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炮兵陣地被毀,騎兵師的火炮頓時轉移了目標,從庫房裏找到的七十五毫米口徑步兵炮足有上百門,這都是伊爾庫茨克軍區的物資儲備,如今卻白白便宜了華蘭人。


    炮聲在不停的響起,騎兵師強大的火力炸得對岸羅刹軍陣地滿目瘡痍,羅刹軍士兵傷亡慘重,難以形成有力的反擊。麵對著敵人的窘境,高語罕抓住機會,命令全軍發起衝鋒。


    見到對岸的炮擊壓製了羅刹軍,蜀軍官兵知道有援軍來了,他們士氣大振,紛紛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衝向羅刹軍陣地。反觀羅刹軍則恰恰相反,在得知恰克圖已經被對方占據之後,他們的士氣再次降到了穀底。崩潰的前線羅刹軍放棄了陣地向後方撤退,他們過買賣城而不入,徑直湧向了河邊。


    在羅刹國人看來,買賣城終究是華蘭人的土地,他們駐紮在這裏絲毫沒有親切感。這些來自北利亞地區普通人家的官兵們,更願意在自家的土地上作戰,因此當戰局不利的時候,他們自然想到的就是撤迴國內。


    羅刹軍湧向河邊,但那裏隻有十幾條渡船,想要將數萬羅刹軍渡過河去,恐怕要花費很長時間。羅刹軍迫不得已,隻好分兵阻擊正在接近的高語罕部士兵,雙方戰鬥越來越激烈。


    馬福祥將騎兵師配置的所有炮兵集中起來,全都留在城內操作火炮,又派了一個騎兵團給炮兵們打下手。隨後他集合起剩下的不足四千騎兵,在恰克圖城內埋伏,等待著最有利的出戰時機。


    騎兵師炮兵與高語罕手下獨立旅炮兵打來的炮彈一刻也不停歇,炸得羅刹國人損失慘重,他們也終於嚐到了被炮火壓製的滋味。此時伊萬少將已經慌了手腳,他帶著衛兵最早渡過恰克圖河,希望能夠在對岸集結兵力,重新穩住陣腳。


    雖然不能再輕易進入外匈奴境內,為羅刹帝國攫取更多的利益。但至少他可以組織兵力奪迴恰克圖城,免得自己因為失地而被革職查辦。


    越來越多的羅刹軍渡過恰克圖河,他們在河岸邊重整隊形,隔著河阻擊高語罕部的進攻。而尚未渡河的羅刹軍已經亂作一團,他們爭相恐後的登船,希望能夠盡早脫離險境,結果不少人被擠下河去。


    恰克圖河雖然不寬,但因為源自阿爾泰山海拔坡度很大,因此河水十分湍急。馬福祥率領著騎兵師,騎著戰馬過河尚且十分勉強,何況這些羅刹軍步兵。結果那些落水的士兵還來不及喊一聲上帝啊,就被河水裹夾著向下遊衝去,至於能否活命就隻有看人品了。


    就在上千羅刹軍渡過了恰克圖河的當口,恰克圖城內的火炮突然轉移目標,開始猛烈的轟擊過河羅刹軍。密集的炮彈打來,將河岸附近地區炸得泥土翻騰,那些沒有工事掩護的羅刹軍驟遇打擊更加不堪,傷亡開始直線上升。


    馬福祥瞥見時機已到,當即大開四門。騎兵師的戰士們高舉馬刀,口中喊著五花八門的口號,催動戰馬殺出城來。


    遭到炮擊洗禮之後,又是騎兵的猛烈衝擊,羅刹軍徹底亂了。他們紛紛丟棄手中的步槍,抱著腦袋四散奔逃,盡管伊萬少將竭力想要製止潰逃,在河邊重新結陣抗擊騎兵但卻收效甚微。一切都為時已晚,兵敗如山倒再難挽迴,最後伊萬少將也不得不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買賣城恰克圖一戰,羅刹軍兩個師被擊潰,傷亡超過兩萬人,有四千人被俘。而蜀軍勝的也不輕鬆,其中陣亡兩千多人,近六千的傷兵需要休養。能夠繼續打仗的人,就算是加上騎兵師也隻有八千左右了。


    高語罕知道己方幾乎失去了戰鬥力,如果羅刹軍繼續增兵,他們很難守住已經到手的買賣城和恰克圖。在集合了所有高級軍官一同謀劃之後,鄧錫侯主動請纓,帶領重新編組起來的一個團駐守恰克圖城,作為抵抗羅刹軍的先鋒。


    恰克圖中所有武器裝備與輜重都被用船盡數運過河去,集中到了買賣城之中。蜀軍在恰克圖河沿岸大修炮兵陣地,幾乎將能用的火炮都安置了過去,以作為恰克圖城的火力支援,隨後高語罕向潘文華發報,匯報了此處的情況。此時的潘文華在兵力上也幫不上忙,因為在進入唐努烏梁海之後,他的兵力也出現了捉襟見肘的情況。


    唐努烏梁海位於外匈奴西北,其北到薩彥嶺,南至唐努山,西鄰巴爾瑙爾,東到蘇古爾泊,是個被群山環抱的盆地,麵積有二十多萬平方公裏。唐努烏梁海是匈奴烏梁海人的遊牧之地,從唐代開始就與唐朝建立起臣屬關係,並與公元647年設立堅昆都督府,隸屬於安北都護府管轄。


    後金帝國衰落之後,羅刹國利用第二次鴉片戰爭之機,逼迫後金帝國簽訂了《華羅帝都條約》,在此基礎上於1864年又迫使朝廷簽訂了《華羅勘分西北界約記》,侵占了唐努烏梁海地區西部的阿穆哈河地區。


    1869年,華羅兩國代表在唐努烏梁海地區西部建立了八處分界牌,並簽訂了《烏裏雅蘇台界約》,完全劃定了華羅兩國在該地區的國界。


    阿穆哈河地區雖然被羅刹侵占,但薩彥嶺以南、沙賓達巴哈至博果蘇克一線以東的唐努烏梁海盆地仍然是華蘭的領土。隨後羅刹開始改變策略,通過掠奪性貿易、非法開采金礦、非法移民等途徑向唐努烏梁海地區滲透。


    盡管唐努烏梁海人民不斷掀起反抗鬥爭,但沒有遏製住羅刹勢力的滲透勢頭。至1912年初,羅刹在唐努烏梁海地區的工商和礦業達到了八十餘家,居民點多達一百六十六個,移民有五千多人,不但確定了烏辛斯克邊務官管理移民事務,還設立了多所教堂和學校。


    半個月前,華蘭北疆出現了外匈奴‘獨立’危機,其影響也波及到唐努烏梁海地區。在羅刹商人的唆使下,唐努烏梁海地區發生了搶掠內地商號的事件,內地商人紛紛逃離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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