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這樣了,就不想了。”姚長生溫潤的目光看著楚二少說道。


    “那些人怎麽辦?想不到走之前,這雙手還要沾滿鮮血。”楚二少惡狠狠地看著他說道。


    “等皇上來了再說。”姚長生想也不想地說道。


    “要我說那些都宰了也不解恨,太壞了。”楚二少殺氣騰騰地說道。


    “要殺也得皇上下令。”姚長生眸光深沉地看著他說道,“還得讓他們心服口服。”


    “這些人罪行累累,這還不好找,反正他們也被咱給抓起來了。讓京城的百姓們,擊鼓鳴冤。”楚二少想也不想地說道。


    “嗬嗬……”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道,“你這都是哪兒學來的。”


    “史書上唄!最有名的武則天設銅匭,想要達成的申天下之冤滯,達萬人之情狀!這個大銅匭就給了很多小人一些可乘之機,他們捕風捉影隨意誣告,當時很多大臣都被他們陷害,這些小人將朝中整的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有的大臣在朝堂上幾乎連話都不敢說。有排除異己之嫌,所以最後,雖然大銅匭被女皇給廢除了,但是這個的製度卻是流傳下來,一直都被曆朝曆代模仿著。”楚二少亮晶晶的雙眸看著他說道,“咱可不是誣告,他們可是滿身的罪孽。”


    姚長生聞言勾起唇角道,“等皇上來了,你可以給皇上說說。”


    “爹爹肯定同意,咱要殺的名正言順!”楚二少理直氣壯地說道,“姚叔,爹爹這來得幾個月呢!那燕帝的屍首在這天氣還不爛了。”


    “宮中有冰,有地窖,所以能撐到皇上到來。”姚長生黑眸看著他語氣溫和地說道。


    “姚叔,那混蛋殺了你全家,你現在語氣怎麽這般平和,還能如此寬容的對待他。”楚二少有些詫異地看著他說道。


    “呃……”姚長生看著他一時語塞,這讓他怎麽說,上輩子已經發泄過了,“人都已經死了,大仇也得報了。”挑眉看著他說道,“難不成讓我鞭屍啊!要是這樣能讓我的家人複活,那我肯定幹。”微微搖頭道,“現在我不幹那些無意義的事情,曆史會給他公正的審判!”


    “曆史?”楚二少眨眨迷蒙的雙眸看著他問道。


    “史書上的評價啊!要麽流芳百世,要麽遺臭萬年,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看看秦檜,還跪在嶽王廟前的。”姚長生深邃的眸光看著他說道,“秦檜的檜再也沒有人做人名。”


    “姚叔這麽一說,這不孝子孫記不記住,史書可是永遠能記住的!”楚二少想了想道,“還真是耶!”想了想又道,“那也要做名留青史的事情才行。”


    “嗬嗬……”姚長生聞言笑著點頭道,“要努力學習!”


    “嗯嗯!”楚二少點點頭,“這收拾起來得有些時候吧!”


    姚長生抬眼看著他說道,“用不了多久,隻有內城和皇城。”


    “他們這麽大的動靜,其他人就沒察覺嗎?”楚二少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我畫的京城輿圖呢?”姚長生走到輿圖前點了點道,“這裏是皇城,內城圍繞這皇城,居住的都是文臣武將都是草原狼。而漢臣即便再受重用,他們也沒有資格住在內城,即便咱不圍城,京城也宵禁。就別說現在軍事管製,連門都不敢出了。所以殺戮起於皇城和內城,夜黑風高,咱們又扯開嗓門,細數燕帝的十大罪狀,就更聽不見了。”


    “這算什麽?”給整的楚二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那些漢臣逃過一劫。”


    “那倒未必。”姚長生眼底冰冷如霜的說道,神色和緩的又道,“咱二少不是說了要擊鼓鳴冤了。你看看他們是否能逃得過。”


    “那他們完了。”楚二少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也是該!種什麽因,得什麽果。他們甚至比草原狼更可惡。”


    “呃……”姚長生食指蹭蹭鼻尖,這話題對他來說有些尷尬。


    楚二少一抬眼就看著默不作聲的姚長生,“是吧!姚叔。”想起來爹爹說過姚叔的過往,聰明的閉上了嘴。


    楚二少猛地擔心地說道,“咱拿下燕京了,黃河邊上的左都鈺不知道怎麽樣了?他要揮師北上怎麽辦?”


    “他呀!現在阻止你徐叔、郭叔他們北上,肯定會北上救駕的。”姚長生微微眯起眼睛看著他說道。


    “為了避免腹背受敵,這黃河他肯定要炸的。”姚長生麵容冷峻地看著他說道。


    “那咱們還打他的伏擊。”楚二少想也不想地說道。


    “我已經派出斥候沿路打探了。”姚長生深邃清澈的雙眸看著他說道,食指劃過下巴,心裏不停的盤算。


    “姚叔您又算計什麽呢?”楚二少見狀興奮地看著他問道。


    “你說前方這些將士們知道,家被燕帝、奸相他們給殺光了心裏是個什麽滋味兒。”姚長生琉璃珠子似的雙眸看著他問道。


    “這還用說嗎?抄家夥,直接炸營,兵諫唄!”楚二少激動地看著他說道,“這簡直是自掘墳墓。”又微微搖頭道,“左都鈺會相信嗎?不是左都鈺的家人被殺了嗎?”


    “這個二楞會統計的,等迴來就知道了。”姚長生食指輕叩著桌案道,“其實殺不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讓他們相信。”


    “我還有個疑問,姚叔他們殺的都是高官的居住區。”楚二少亮晶晶的雙眸看著他問道,“低階的兵卒住的地方肯定不一樣。”


    姚長生聞言看著他微微一笑道,“說的對。”仔細斟酌道,“反正咱手裏有那麽多人呢!他們現身說法,能智取就智取,不能的話咱就打唄!反正也沒啥損失,物盡其用。能擾亂他們的軍心最好了。”


    “嗯嗯!最好讓他們自己打起來。”楚二少點頭如小雞叨米道。


    “行了,等二楞明天的結果吧!”姚長生看看帳外的夜色,“困不困忙了一天了。”


    楚二少打著哈氣看著他點了點頭,“我去洗漱一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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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在一千裏地外的黃河邊上,左都鈺站在黃河的堤岸上,“水終於退了。”


    “爹爹!”


    左都鈺看著走過來的嬌俏地姑娘,目光一下子柔和了起來,“金花,你怎麽過來了,這路不好走。”


    左金花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看著他說道,“不礙的。”好奇地問道,“結果如何?”


    “自己看。”左都鈺朝黃河努努嘴道。


    “水退下去了,是不是可以行動了。”左金花激動地說道,“終於可以迴家了。”有些擔心地又道,“也不知道京城之圍解了嗎?”


    “相信他們的能力,肯定解了。”左都鈺信心十足地說道。


    “爹爹,真的要炸啊!”左金花皺著眉頭看著他說道,“會死很多人的。”


    “金花,不能因為你是姑娘就婦人之仁,炸黃河,一是為了阻止姓楚的北上,二是,良田變白地,恢複起來很慢!直接影響糧食產量,沒有糧草,我看他還怎麽北上攻打咱們。”左都鈺看著自己最疼愛的被當做男兒來養的女兒,“祖輩們能問鼎中原,征服這二十萬裏江山,心狠是必須的。不然咱們憑什麽少數人統治那麽多漢人。隻有殺的讓他們膽怯了,不敢再反抗。”


    “可是爹爹,這些年來他們反抗一波接一波的,武力根本就鎮壓不下去,反而造反的越來越多。”左金花疑惑地看著他說道。


    “得拿出祖輩的氣勢,才能震懾住他們。”左都鈺麵色嚴肅地看著她說道。


    “可是爹爹,為什麽不能對百姓好一些呢!這一路走來,千裏無雞鳴,餓殍遍地。漢人有句話官逼民反,翻翻史書,都是農民揭竿而起的。”左金花滿臉疑惑地看著他說道,“以農為本還是有道理的。”


    “你說的我也知道,可是咱們人微言輕,擋不住朝堂上大勢所趨。”左都鈺眼神黯淡無奈地看著她說道。


    “爹爹,您可是天下兵馬大元帥。”左金花眼睛瞪的如滿月一般,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獨木難支,他們都主張狠狠的打,我主張和。你說聽誰的?”左都鈺輕歎一聲說道,“我的意見根本無人理睬,還會冷嘲熱諷。”


    “爹爹,您說這廟堂上的人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嗎?”左金花早就想問了,“不知道問題的症結所在嗎?不知道該如何的做嗎?”


    “知道,都知道,可就是做不到。”左都鈺攤開雙手看著她說道。


    “這怎麽可能?”左金花不敢相信地看著他說道。


    “我說的是事實,沒有半句誑語。”左都鈺眸光慈愛地看著她說道,“就如你,耳提麵命,還是會犯同樣的錯誤。”


    “這個……”左金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爹爹那還為這樣的朝廷賣什麽命啊!”


    “你娘是大燕的公主,為自家賣命是應該的。”左都鈺理所當然地說道。


    左金花還能說什麽?“爹爹打算如何做?對麵的人不會讓咱輕鬆的就將河堤給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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