山門前看到站在山門口的八郎和詮家打頭一人趕緊下馬衝上來抱著八郎就往寺內而去,直到此時八郎才看清來人正是直家旗本組頭鳩山重家,邊上另有旗本背著一套大鎧拉著詮家走向另一邊。


    “加賀守,你這是怎麽了?我怎麽沒有看到父親大人?”


    “少主,你聽好了,等下無論發生什麽情況前往不要好奇出來查看,不論什麽情況安安心心呆在寺內讀書。”


    鳩山重家抱著八郎來到寺廟內堂看到了正在陪同廣興院參禪的玄珠和幾名幾名僧人,把八郎放下雙手合十行禮道“廣興院大師,我宇喜多家即將出陣,此戰決定我家國運,家主特意請您親臨法會。”於此同時又向玄珠行禮道“還請羽州守照顧八郎少主一二,前往不要讓少主前往前殿,千萬不要,萬分感謝。”說完把八郎交給玄珠師傅之後又火急火燎的拉著廣興院去前寺了。


    不多久殿外想起了甲片摩擦的絲絲聲,八郎探頭一看,來了是父親母衣之一金光三郎盛家,在他身後的還有兩位旗本和甲胄在身的秋上久家。他們來到內堂向八郎和玄珠師傅參禮之後翻身把門合上。並作出禁聲的手勢。八郎和玄珠和尚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狀況,想要詢問卻又怕引來什麽誤會。


    目前來看應該是羽柴家擁兵超過2w人重新奪去上月城,麵對羽柴家強大的軍勢,宇喜多直家還是如曆史上一般向毛利家請求了援軍。


    按照記載這支毛利援軍水陸齊進共有5萬之眾。加上宇喜多家1萬5千人組成了西國舉世無雙的大軍勢。隻是不知道上月景貞能不能拜托曆史的魔咒有沒有聽從八郎的建議從上月城退走,不論怎麽說也是一位忠義的武士。而八郎疑惑的是就算真的如曆史一般直家病重,不得不讓忠家掛帥出陣。


    但是為什麽要把自己興師動眾的藏起來,自己怎麽說都是宇喜多家的少主,未來的繼承人之一(八郎此時並不知道基家已經接受了命運,城立了足守宇喜多家,三曜兒字旗就是宇喜多基家的旗幟)大軍出征沒道理自己家族畏自己如老虎啊?


    而在八郎身邊經曆過尼子家家督之爭的玄珠大師,心頭一緊,半年的生活下來,玄珠已經喜歡上八郎這個古靈精怪的孩子,甚至把他當成了自己孩子一般照顧。


    但是今天這個陣勢不由讓他心頭一緊,想起來了十幾年前導致尼子家由盛轉衰的家督之亂。看向八郎這個6歲孩子的麵容多了一絲憐憫,暗暗向佛祖許下承諾此次一定拚死保護八郎。


    宇喜多家和毛利家的軍勢來的快去的也快,在祈福得到大勝的預兆之後兩家的武士用震天的怒吼宣泄著自己的勇氣。並在之後迅速整軍離去。但是殿內的秋上久家、金光盛家卻沒有離去,一直守在門內。直到八郎午課結束,八郎上前給4人倒水,四人才稍作休整。


    詮家走了,直到晚上,八郎發現陪伴八郎多年。一起上課、一起捉禪的小哥哥詮家沒有來吃寺內的晚膳,八郎才察覺到一絲絲不對勁。走到廊橋問秋上久家和金光盛家自己不在這段時間,本家到底發生了什麽?此時兩人已經褪去甲胄身穿武士服腰挎打刀依靠門廊交談著什麽。


    原來在宇喜多家迴到石山、八郎被送到光珍寺不久播磨的羽柴秀吉獲得來自織田信長支援的8000軍勢和錢糧並許諾依靠自己也能評定西國的諾言之後便率領2w2000多人的備隊在此出征上月城。


    由於織田家整體來到太過迅速,上月景貞甚至來不及通知在田地內的農兵籠城,隻能在鄰近的村莊盡可能的收攏壯丁,最後隻有600人進入了上月城就被羽柴軍前鋒蜂須賀家政包圍,還好請求援軍的番使順利到達了一之瀨城、天神山城和石山城。


    由於上月景貞隻看到了前鋒3000人。所以上報人數隻有不超過5000眾的信息,一之瀨城竹內久盛、天神山城岡利家先行組織軍勢支援上月。


    等到兩家合兵5000人(岡利家是東備前的旗頭,有權利整合東備前的軍勢)到了上月城外10裏的大撫山,前麵探路的番騎來報‘敵軍營帳漫山遍野,羽柴軍背後旗指物猶如新的樹林一般填滿了上月城下的山路’。


    兩人才知道來敵何止5000人,怕不是有數萬之眾。於是全軍退往江見守備繼續探查信息,不久後向石山送來了精確情報,來敵超過2萬人的消息。


    而宇喜多家經過思考後最終還是決定向毛利請求援軍,但是由於毛利援軍需要時間,現在又已經到了盛夏,於是派忍者向上月城送去了死守的命令。


    毛利家很快向宇喜多家迴了會在秋收後就來支援的信息,宇喜多家隻能趁此時先準備足夠物資。由於太過操勞胃疾複發,在不久前病倒了。因此當毛利家援軍到來之後隻能派遣忠家領軍隨同出征。


    “父親大人身體到底怎麽樣?請了醫師看過了嗎?”八郎聽著眾人講述的故事和曆史差不多於是就漸漸放心下來,詢問直家的病情。


    “主公大人每日隻能食用流體,因此福之方夫人準備了魚幹肉拌稀粥喂主公大人食用,早晚兩次針灸,我們離開前麵色已經好了很多。”金光盛家迴道


    八郎聽到直家身體轉好的消息又詢問道“上月城呢?本家還掌握著上月城嗎?”


    “不久前傳來,美作守傳來消息,上月城陷落,左馬頭大人不知所蹤。”金光盛家平靜的向八郎宣告著宇喜多家丟失上月城的消息。即便上次攻落上月人尼子家傷筋動骨,但是在強勢的‘爸爸’的支援下還是奪迴了上月城。八郎聽到上月景貞下落不明的消息,又想起那那個滿臉憨厚的笑容的左馬頭,想起他多次麵臨艱難依然沒有背叛本家的忠心事跡,心中暗自祈禱,希望他此生可以轉危為安。


    “另外詮家少爺似乎被左京亮大人叫走隨本隊出陣了。”秋上久家在一旁插話道。


    ————————


    上完晚課的八郎在塌上輾轉反側不能睡著,心中既擔心父親直家的身體,又擔心前線的戰況。聽著門外秋上久家和另一人的竊竊私語,八郎再也忍不住了‘不行,我要去看看戰況。’心中不安定的八郎從床褥中站起拉開房門看到屋外值守的秋上久家和另一名母衣。兩人有些驚訝八郎居然還沒有休息。


    “少主是要起夜嗎?我這就為少主掌燈。”那名母衣說道。說罷拿出火折子點燃了一柄油燈作勢要為八郎指路。


    “我......我想......”八郎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也不知道但他出自己要求後這名武士會不會答應八郎的請求“你叫什麽名字?”


    “在下鳩山慶盛,家兄是主公旗本隊的旗頭鳩山重家。少主可以稱唿我五左門衛。”張燈的母衣說道。


    “五左門衛,可以幫我叫玄珠師傅來一下嗎?”八郎試探的問道。


    “好的少主,需要叫醒采女大人嗎?”采女正是金光盛家的通稱。


    “暫且不要,麻煩了”鳩山慶盛表示明白後離去,不多時帶著玄珠和尚來到八郎的房間將油燈留在屋內後離去。


    “師範,我擔心前線的戰局,我想去看看。”八郎等待玄珠坐下後立刻表明了想法。剛走出門外的鳩山慶盛聽到了八郎的想法後驚訝的望著八郎“少主,主公吩咐你一定要在光珍寺待著,現在本家精銳盡出去了上月,領內是很危險的......”


    “我知道了,你別說了,你明白你的意思了,伊職介!”八郎的語氣隨著鳩山慶盛的話語一次次的變重,在幾乎用吼的語氣叫到秋上久家名字後,秋上久家上前打暈了鳩山,終於讓他暫時閉上了嘴。


    “八郎施主真的準備前往上月嗎?”玄珠師傅在看著倒在門口的鳩山,語氣平靜的問道。“說到底我和伊職介曾經都是尼子家的家臣呢。據說此次尼子家背後的織田家派出了2萬5千大軍那。”


    “玄珠師傅,你和伊職介會保證我的安全的對吧?”八郎沒有正麵恢複玄珠的問題,因為玄珠的話述看起來是平靜的表述,背後的意思卻是‘你八郎不怕我把你獻給尼子家和織田家嗎?’這種帶著威脅的意思。


    說實話八郎當時的內心已經有些軟了,但是話已出口,如果此時服軟或者更極端一點唿喊叫來金光盛家,而玄珠師傅並沒有那個意思到時候大家就會很尷尬了。而且這半年的相處八郎早就把玄珠師傅當成一個和善的叔叔一般,覺得玄珠應該不會拿八郎去博取一個前程。所以八郎選擇迴避問題並再向玄珠和秋上久家發去了反問。


    玄珠師傅眼珠盯著八郎轉了一圈似乎在經曆著快速思考“很少有人能在八郎施主這個年紀像八郎施主這般聰慧呢。玄珠有幸能在今天再次見識到施主的勇氣和憂國憂民的內心,感到無上的自豪。那麽接下來就交給在下吧。”說完伏首向八郎行禮。


    “八郎施主這個年紀隨著隨著大人前往上月實在太過顯眼了,如果八郎施主真的覺心要前往上月城,並且想要抵進觀察一下就需要委曲八郎施主一下了。”說著起身尋找著什麽,一下子在八郎房中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後看向了門口的秋上久家。“伊職介,肋差借我一用。”


    八郎看著手持肋差漸漸走進的玄珠,心中的不安又提到了嗓子眼,轉頭看見門口猶如門神一般的秋上久家又害怕的把喊人的想法咽了下去。油燈的光芒照在肋差的刀刃上閃過點點光芒。玄珠走到八郎麵前對這八郎說到“八郎施主,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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