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溫庚,賈環無疑心情愉悅,娘希匹的,真當他環三爺好欺負。


    等賈環以本身模樣到書院的時候,書院已經戒嚴了,一隊聚氣士正在大肆搜查。


    人都被集中在了一起,一個個的查探。


    賈環走進來,那些聚氣士瞥了他一眼,也就沒有理會。


    重傷副山長的人,年齡約莫在二十上下,賈環一個稚童,連桶水都不定提的起來,沒有任何搜查的必要。


    一臉懵逼的賈環,扯過一個人問這是怎麽了。


    了解情況後,他嘴巴微張,感歎了一句:“這也太囂張了!”


    搖了搖頭,賈環提著書箱就往門口走去,下學時間到了,該迴去吃飯了。


    迴去晚了,他娘可是會擔心的。


    對於賈環的離開,沒人在意,更不會有人去攔。


    坐在迴賈府的馬車上,賈環揚起嘴角,找吧,看你們誰有能耐把我掘出來。


    “裏頭的可是榮府環三爺?”


    賈環正納悶馬車怎麽停了,就聽到外麵傳來這麽一聲。


    掀開車簾,賈環探頭出去,就見車前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青衫士子,含笑看著他。


    “我是,不知兄台有何貴幹?”


    打量著青衫士子,賈環開口問道。


    半道上攔他,這是有所意圖啊。


    希望不會又是逼著他做什麽,對於揍人,他其實愛好真不深來著。


    “這……”何丘明麵有難色,少頃,定了定眸,說道:“卻是想請賈兄幫個忙。”


    “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能幫你什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胳膊小腿,你還是換個人折騰吧。”


    賈環搖了搖頭,懶得問這家夥要自己幫什麽忙,很幹脆的拒絕。


    麵都沒見過,就讓他幫忙,他瞧著有那麽助人為樂?


    看著賈環要迴車裏,何丘明咬了咬牙,忙叫住賈環,“賈兄,隻要你肯寫詩一首,我願意支付一千兩銀子。”


    一千兩?賈環身子頓了頓,當他是什麽人了,他豈會做出這種賣詩之事。


    這簡直就是對他人格的侮辱!


    “詩題是什麽?”賈環整了整衣袖,輕咳一聲。


    何丘明麵色一喜,“正是以梅為詩題。”


    何丘明是三大書院之一通達書院的學生,本來和幾個同窗喝酒喝的好好的,偏遇到同書院的項曾琪來挑釁。


    兩人在書院都是頗有才氣的學子,針尖對麥芒,眾目睽睽之下,兩人就開始了文試。


    既是比試,自然少不了彩頭,項曾琪指明要何丘明手上倪瓚的《六君子圖》,這幅畫是何丘明費了好大的勁才得來的。


    麵對項曾琪的步步緊逼,何丘明自覺不會輸,也就點頭答應了。


    在八股文和策論上,兩人不相上下,但詩詞,何丘明卻是要比項曾琪略勝一籌。


    所以這場比試,何丘明是有信心的。


    比試之前,項曾琪提出,可尋求一次外人的幫助,何丘明當時沒有當迴事,因為隨項曾琪一起的那幾人,皆才華平庸,項曾琪就是讓他們幫他寫詩,也不可能比得過自己。


    可讓何丘明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兩人比詩的時候,竇康會突然出現。


    竇康的詩才,自己是比不過的,這時,何丘明也明白了,項曾琪挑釁他,根本就是預謀好了的。


    瞧著項曾琪得意的神情,何丘明手上要有刀,非生劈了他不可。


    憤恨之下,何丘明出了諸月樓,原是要去拿畫,卻不想撞見了榮府的馬車。


    這個時間,返迴賈府,很大可能是從檀尚書院迴來的賈環。


    賈環的《雪梅》,京都無人不知。


    抱著萬一的希望,何丘明把車攔停了。


    若賈環還能寫出一首媲美《雪梅》的詩,壓製竇康,那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至於一千兩,相較於倪瓚的《六君子圖》,這完全不算什麽。


    取出筆墨紙硯,隻略一沉思,賈環就下了筆,當然,不可能是他原創,前輩們不在一個時空,他得將他們的心血發揚光大啊。


    任重而道遠,但在崇高的情懷麵前,賈環如何能氣餒。


    嗯,他看中的是情懷,絕不是因為錢,賈環暗戳戳給自己狡辯。


    “塵勞迥脫事非常,緊把繩頭做一場。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寫完,賈環把詩稿遞給何丘明,何丘明看完之後,手指顫動,眼睛亮了,望著賈環,滿眼驚歎,此子當真詩才絕世。


    這才多大一會,就寫出了一首絲毫不遜色《雪梅》的詩來。


    何丘明激動的掏出七百兩銀票遞給賈環,“我身上隻帶了這麽多,等迴去,我就把另三百兩給你送到府上去。”


    “行。”賈環點了點頭,示意小廝駕車離開。


    馬洪人都呆了,一千兩!這個人出一千兩,竟然隻為了買三爺的一首詩!


    大張著嘴,馬洪震驚的人都要傻了,盡管知道賈環跟以前不大一樣了,但也沒想到會這麽不一樣。


    駕著車,馬洪心裏的驚濤駭浪久久難以平息。


    這還是那個劣跡斑斑,不堪教化的三爺嗎?


    就如今而言,誰還敢說環三爺一無是處,將來就是個混吃等死的。


    人家能進檀尚書院,現在更是一詩千兩。


    最主要,三爺現今也才七歲多點,將來他又會如何了不得,馬洪想著這些,心裏開始暗暗尋思起來。


    “停下。”


    在看到墨寶齋後,賈環朝外喊道,他可是沒忘要在墨寶齋買一方硯台送給探春。


    正好手頭剛得了一筆不小的錢財,而且這筆錢不用藏著掩著,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來用。


    花了三百兩,賈環從墨寶齋出了來。


    接著,他搜羅了些小玩意,還有字畫什麽的,提著滿滿當當的東西,賈環這才上了車,讓馬洪駕車迴府。


    “何丘明,倪瓚的《六君子圖》呢?你該不是輸不起吧。”


    諸月樓,項曾琪見何丘明兩手空空的迴來,不由譏笑道。


    “輸?我什麽時候認輸了,不過是跟你一樣,尋人幫我寫了首詩罷了。”何丘明冷聲迴懟項曾琪。


    “是嗎?那就拿出來瞧瞧吧,也好早點結束,我可沒時間再跟你耗下去,一會,我便親自隨你迴去取倪瓚的《六君子圖》,也免得你拖延著不肯拿。”


    項曾琪勾著嘴角,臉上掛著惡劣的笑意,好詩難作,有那個詩才的,豈是何丘明說作,人家就會作的。


    這麽短的時間,何丘明估計就是病急亂投醫,隨便尋誰作了一首,或者,根本就是他自己寫的。


    這種無謂的掙紮,有個什麽意思呢,項曾琪眼神譏諷。


    麵對眾人看好戲的眼神,何丘明眸子抬起,從懷裏掏出那張詩稿,朗聲就把上麵寫的詩念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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