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那宰相府的支持就那麽重要?你從疆場上歸來,如今朝中支持你的大臣們多了去了,你為何要為了一個宰相府而將自己弄出皇宮!”


    榮皇後原來是為了封成寒的身份而來,已經到了今日,她居然還在反對封成寒和宰相府的婚事,真是可笑極了。


    “母後,話不能這麽說。”封成寒聞言眼神之中有些嘲諷,心想自己當日說要與白予澈成親,單純的隻是為了拉攏宰相府的勢力,沒想到他這個養母皇後還真的相信。


    宰相府的勢力與那個人相比,又算的了什麽?心裏的悸動與狂妄隨之而起,他揚起臉來,一臉的不屑一顧和執著霸氣顯露在他那張英氣勃發的俊臉之上。


    榮皇後發飆之後聽不到養子的迴答,氣怒更加盛了,最後迴頭看到養子居然一副全然不在乎她的看法的樣子,整個人都如同被雷劈,大為惱怒。“話怎麽不能這麽說?”


    封成寒覺得很是厭煩,垂了頭去,好久沒有再迴答她的話。


    “皇兒!本宮在和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聽到?”心裏罵了一千遍庶子猖狂,榮皇後看在養子現在不可一世的兵權和戰功上,瞪大了雙眼,咬牙不可置信的吞下了一切的不甘和怨氣。


    “皇上之前說要給你封王,是本宮好不容易勸他才製止的,如今倒好,因為一個賜婚,你居然又被皇上想起來冊封為親王,還搬出了皇宮,這多麽得不償失,你有沒有想過?”


    榮皇後不甘心心裏的火沒出發,說什麽也要一吐為快。


    “想?”封成寒卻慵懶的迴道:“兒臣今日能夠封王,還是一字襄親王,這對兒臣而言也是一種莫大的榮耀,這有什麽得不償失的道理?”


    “你!莫大的榮耀?”榮皇後聞言差點失聲尖叫:“你這算是什麽榮耀?你以為你是景王和安王?他們二人都是沒有希望的皇子,所以被皇上隨便封王了也就封王了!可是你不一樣!如今太子因故遷出東宮,放落地方,你在這時候封什麽王?倒不如以皇子的身份一直留在宮裏!”


    “兒臣如今已經年過二三了,按照皇族規矩,父皇本來早就應該給兒臣冊封遷出皇宮另辟王府相住,母後,一直住在皇宮對兒臣究竟有什麽好?”


    封成寒聞言哼了一聲,裝作什麽都聽不懂的樣子,一張英俊的臉孔沒有表情,很嚴肅很冷酷的擺著,幾年如一日,神態狂傲,淡然相問。


    榮皇後一聽,差點崩潰了:“住在皇宮對你當然有好處了!你雖然以皇子的身份住在皇宮看起來有些不妥,但其實是大有好處的!你怎麽不想想,你現在是皇後的養子,有嫡子的名份,有朝一日若是宮中有什麽變故,前朝後宮在你與本宮的掌控之下,那麽以後……”


    “那麽以後什麽?母後!”這女人真是白日夢做的太多了,現在當著他的麵都能大放厥詞,封成寒冷冷的打斷榮皇後的話,冷眼相對。“兒臣剛剛是不是聽到了什麽不該聽的話。”


    真是可笑,今天是他迎娶白予澈的大婚之日,他這個名義上的養母卻突然從宮裏大駕趕來,明著說是為了向他來賀喜,其實卻是將他拉在王府裏,當著他的麵說一大堆其罪當誅的話。


    封成寒一記厭惡的冷眼掃過去,若是榮皇後明白,估計也能心頭一緊了。


    “你……”接觸到養子的那一記冷眼,榮皇後不傻,也確實是迴過神來,心頭真的一緊,這才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


    她怎麽因為一時的想不開,居然就對這個養子說了那樣的話!該死的,她雖然與他從小就是養母與養子的關係,但是她們相處之間一直是不太和睦又冷漠的,現在她說出那樣的話,若是被他拿捏起來,日後恐怕不好收場。


    榮皇後簡直要氣死了,心想庶出的皇子就是庶出的皇子,永遠都沒有出息,就算他現在戰功彪赫榮寵光耀又怎麽樣?他永遠都是這樣目光短淺又愚不可及!


    她當初是如何瞎了眼了,居然會想到收養他為養子,當初,她拚死拚活也該去收養太子的啊!而且那時候淳宜皇後過世,皇上若不是看到她已經收養了這混賬,擔心她沒有能力再照顧好太子,又怎麽會不同意將太子交給她收養?


    這真是個大喪星,拖累了她,還扶不起來,今後她且看他如何去拉攏宰相府,哼,真是白日做夢可笑極了!一甩鳳袍,榮皇後惱羞成怒的道一聲本宮走了之後,轉身離去,竟是連一句祝賀封成寒新婚的話都沒有說。


    封成寒冷冷的看著那一道豔麗奢華的深宮貴婦背影越走越遠,眼漸漸的陰沉起來,卷起嘴角,明明眼神就陰怒的笑不出來,但是他的俊臉上卻偏偏含著自嘲的坦笑。


    笑著笑著,他心口處的傷卻一點一點的痛了起來。一個月前在千機閣裏所受的那一道傷,畢竟不是小事是不是?他在王府裏養了這麽久,現在居然還是動氣則痛,五髒遭殃。


    不過幸好,當初他的這條命因為救的及時,總算是保住了沒有丟,否則今日,他該拿什麽去和白予澈拜堂成親?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曾在千機閣的深山白雲處氣息奄奄差點致死,一個人也沒有……


    想到那日在千機閣山上頭也不迴便騎馬離開的那個人,封成寒淡淡的收起了狂妄的笑容,手掌一抬,無情的按壓著自己受傷的位置。


    那位置傷在心處,他每按一下便痛一下,可是他卻偏偏喜歡這樣做,按著,痛,鬆開,再按,因為隻有這樣,在這些脹然疼痛之中,他才能用他身體上的痛,蓋過想起那個人時的心頭上的痛。


    原來他真的是他心上的一道傷,按起來痛,不按起來,難受……


    可是如今,大婚得求,他卻偏偏不想放棄,不舍得看破,他還是想要固執的去看一看,嚐一嚐,他就不信付出了真心的人,永永遠遠都不會有收獲!


    轉身穿好大紅的喜服,望著鏡子裏那道高大威武的英俊身影,封成寒握起手掌麵龐淡然,靜靜的想著白予澈素日總喜歡麵對他時的冷淡仇恨模樣。


    他若要恨他,那他就偏要讓他恨,你恨,總比一切都和他無關要來的好,是不是?


    這時,殿外突然傳來下人的喜慶唿喊:“王爺!吉時已到!您該去宰相府迎親了!”


    卷起嘴角,麵對朦朧雕花的鏡子,他好像看到了另一道白衣翩翩的冷俊身影,忍不住眼眸一黯,嘴角悵然的僵聲迴道:“知道了,本王馬上就來。”


    心裏還是在痛的,可是卻也真的還想再試一試,不甘心,不放棄,偏執的,將近病態的渴求。


    他不相信付出了不會有收獲,他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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