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這聲音,稍微愣了一愣,立馬就扭頭朝喧鬧的人群看了下去,人群隨著這個聲音忽然變得騷動了起來,很多人表情陰冷,情緒忽然之間變得激動了起來。


    在這麽多蠢蠢欲動的人群裏,我根本不知道剛剛那個文件夾是誰丟過來的,也根本不知道剛剛那個聲音是誰發出來的。


    當時我站在大家的前麵,站在最顯眼的地方,顯得有些尷尬和急促,我沒有應對這種事情的經驗,而且公司裏的保安人手也不足,在崗位上的保安隻有兩個,如果發生什麽突發事件的話,這兩個保安,根本就控製不住局麵。


    想到這個,我心裏稍微有些緊張。


    不過,我告誡自己,已經沒有迴頭路了,不管前路如何,不管即將發生什麽,既然我答應了金雅,把這件事情攬在頭上,那我就必須硬著頭皮麵對著寫事情,我必須讓自己鎮定下來。


    於是,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麵對著大家,說:“請大家安靜下來,聽我說幾句話好嗎?!”


    但是,和剛才的情況一樣,幾乎沒有人聽我的。


    這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並不氣惱。不過這樣一來,我的喊叫顯然就成了徒勞,而且,那個場麵,下麵一堆人在鬧,而我站在上麵不停地喊著大家靜一靜,那樣子,還挺有些傻逼的。


    隨著我的唿喊,我喊得越大,下麵的人騷動的聲音也就越大,幾乎完全蓋住了我的聲音,不管怎樣,他們可是七八十個人,這麽多人幾乎每個人都在說話,每個人都在表達,但沒有人在聽。


    也就是說,不隻是我,所有人說的都是廢話,因為沒人肯聽,反正,你知道的,這個時代就是這麽浮躁,在本來就浮躁的社會風氣下,再遇到公司這種操蛋的事情,大家當然人心惶惶,當然沒有人肯平心靜氣地聽別人說話。


    這讓我喊得很累,喉嚨都有點嘶啞了,心裏也漸漸有些絕望,我知道如果這個情況一致這麽持續下去,那麽我再怎麽喊都是徒勞的,根本沒人肯聽我的。


    就在我有些無可奈何的時候,忽然,我看聽見身後的電梯吱呀響了一聲,接著我扭頭便看見朵兒帶著七八個人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朵兒的手裏拿著一個巨大的擴音器,我看見這個後,心裏稍微一怔,接著便有些激動了起來。


    這個時候,我看見擴音器,就像在沙漠裏行走了半天,看見一泓清澈的泉水一樣,心裏充滿了感激。


    朵兒拿著擴音器,主動朝我走了過來,然後走到身邊說:“祁經理,你拿這個喊。”


    我當時聽了心裏對朵兒充滿了感動,朵兒真的太懂事了,及時雨啊及時雨,簡直就是雪中送炭。


    我激動地接過朵兒手裏的擴音器,然後對她說:“朵兒你想得太周到了。”


    朵兒把她那俏皮的馬尾辮一甩,然後大聲跟我說:“我早就料到了,下麵一定會很吵,所以我剛剛就特意去找了一個擴音器來給你。”


    我點了點頭,說:“謝謝朵兒。”


    朵兒衝我嫣然一笑,說:“別客氣,祁經理。”


    我看見大家依舊在下麵吵成一團,也沒人注意我們,我便調了調擴音器,然後出其不意地對著擴音器大喊了一句:“喂!請大家安靜下來!”


    我這話用的聲音很大,我沒料到這擴音器的效果這麽大,我這麽一吼,震得整個大廳地震般巨響。下麵那些人完全沒料到我會這麽突然大叫一聲,一時間,所有人都鎮住了,場麵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麵對這樣的場麵,你就得這麽幹,必須顯示出自己強勢的一麵來,否則你絕對鎮不住場!


    不過人群短暫地安靜了幾秒,很快,一個蠻橫的大漢有衝我吼了起來:“你特麽幹啥?你聲音嚇到我了,你知道嗎?”


    我連忙抱歉地對他笑笑,說:“不好意思大哥,請你們安靜一下,我有話要跟大家說!”


    那大哥一看就不是好人,橫眉怒目的樣子,戾氣很重。


    我知道這些人現在心裏都有怨氣,所以,我也不跟這個大哥頂撞,隻是客氣地對他道了個歉,說:“不好意思,大哥,請你安靜。”


    那大哥存心是想挑事,我一經發現,他這聲音和剛剛吼我下來那個聲音很像,據此我可以大膽地推測,剛剛朝我扔文件夾的那個家夥,很可能,就是他。


    當然,我沒有證據證明這件事,所以我也沒多說什麽。但那大哥,顯然不是什麽善茬,他聽了我這話,幾乎暴跳道:“你特麽裹個白布,搞得自己像個木乃伊一樣,還真以為自己是埃及法老呢?你特麽有什麽權利站在那兒對大家吼!你給我滾下來,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揍你?!”


    他這話一出,很多人刷地一下爆發出一陣大笑,好像他這話真有那麽好笑似的。不過我倒是知道,我現在腦袋上裹著一拳紗布,確實挺滑稽。


    那些人此時都開始對我站在這裏這件事感到不滿,很多人提出了質疑的聲音,都在問我,你是誰,你怎麽站在那兒,我們為什麽要聽你的?


    我見情勢有點危急,依舊不緊不慢,滿臉帶笑地看著那個大哥,說:“大哥,我再說一次,請你安靜,這裏是公司,請你自覺遵守公司規章,不要鬧事。”


    那大哥一聽我這話,立馬冷笑一聲,說:“怎麽?隻許你站在那講話,不許我在這講?你特麽是什麽人,還有限製老子講話的自由?”


    這特麽就是蠻橫無理了,我努力讓自己保持著微笑,對他說:“大哥,這事兩迴事,沒有人限製你講話的自由,你要是一定要講,可以,但是請你不要擾亂這裏的秩序!”


    “秩序?!”那大哥冷笑一聲,說:“小子,你特麽還活在夢裏吧?這個公司早就死翹翹了,你現在跟老子談秩序,你特麽倒是告訴我,哪裏還有秩序?!”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男人絕壁是要來鬧事的,雖然我理解他現在處於惶恐中的那種焦慮,但是這不等於我就必須承受他毫無道理的情緒發泄,也不代表我必須迴答他的問題。


    所以,他說完這話後,我已經不想再理會他了,我隻是衝他禮貌地微笑了一下,說:“大哥,你可以繼續鬧,你也可以保留你自己的想法,我不會幹涉你,但請你也起碼尊重一下我,不要在我講話的時候鬧事。”


    說完,我直接不理會他了,對著台下,說:“大家好,我叫祁小東,我知道在這裏的大部分人……”


    “滾下來,誰特麽讓你說話了!”我剛剛說了一句,那個大哥就飛揚跋扈,蠻橫無理地打斷我的話,衝我吼道,而且還撿起一個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袋子就朝我丟了過來,這袋子是用牛皮紙做的,非常硬,要是打在我腦袋上,說不定要將我砸昏過去。


    不過,幸好我腦袋一偏躲過了這個堅硬的東西。


    這一下,我們部門那些人和朵兒都再也忍不住了,我們部門的人雖然買有全來上班,但也有10來個,這些人對抗那個大哥綽綽有餘了。


    不過,如果那些人都站在那個大哥的一邊的話,我們部門的人肯定對付不了他們。


    其中一個我們部門的男人看見大哥動手扔東西後,可能有些看不下去了,立馬朝他走了過去,然後義正言辭地看著他說:“這位兄弟,大家都是在公司裏討一碗飯吃的,現在公司亂成了這樣,公司老總帶著錢跑了,所有人都心裏惶惶,這個時候,公司就是一個爛攤子,在這個時候,有人願意站出來扛這個擔子,你知道有多難得嗎?我就問你,要是你,你願意去對這麽大一個爛攤子負責嗎?你特麽怎麽不知好歹,你知道台上那位為了站在這裏,頂了多少壓力嗎?你也看到了,他的頭上包了一圈紗布,你知道這是怎麽弄的嗎?”


    那個大哥聽了這話,滿臉不屑地說:“我管他怎麽弄的?管我什麽事?又不是我弄的。”


    我們部門那個大哥聽了他這話,一時語結,氣得半死,臉色漲得通紅,他頓了很久,才握緊了拳頭,看著他努力吸了一口氣,說:“行,既然你這麽說,當我沒說這話,我特麽沒必要給你解釋什麽,你既然這麽想,那你繼續,我看你還有沒有王法,還能不能興風作浪。”


    他說完,哼了一聲,揚了揚袖子,轉過頭去不理會那個大哥了。


    但那個大哥,顯然沒有審時度勢的眼光,他見我們部門那個大哥走遠後,忽然又要衝我吼,說:“你叫祁小東,是吧,你特麽現在就給我滾下來,要麽現在就給我付工資,如果你做不到,你特麽就不配站在那兒!”


    這個時候,朵兒實在看不下去了。


    她氣衝衝朝那個大哥走過去,說:“這位大哥,你到底是要人給你解決問題,還是要來製造問題的?上麵有人開始替你著想,積極給你們爭取工資的事情,你見了他非但沒有半個謝字,還從頭到尾不停地給他製造問題,你到底居心何在?恕我直言,你這樣的人,就是典型的狗咬呂洞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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