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宋睿明,我心裏多少有點不舒服,便沒好氣地對她說:“要是宋睿明那個狗日的要求你,你肯定不會拒絕,對嗎?”


    “什麽?!”朱文潔一聽我這話,立馬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說:“祁小東,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雖然心裏不爽,但並不想跟她吵,所以便壓低聲音說:“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你和他什麽關係,我又不是不知道。”


    朱文潔一聽我這話,忽然就火了。


    她騰地一下從沙發上躍了起來,伸手指著我的鼻子,說:“祁小東,你怎麽可以這麽狼心狗肺,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這麽長時間以來,我怎麽對你,你心裏沒有一點數嗎?你自己是什麽人,你是不是都已經忘記了?要不是我,你現在還欠著虎哥幾萬塊高利貸呢?你怎麽這麽沒有良心?”


    我見她好好的,忽然變得像個母老虎一樣,在我麵前張牙舞爪的樣子,我就有點不想去麵對她。


    於是,我小聲對她說:“行了,我不想和你吵。你先冷靜一下。”


    “冷靜?我能冷靜嗎?祁小東,我知道,咱們之間沒有感情,就算在一起,也隻是苟且而已,但是,起碼,我沒有對你這麽刻薄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了哪些好事?你和那個狐狸精朵兒,和很多女人不清不楚,我有說過你一句嗎?”她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她的胸腔激烈地起伏著。


    我有點害怕她會突然失控,撿起身邊的東西扔我,所以,我隻好主動認錯,站起身來,輕輕拉了她一下,然後對她說:“好了,老婆,別生氣了,我錯了,這話我以後再也不說了,行不行?”


    朱文潔依舊怒氣難平的樣子,氣唿唿地將我的手甩開,說:“祁小東,我希望你有點良心,我現在是你老婆,我敢對天發誓,和你結婚後,我沒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而你,你敢嗎?”


    話說到這裏,我卻忽然意識到,我好像並不明白我在跟她吵什麽。我一開始隻是因為覺得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如宋睿明,所有有點不平,但到現在,好像已經上升為對婚姻的忠誠這個問題上來了。


    老實說,我還真不敢對天發誓。


    因為,事情很明顯,如果我和她的婚姻也能用一般的婚姻標準來衡量的話,我其實早就出軌了,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


    打心底裏說,我從一開始,對我們的婚姻,就抱著一種懷疑的態度。


    正是因為這種懷疑,讓我漸漸發現了真相,發現我們所謂的婚姻,其實隻是她和宋睿明相互較量的一個工具而已。


    既然隻是一個工具,那我憑什麽要對它忠誠?


    在我和她剛剛結婚的很短暫的一瞬間,我也想過,要好好和這個女人一輩子長相廝守,海誓山盟轟轟烈烈一番的,我也想過要好好對這個美得過分的女人,要對她忠誠。


    但是,很快,我這個美好的幻想,就被現實擊得粉碎。


    所以,後來,我和金姐上床和別的女人曖昧的時候,我其實根本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麽不妥。因為我和朱文潔之間,從根本上說,就不能算是夫妻。


    但是現在聽她這麽一說,我倒是有些被這個問題給鎮住了,我開始反思,我之前的做法真的問心無愧嗎?


    捫心自問,我知道,麵對這個問題,我是很心虛的。


    我問心有愧。


    我知道,朱文潔和宋睿明關係不純,所以,在我和金姐肌膚相親的時候,我甚至懷有一種報複她們的想法,雖然我知道,不論是朱文潔還是宋睿明,都根本不會在意這件事情。


    但是,不管我是出於什麽原因、什麽目的出軌,這件事,出軌了就是出軌了,沒有任何理由辯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隻是,現在仔細想想這件事情,我還真有些覺得對不起朱文潔。


    因為我知道,自從她流產之後,這些日子,她幾乎每天都宅在家裏,宋睿明也再沒有找過她,至少這段時間,她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


    而我,偏偏就在這段時間裏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所以,這件事,她如果指責我,我還真的無話可說。


    於是,我愣了半天,看著怒氣衝天的朱文潔,悻悻地低著頭,說:“我以為你不會在意這個。”


    朱文潔瞟了我一眼,冷笑一聲,說:“所以呢?我不在意你就可以胡作非為了,你就可以背叛婚姻了?祁小東,你還真是個渣男啊!你老婆還在懷孕呢,你就明目張膽出去亂搞,你把我當什麽了?”


    當時看著她那氣焰囂張的樣子,我其實很想對她針鋒相對,告訴她實話,把她當合作對象。


    但我知道,這話我不能說,我想了想,說:“我一直以為,咱們遲早會離婚的,所以……”


    朱文潔看了我一眼,然後氣唿唿對我說:“我記得,我好像對你說過,這件事,以後就不要再提了。祁小東,我現在懷了你的孩子,我很高興,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我很期待這個孩子出生,也很希望以後這個孩子可以一直陪著我。我知道,我這個女人不懂怎麽去愛別人,所以無意中傷害了很多人,可是,我也有心,當我想了很久,最終希望和你生個孩子的時候,你知道,我心裏最期望的是什麽嗎?”


    她這麽說著,不知怎麽迴事,我看見她不知不覺間,有兩行淚水順著她的兩頰默默掉落了下來。


    她說得很幽怨,也很傷心,我知道,她這話是真心的。


    我看著她,看著看著,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裏,最後隻是硬生生地憋出一句:“對不起,老婆,我錯了。”


    朱文潔卻不理會我,她伸手推了我一把,接著說:“我知道,一直以來,我對你可能不太好,讓你對我很有看法,你一定以為,我和你的關係,所有的甜言蜜語都是在利用你,我之所以願意和你生孩子,也是因為想對付宋睿明。可是,祁小東,你難道就沒有腦子嗎?一個女人,不管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她願意給你生孩子,這意味著什麽,你還不懂嗎?你居然到現在都還想著什麽時候和我離婚,祁小東,如果你真要離婚,行,我跟你離,孩子一出生,咱倆立馬一拍兩散,互不幹擾。”


    她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動情,我小心看了她的臉一眼,知道她這個時候是真的生氣了。


    於是我小心地拉了拉她的手臂,想要將她抱在懷裏。


    可我的手剛剛碰觸到她,她立馬激烈地將我的手甩開了,然後氣憤地說了一句:“你別碰我。”


    我悻悻看著她,說:“老婆,我真的錯了,我沒想到,你是這麽想的,要是我早知道,我一定不會說這些混賬話,老婆,你別往心裏去,好嗎?”


    我說完,又要嚐試去抱她,她再一次將我甩開,說:“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說完,也不理會我,直接走進她的閨房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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