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皇後不肯罷休的追問令封成寒有些不耐,本就身體不適的他聞言麵色有些不虞,但是這個女人畢竟是他的養母,也是大封國的皇後,他唿吸一口氣試圖壓抑下自己身體上的酸痛和疲軟。


    “母後,兒臣不是來給您拜見了嗎?”淡淡的扯了扯嘴角,他避重就輕的迴道。


    “你?”榮皇後的嗓門一向尖銳,“就你一個人來算什麽?王妃幹嘛去了?難道因為你不是本宮親生的,所以如今你的王妃就無需來拜見本宮了?”


    知道榮皇後隻是在故意找茬而已,封成寒不悅的道:“王妃昨夜身子感染了風寒,有些不太舒服,所以今日才未能前來皇宮給皇上和母後請安的,母後誤會王妃了。”


    他依舊不由自主的在為白予澈說話,雖然也許這話是為白予澈說的,護的也是他的顏麵。


    榮皇後聞言道:“是嗎?原來襄王妃是病了啊,這可真是稀奇事,襄王妃是個男子,怎的身子就這般的嬌貴?不過是一夜之間居然就感染了風寒,世間的女子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母後!”封成寒聽到榮皇後侮辱白予澈的話,言談之間居然直接把白予澈拿去和女子相提並論,不,她甚至說的白予澈比女子還不如,封成寒的心就像是被貓抓過似的。


    身子發昏,他本就暴烈的脾氣也上來了,差點就忍不住什麽也不顧的對榮皇後發怒起來,如果不是這時候鳳儀宮的宮女進來稟告,道:“皇後娘娘,襄王妃在宮外求見!”


    封成寒原本正被氣怒折騰的頭部一陣眩暈,聽了這宮女的話,劍眉一皺,眼神複雜起來。


    “襄王妃?”剛剛才盛氣淩人的侮辱了他的榮皇後聽了哼了一聲,從鼻子裏發出聲音說:“剛剛襄王不是說王妃身子抱恙麽?這麽這個時候他又進宮來了?”


    一拍鳳椅上的扶手,榮皇後萬分淩傲的道:“宣襄王妃進來!”


    “兒臣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白予澈一進殿就望到了封成寒的身影。


    心口猛然一窒,白予澈的眼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安放了,他有愧於封成寒,現在再見到他的時候心裏居然隻覺得一陣又一陣的內疚和難堪,而且也很心疼他現在的一切。


    瞧他的臉色多麽慘白,鐵青,看來是昨晚受了他的折磨,如今身子上的痛正盛吧,而且現在他沒有進宮,素來跋扈的榮皇後又肯定給他臉色看了。


    他在殿外進來的時候其實就聽到了榮皇後的話,沒想到封成寒到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會幫她在皇後麵前圓謊,說他有恙在身不能前來,總比一言不發或者直說他沒有來要好啊。


    白予澈的心裏湧上了一股又一股對封成寒的憐惜和感激,朝榮皇後磕了幾個頭之後,就對榮皇後說:“皇後娘娘請恕罪,兒臣今日一早起來身子抱恙,所以才進宮來向娘娘請安遲了。”


    “是這樣嗎?”榮皇後不想相信的嗤之一笑,望了一眼養子說:“襄王妃,你的說法和襄王倒是一模一樣的,你說本宮該不該信你們呢?”


    白予澈雙眼虛都未虛,道:“王爺和兒臣說的都是實話,皇後娘娘自然是該相信的。”


    “哼!”榮皇後哼了一句,並沒有叫白予澈從地上起身,隻是坐在鳳座的養尊處優的彎著身子,手裏悠悠的捧起了一杯香茶,輕聲笑道:“罷了,能夠來給本宮請安本宮已經很滿足了,雖然襄王不是本宮親生的孩子,但是襄王妃,你日後可要好好的照顧襄王才是。”


    白予澈大概也知道榮皇後是在故意給他臉色看,聽了她的話點點頭,說:“是,兒臣遵命,兒臣日後一定會對王爺盡心盡力的,請皇後娘娘放心!”


    盡心盡力?封成寒站在一邊聽了這句話,腦中閃過一陣好笑的念頭,因為他又想到了昨晚白予澈說過的話,今天早上白予澈說過的話……


    榮皇後點了點頭,說:“那就好極了,原本本宮還有些擔心你們夫妻剛剛成親,於生活和和諧上到底是會有些摩擦和不熟悉的,現在既然襄王妃能在本宮麵前做下會好好照顧襄王的保證,本宮還有什麽放不下心的?嗬嗬……”


    一陣似笑非笑的聲音從榮皇後的嘴裏泄了出來,隱隱帶著看好戲似的嘲諷。


    白予澈暗中收了收拳頭,忍隱下了榮皇後所有的臉色和笑語,“皇後娘娘關心王爺和兒臣,兒臣和王爺實在對皇後娘娘感激極了,娘娘母儀天下,千歲千千歲!”


    “那就好!”哼,恭迎奉和的話說不會說?榮皇後再度笑了兩聲,不置一詞。


    “王妃。”封成寒低頭看著跪在自己腳步已經有了一會兒的白予澈,突然覺得是那麽的刺眼,當即看了看堂上的榮皇後,冷聲說道:“你好不知規矩,如今你與本王成了親,怎麽還喚皇後娘娘尊稱?你應當與本王一起喚皇後娘娘母後才是!”


    “你……”榮皇後的臉一下子便綠了,這庶子是在向她表明這襄王妃如今已經是他的人了,那她再給臉色看也要看他的麵子呢,哼,好是猖狂!


    “是啊,襄王妃,襄王話說的對,你怎麽還叫母後皇後呢?”這句話一說出來,榮皇後把自己都惡心到了,索性她們在天家的這些人,哪個不是口中一套心裏又有一套?


    白予澈很是感激的看了封成寒一眼,低頭對榮皇後答:“是,兒臣知錯了,母後。”


    封成寒處處維護著他,他現在才感覺的到,這可真是奇怪,以前的他為何都感覺不到呢?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榮皇後自然也不好再怎麽為難白予澈了,所以麵對白予澈和封成寒站在一起的身影,她的心裏就湧上了一股掌控不了的生氣和厭煩。


    揮了揮手,榮皇後根本就不甚願意多看到這對養子夫妻,開口冷冷說道:“罷了,襄王妃起身吧,隨襄王迴去好好過日子,相親相愛彼此和睦,不要教本宮和皇上擔心就是了!”


    “是,母後,兒臣等告退!”白予澈和封成寒便一起應答著出來了。


    走出鳳儀宮的時候,封成寒一直走在白予澈的前麵,白予澈亦步亦趨的跟著封成寒,見到身邊沒有宮人跟著,於是快步上去,小心的低低叫喚他:“成寒……”


    封成寒的背脊一僵,立刻忍著一身的疼痛更加快速的往前走去。


    “成寒!”白予澈見到對方根本就不願意搭理他的身影,心裏一痛,更加內疚的好像透不過氣來似的,舉頭望著封成寒大步向前的步伐,慘白的臉色,滿頭的冷汗,他的眼神一黯,連忙再度心疼的追了上去,“成寒,你等等我,我有話要對你說!”


    封成寒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白予澈的任何話,聽了他的這句話,他頭也不迴走的更快了。


    白予澈三兩步拉住了他的手腕,看一眼這是皇宮的宮道,於是把他往身旁一帶拉到了一處宮道的隱蔽處,雙手扶著他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眸,目光灼灼而歉疚的道:“成寒,對不起!”


    封成寒的眉頭像是看到了天底下一個最大的笑話似的挑了起來,對不起?


    “放手!”冷冷的話帶著受了傷的失望從封成寒的嘴裏吐了出來,他緊緊的對視著白予澈,那樣子既冷冽又漠然,好像在看一隻討人厭的蚊子一樣。


    “成寒……”如果是之前的白予澈,見到這個樣子的封成寒,他可能是會生氣的,但是現在的他又怎麽會生的起氣來呢?“成寒,我是真的想對你說聲對不起的!”


    “是嗎?”封成寒淡淡的笑了,聲音冷冽的猶如冰塊一樣,“你說的是哪一件事?”


    言下之意就是,他要對不起的事情應該有很多吧?


    “我……”白予澈的嗓音很快就被他的話堵住了,雙眼急切臉龐尷尬,但是卻依舊堅定不移的按住了封成寒的肩膀,望著他疲累的身子便一陣懊悔,望著他發白的臉色便恨不得狠狠揍自己一拳。“謝謝你剛剛在皇後娘娘的宮裏為我解圍為我說話,我……”


    “打狗還需看主人,我為你說話解圍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的臉麵,你要不要搞清楚?”白予澈從來都不知道沉默寡言的封成寒居然是個這般牙齒伶俐的人,可笑當初在他麵前,他怎麽表現的那般拙劣和不會說話?


    “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麽,但我還是想感謝你!”白予澈急了,目光焦急的注視著封成寒。


    “白予澈,你到底要說什麽?”封成寒的耐心徹底告罄了,被白予澈按住了肩膀的他已經頭腦眩暈到無以複加的程度,身子好累,特別是下身的那個地方好像撕心裂肺的痛一樣。


    “有什麽話你就說吧,反正你的話,我也知道說出去之後又會是個什麽概念了……”


    自嘲一般的低低一笑,封成寒的俊容隱逸在宮道偏僻的暗處,格外令人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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