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稱帝還真是小心翼翼,竟然給皇室加了這麽多束縛,真是用心良苦。”段瑞泉將洪憲王朝的文告扔在桌子上冷哼道。自從他的陸軍部部長改成了辦事員,他就在家裏托病不出,隻是指派親信掌握軍隊伺機行動。


    對於段瑞泉的做法,袁隗錯誤的認為是他在鬧別扭,隻要過一陣子就好了。然而段瑞泉這次卻是鐵了心的不出麵,硬是托病辭去了辦事員的位置,對於袁隗隨後任命他的神武上將軍也拒絕到任。


    “瑞泉,你說咱們怎麽辦?”此時皖係的諸多元老都在段瑞泉的府中,與他商量如今的國家形式,靳雲鵬就是其中之一。


    聽到靳雲鵬發問,段瑞泉略一沉思道:“如今國家形勢難測,我們必須要小心謹慎才行。”


    “怕什麽,如今袁隗對老兄弟防範如此之嚴,就相信模範師的人,難道咱們還擁戴他不成?”徐樹錚的脾氣最為火爆,他第一個表示了對袁隗的不滿。


    “又錚不可衝動,咱們北域的大旗依然是袁大總統。哦不,現在該叫洪憲帝了。”傅良佐歎氣道。


    “怕他做什麽?一班老兄弟出生入死,幫他打下了江山。現在他就隻顧著自己的兒子,搞什麽家天下,把老兄弟們都扔到一邊去了。”徐樹錚的話雖然激烈,但也說出了眾人的心聲。袁隗自從當上了總統,對一幹老兄弟防範甚嚴。如今袁隗將段瑞泉投閑置散,卻自己登基當皇帝,看不慣的人著實不少。


    “可是我們總要看看各方的反應,如今蔡鬆坡和趙守宏都或明或暗的表示支持,袁隗登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我們根本無法阻止。”靳雲鵬搖頭道。


    聽到靳雲鵬提起蔡鬆坡和趙守宏,就連徐樹錚也閉了嘴。這兩位在齊魯打垮十萬倭軍的名將,如今的名氣實在太大了。何況當初的蜀軍,如今的西部特區軍隊實力超強,就算是袁隗也要掂量掂量。


    “他趙守宏被袁隗一個特區頭銜就收買了,我看一旦民間有反對的意見,他立刻就會出兵鎮壓。如果我們表示反對,恐怕也會遭到同樣的後果。”傅良佐說道。


    “那也未必。”段瑞泉看看眾人道:“我認識守宏這個人,他絕不會長久屈居人下的。如今他身在北華城,就算反對也不敢明著表達出來,我看咱們可以試探一番。”


    “如何試探?”靳雲鵬問道。


    段瑞泉微微一笑:“幫我給袁大總統發個電報,記得發明碼通電。”


    袁隗登基之後不久,孫文海、梁啟超等人紛紛登報,反對其複辟帝製的做法。他們無一例外的要求袁隗立刻取消帝製,通電下野已贖前罪。對於這些人的反對,袁隗根本就不理會,他知道這些文人就算言辭再激烈,也翻不出打得風浪來。然而當段瑞泉突然發出明碼電報,通電全國要求袁隗“恢複國會,退位自全”的時候,袁隗徹底憤怒了。


    “段瑞泉這個混蛋,他這是要我的好看啊。我帶他不薄,封他做神威上將軍,他竟然堅辭不授,還給我來這麽一手。”袁隗氣得將電報摔在了桌子上。段瑞泉就住在北華城,他就算不願意見麵帶封信也用不了多長時間。這次他之所以要看似無聊的發電報,實際上是為了通電全國,讓全國的人都看清他是反對帝製的。可以說當段瑞泉發出通電的時候,他已經和袁隗徹底決裂了。


    “來人啊,命令模範師出動一個營,把段瑞泉給我抓迴來。”袁隗坐在椅子上餘怒未消,立刻命令抓人。


    “陛下千萬不可魯莽,如今國體新立,不宜誅殺舊臣。何況段芝泉在軍中素有威望,殺之恐怕寒了將士們的心。”楊士琦連忙在旁邊勸阻。


    “可是這口氣我怎麽忍得下?你看看段芝泉和他的那群親信,竟然聯名發電報要求我退位,這簡直是大逆不道是逼宮。”袁隗依然難以消氣。


    “他們隻是說說而已,又何必太過在意。我看陛下隻要待之以寬,過一陣子芝泉會想通的。”楊士琦連聲勸慰道。


    就在袁隗坐於新華宮內,大罵段瑞泉的時候,趙守宏卻與蔡鬆坡流連於雲吉班內。這一日雲吉班中有人過生日,小鳳仙特意請蔡鬆坡、趙守宏和紅菊來做客。借口大堂之中太過紛亂,小鳳仙將三人請入自己的房中喝酒,眾人在一起愉快的交談著,仿佛是在飲酒行樂一般。


    “鬆坡兄,你決定南下了嗎?”趙守宏喝酒間滿麵笑容,口中的話卻與風月毫不相關。


    蔡鬆坡端起酒杯與趙守宏對飲了一杯道:“愚兄去意已決,但有三寸氣在,必定統帥我交趾健兒鏟除國賊。”


    “好,我在這裏祝鬆坡兄旗開得勝。”趙守宏笑道。


    “你們如此明目張膽,萬一隔牆有耳怎麽辦?”小鳳仙埋怨道。


    趙守宏嗬嗬一笑:“大嫂不必擔心,我早就偵察好了,袁隗派來盯梢的人都很遠,最多能夠從窗口看到屋內情況而已。鬆坡兄坐得這個地方正對窗口,他們是能看清楚的。紅菊,你去把窗戶多打開一些,免得那些密探看不清楚。”趙守宏打趣道。紅菊嗯了一聲,起身去將大半扇窗戶都推開了。


    自從上次孫玉婷囑咐之後,趙守宏就與紅菊同房了。紅菊初為人婦,對趙守宏親近了許多。趙守宏了解之下,發現紅菊知書達理,是個非常乖巧機靈的人。相處日久了,趙守宏對她信任有佳,平日裏的事情很少再瞞她了。


    剛才趙守宏的一句嫂子,說得小鳳仙滿麵通紅。蔡鬆坡本身已經有了夫人,而小鳳仙卻不願意做妾,所以如今兩人的關係非常微妙。雖然平日裏十分親近,但蔡鬆坡與小鳳仙基本上隻是紅顏知己的層次而已。


    “趙大人又說笑了,我怎麽配得上鬆坡?”小鳳仙偷眼看了看蔡鬆坡說道。


    “總是有機會的,鬆坡兄也不必拘泥。你看我如今就有兩個正妻,不也是相安無事?”趙守宏勸道:“兩位大嫂都是賢良淑德,必然能夠和睦相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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