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上,拾木想跟著拾小光他們一起去,可被兄弟倆和葉子拒絕了,他們此行不知道有多少艱難險阻,他們不想讓老人跟他們一起承擔風險。


    葉子看了看手表---晚上10.10分,飛機已經起飛一個小時了。前座是一對年輕夫婦帶著一個二三歲的小男孩。男孩兒精力旺盛不停的在座位上跳來跳去,年輕的父母看上去已經被這淘氣的孩子折磨的疲憊不堪。她看了看身邊的拾小光,他正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麽。拾小路坐在他們後排,正閉目養神。見迎麵走來的空姐拾小光要一條毛毯蓋在了葉子的腿上,


    “晚上會有點冷,別著涼。”拾小光體貼地給葉子把腿蓋住。


    “嗯,你不用太過擔心,雖然我也不知道這趟行程是什麽,但按你媽媽說的跟著提示走就一定會救出她的。”葉子看出拾小光心事重重的樣子安慰道。


    “我知道。”拾小光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手。


    “睡會兒吧,路還長著呢。”葉子也感覺有些困了。聽話地戴上眼罩迷迷糊糊睡著了。半夢半醒之間飛機忽然左右晃動了幾下,葉子下意識的摸了一下係好的安全帶,忽然她身下的椅子劇烈的晃動起來。


    飛機飛行時遇到氣流稀鬆平常,可顛簸這麽厲害的葉子是第一次遇到,心裏不免隱隱不安起來。一些膽子小的人隨著飛機的上下晃動而不停的尖叫著。機艙裏忽然一片漆黑所有的燈都滅了,飛機一沉急速下降,幾乎所有的人都尖叫起來……


    葉子頓時感覺自己好象不能唿吸了,所有的血液都湧向心髒和頭部。她的心跳加快,頭部脹痛。胃裏頓時翻江倒海想吐的感覺。葉子畢竟是個女人,尖叫聲不由自主從她嘴裏迸出。


    “別怕,葉子,不會有事的。”一旁的拾小光伸出有力的臂膀緊緊地把葉子摟在自己的懷裏。


    十幾秒後,飛機終止停止下降,機艙的燈也重新亮起來,飛機重新飛到了安全高度。


    “天啊,嚇死我了,怎麽迴事?”


    “遇到氣流了吧,不過也太嚇人了。”


    “我以為飛機會掉下去呢。”


    “我第一次坐飛機,就這樣嚇人,媽呀,以後我死活不坐了。這麽貴的機票,還沒等迴去和大家顯擺一下呢,就連命都搭上了。”


    “我是經常飛來飛去,可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大的氣流。…………大家受到了驚嚇,剩下的時間大家都是睜大了眼在緊張中渡過的。三個小時後,飛機終於安全著陸了。大家一直懸著的心都放了下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都在慶幸逃過一劫。好多乘客起身去拿行李,葉子也站起身來活動了下已經發麻的雙腳。


    “抱歉,借過。”這時身後傳來抱歉聲,一位空少從葉子身邊快步走了過去,跟一位四十多歲的駕駛員在駕駛室門口耳語著,表情非常焦急非常緊張。


    葉子隱隱不安地迴到座位上看了看手表,手表怎麽停了?這塊黑色四邊鑲小鑽的西鐵城手表是五年前她和文靜去日本遊玩的時候在機場買的,價錢不貴,文靜看上了價錢昂貴的新款,她卻對這個擺在角落的不起眼的小可憐一見鍾情。五年來,葉子一直帶著它,從未停過,哎!可能太長時間沒有給它曬太陽了吧,等迴到家裏好好給你充充電曬曬太陽。


    “好象有點不太對勁,你看窗外。”拾小光在葉子耳邊輕聲說。葉子轉頭看向窗外,窗外下起了大雨,機場的停機坪上停著數架飛機,各種車輛都擺放整齊,諾大個機場一個人也沒有,登機車、擺渡車、行李車沒有一台在動,好象一副被按了暫停鍵的畫一樣太不正常了。


    “是呀,是不正常。”葉子感覺很奇怪,這麽大個機場怎麽沒有以前的人來人往,沒有一點聲音,好象被廢棄了一樣。


    “我們看情況再說,別先動。”拾小光有些擔憂地對葉子說,葉子點點頭。


    十分鍾過去了,二十分鍾過去了,飛機停在原地,正在等待下飛機的人群開始有些騷動。


    “怎麽停這麽久了還不讓下?”


    “是呀,怎麽還不讓下呀,我還趕時間呢。”


    “開開門啊,空姐,怎麽還不開門?”……


    “乘客朋友們大家不要著急,我們正在與地麵聯絡,馬上就會安排大家下飛機的。”空姐在大家的抱怨聲中走了出來安撫大家。


    “要聯絡多久?”


    “是呀,這都多半天了。還要等多久?”……人群還是沒有停止抱怨。


    “請大家耐心等待,會盡快安排大家下機的。大家不要著急……”


    空姐無力的安撫著不安的乘客,讓大家安靜等待。


    半小時過去了,四十分鍾過去了,人群開始狂燥起來,有人試圖去自己打開艙門,場麵開始失控。空姐的勸說根本對人們沒有任何作用。還好機長及時出現說明了現在的情況:


    “大家好,我是本機的機長,目前飛機與地麵聯係不上,為了大家的安全,機組人員決定放下救生滑梯,希望大家在我們的指揮下有序的下機。”


    “聯係不上?怎麽會呢?”


    “是呀,不過讓我們下去就好,呆在這裏心裏怪怕的。……”人們聽說機場聯絡不上,又聽說要放救生滑梯,又焦躁不安起來。


    葉子和兩兄弟冷眼觀看人們眾口囂囂,他們象置身事外一樣,默默地看著。葉子隨身隻帶了一個卡其色帆布斜挎包,裏麵放著各類證件剩下的都隨機托運了。她把包斜挎在肩上,把毛毯圍在外麵。坐在位子上不動。


    人們暫時平靜下來,留出逃生通道讓機組人員過去。乘務員將客艙門手柄放在“待命位”上,然後把客艙門打開。門剛一開,風夾著雨立刻湧進來,雖然現在還是秋天,但外麵的氣溫感覺已經接近零下了。空姐打開了救生滑梯,兩麵救生滑梯剛剛放下眾人一擁而上,爭先恐後的搶著下。


    這時從後麵竄出兩個彪形大漢,光頭,紋身,黑衣黑褲,兩個人一左一右利用自己高大的身形粗暴地象割草一樣把身邊礙事的人都扒拉一邊去。


    “讓開,讓開。”


    “擠什麽擠?”一個乘客不滿地說。


    “一邊去。”大漢把他一推,他站立不住往後倒去,他身後的人也遭了殃。被砸的東倒西歪。


    “啊……”尖叫聲、哭鬧聲、吵罵聲紛紛不絕,但礙於對兩個象黑社會地痞的懼怕大家隻能紛紛讓開。


    “別管閑事。”拾小光攔住正瞪著眼想上前的弟弟。


    之後乘客們在空乘的指揮下陸陸續續滑下了飛機。葉子和拾小光兄弟見人走的差不多了才慢慢走向前去,她有點暈,坐在滑梯上緊緊裹住毛毯閉上眼睛,她的耳邊隻有“嘩嘩”的雨聲。空姐在她身後輕輕一推她就勢滑了下去,就在她感覺自己的小心髒收縮到一點點正往嗓子眼兒裏跑的時候一雙大手插進她的雙肋一下子就把她提了起來,放在了一旁。


    “跟我來。”一聲大喊把她喚醒,是早她一步先下去的拾小光,他身上的襯衫早已濕透,雨水順著他瘦瘦的臉頰流了下來,拾小光擁著她的雙肩半跑半拖地朝百米之外的大廳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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