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百姓和他們這些監斬的官員對於那些魚肉百姓的貪官汙吏繩之以法是非常的解氣的,歡唿雀躍的。


    可隨著越來越多的人,罪行被公布,人頭落地,血流成河,法場越來越安靜。


    “按律法細致的程度來說,禦史不參,皇上不追究,那真是沒事。可如果秋後算賬,那真是哪兒哪兒都是罪名。”陶六一心有戚戚地說道。


    “不誇張的說唿吸都是錯的。”陶七妮清明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公事就在公事的地方談,至於在私人地方談公事不合適。反正有的是借口。”


    “我盡快的調整適應。”陶六一積極地說道。


    “好在馬上快過年了,有時間讓你適應。”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盈滿笑意看著他說道,“這些日子可以跟以往同袍走動、走動!”


    “嗯嗯!”陶六一受教的點點頭道,揪著自己的耳朵道,“這過年要給皇上獻禮,我這啥也沒準備呢!再說了皇上這兩年見過不少的奇珍異寶,我送啥都不新奇。”


    “沒送五穀豐登嗎?”姚長生想了想看著他說道。


    “這每年夏收、秋收我都覲獻了,總不能年年都來吧!”陶六一抿了抿唇看著他們道。


    “這個……”姚長生聞言看向陶七妮道,“妮兒,咱家庫房有什麽合適的嗎?”


    “咱有的人家也有,我都記錄著呢!生怕一倒手,把別人送給咱的又送出去不好看了。”陶七妮聞言趕緊說道,“這送禮啊!得收禮的人合心意才行。”桃花眼輕輕流轉道,“送皇上一個鐵桶江山。”


    “鐵桶?咱用的都是木桶。”陶六一聞言琢磨道,手比劃道,“這江山要怎麽送?我沒有長生那做沙盤的本事呀!”


    “嗬嗬……”陶七妮聞言搖頭失笑,“鐵桶就是字麵意思,用鐵皮做個桶。”


    “那江山呢?”姚長生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說道。


    “生薑堆在一起,你們看像什麽?”陶七妮眉眼彎彎地看著他們說道。


    “呃……”姚長生聞言伸手比劃了比劃,輕笑出聲道,“這就是江山啊!”


    “這能行嗎?”陶六一擔心地看著她說道,“這可是覲獻,哪有這樣的。”


    “咋了禮輕情意重。”陶七妮挺直脊背理直氣壯地說道,“皇上打下天下了,心願就是江山永固,這鐵桶江山,正合心意。”輕哼一聲又道,“再說了,滿朝文武送禮的哪個隻用自己俸祿就能賣的起的。”緊接著又道,“那個不是攀比的越賣越貴,這天下經過戰亂、瘟疫、各種災害,百廢待興,居然還如此的奢侈,這是往風口上撞。”


    陶七妮看著他們認真地說道,“應該勤儉節約、艱苦樸素,不能把你們起家的老傳統給忘了。那時候可是一個銅板恨不得掰成兩瓣花,更不能奢靡成風。”


    “妮兒說的對!”陶六一認同的點點頭道,視線落在姚長生身上道,“長生覺得呢!”


    “我沒意見。”姚長生聞言笑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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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六一提著這鐵桶江山在一群奇珍異寶中,那真是紮眼,悄悄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的,一副等著看笑話的樣子。


    都覺得這陶六一在地方上當官當傻了吧!


    可當陶六一解釋了這鐵桶江山的寓意,娘的!太狡猾了。


    他們的奇珍異寶在這鐵桶江山下顯得黯然失色。


    “哈哈……”陶六一大笑著進了書房,拱手作揖道,“謝謝妮兒的點子。”


    “我就說嗎?送禮得送到人的心坎兒上。”陶七妮眉眼帶笑地看著他說道,“皇上現在富有四海,當然希望江山永固嘍!”


    “可是這樣六一可就得罪人了。”姚長生提醒笑得傻乎乎的兩人道。


    “皇上滿意就好。”陶六一盤膝坐在炕上道,“再說了,皇上問:咱為啥送這鐵桶江山啊!”


    “你咋說的?”陶七妮目光凝視著他說道。


    “我實話實說啊!除了寓意,那就是我隻能買的起這賀禮。”陶六一水晶般透亮的雙眸看著吃驚地兩人說道,“別怕,我已經是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了,這鐵桶江山提上去,已經注定要得罪其他官員了。”


    “別的我不怕,就怕你辦差上他們使絆子,給你小鞋穿。”陶七妮有些擔心地看著他說道,“都不用下狠手,隻要推三阻四的踢皮球,就能耍的你團團轉。”


    “沒事!”陶六一臉上掛著輕鬆的笑意道,“就當磨煉好了。”


    “這點放心啦!六一給了皇上一個很好的借口,會護著他的。”姚長生給了陶七妮一個安心的眼神道,“再說了,六一主抓軍械的,敢使絆子,皇上能全將他們給換了。”


    “啊!”陶七妮呆呆地看著他說道,“沒有做錯怎麽換?”


    “小傻瓜。”姚長生看著天真的她搖頭失笑道,“這還等著他犯錯啊!一句涉及機密,等閑的人碰不到,直接從廬州調人過來就行了。”眼底微涼地看著她又道,“再說了,這聖旨一下,敢不從。”


    陶七妮聞言一拍額頭,她的有些思維刻在骨子裏很難改了,也不想改。


    “總之別擔心了。”姚長生琥珀色的瞳仁看著她寬慰道,“你還是想想過年進宮吧!”


    “啊!可以不可以不穿朝服啊!”陶七妮摸摸自己的頭道,“那頭冠很重耶!會被壓扁的。”


    “這個我沒辦法?你跟皇後娘娘說說。”姚長生很沒義氣地說道,“一年裏就這幾天,堅持一下。”


    “好吧!”陶七妮還能說什麽?隻能應了。


    這年在喧鬧聲中就過完了,姚長生在元宵節後,看著陶七妮說道,“現在說合適吧?”


    姚長生見陶七妮點頭,於是說道,“等晚上我去請六一過來一趟。”


    “什麽事?”陶十五坐在八仙桌旁的圈椅上看著站在中央的陶七妮和姚長生他們倆道。


    “這大晚上的,不能明天說嗎?”沈氏目光在他們倆身上轉來轉去,企圖看出蛛絲馬跡來,結果一無所獲。


    “大哥,吃了嗎?”陶七妮關心地看著陶六一問道。


    “吃過了。”陶六一趕緊點頭道,“這麽晚什麽事情?”


    姚長生跪了下來,“爹、娘,大舅子。”


    他這一跪可把陶十五他們三人給嚇了一跳,齊齊的站了起來。


    “長生,你這是幹什麽?”陶十五上前拉拽著他說道,“快起來,有啥話直說就行了,快起來。”生拉硬拽也沒將姚長生給拽起來,“六一,幫忙,快點兒。”


    陶六一已經抓著姚長生的另一隻胳膊了,向上拉他了。


    “爹,您還是讓我跪著說吧!這樣我心裏好過一些。”姚長生摁著陶十五的手抬眼看著他懇求道,又看向陶六一道,“大舅子,鬆手。”


    陶六一不在使勁兒,但是抓著他胳膊的雙手沒放開。


    “這啥事還要跪著說啊!”陶十五著急且不解地看著他說道。


    “很嚴重的事情!跪著的話我心裏舒服些。”姚長生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那你說吧!咱聽著呢!”陶十五鬆開他的手,直接蹲在他身旁。


    陶六一見狀放開姚長生的胳膊,退後一步,跟著也蹲了下來。


    姚長生見狀黑眸輕閃,麵色溫柔地看著他們說道,“爹,大舅子你倆還是坐迴去吧!”


    “坐啥迴去啊!就這麽說吧!”陶十五大大咧咧地催促道。


    “爹,我怕我說了嚇著你了。”姚長生擔心地看著他說道。


    “很嚴重嗎?”陶十五黑漆漆的目光直視著他道,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對你們來說很嚴重,我和妮兒已經不在意了。”姚長生沉吟了片刻看著他說道。


    “啥意思?這事還跟妮兒有關?”沈氏目光在他們倆身上轉了轉道。


    “是!”陶七妮跟著跪了下來,跪在了姚長生身旁。


    “這……你們到底幹啥了,別這麽嚇人好不好。”沈氏激動地三兩步衝到他們麵前幹脆跟在炕上似的,盤膝而坐坐在了地板上,正好與他們平視。


    這地板也幹淨,平日裏經常的擦洗。


    陶十五和陶六一兩人見狀也跟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下子坐的穩穩的,也怕長生撂震天雷了。


    “說吧!”陶十五目光凝視著他問道,“到底啥事?這麽嚴肅?”


    “是關於孩子的?”姚長生做足了心裏的建設迴避著他們的視線才開口道。


    “呀!”沈氏一臉的驚喜地看著陶七妮,“可算是盼來了。”雙手合十道,“謝天……”


    陶六一拉拉沈氏的袖子小聲地說道,“娘,他們的表情可不像是喜事。”


    “嘎……”沈氏聞言呆呆地看著他們道,眨眨眼緩過神來惴惴不安地說道,“你們把話說清楚,孩子怎麽了?”


    陶七妮看著他們著急地樣子,長生又猶猶豫豫地,幹脆一股腦地說道,“我來說吧!爹娘,我們不會有孩子了,你們做不了姥姥、姥爺了,哥也做不了舅舅了。”


    “啥意思?”沈氏感覺腦子不夠使,看向陶十五道,“妮兒他爹,我咋聽不懂咱家妮兒說啥呀?啥叫不會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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