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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所知甚少,此番第一次聽聞,韓離大感興趣之餘,卻少了許多驚詫之意,而池棠則確確實實的被震驚了,腦中快速的梳理了一番。


    關於遠古五靈和上古神獸,池棠記得當時在乾家懸靈室中也曾問過乾衝來,乾衝未省詳細,一語帶過,現在看來,二者果然有著極大的關聯。至少已經得知,五方神獸竟是雲中之龍的侍衛。


    最早聽嵇蕤提及上古五神獸時,是說他們與軒轅黃帝聯手大敗妖族,卻怎麽倒成了雲龍的天衛?而偏偏自己應感神獸之憶所見的場景,也都是上古羽離國與虻山的那一場大戰,很多關於虻山妖魔的情事,自己好像自然而然的便已知道,可就是沒有絲毫雲龍的印象。


    囊神的聲音仍在這玄晶之山飄蕩著:


    “你們是僅次於五大神明,獲得靈知的奇獸。而你們靈知的賦予者,正是那位眾神之神的雲中天龍,在那個時候,整個天體並不穩定,許多外來的不可測的兇險經常危及這個世界。雲中天龍則用他巨大的身體和卓絕的法力將那些兇險屏遮於外……”


    “那個時候,所謂的外來兇險究竟是什麽?我的意思是……是什麽力量總要危害這個世界?”韓離現在顯然要比費解苦思的池棠反應得要迅速得多,便問話也總是快了一拍。


    “唔……雷鷹天衛,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在擔心出現新的敵人,你覺得那時候危害世界的兇險是由這個新的敵人所發起的,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我說過,我們所能見到的天幕遠遠要比你們想象的廣博浩瀚,我們的世界隻是這天體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罷了。天體按照自己的規律運行著,星辰隕落,赤炎放射,這都是天體的力量,並不因為我們這小小的世界而有改變。所以雲中天龍所要做的,就是保留下我們的世界,這個擁有了生命的世界。”


    “天體?我們都說,天上是神仙的地界。也就是屬於你們的地方,可我總覺得囊神似乎對這個天體充滿了畏懼。”韓離注意到了囊神說話時不經意透露出的敬畏之意。


    “神話是人類想象出的美妙故事,天體中一定還有擁有生命和靈知的世界,但沒有任何一個族類會是這個天體的主人,大家都一樣。不過是這個浩瀚天體中的塵芥而已。話題拉的有些遠,關於天體,現在並不在我們探討的範疇之內。而你們來到這裏,也並不是為了知曉天體的奧秘的。你們隻需要知道,雲中天龍,我們的天神,用他的力量保存了這個世界,這就夠了。”


    韓離點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


    “在那時候,天體帶來的兇險實在太過強大。每天都有不計其數的隕石挾著巨大的衝力激射而來,即便以天神雲龍的力量都在日複一日的抗爭中有些難以支持了,而我們另幾位神雖然也盡了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來相助天神,但我們的力量無異於杯水車薪,在與這種毀滅世界的威能壓迫下,我們漸漸的落在下風。”


    囊神的南國官話學的相當好,可以熟練準確的運用起漢家典故的成語,更妙的是,還沒有那種之乎者也的酸腐之氣。


    “世界危在旦夕,應該算是千鈞一發之際。天神雲龍卻終於找到了一個極為巧妙的方法,也正是這個方法挽救了這個世界。那就是,利用這個世界本身存在的奇異力量,來抗衡外來的侵襲。有沒有想明白?”囊神忽然反問了一句?不過看池棠韓離瞠然而視的模樣。囊神輕輕一笑,並沒有賣關子,“那就是你們身上蘊含的力量。雄獅擁有了巽風罡力,烏鴉擁有了離火焰力,灰鷹擁有了燁電雷力,白狼擁有了寒錮冰力。還有那隻龍龜,雖然他操馭的是水流之像,可他真正的力量卻是酸蝕溶力。這些力量本就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中,而睿智的天神則把這些力量通過你們這些被賦予靈知的神獸,真正的施展出來。無數的隕石被銷蝕、被卷裂,被震噬,又或者被冰封之後立即在火焰的滾熱炙燒下粉碎。就是這個方法,遠遠勝過了我們以力抗力的苦苦支撐,最大的危機過去了。因為你們的幫助,你們也成了天神雲龍的侍衛,你們被稱作了汗內塔,意即天衛,這也是一語雙關的稱謂,不僅僅代表著天神的侍衛,更代表著,你們是拱衛這片天幕的勇士。”


    僅僅是口述,池棠和韓離卻也不自禁的感到了一絲自豪之意,或許是與軀殼內上古神獸的元靈心有戚戚,是他們舍生忘死的拚搏,才讓這個世界一直留存了下來。


    “再之後,整個世界進入了生機勃勃的繁盛時代,各種種類的生物層出不窮的湧現,屬於鱗神和海神的勢力也越來越壯大,羽神也一直行使著她的職責,希望可以給這些新生的族類帶來靈知,讓它們之中出現新的神之一族,而我,則開始了對於死後世界的鑽研。”


    池棠和韓離幾乎是同時開口:“什麽是神之一族?”


    “還不明白?我不是說了嗎?就是擁有了靈知的生物。那時候那麽多的族類大多隻有自己的本能習性,沒有思想,沒有智慧,也就是普通的飛禽走獸,花草樹木,他們是生物,卻還不是生靈。羽神做的便是啟發他們靈知的工作,期待可以有像我們這樣資質的新的生靈出現,而這種具有靈知的生物,便可以成為神之一族。在當時,神之一族除了我們五位神明和你們五大天衛之外,其實也就隻有屈指可數的生物才在羽神的引導下,成為了神之一族的新族人。”


    池棠撓了撓頭,這麽多新奇的說法一時有些消化不了,好在有了在瑩沙鬼城中與碎月那個下午紛至遝來的震驚對話為前車之鑒,使他仍然可以敏銳的抓住對方話語中可堪琢磨的端倪:“囊神,請允許我打斷一下,我聽你說,你是夑調生死的神祭,是不是可以這麽說,你就是掌管靈魂的?”


    “可以這麽說,有生必有死。這是這個世界衡平的基礎,如果不把死者的靈魂引入正確的方向,那麽生與死必然發生混亂。”


    “靈魂是有靈知者才擁有的吧?剛才我卻聽說,具有靈知的神之一族人數極少。那麽你一直專注的靈魂又是從何而來?至少數量上並不會很多吧?”


    “不,這是你的誤解。”囊神的笑聲很溫和,“有生必有死,有死必有魂,即便隻是毫無靈知的飛禽走獸。花草樹木,死去之後,他們在生時的腦中記憶便會形成一種影響世界力場的波動,當然,這種影響微乎其微。也就是說,任何生物都有那種所謂的魂魄的。而靈知越強的,死後魂魄所產生的影響也就越大,但如果不善加疏導,這種波動的影響就會越聚越多,直至與維持世界衡平的力場相錯亂。到那時,山唿海嘯,天崩地裂,生命轉為死亡,白晝陷入永夜,這個世界也將成為死者的世界。如果說天神的那場為了保存世界,抵禦天體力量的戰鬥對付的是外敵,那麽生死轉換的魂靈疏導,就是在消除這個世界的內患。”


    池棠和韓離又陷入了沉思,類似的說法也曾碎月提起過。隻是沒有囊神解釋的那麽通透。


    “好在這個內患並不像天體的力量那麽難對付,而我的力量天生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內患而存在的,即便我死去之後,我的肢體也匯聚成了這一塊……你們是怎麽說的?哦。冥靈玄晶,雖然我的意識並不是時時迴複,但玄晶之上那種遠古的力量,一樣起著疏導靈魂的作用。”


    池棠恍然大悟,原來這麵前的玄晶之山竟是囊神的遺骸。


    “當然,我畢竟是死了。意識也是這般不穩定,除了遠古神之一族的故人玄靈,也很難將我的意識喚醒。所以,在我意識第一次甦醒的時候,我就有了決定,把我剩餘的力量交給可以替我行使這個使命的後繼者,讓他們維持著生死之界的正常運轉。死者的世界還應該由死者來掌控,你們應該見到了吧?那個靈知出色的人類公主和那位驍勇果敢的將軍?說起來,我真要感謝那雄獅天衛的轉世,是他向我推薦了他們,並且放棄了天衛元靈,讓我有充分的時間把力量傳輸給他們。”


    盡管在細節處還有些不理解的地方,但前後始末,池棠現在已然推斷的大致清楚了。定通的怒獅元靈與囊神的埋骨之處發生了感應,並以將元靈脫竅,最終促成了囊神的一次甦醒,而定通也因此失去了神獸化人的身份。囊神甦醒後,卻在剛剛逝去的靈魂中找到了定通意念中最為強烈的兩人---永興公主和朱玥將軍,讓他們創立了裂淵鬼國,行使著與她在遠古時期相同的職責。而且似乎囊神的意識時斷時續,在輸入了力量之後便又陷入了長時間的沉眠之中,隻有曾在遠古時節的神之一族的元靈,才能喚醒囊神,並與之溝通。


    難怪大力將軍如此修為,卻對囊神的意識一籌莫展,而自己和韓離以神獸轉世化人的身份這麽快就與囊神接觸上了,並且還經曆了一場離奇的上古之景。


    “你們的發問總是讓我不自禁的偏轉了話題,我想我應該接著開始的話題說下去,至少要讓你們這些完全失去了遠古記憶的天衛們知道一切的緣由。前麵是說到我們四個神明的各司其職吧?天神則和你們日以繼夜的巡視天際,有時候也會來到我們的所在,就像是看到父親一樣,無論是我,還是羽神,都對天神的到訪非常歡迎。”


    池棠眉頭一皺:“你和羽神?難道雲龍不去那鱗神或海神那裏?”


    囊神長長的唔了一聲,聽語氣,似乎是對池棠縝密的觀察力很為滿意:“很好,你聽出來我話語中的含義了,天神當然一視同仁,我們四個神明的所在他都會去,所不同的是,在我和羽神看來,這是父親的來訪,而鱗神和海神,卻把這個視作了天神對他們領地的巡查。所以,我和羽神對天神表現出來的,是親密而熱誠;可他們卻表現得恭順而敬畏,並且把他們心底的那一絲不豫的敵意隱藏得很好。可以理解,他們做王做的太久了,一種愚蠢的權欲使他們越來越不習慣於麵對眾神之神的雲中天龍。隻是在天神絕對壓倒性的力量麵前,他們不敢稍有違忤罷了。”


    “難道雲龍對此就沒有發現?”


    “他是眾神之神,性情又是如此超脫,在一開始他怎麽可能理解這種奇怪的心緒?他的心中隻有如何保護這個他一手締造的世界,而我們對他來說,根本就像是他的孩子。直到許多年後,他才漸漸察覺出鱗神海神對他的那種疏遠和隔閡來。”


    “那麽他對心懷異誌的鱗神和海神做了什麽措施了嗎?”池棠覺得這個故事甚至有點老套,那位遠古無比強大的天神雲龍,就像是人間世界一位雄才大略的天子,而鱗神和海神就像是急於上位,心有不甘的太子王儲,這樣的故事在人間上演過一幕又一幕,接下來,要麽是老天子沉著鎮定的瓦解了太子的不軌圖謀,要麽是太子宮變,弑君篡位的老戲路。隻是沒有想到,在遠古蠻荒之時,就已經有了這種俗套的情節。


    “為什麽要做些措施?”囊神顯得很不解,“我說過,他很超脫,我和羽神就像是他的女兒,而鱗神海神便像是他的兒子,女兒和父親親近些,兒子卻漸漸生疏起來,你覺得一個父親應該做什麽?除了傷心難過,自然是漸漸減少了與兒子相見的次數,倒是常來女兒這裏,傾吐心中的鬱結。”


    池棠默然,仿佛可以看見一個須眉皆白,形容枯槁的老人在嫁出去的女兒家裏絮絮叨叨的瑣碎著,眼中濕潤,還不住的唉聲歎氣,或許這個畫麵並不適用於天神雲龍,但他自然而然的把人間這常見的一幕給聯係了起來。


    “天神的傷心持續的並不久。因為很快發生了一件誰也沒有想到的事……”囊神的聲音帶了一絲憂傷:“……天神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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