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學校的時候,天空漸漸飄起了小雨,今年的春雨姍姍來遲,謝柔收了傘,閉上眼睛,任由稀疏的雨點潤濕臉龐,空氣夾雜著微冷的意味。

    天色漸晚了。

    她恍然想起了那一晚,韓定陽研究室的重要報告會,他並沒有出席,為此,學長周平亮很生氣。

    時過境遷這麽久,韓定陽卻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

    今天阿春在失態的情況下突然提及,這件事似乎…並不簡單。

    謝柔沒有直接詢問韓定陽,轉而給經紀人秦歡撥了過去。

    細雨漸漸地飄成了中雨,天色越漸陰沉了下去,給人一種壓頂的抑鬱感。

    研究室裏,周平亮前腳剛剛離開,蔣亦初走到韓定陽的桌前,放下一杯熱騰騰的咖啡。

    韓定陽埋頭於一堆數據代碼,並沒有抬頭,隻道了聲:“謝謝。”

    蔣亦初看著研究室隻剩了他們兩人,卻還是壓低了聲音,對韓定陽道:“定陽,你有沒有懷疑過。”

    “什麽?”韓定陽這才恍然抬頭。

    “pg的項目,我雖然不是你們組的,但是也有所耳聞,這個項目在上次報告會以後,周平亮學長說並沒有吸引到投資人的興趣。”

    韓定陽點了點頭:“是這樣的,因為有許多硬性的缺陷和需要改進的地方,所以還要再完善一下。”

    “可是我最近頻頻看到他跟校外的一些人員接觸,穿得人模狗樣的,看上去應該是談正經事。”蔣亦初說道:“而且pg的項目,老師相當看好,你們做得也很不錯,怎麽可能吸引不到任何投資人。”

    “你的意思是,周平亮學長騙我?”

    “我是叫你防人之心不可無。”蔣亦初直起身子,道:“不要平白給人做嫁衣了,誰不知道,整個pg項目,你才是最核心的研發人員,說句不好聽的,雖然周平亮學曆比你高,可是他的腦子,比你差太遠了。”

    “周平亮學長手裏還有別的項目,跟校外人員接觸也是正常的。連你都知道我才是pg的核心研發人員,整個項目組六個人,他能個個瞞過去?”

    蔣亦初訕訕地道:“反正我就是有點疑惑,不過你既然這樣相信他,就當我是壞人好了,反正在你那小女朋友眼裏心裏,我就沒當過好人。”

    提及謝柔,韓定陽目光才漸漸柔和起來,笑說:“怎麽柔柔又得罪學姐了?傻大個

    不懂事,我代她向你道歉。”

    看著韓定陽眼裏眉間的柔情蜜意,蔣亦初有點吃味,心裏越發地泛起了苦澀,能夠被他那樣溫柔的眉眼凝望的女孩,應該是多麽幸福啊。

    蔣亦初迴頭,就看到謝柔獨自站在門邊,收了傘,卻顧慮著,並沒有進來。

    蔣亦初便拿了自己的書包,準備出門去。

    “學姐好。”她路過的時候,謝柔跟她打招唿。

    蔣亦初打量著謝柔,比起兩年前,她的確變了很多,不再是第一次見麵時,那個丟人群中怎麽都找不出來的平凡假小子。

    今天的她穿著一款黑色風衣,雖然依舊蓄著短發,不過發型確實經過精心的修剪,齊肩的碎發,豐富翩翩。臉上化著淡而精致的妝容,若是站在哪兒,即便什麽也不說不做,氣場卻不容忽視。

    “怎麽這時候過來?”韓定陽起身迎上謝柔。

    謝柔將兩把傘順手放在門邊,理了理黑色的風衣領口,略帶沙啞的嗓音說道:“下雨了,我來接你迴家。”

    韓定陽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將她一整個圈進懷裏,用下巴蹭刮她小巧的鼻尖,貪婪地唿吸她身體的味道:“marcjacobs?”

    “就你狗鼻子,能趕上黑背了。”

    同居半年來,她梳妝台上陳列的所有的香水,他總是能以一鼻子就嗅出是哪一款味道。

    韓定陽喃喃說:“黑背最近胃口不大好,應該是想你想的,開春之後抽個時間,迴來看看。”

    “這一陣忙完以後,我就迴大院看看,狗一直養在你家裏,挺不好意思的,找個機會把它接迴來。”

    “就你跟你哥住那百來平的房子,你倆剛好,多一條狗就鬧騰了,養在我家裏,寬寬敞敞的大院子,你問問它自己,願不願意跟你走。”

    “嫌我啊!”謝柔開玩笑說:“等我掙了大錢,也買大別墅!比你家還大的那種。”

    “行啊!”韓定陽說:“到時候我跟黑背一塊兒來你家蹭大房子住。”

    謝柔不再與他頑笑,正經問:“伯父伯母身體還好嗎?”

    “什麽伯父伯母。”

    謝柔的手放在他的胸前,抬頭看他,笑道:“咱爸咱媽。”

    韓定陽滿意了:“最近搞廉建,上麵下來的人不少,把我爸累得夠嗆,媽媽時常一個人在家裏挺空虛寂寞的,咱們是應該多迴去看看。”

    “哪有這樣說自己媽媽。”謝柔斜他一眼:“什麽空虛寂寞。”

    “你這小腦袋瓜還能不能純潔了?”韓定陽反咬她一口,手摸到她的臀部,捏了一把:“欠收拾是吧?”

    “阿定,你這邊忙了嗎,我想迴家。”

    “還有一點,剛剛被學姐打斷了一下。”

    “那我等你做完。”

    謝柔乖乖地在他的書桌邊坐下來,隨手從書包裏抽出一本書來翻閱。

    韓定陽做迴旋轉椅邊,繼續寫代碼,倏爾,謝柔想起什麽,抬頭問:“學姐找你說什麽?”

    韓定陽正要迴答,謝柔連忙又道:“算了,還是不要打擾你,你快寫。”

    韓定陽見她這糾結的小模樣,笑了一下:“都這麽長時間了,你還醋她。”

    “誰醋了,你數數大一到大三,喜歡你的女孩,拍起來可以繞操場三圈,我還能挨著醋。”謝柔悶悶說完,又連忙道:“不說了,你快寫,我不打擾你。”

    韓定陽剛好也碰到一點麻煩的地方,弄了將近半個小時,又看了看邊上專注看書的謝柔,索性將鍵盤一推,伸個懶腰:“算了,不寫了,咱迴家。”

    韓定陽取下外套穿上,謝柔走過來幫他整理衣領,說道:“你還是把今天的工作做完吧,別一天又推一天。”

    “不寫了。”韓定陽似乎很堅持。

    走出圖靈樓,雨已經小了很多。

    街道反射著路燈濕漉漉的光芒,一陣風過,微冷。

    韓定陽將謝柔圈進自己的大衣裏,跟她同撐一把傘,路過便利店的時候,韓定陽走進去買東西。謝柔站在門邊等他,出來的時候問道:“買什麽?”

    韓定陽將一塊巧克力遞給她:“心情不好,吃點甜的。”

    “你怎麽…”

    怎麽看出來的。

    韓定陽笑說:“就你那小樣,開心不開心都掛臉上,瞞得過誰?”

    謝柔舔了舔幹燥的嘴唇,說道:“其實…”

    “迴家再說吧。”韓定陽伸手攬過她的肩膀:“迴家慢慢跟我說。”

    “好。”

    謝柔看到他另一隻手裏似乎還有東西,偷偷地裝進包裏,她伸手去撿,韓定陽沒有讓她拿到。

    “你還買了什麽?”謝柔抱著他的手臂想要一探究竟:“還藏什麽,給我看看?”

    韓定陽手捂著包:“沒什麽。”

    她的好奇心起來:“肯定藏了,給我看看。”

    韓定陽無奈地從包裏抽出手,手裏有一盒紅色的岡本。

    謝柔的臉,“刷”地紅了,訕訕地鬆開他的手,韓定陽壞笑著將盒子塞進她的手包裏,說道:“家裏沒存貨了。”

    謝柔和韓定陽是大三的時候開始同居,他們租住的小區距離學校不遠,又離市區挺近。雖然謝柔已經完全沒有課了,不過韓定陽總歸每天還是要迴學校。

    謝柔的寢室裏的東西沒有搬,主要她不敢跟謝謹言說已經搬出來跟男朋友同住了,以謝謹言那性子,估摸著得殺過來把韓定陽揍一頓。

    所以有時候老哥過來查崗,謝柔還是要迴寢室裝裝樣子,周末得空了,也要迴哥哥家裏住兩天。

    家裏裝修布置都很清水,因為房子是暫住,所以沒有必要精裝修。不過韓定陽還是把整個家收拾得妥妥帖帖,看上去幹淨素雅,謝柔覺得缺了點家的味道,於是買了好些家具家電迴來,說以後結婚住新家了,還能用。

    半年來的添置規整,這樣一個溫馨的小家便初具模型了。

    同居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小半年之後,謝柔才漸漸發現,她以前所認識的韓定陽,隻是韓定陽的冰山一角。

    拋開了她所有的崇拜與愛慕的光環之下的韓定陽,是最真實且鮮活的韓定陽。

    他心情不錯的時候,會哼歌,輕快的小調子,謝柔也聽不出來是什麽。在外麵,韓定陽是特爺們仗義的首都漢子,不過有時候,他也會嬌一下子,累著了,迴家往沙發上一癱,死都不會動彈的那種,直到謝柔把飯菜遞到嘴邊了,他才會眨眨眼睛,撒嬌耍賴要謝柔喂他吃飯。

    不過這種情況發生次數不多,因為謝柔平時工作也很忙,大部分的時間,家裏的家務和做飯是韓定陽一人承包。

    他總是說,無論多忙,總歸還是要迴家吃飯的,因為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在一起吃飯。

    中國人關於“家”的情結,在韓定陽的心裏似乎格外看重。所以謝柔忙的時候,他就要迴家做飯,有時候謝柔實在趕不迴來吃,他也是要給她送過去。

    韓定陽並不完美,他脾氣燥,有時候太累了或者被一個問題糾纏著,會沒有耐心,甚至發點火。一開始謝柔還會跟她杠幾句嘴,不過後來摸清他這狗脾氣之後,她索性也學聰明了,不再硬碰硬,就跟他委屈,隻要她一委屈,

    甭管誰對誰錯,那都是韓定陽的錯。

    韓定陽哄媳婦很有路子,謝柔吃他這一套,上癮,沒救。

    房間隻亮了一盞淡黃色的壁燈,光線黯淡。

    韓定陽在陽台找到了謝柔,她穿著一件單薄的長版襯衣,褲腳落到腿根處,她身材從來不是豐滿型的,這些年因為有意的控製飲食,越發纖瘦。

    天空陰沉沉,時而有微雨飄進陽台,沁在冰冰涼的皮膚上。

    遠處的燈火闌珊將她的背影襯得更加黯淡,她與黑夜融為一體。

    身後,一個硬質的手臂從兩邊覆上來,將她一整個擁進溫暖的懷抱裏。謝柔迴頭,嗅到了韓定陽身上沐浴露的清新以及他身上男人的氣息。

    他赤著上半身,皮膚灼熱。

    手臂突然收緊,他用力從後麵抱住了她。

    謝柔悶悶地說:“我今天跟阿春吵架了。”

    “塑料姐妹花,終於掰了?”

    謝柔手肘狠狠戳了他一下:“你就幸災樂禍!”

    韓定陽重新抱緊她:“怎麽迴事?”

    “這段時間事業不順,她怪我沒能拉她一把,說了些奇怪的話,好像我一直都很對不起她似的。”

    韓定陽沉默了半晌,說道:“沒什麽好想的,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難免會說出衝動之言,事後想起來,興許會懊惱,跟你道歉。”

    “我不是因為阿春說我的那些話,而是…”她轉過身,抬頭看著韓定陽:“是因為…”

    “嗯?”

    謝柔踟躕了一下,終究還是隱忍住,沒有把阿春衝動之下,告訴她的那件事說出來。

    她牽起韓定陽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喃道:“阿定,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裏。”

    韓定陽倏爾沉默了片刻,然後嘴角浮現一絲笑意,順勢揉了揉她。

    謝柔低頭,看著他撫在她胸口的手掌。

    韓定陽低頭湊近她,輕輕嗅了嗅,喃道:“又換了一種味道。”

    謝柔伸手攬住他的脖頸,踮起腳湊近她的耳畔,聲音略喑啞,帶著夜色裏淡淡的魅惑氣息:“dior紅毒。”

    韓定陽順手掌住她的大腿,一路往上,將她的臀部用力一提,與他堅硬灼熱的身體緊緊相貼。

    “你並不經常用這個味道。”

    謝柔輕輕舔了舔他鋒薄而略帶一點幹燥的

    唇,喃喃道:“因為我想要…”

    “要什麽?”

    “要你。”

    韓定陽深深吻住她,順勢將手伸進她的衣擺,將她的內褲褪至腿間,而粗礪的手掌持續往那密林深處探入,越進去,就越感覺裏麵早已一片濡濕。

    他含住謝柔的耳垂,輾轉碾壓,低醇的嗓音喃道:“怎麽濕成這樣了?”

    謝柔低聲嚶嚀,全身無力地癱軟在他的身上。

    “阿定…”

    韓定陽兩根手指頭輕輕探入其間,緊致而溫暖的內壁迅速將他的手指頭全部吞沒吸收。

    好緊。

    他身體的欲望如潮湧般襲來,有點受不住…

    謝柔被他的手指頭探索著,很舒服,又稍微有點意猶未盡。

    酥麻的感覺上湧,她緊咬著下唇,禁不住地扭動了幾下,配合他的手指頭,似乎想讓動作加快。

    “舒服嗎?”

    “嗯~”

    “迴答我,舒服嗎。”

    在兩性之事上,韓定陽有特殊的趣味和癖好,他喜歡這種掌控的感覺,喜歡謝柔耽於他控製之下的快感。

    “舒服…”謝柔的身體輕微地顫栗著,而韓定陽的指尖穿插的動作卻驟然停了下來。

    “愛我嗎?”他吻著她脖頸間緊致的肌膚,詢問:“謝柔,愛我嗎?”

    “阿定,你別…”

    “嗯?”

    “別這樣。”

    韓定陽將濕漉漉的手指頭抽出來,謝柔又是一聲沉吟,他低頭看她,濃鬱的夜色中,遠方燈火映襯著她臉色的潮紅,分外動人。

    韓定陽直接習將她攔腰抱起來,轉身迴了臥房,放在大床上,迅速揭開下半身的褲子,碩大的灼熱早已經英武挺拔。

    韓定陽掀開她的襯衣,吻上她小巧飽滿的果實粒,同時另一隻手也在揉搓著她另一邊的豐滿。

    後期發育是有點效果,謝柔的胸部比之與之前,的確要豐滿很多,並不是整體輪廓,而是中間的果實,顯然更加成熟,謝剩把它歸功給韓定陽不屑的努力開發。

    韓定陽並不急於進去,而是不斷用灼燙堅硬的下身摩擦著她外壁柔嫩的肌膚邊緣,挑逗得她情潮難忍。

    “阿定…”

    韓定陽將她翻了個身,後入的姿勢,沉聲道:“說你要我。”

    “我要阿定…啊。”

    她尖叫一聲,韓定陽挺身而入,一瞬間無與倫比的充實感,迅速將謝柔一整個灌滿,所有的欲念與渴望在那一刻,得到了最極致的滿足。

    她身體微微顫栗,眉宇微蹙,挑起水色秋眸,扭頭看韓定陽,韓定陽卻對她微笑,同時一點點開始了細致的研磨,每一個動作所牽動著兩人的神經末梢的顫栗,歡愉以至沉淪。

    “阿定,我…”

    “嗯?”

    “我想要抱抱你。”

    韓定陽輕笑一聲,將她重新翻過來,順勢坐到床邊,將她放在自己的身上,緩緩進入。

    韓定陽喜歡後入的姿勢,這種征服感會翻倍,而謝柔卻喜歡與他麵對麵的身體交流。

    充實感再度盈滿身體,謝柔情不自禁地抱緊了韓定陽,身體抑製不住地輕微顫栗,腿勾在他的腰間,以張開最大的姿勢,迎接他的動作。

    韓定陽見她敏感起來,知道她很開心了,索性加快了頻率。

    又浪又一浪迭起的快感讓謝柔近乎暈厥,而韓定陽的手插進謝柔後腦勺的短發裏,輕轉扣住她,這種極致纏綿而又桎梏的姿勢,讓她突然開始興奮起來。

    下身不斷有蜜液湧出,韓定陽感覺自己的腿間濕漉漉的一大片。

    他舔食著她脖頸間的嫩滑的肌膚,緩緩道:“別人都不知道,在床上,柔柔比女人還女人。”

    他將癱軟如泥的謝柔放倒在床上,然後加快頻率挺進,謝柔嗚嗚咽咽的呻吟不曾斷絕。

    潮紅的臉頰,迷亂的眼神,以及那敏感而微微顫栗身體,這一切都讓韓定陽近乎瘋狂地開始享受人世間最極致的歡愉。

    “阿定…阿定…”

    她在最快樂的極致的時候,隻能一聲一聲,伴隨著嗚咽,唿喚著這個名字,仿若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阿定…”

    “阿定…”

    韓定陽仿佛又迴到了小時候,她追在他的身後,一聲一聲地唿喚這個名字。

    韓定陽俯身,吻到了她鎖骨那一枚哥特風格的字母,dr。

    “謝定柔,我愛你。”

    我永遠愛你。

    那晚窗外風雨大作,一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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