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友庭不知道這倆人之前發生的事兒,他還以為喬書聆跟以前一樣。

    等顧城驅車到家裏,他立馬跟個孩子似的笑嘻嘻湊上去。

    見喬書聆從車上下來,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忍不住低著腦袋,很是委屈地問:“老顧,你跟喬大小姐吵架了啊?還是我過來借住她生氣了?不能夠啊,她都懷孕了,你兩也幹不了壞事兒啊。”

    顧修這會兒還有些不高興,下車之前他抓著喬書聆親了半天,喬書聆被他弄得全身發軟,兩人氣氛溫情得不行。

    可等喬書聆抬頭忽的看見外頭勾著個腦袋跟小偷似的沈友庭,立馬跟炸毛的貓似的,叫了一聲,皺著眉頭就從車上下來,話都沒說,直接就往家裏走。

    顧修看著喬書聆邁著步子跑進屋裏的模樣,輕咳一聲,麵無表情地迴答:“沒有,你怎麽被你媽趕出來了。”

    沈友庭半道給顧修打了個電話,說是要來投奔。

    這會兒聽見他的話,立馬“嗨”了一聲,開始臭不要臉地訴苦:“還不是我媽讓我相親,你說我這麽年紀她那麽著急做什麽,還把我的卡都給停了,老子現在身上隻有三十六毛八,我也就奇了怪了,我媽怎麽就整天急著這些屁事兒,上迴她還問我是不是喜歡男的,我可是謝謝她祖宗。”

    說完,又看著顧修,很是埋怨地念叨了句:“說起來,就是你這臭不要臉地帶了個壞頭,這麽早結婚,你又不知道我爸媽從小就拿著你當標杆。”

    顧修打小聽過拿自己的成績教育孩子的,聽過拿自己的長相逗男朋友的,可還是第一次聽說自己結個婚也能被人拿來教育的。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十分平靜地問:“那你不如結婚從了?”

    沈友庭被他一句話嚇得不行。

    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臉壯烈道:“才不!你當我和你似的,家裏給塞一個就能吃得下啊,我追求的是真愛,真愛懂不懂。”

    顧修要不知道真愛,估摸著這世上就沒人知道了。

    從鞋櫃裏拿出客人用的拖鞋,放在地上,很是冷淡地告訴他:“這詞兒,等你真找著那個人了再來跟我說。”

    沈友庭覺得自己這是少男的情思被小覷了,臉上顯得很不滿意。

    拍著胸脯,張嘴就喊:“找著了啊,我塗塗姐就是我的真愛。”

    顧修聽見他的話,忽的就站直了身體,偏過頭,看著

    他,表情嚴肅地問:“你來真的?”

    沈友庭“靠”了一聲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你覺得我看著像在玩兒?”

    顧修點頭表示沒錯。

    他讓人查過那個徒塗的資料,家裏就是一普通的警察,當爹的早年做任務光榮見了主席,當媽的在她七歲那年就二嫁了,打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說出去雖然算一烈士家屬,但條件跟沈家比起來還真就不行。

    想了想,走到廚房拿了兩瓶啤酒出來,扔過去,喝了一口,沉聲開口道:“那個徒塗是書聆工作室裏的人,你要是沒安好心就別去招惹,到時候你們沒成我老婆夾在中間尷尬。”

    沈友庭“嘖嘖”兩聲念叨:“還我老婆呢,呸,了不起啊,我要娶了塗塗姐,也整天在你麵前炫耀。”

    顧修和沈友庭是打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他感覺得到沈友庭對徒塗有點感情,但那感情算不得多深,這會兒突然表現得這樣情根深種,原因無非兩種,一是久別重逢覺得新鮮,二也是被家裏逼得急了。

    畢竟“喜歡”這種事兒不需要什麽顧慮,隨心所欲,為所欲為得很,乍一看轟轟烈烈就行。

    可感情真要到了“愛”的份兒上,其實都是有些束手束腳的,因為你會下意識的考慮對方,想著下一步該走在哪裏,想著她願不願意,她的心情,畢竟你要的不再是乍見之愉,而是一輩子的歡喜。

    好在沈友庭不知道顧修想的這些事兒,不然他一準能抓著他拍著胸脯表真心。

    喝完了酒,又點了兩串燒烤,和顧修討論了一陣明年上南河投資的事兒,酒足飯飽,上後院溜達了圈,迴來就客房躺床上刷手機去了。

    顧修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

    打著電話給了李長明給他找的那個專注雙重人格治療的心理醫生。

    兩人聊了聊喬書聆現階段的問題,得到的結論是,暫時不要刺激病人,不要強行灌輸她主人格的概念,等有空了醫生上門處理,最好是讓她自己慢慢恢複。

    顧修掛上電話,看著手上的電話發呆了一會兒,想到喬書聆身上可能有傷,立馬又拿上家庭醫藥包,歎著氣往她的房間裏走去。

    可喬書聆這會兒壓根就沒在自己的臥室,工作間裏也沒見著人影。

    顧修覺得挺納悶。

    打開自己的臥室,剛進去,胳膊就忽的一下被纏住,隨機背後也突然被兩團肉壓住,然後是

    整個身體。

    喬書聆這會兒興致還挺高,伸手撈著顧修的脖子,用腳尖將房門關上。

    靠在顧修的耳邊,吹著氣,嬌笑著問:“老公你好慢啊。”

    顧修一大好青年都旱澇多久時間了,聽見她的聲音,還有背後那對“兇器”,一時間連思緒都忍不住跑偏了。

    花了好大的勁穩定心神,把人放地上,轉過來,裝作深沉道:“還沒休息…”

    那個“嗎”都還出口呢,顧修看見眼前喬書聆一身兔女郎的裝扮,整個人都有些不對了。

    雙眼無神,手指微抖,喉嚨無意識地咽著口水。

    喬書聆這套衣服本來是她以前畫漫畫時用來做參考的,被壓箱底多少年了。

    這會兒也不知被她從哪個犄角旮旯裏找出來,穿在身上,還小了半個號呢,崩得哪哪兒都顯得緊。

    特別是胸口的地方,都能看見皮膚上麵的脈絡了。

    顧修伸手捂住眼睛,一邊警告自己一邊往後退,半隻手撐在桌麵上。

    深吸一口氣,沙啞著嗓子喊:“大冷天,別穿這麽少,快…快去睡覺了。”

    喬書聆其實這會兒想法挺簡單的。

    她就是想著既然自己和顧修已經互通了心意,那就幹脆早一點兒把生米煮成熟飯。

    畢竟兩個大好青年,花前月下,不做點關乎民生的事兒那怎麽對得起兩人錯過的這些年時光呢。

    可等她看見顧修這時的反應,心裏一下子就不樂意了。

    一步一步走上去,使勁拉下他臉上的手,看著他,臉色陰沉地問:“你什麽意思,我穿成這樣你讓我睡覺?”

    說完,又眯著眼睛看了下麵一眼。

    “噗嗤”一聲笑出來,很是故意地抓了一把,靠過去,嬌笑著問:“看不出來,小胖墩你還是個小騙子啊,說讓姐姐睡覺,這裏卻是這樣的。”

    顧修小時候討厭別人說他胖,可唯獨喬小雨喊他小胖墩,他不但不會生氣,還會自覺的把腦袋湊過去,讓她摸自己的頭發,帶著格外溫情的笑意。

    這會兒顧修聽見喬書聆這樣喊自己,隻覺皮膚上的毛細孔都張開了似的,加上這會兒這妮子勾人的表情著裝,全身上下都叫囂著釋放的期許。

    要不說人老同誌們總說世上最是難消美人恩呢。

    顧修這廝清心寡欲了二十幾年,一朝情竇初開,不但差點

    “丟失”了自己,偏偏遇著的還是一成了精的老狐狸。

    要不是孩子在那肚子裏貓著,他是真要忍不住把她抓起來弄到浪不起來的。

    輕歎一口氣,伸手猛地將人摟進懷裏。

    閉上眼睛不去看她,用西裝將她整個人包住,放在旁邊的床上,轉身走向房門,沉聲說了一句:“沈友庭受了刺激,我得下去安慰安慰他,你先休息。”

    喬書聆靠在顧修的西裝裏,躺在床上,把那衣服往上拉了一點,趴起身子,眼睛濕噠噠地問:“你胡說。你是不是過不去心裏的那一關?”

    顧修其實哪有喬書聆想的那麽脆弱啊,不然當初他喝了酒也不能那麽兇猛的把人直接給辦了。

    沒控製住自己,還是抬頭往床上看了一眼,瞅見那裏喬書聆披著自己的西裝,半空半掛的樣子,連忙偏過了頭來,繃著身上的肌肉,低聲道:“你想多了,好好休息。”

    說完打開門就往樓下走,一邊走還一邊大喊了聲:“沈友庭,出來!”

    喬書聆能就這麽放了他麽。

    見狀,也直接光著腳丫子往下追去。

    可憐人沈友庭一看大戲的,剛才還在看著徒塗的漫畫兒呢。

    聽見顧修的聲音覺得特別新鮮,畢竟這廝平日裏看著不動聲色,就沒有過這樣歇斯底裏的時候。

    吊兒郎當地出來,看見顧修一臉鐵青的模樣,還有後麵喬書聆的樣子。

    “謔”了一聲喊:“人間兇器啊。”

    顧修眼刀子掃過去,直接手指卡在他的頭頂,把他腦袋生生撇了過去,一字一句道:“老子讓你出來,老子讓你看了麽。”

    沈友庭見顧修真生氣了,連忙點頭如蒜,小聲念叨:“我閉嘴我消停。”

    喬書聆站在原地喊:“顧修你他媽什麽意思!從結婚起不和我同房也就算了,我現在都這樣了你還來找你發下?你到底是不是喜歡我啊!”

    沈友庭一聽這話,覺得不對啊。

    之前李長明不是說這喬大小姐都懷孕了嗎,怎麽這會兒又沒同過房了?

    這兩人無性繁殖啊?抬頭有些不解地看著顧修。

    顧修這會兒眼神就跟能殺人似的。

    卡在沈友庭腦袋上的手指越發用力,都要把他弄成土地老兒了。

    許久才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就今天,友庭他才失戀,我陪陪他。”

    沈友庭就差沒一嘴巴“呸”過去,自己這都還沒戀呢,這廝就詛咒自己失戀。

    可等他看見顧修頗有深意的眼神,立馬又慫了下去,“哇”的一聲哭起來,抓著顧修的胳膊,戲從中來,嚷嚷著:“老顧,你今兒可得好好開導開導我,不然我就不活了!”

    喬書聆覺得不可思議極了。

    畢竟沈友庭剛才進門的時候看著都還是那麽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怎麽這會兒一下子就變得這麽脆弱了。

    顧修也差點沒被沈友庭給嚎出個心肌梗塞來。

    皺著眉頭迴答:“別哭了。”

    沈友庭戲隱上來,一時還真有些刹不住,使勁擤了把鼻涕,翹著個蘭花指,張嘴就喊了起來:“你要是也不站我這邊,我我我還不如死了去。”

    說完撒開膀子就往旁邊的柱子上撞。

    然後“咚”的一聲,腦門兒瞬間就出了包,看著麵前的滿眼金星璀璨,沈友庭躺在地上憤憤不平地想:“草你媽的顧修,老子為了你這麽入戲,你他媽還就真不來拉我一把啊!

    喬書聆看到這裏總算是信了。

    畢竟在她的意識裏,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除了自己真沒人會用。

    哼哼唧唧地縮了縮西裝的領口,小眼神往顧修身上一掃,念叨了一句“掃興”,轉身就又光著腳丫子上了樓去。

    顧修站在原地,看著喬書聆上樓的模樣,眼神黏在她細長的大白腿上,腦子裏迴蕩著剛才她秋水瀲灩的一掃,站在原地壓根都不願意醒來。

    可憐了沈友庭這一客串出演的。

    賠了夫人又折兵,剛剛身殘誌堅地重新站直了身體,才走到顧修身邊,入眼就看見他下麵的不對勁。

    捂著胸口大喊:“草擬妹妹啊顧修,你別他媽對老子有什麽非分之想啊!”

    顧修被他這一聲喊弄得迴過神來,皺著眉頭迴答:“滾。”

    沈友庭捂著自己的腦門兒哼哼:“雖然沈小爺我長得充滿男人味,可你他媽打架一個能頂我倆!”

    顧修一邊往洗手間走,一邊看了他一眼道:“別這樣看不起自己,你還是有優點的。”

    沈友庭聽見這話,跟隻哈巴狗似的,跟在他屁股後頭,臭不要臉地問:“什麽什麽啊?”

    顧修抓著衛生間的門轉過身來,冷笑了一聲迴答:“就剛才你這表演,上天橋去,一準月入

    過百萬。”

    說完,“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沈友庭被那門風帶得兩眼發黑,沒好氣地喊:“我去你媽地!”

    為了事情的逼真性。

    顧修打理完了自己,到底還是去了沈友庭的客房裏睡。

    沈友庭倒也沒不自在,兩人大學那會兒經常出去露營,也是哥兒倆躺一張床上。

    歪了歪脖子,看著他問:“話說你老婆今兒是怎麽迴事?懷著小孩兒跟你玩情趣啊?那你是下手還是不下手啊?”

    顧修聽見這話,沉默了幾秒,低聲開口迴答:“不是。她雙重人格,現在這一個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沈友庭手裏抓著手機,嘴巴張得老大一個,好半天才意識過來。

    “靠”了一聲,一臉感概地喊:“你老婆這麽牛逼啊?”

    顧修“嘖”了一聲,從櫃子裏拿出一套被子放在床上,掀開躺進去,臉色冷淡地迴答:“這沒有什麽好羨慕的。醫生說,這是長期自我否認的結果,你們看著覺得雙重人格聽起來很有意思,其實在我老婆身上,這是件痛苦的事。我準備慢慢給她治療。”

    沈友庭“哎”了一聲,拍怕顧修的胳膊,嬉皮笑臉道:“看來你對這喬家大小姐真的很上心啊。”

    說完,又想到什麽,加了一句:“不過,你一狂躁症,碰著一雙重人格的媳婦兒,你兩這婚結的說起來也挺‘門當戶對’了啊,起碼發起瘋來,誰也沒吃虧。”

    說完,見顧修沒有反應,又自顧自地念叨起來:“話說以前廖爺說要把自己的閨女嫁給你,你怎麽說的,‘哎喲廖爺對不住,我這人有點心理疾病,怕是給不了令媛幸福’。怎麽的,現在碰著這喬大小姐了,你就不說自己有病了?嘖嘖,廖爺啊那可是,你要是娶了他姑娘,大半個地下王國都是你的,到時候你明麵兒上顧家老總,背地裏唿風喚雨的北城三爺,誰還能比你風光啊。”

    顧修從沒覺得自己三爺的身份有什麽值得驕傲的。

    他當年病情嚴重,為了發泄跑到地下拳擊打拳,因為手法兇狠不要命被廖爺看中收著當了半個兄弟。

    後來他為了能夠不接替顧家的產業自己在外打拚。

    幫著廖爺做了幾次大單子,加上人狠麵冷,三爺的名頭竟然就那麽慢慢出來了。

    可後來顧悠和喬語玲逃婚,為了能夠名正言順地娶到喬書聆,顧修還是脫離廖爺,答應了顧有文

    的要求重新迴到了顧家裏

    沈友庭不知道他心裏的這些事兒。

    見他沉默,索性也不再過問,隻是搖著手裏的手機,很是有意思地說了句:“對了,你老婆在網上被人表白了知不知道。”

    顧修皺了皺眉頭問:“網上被表白?什麽意思?”

    沈友庭笑了笑,舉著自己的手機迴答:“是我塗塗姐給我看的,喏,這個叫雲端的,‘再次見到她倒數二十八天,@半月聆聆’。這個是你老婆的id吧,這口氣,情根深種得很啊。”

    顧修拿過他的手機,看見那條微博下麵還真有不少瞎湊熱鬧的。

    有說雲端暗戀半月聆聆多年,被半月的老公中途截胡的。

    有說半月聆聆和雲端原本就是前男女朋友,是雲端家裏條件太好看不上半月聆聆,這才出國分開了。

    還有一些比較不靠譜的,比如說半月聆聆欠了雲端幾百個億,說雲端其實是半月聆聆兒子的!

    各種各樣的流言四起,比電視連續劇還要長要臭。

    顧修一聲不吭的把那手機甩到一邊。

    沈友庭見狀連忙沒好氣地喊:“哎喲我的祖宗你甩我手機幹什麽,我才被我媽趕出來,手裏可緊著呢,你摔壞了我可讓你賠啊!”

    顧修也沒迴答,直接躺下去,“啪”的一下關上了台燈。

    沈友庭看著自家發小的後腦勺咧嘴一樂,心裏不禁很是解氣地想:得,還傲嬌上了,該啊!這是哪位天使大哥給造的孽!可真是缺了老德的大好人呐!

    第二天,顧修一早起來沈友庭已經離開了。

    出房門刷完牙,剛進到餐廳,入眼就看見喬書聆端著杯牛奶坐在餐桌上的樣子。

    見顧修出來,她立馬就坐了起來,爬過來,舉著手裏的被子遞過去,眼睛眨巴眨巴問:“主人,是想要吃早餐還是想先吃寶寶呀。”

    顧修這會兒隻想要吃了自己!

    畢竟,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孤家寡人似的活了二十四年,原來是這麽敏感一人。

    光是聽見聲音就能自覺起立。

    深吸一口氣道:“書聆…我公司有些忙,等下得趕快過去。”

    喬書聆再怎麽想搞事,也不能真耽誤了顧修的工作。

    把廚房裏的粥拿出來,一臉不高興地擺在桌上,小嘴嘟著,輕聲說了句:“那你吃了就走嘛。”

    顧修是真受不了這種刺激。

    拉著喬書聆就往自己腿上放,抬頭舔著她的嘴,把手放在她腰上,跟黏在一起似的,沙啞著嗓子喊:“等過了這一陣,你讓我死你身上都行。”

    喬書聆聽見這話,臉上忍不住一紅,沒好氣地迴他:“油嘴滑舌。”

    等出門的時候,李長明已經在外頭等著了。

    顧修坐進車裏,讓他早一些把心理醫生喊來家裏,順便也打著電話問了問醫院那頭紅姨的恢複情況。

    畢竟這樣的日子,沒有紅姨還真有些過不下去。

    李長明一大早上被喊來,也不知道顧修受過的這些苦。

    開著會呢,看見他在座位上挪來挪去的樣子,還以為他是得了痔瘡。

    想著不應該啊,自己老大平時挺愛幹靜,也沒聽說過喜歡吃辣,怎麽會得那麽個破毛病。

    顧修其實也沒得什麽病。

    他就是被喬書聆弄的有些心神不寧。

    剛剛開著會呢,打開手機就看見喬書聆發來的短信——“小胖墩今天下雨,晚上迴不迴來呀,我一個人在家裏有些怕。”

    本來挺正常一句話,顧修想到早上喬書聆舉著杯牛奶,嘴角還有白色奶漬的樣子,一下子就有些忍不住了。

    怎麽坐都有些別扭。

    可還沒等他來得及平複好心情,那頭手機又震動響起。

    隻見喬書聆一張兔子裝的胸口照就這麽直晃晃地傳了過來,下麵還附帶了一句親切地問候——老公,想睡你。

    顧修臉色陰沉,握著手機的手一個用勁,“吧唧”一聲,碎了。

    在座的高官見了這個場景,紛紛開始正襟危坐,特別是正在演講的那位,五十八歲的營銷老部長了,眼看著就要安全退休,最近碰著點低潮,沒有達到預期。

    遇著這麽一閻王,老臉一皺,忍不住就開口喊了起來:“顧總我們一定重新製定計劃,請一定給我們一次機會”。

    他這一聲喊,旁邊技術開發的也開始喊了:“顧總我們這次雖然沒有成功,但是下次一定會成功的!請您稍安勿躁,一定給我們一次機會!”

    然後是財務和工程監督的,都開始在那幹嚎著表忠心。

    顧修撐著腦袋,眼前是自家太太發來的照片,下麵是自己躁動多時的小兄弟,耳邊還間接傳來各種殺豬般的哀嚎。

    深深地歎一口

    氣,內心無比淒楚地想:媽的,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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