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陳圖似乎是窺見了我這句簡簡單單的話裏麵暗藏著的意味,他的手覆過來,在我的頭發上麵揉了揉,他說:“伍一,湯雯雯是我在友漫的助理,她隻是一個我信得過的下屬,僅此而已。”


    咬了咬唇再鬆開,我:“我記得,我們離婚之前,我去友漫上班,湯雯雯是總經辦的後勤主管,她後麵怎麽就成你助理了?”


    手遊弋到我的臉頰上,陳圖輕拍了一把:“湯雯雯和謝武,謝斌一樣,從一開始,就是幫我做事的。大半年前我洗牌了友漫,迴去接手友漫的工作,我需要一個能百分百靠得住的助理,湯雯雯是最合適的人選,我就把她調動到我的身邊來了。伍一,湯雯雯在我的手下做事很多年,她是我的戰友,是我的工作搭檔。她和謝斌謝武一樣,都是我的左膀右臂,除此之外,我和她沒有什麽,你別想太多了。”


    好吧,陳圖的話說到這裏,我不知道怎麽開口跟陳圖說湯雯雯岔開腿,讓我看到她小內褲的事了。


    畢竟這話題敏感到不行。


    按照陳圖剛剛說的那樣,湯雯雯在工作中能獲得他百分百的信任,這樣就代表,陳圖對她的人品素質什麽的都完全認可。他不管有沒有看到湯雯雯那一條充滿誘..惑的半透明蕾絲小內..褲,他在知道這事之後,大概都願意為她開脫,認為她不是故意的。


    說不定,陳圖他要真的看到了,他還會愧疚,覺得他占了湯雯雯便宜。


    糟心到不要不要的,我抿著嘴一陣,最終沒有絲毫情緒渲染地說:“哦,這樣啊。”


    突兀的,陳圖的語氣忽然放鬆,滿臉戲謔:“怎麽,伍一你是因為吃醋不想理我嗎?”


    我勉強撐住,不動聲色地表達自己的不滿:“也不是。我就今晚在ktv,我跟小段從咖啡廳裏麵進來,看到你和湯雯雯貼得挺近的聊事情。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似乎不大樂意被陌生人湊近,我就猜你和湯雯雯私交好。”


    臉色忽然變得忽明忽暗,陳圖的手穿過我的發際扣住我的後腦勺,把我摟過來,將我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傻姑娘。主要是ktv太吵了,不湊近一些沒法說話。我當時是讓湯雯雯喊一些好一點的酒,招待你以前環宇的同事。我跟湯雯雯就是雷打不動的工作夥伴關係,你別想太多呀。”


    可是我的內心,並未因為陳圖這番安慰而安定下來,反而有一種特別無力的感覺在洶湧著。


    側了側身過去,我:“你自以為是工作關係,但別人不一樣是這樣想。”


    咧開嘴笑了,陳圖再一次蹭我的臉:“伍一,湯雯雯是一個很分得清的人,不然我不會選擇她。”


    好吧,這個話題,到這裏必須要終結了。再說下去,顯得我小氣計較神經質。


    勉強笑了笑,我說:“睡了,困。”


    陳圖的唇卻覆上來,蠱惑曖.昧:“我想為你做牛做馬。”


    他的手作勢就要探入我的裙底,但我卻一個下意識按住他的手:“我累。”


    手微微一僵,陳圖遲疑幾秒,他拿了出來,又給我扯了扯裙子,把被他拉皺的地方扯平,又給我掖了掖被子:“累就好好睡,晚安。”


    說完,陳圖的手環過來,語氣淡淡:“抱著睡。”


    這讓我略感安慰,慢騰騰地跌入昏睡。


    第二天醒來,等我們洗漱吃完早餐,陳圖說他得過去萬宋看看情況,他原本要把我送到友漫樓下再去萬宋,但是我怕耽誤他時間,於是我執拗著自己打的迴去就行。


    見我堅持,陳圖也不再說什麽,於是我們在酒店的門口分道揚鑣。


    我迴到友漫,已經過了九點半,我剛剛坐穩打開電腦,湯雯雯忽然過來了。


    她的手上拿著一張看起來很是精美的卡片,一上前來,就恭恭敬敬的呈到我的麵前:“伍總,這個是林總監給陳總的感謝卡,我原本想交到陳總那裏去的,但陳總沒有過來公司,我能交給你,麻煩你帶給陳總嗎?”


    什麽鬼,林思愛給陳圖寫感謝卡?


    還有,如果按照陳圖說的那樣,湯雯雯是一個特別靠譜的下屬,那就算我是陳圖的老婆,她也斷然不會把別人給陳圖的東西,交到我的手上吧。


    那隻有一種可能,這個湯雯雯,她這一次也是故意的。


    在明白她的用意後,我不動聲色地把卡片接過來:“好,我會的。”


    湯雯雯卻不急著走,她站在原地,從口袋裏麵摸索著什麽,過了數十秒後,她從兜裏麵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再一次遞到我麵前,還是那一副平靜恭敬的語氣:“伍總,陳總一直有個胃痛的老毛病。我之前答應過他,說幫他找找我們老家那個養胃特別厲害的老中醫開個藥膳的單子,剛好這個單子今天早上到了我手上,我把這個給你,麻煩你按照上麵開出來的食材買了,燉湯給陳總喝。”


    她這是在教導指引我,怎麽去照顧好我的老公?


    湯雯雯絕對不是那種做事不經大腦的蠢貨,她這次公然對我說這些話,肯定不是一時頭腦發熱做出來的傻逼事,她分明是想引起我無端的猜測,引我炸毛。


    如果我這麽容易就跳入局中,說不定還讓她得意了!


    心一沉,我卻依然保持一貫的不動聲色,毫無情緒波瀾地瞥了湯雯雯一眼,我的語氣淡淡:“謝謝湯總助。你把單子放下,迴去忙你的吧。”


    果然,在我這番話落下後,湯雯雯的嘴角微微往上勾了勾,她的腰再弓下來一些,她的眼睛裏麵,帶著一種執拗的深意,她的語氣更像玩笑,無可挑剔:“伍總,我那麽艱難弄來這個藥單,你的態度,讓我覺得自己的努力得不到一絲一毫的尊重哦。”


    我心煩不已,卻不想在這一場博弈中落在下風。於是我緩了緩氣,語氣更淡:“如果我給你造成了敷衍的錯覺,那是我的表達有誤。我很欣賞湯總助是一個靠譜貼心的下屬,對於唐總監的熱心,我也表示了感謝,我覺得事情差不多就好,凡事都得有個度。湯總助是個聰明人,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我還有工作要忙,麻煩湯總助出去的時候順便幫我帶上門。”


    臉色微微一斂,湯雯雯的眉頭蹙起半分,她抿著嘴一陣,終於是按捺不住般輕笑了一下,嘴裏麵冒出滿滿譏嘲的一句:“嗬嗬,你有什麽可忙的?”


    我抬起眼簾,故作懵懂:“我不明白湯總助的意思了。”


    湯雯雯的眼眸一冷:“你就繼續裝吧!”


    她停頓幾秒,又說:“你以為我叫你一聲伍總,我就真的服你是伍總?你以為你有什麽本事,能當擔得起這個稱唿?”


    我拉了拉衣袖,泰然自若地看著湯雯雯:“不管我有沒有這個本事,你不都得這樣喊我,不是麽?”


    眼眸更是冷冽,湯雯雯將那一張皺巴巴的藥單拍在辦公桌上麵,她的語氣更是凜然,語速加快,言辭間滿滿的激昂澎湃,不斷地昭示著,她這番情緒不知道隱藏了多久:“真正陪陳圖打下友漫這些江山的人是我!是我在友漫兢兢業業步步為營,為他收集所有的情報,為他的計劃推波助瀾,他能在友漫走到這一步,大部分都是我的功勞!你當年走掉就走掉了,你為什麽還要迴來!你迴來就迴來,你怎麽好意思,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接受陳圖饋贈給你的25%的股份!每次我看到你在友漫作威作福的模樣,我就想作嘔!”


    在如同機關槍般掃射完,湯雯雯的嘴角勾起一個不屑的弧度,她的眼睛像是噴火般:“你都跟陳圖離婚了!你為什麽還要迴來,你為什麽還要跟他複婚!你這個害人精,前段時間還害得陳圖進了醫院!說不定,那是你自導自演出來的好戲,想要借用那樣的契機,跟陳圖複合!你迴來做什麽!原本陳圖是要考慮我的!你為什麽還要出現,你為什麽要破壞我和陳圖的感情!你知道不知道,我等他,等他看我一眼,等得多辛苦!我要不是愛著他,你以為我是個傻逼嗎,才願意把自己的青春浪費在友漫這個爾虞我詐的鬼地方,當了那麽多點狗屁都沾不上的後勤主管!”


    老實說,被湯雯雯這樣掃過去,我有好一陣的懵逼。


    雖然自從我重返迴到友漫以來,我憑著女人的第六感,覺得現在的這個湯雯雯,似乎不太像以前那個她,可是我當初隻是以為,她之前在友漫不過是一個小主管,現在都升到了總助的位置,待人接物不同以往了,這很正常。


    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原來她對我的怨恨,似乎根深蒂固。


    越是這樣,我越覺得這個女人可怕。


    她到底是有多強大的心髒,才能忍著到現在才來發作?


    我正在走神,湯雯雯的手忽然重重地在辦公桌上麵拍了一把,她直視著我,幾乎是從牙縫裏麵擠出這些話:“陳圖是我的!他是我的!友漫是我的,全都是我的!屬於我的東西,你搶不走!”


    按捺住內心掀起的驚濤駭浪,我睥睨了湯雯雯一眼:“嗯?”


    大概是覺得我輕視了她,湯雯雯的臉擰成一團,好一陣才緩緩舒開:“你得意不了多久。終有一天我會把你從我手上拿走的東西,一件一件地拿迴來。而且這一天,不會太遙遠!”


    內心暗湧不斷,我表麵卻依舊沉寂著,我張了張嘴正要說些什麽來著,外麵卻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不多時,小鷗站在了我的麵前。


    看湯雯雯和小鷗的目光交流,她們似乎挺熟的,而湯雯雯剛剛那種劍拔弩張的姿態已經全然不見,她而是施施然地欠了欠身,還是那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伍總,那我就暫時不打擾你忙工作了。”


    很是儀態萬千,湯雯雯捋了捋微微散亂的頭發,搖曳生姿地走出了我的辦公室,她還很溫良恭謙的樣子,給我輕輕帶上了門。


    誒,我忽然覺得跟陳圖在一起好特麽累。那些他許諾給我的平靜日子,真的不知道我能不能活著熬到他能兌現的一天。


    這簡直也是沒誰了。


    頭痛不已,我用手撐著,勉強衝小鷗笑笑:“有事?”


    臉上帶著凝重的神色,小鷗望了望我,她似乎拚命在壓製著語氣中有那種沮喪的情緒泄露出來:“伍總,陳總與一眾的股東,聯合起來,要開股東大會。”


    我的心一沉:“這次會議的主要目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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