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子穿著火紅的嫁衣,興許是太瘦,支撐不起衣服的重量,大大的v字領像一邊滑下,隱約露出性感的鎖骨。她光著腳,絲毫不顧忌肮髒的地麵汙染了她的純潔。雪白腳踝上戴上鈴鐺,像枷鎖,每走一步,叮叮當當,撩撥人的心弦。女子不停的四處張望,她是誰?她找誰?怎麽會出現在這個貧民窟的街上。

    這個不是,這個還不是,那個也不是。女子的目光從一個個攤位掠過,目光所及的地方,讓所有人眼睛泛起了紅光,仿佛在女子的目光裏看到了絕望。對,絕望,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淡然和無奈。她快步的走著,不是不是,他在哪?女子拉著衣服瘋狂的跑著,越跑越快,時間不夠了,你在哪?

    突然她在一個攤位停了下來。

    幾乎被風雨摧殘的不能站立的桌子,上麵放著一個筆架,隔著很多都壞了的畫筆。桌前那一縷洗的幾經灰白的衣衫,挪動了下。抬起了頭,男子盯著眼前這個傾國傾城的女子。記憶深處,仿佛被鍾敲了一下,陣陣的痛傳來。

    “小姐,您要買什麽?”

    女子看著她,眼裏那一汪情水,浸著她整個心,想要努力的壓抑噴薄欲出的激動:“我想要寫封家書。"

    “好,您說。”  男子看著她,那眼裏強忍留下的淚水刺痛著他手中的筆。

    “親愛的,好久不見。我很想你。在那裏的每一天,我都在想象著白天不要到臨,夜晚不要過去。我隻想閉上眼,靜靜地想著你,那樣,眼前的日子也不再難熬,那些令人討厭作惡的人也不再在眼前晃蕩。你還記得嗎? ”

    女子深情地望著他,顫抖的伸出纖長的揉旖,想要眼前的溫暖。

    “小姐。”

    男子惶恐的縮迴手,他抬頭瞥了一眼,又低下頭,往裏挪了挪。

    “對不起。跟你說個故事吧,很久以前,小小和大大吵架,把大大趕出屋子。大大就死皮賴臉的說,把屬於他的東西全還給他。當時小小稀裏嘩啦的丟了一大堆。可是大大一直說,還有。小小最後打開門歎了口氣,說,我知道,還有我。嗬嗬,也許你聽不明白,很久以前,他騙我簽下個不平等條約,我把自己賣給了他····嗬嗬但是他死了,為了我死了。”女子舉目望向他,淚水幾乎奪眶而出,她咬了咬唇,抬起頭,望著蒼天,把淚水憋迴心髒,憋迴這一輩子都不讓人知道的角落,靜靜舔舐傷口。

    “先生接著寫。”

    “好。”

    “我要走了,我好累,眼睛慢慢的閉上,再也不想睜開。夢裏又迴到記憶裏的那個年代。情人節那天還記得嗎?我老年癡呆的外公突然不見了。很晚的時候,醫院突然來電話說,外公站在病房裏不肯走。我一進病房就哭了。外婆是在那張床上走的。當我看到外公手裏拿的那支玫瑰時,忽然想起幾年前的情人節,我問外公咋不送外婆玫瑰,外公說:傻老太襯不上玫瑰花。你就摟著我說,以後每一個情人節,三八節,兒童節都雷打不動的給我送花。我還笑你傻。。。你還在等我是嗎,我迴來了。。。嗬嗬,他和你長的真像。”

    “啊,什麽?”

    “他和你長得真像。。。嗬嗬  嗬嗬,你已經忘了。”

    女子不受控製的站了起來,擺了擺衣裙。

    “先生,你說我穿這嫁衣好看嗎?”

    “好看!”

    “他看見了也一定會喜歡的。真想再讓他看一眼。”

    風吹了起來,嘩嘩 ,伴著三月的櫻花,片片飄落,像是一件漂亮的嫁衣,披在女子的身上,披在了這個被權勢肮髒的紫禁城。每一片都帶著不舍,每一片都述說著離別的心痛,每一片都像女子的心,女子的情,離開了寄生的樹,離開了生命,離開了她的摯愛,等待消亡。這是最後一個夜晚,晚風拂動著寂靜的古城,和著斷斷續續的簫聲,嗚咽著。

    時間像是停滯了,女子緩緩地倒下,鮮紅的嫁衣撲在石板路上。她艱難的抬起手,輕輕的扯動近在眼前的長衫。她好像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努力的保持著最高貴,最美麗的微笑。

    “你還活著,真好!”

    天暗了下去,猩紅的潮水湧了上來。堙沒了曆史,堙沒了女子沁入血骨的愛。

    我本可以容忍黑暗

    如果不曾見過太陽

    雖然陽光已給我溫暖

    那也許會成為更新的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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