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成寒根本就想不通,白予澈既然不喜歡他的人,為何卻又偏要這樣執著的讓他生下一個孩子?


    難道在他的心裏,他這個人的處境已經不難堪了,還需要在眾目睽睽之下以王爺的身份為自己的王妃生孩子,然後再讓他的孩子也被人恥笑嗎?


    封成寒的心裏悲涼,咬牙看著白予澈帶著血跡的臉龐,竟是連最後一絲對他的心疼也沒有了。


    他依舊會為他的靠近而心動和戰栗,也依舊能期盼奇跡出現的時候,這個奪目的男人身邊能靜靜的站著他的身影。


    可是,就如同一個患了風寒的病人一樣,他的身子發熱,手腳卻是冰涼的,力不從心。


    將手掌從自己的肚子上沉重遊移,他在想著該用什麽方式最好的送這個孩子走,不然它痛苦,也不讓它受罪。


    但是當他還沒有想出來的時候,白予澈的臉龐還在那裏敞著淚水,漂亮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他,似乎也害怕他會再度做出過激的事情來。


    沒想到他拚盡了一切都沒能令他的心在自己身上停留半秒,而他肚子裏這個最不該來的孩子,卻做到了……


    封成寒悲傷的卷了卷唇角,麵容冷淡,透著僵硬。


    “成寒……”白予澈也不知道再該說什麽了,他不明白麵對一個小生命,他是這樣的欣喜若狂,而封成寒,他為什麽就是不願意接受呢?


    這個孩子是他的骨肉,可也是封成寒的骨肉啊!他到底在想些什麽,為什麽他要這樣抗拒這個孩子,難道他是怕自己日後會對這個孩子不負責任?


    不!白予澈一瞬間就否定了這個念頭,因為他早已經知道自己向封成寒表明了決心,他是愛著這個孩子的,就算他是封成寒生的,他也愛!


    那成寒還在顧慮著什麽?白予鎮痛苦的伸手按著自己的心口,那一處被封成寒掌擊過,如今正火燒火燎的痛!


    忍不住努力的捕捉的對方的視線,直到看著他望著自己的眼眸裏還是沒有半分的動容和留情,全是一片冰冷後,白予澈的心也微微的涼了。


    完了,他要保不住這個孩子了,他還沒有出生,可是他就可能會失去他,不要,不要這樣,成寒……


    “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裏焦急,還是傷心和難過,白予澈嘴裏突然吐出一口鮮血,直直的倒在封成寒的邊。


    在那一瞬間,封成寒的拳頭驀然握起,全身的筋骨在一閃的時間裏拉的筆直,差點又令他的肚子沉痛的暈眩起來。


    白予澈吐血了,他還暈了,如今一身白衣毫無知覺的倒在他的邊,他……


    “來人!”雙眼的瞳孔放到最大,封成寒的咬牙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突然咬的霍霍作響,他的肚子好痛,太痛了!


    錦繡在這個時候推門而入,看到的卻是自家王妃帶著血跡倒在地上的情景,嚇的她也立刻失禮的尖叫起來,“王爺,王妃他――”


    “去叫太醫!”封成寒俊容慘白的望著緊閉雙眼的白予澈,猛地一聲喘吼,身體全都掙紮著半靠在欄後,眼神惶恐:“叫太醫!叫太醫啊!”


    果然,被偏愛的就是與眾不同……


    “是!”錦繡也被嚇住了,當即就讓幾個丫鬟過來將白予澈扶了起來,就放在封成寒的上,與封成寒緊緊的靠在一起躺著。


    她自己卻麻利的出去找著太醫,沒有出府,直接往後廚房去了,今日那個杜神醫不是正好在她們的府上?


    “白予澈……”封成寒望著麵容蒼白的躺在自己身旁的俊美男子,幽深的眸子裏閃過一些痛苦和糾葛的顫抖。“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逼我……”


    你可知道看著你一受傷,他就慌了,縱然親自將他傷成這樣的人是他,又能怎麽樣呢?這就是偏愛啊,讓他自己都恨之入骨的偏愛。


    仰著頭徹底迷茫似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封成寒說不出一句話來,卻能感覺到自己肚子裏有一股撕痛,一陣一陣的傳來。


    如果白予澈的心裏是有他的該有多好,這樣的話,他躺在他的身邊,而他懷著他的孩子,這是多麽溫柔而讓人悸顫的畫麵,他可以為之付出一切!


    可是不可能的,別妄想了,這個男人的心裏至始至終都有著別人,他的眼裏看著他,而他的眼則是看著他的皇兄!


    沉痛的移開手掌,封成寒沒有再刻意為難自己的腹部了,但是去也俊容陰沉仿佛淒涼的秋。


    杜越一進房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白予澈躺在雕花的大上,而封成寒喘著粗氣半靠著裏麵欄前的場景,兩個人一個帶血暈倒,一個形同僵硬。


    他的嘴角扯了一扯,放棄了自己準備一慣露出來的欠揍笑意和調侃,手裏端著一大碗濃濃的藥就走了進去。


    在他之前,這個王府的掌事姑姑稟告說:“王爺,杜神醫來了!”


    杜越抬頭本來準備給封成寒送上一個親和的笑容的,哪知道他還沒抬起頭,就感受到了一道憤怒的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虛弱光芒。


    咳,看來這個襄親王比白小子記恨他多了呢,他一定知道洞房那晚的藥是他偷偷給白小子設計了的吧?還有現在的這個孩子……


    嚶嚶,捂著自己的心髒,杜越邁著艱難的小碎步垮了進去,一進去故意不先和封成寒說話,反而把目光專注的投射在白予澈身上。


    “哎呀!襄王妃這是怎麽了?臉色這麽差,嘴唇這麽白,不會是要死了吧?哎!嘴角邊好像還帶著血跡呢,難道之前還吐過血?”


    他故意要把聲音叫的這麽誇張,也是故意把白予澈往死裏說的,反正說的這麽嚴重像他這等不相幹的人是不擔心的,而別人……就難說了!


    “你閉嘴!咳……”


    封成寒的聲音和咳嗽一起嚴厲的響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身體如今受胎象所累,他可能會跳起來取過自己的劍將杜越劈成兩半。


    這個混賬竟然敢說白予澈死了,他怎麽可能會死?


    這個禍害是會活的好好的,隻要他的太子殿下還活著,他就會……


    想到這裏封成寒的雙眼早已經緊緊的閉了起來,似乎並不像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顫抖和痛苦。


    “給他看看身體,快!”他究竟是忍著怎樣的厭惡和冷酷,才能對他恨不能起而殺之的杜越說出這樣的話?“我之前打傷了他……”


    “是,王爺,你不要急,我這就來給你的王妃看身體,隻是你自己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啊!”


    杜越聽到這裏,忍不住在心裏嘿嘿一笑,心想自己當初的感覺果然是沒有錯的!與其讓白小子苦苦單戀著太子,倒不如讓他和襄親王在一起啊。


    眼前的這位襄親王雖然麵容寡淡孤傲,看似冷硬不好親近,但是他對白小子的心卻是熱的啊,他比那個心眼裏隻有白小子他哥的太子好多了好不好!


    杜越心裏十分想不通,心想為什麽白予澈不喜歡和一個心裏有著自己知道心疼自己的人在一起呢?偏偏要愛慕著一個不屬於他的人,哼!


    人的感情實在是太怪異了!懷揣著這樣多管閑事的念頭,杜越也沒和封成寒怎麽耍嘴皮子,直接走上前去把自己手裏的藥遞在封成寒眼前。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他也知道作為老朋友,該拿出人情來幫一下白小子的時候還是要幫的。比如現在,幫他照顧一下他的王爺?


    不,是他的王爺肚子裏的胎兒……


    這小子可真是苦命,還沒有成氣候呢,封成寒又是帶毒懷上了他,又是急怒攻心的不斷動胎氣,唉,以後生出來可是個什麽玩意兒啊!


    杜越心裏奸損的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望著封成寒英俊蒼白的臉龐,突然對他說:“王爺,請把這碗裏的藥喝了吧,不然我不給王妃看身體哦!”


    以白予澈的身體來要挾封成寒喝藥保胎,杜神醫深深的覺得他實在是太機智了,要是白予澈醒著肯定沒他這麽聰明!


    但是,他也很是懷疑,白予澈這小子是真的被封成寒打的吐血暈過去了嗎?吐血是吐血了,可是真的已經嚴重到了需要暈過去的地步?


    笑眯眯的望著上的襄親王和一臉死相的襄王妃,當然,杜越沒把自己心中的這些疑惑給吐出來。


    封成寒卻一臉憤怒的望著他,眼神已經急切的在白予澈的身上遊走:“你趕緊給白予澈看看身子!他已經暈過去這麽久了,你――”


    說著說著,大概是他自己也知道杜瘋子是在存心要挾他,緊緊的握著拳頭砸在上,最後又引的自己的肚子傳來一陣鈍痛,封成寒怒了。


    他很想把那碗藥奪過來潑的精光,可是白予澈的臉龐正對著他的眼,令他緊咬著牙渾身僵硬,他好像還沒看到他的臉龐何時會這麽蒼白過。


    該死的,方才生氣歸生氣,不想要這個孩子也可以緩一緩等之後白予澈不注意的時候再打掉他,為何偏偏要在他的眼前,親手將他打的吐血呢?


    粗重的伸手奪過杜越手裏的藥碗,封成寒忍著對苦澀藥味的惡心,仰頭將這一碗藥喝的一幹二淨。他知道,現在喝下的這一碗藥一定是為他肚子裏的孩子預備的,白予澈希望他留下這個孩子,他已經知道了……


    “現在,給他看看身子!”幾乎是一字一頓的,他忍著強烈的痛苦和反胃如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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