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當中,徐文棟的手下帶著人過來,兩兩的抬著糧食迴了營地。


    有糧食了,徐文棟下令埋鍋造飯,這一迴一定要吃飽了。


    徐文棟領著陶六一進了中軍帳,至於送糧食來的兄弟們手下自然會妥善的照顧他們。


    陶六一眸光深沉的看著他們問道,“河對岸情況怎麽樣?”


    “說起這個六哥,你怎麽親自來,不在家坐鎮,這要是他們炸了河堤可怎麽辦?”楚澤元擔心地看著陶六一說道。


    “我們早就做好了準備了,夏糧已經收了,秋糧真要淹了也沒辦法。”陶六一瑩瑩生輝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從金陵迴去,我就安排徽州低窪地帶或者是洪水可能流經的區域,像是兵卒操練一般,快速的撤離。”


    “還能這樣?”徐文棟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有什麽不能的,兄弟們投奔義軍時,可是啥也不懂的莊稼漢,現在已經成長為鐵血戰士了。”陶六一眸光溫柔地說道。


    “老百姓能聽你的。”郭俊楠有些擔心地說道,“畢竟還有發生,這般折騰,能沒意見。”


    “他們都很愛惜自己的命,這命沒了可啥都沒了。”陶六一雙手抱拳朝金陵方向拱了拱手,“最主要的還是皇上多年在徽州的經營,大家都信。”笑著又道,“齊大人治下有方,這文人肚子裏花花腸子,九曲十八彎的,對付幾個刺頭,那是被齊大人賣了,還說齊大人好。那是唬得人一愣一愣的。”


    “六哥,哪有你這麽誇人的。”楚澤元好笑地看著他說道。


    “反正就是厲害,非常厲害。”陶六一笑嗬嗬地說道。


    他可算是長見識了,在齊大人麵前,自己那即是透明的,真玩兒不過。


    陶六一指指自己的腦袋道,“大家這腦袋裏都繃著這根筋兒,不徹底滅了大燕,想必不能徹底的放心。”


    “那就好。”徐文棟笑著點頭道,“至於河對岸我十天前查探過,大雨使得水位上漲,漫過了河堤,他們想要炸河堤的話得水退了,我看也差不多了。”提醒他們道,“你們要小心了。”


    “那我們就不久留了,馬上啟程迴家。”陶六一站起來看著他們說道。


    “六哥,你不是都安排好了,不著急。”楚澤元黑得發亮的雙眸看著他忙起身說道。


    “六一好歹吃頓飯在走吧!”徐文棟極力地挽留道。


    “不了,我們的人也不少,吃了你們咋辦?”陶六一態度堅決地看著他們說道。


    “六哥,那你們這些天吃什麽啊?”楚澤元擔心地看著他問道。


    “哦!來的時候烙了許多餅子,身上背著竹筒,渴了喝點兒水。”陶六一笑了笑道,“那糧食俺們一粒沒吃,我們吃了,你們還吃啥?”


    “不是,這麽熱的天餅子不壞啊!”郭俊楠關心地看著他問道。


    “是幹煎餅,不會壞的。”陶六一笑嗬嗬地說道,“可頂饑了。”拍拍胸前道,“還有呢!”


    “謝了。”徐文棟神色動容地看著他說道。


    陶六一聞言一愣,隨即笑著說道,“謝什麽?都是自家兄弟。”


    “好了,不跟你們說了,我們迴了。”陶六一澄淨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六哥,迴的時候避開淮河流域低窪的地帶。”楚澤元黑亮的雙眸看著他叮囑道,“我怕來不及。”


    “知道了,輿圖咱記在心裏了。”陶六一目光柔和地看著他說道,“哎!不是說有種子嗎?我早日給妮兒帶迴去,她好做研究。”


    “走,我領你去。”楚澤元熱心積極地說道。


    “那我們走了啊!”陶六一看著徐文棟他們拱了拱手,與楚澤元出了大帳。


    徐文棟看著晃悠的簾子,感情真好啊!比不過,比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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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六一和楚澤元出了中軍帳,“這些日子受苦了吧!”上下打量著他道,“都憔悴了。”


    “我苦夏!”楚澤元捶著自己的胸膛道,“壯得很!”


    “迴去,讓皇後娘娘給你好好的補補。”陶六一麵色柔和的看著他說道,關心地看著他問道,“還適應吧!”


    這與上次水戰不一樣,那是跟著皇帝陛下,這一迴可是獨自一人。


    “行,怎麽不行啊!”楚澤元笑意盈盈地看著他說道。


    陶六一動了動雙唇,又是個報喜不報憂的。


    不過以他的身份,徐文棟不敢為難他,就怕將他捧的高高的,希望他不會被迷惑了。


    當然行軍打仗的條件,怎麽可能跟家裏比。肯受這份苦,已經是實屬不易了。


    說話當中兩人到了夥房,“那個大少爺,我們需要熱水帶走,方便嗎?這雨下的水源都被破壞了。”


    “有!”楚澤元痛快的應道,“取水方便的很。”


    “那就好。”陶六一笑著點頭道。


    準備好了熱水裝進了背簍裏,迴去時扛的糧食要少多了,他們腳步匆匆的就離開了。


    楚澤元送到他們二裏外,看著他們越走越遠,直至消失在眼前,才轉身迴了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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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與此同時,左都鈺看著跪在大帳中央,身負重傷的九死一生從燕京城突圍出來的求援的將士。


    左都鈺接過他手裏帶血的書信後,囑咐道,“快將人送到郎中哪兒好生救治。”


    “是!”


    人被抬了下去,左都鈺拆開信件,一目十行的看完,倒抽了一口冷氣。


    帳中將軍們看著臉色鐵青的左都鈺問道,“元帥,信裏寫什麽了?”


    “南邊大明將領姓姚的率十萬兵馬圍了燕京城。”左都鈺黑著臉看著他們低聲說道。


    “什麽?”大帳內的將軍們騰的一下站起來道。


    “這不可能?咱守著黃河,他們怎麽可能繞過咱們圍著京城呢?”


    “這是不是有詐啊!讓咱們迴京馳援。”


    左都鈺一臉正色地看著他們說道,“不太可能,信件上有皇上的玉璽,這是皇帝陛下,親自寫的信。”


    將軍們聞言臉色微變,坐了下來。


    “可他們怎麽飛過咱嚴密的防禦的?這太不可思議了。”


    “不是飛過去的,是繞開咱們遊過去的。”左都鈺看著他們說道。


    “遊?這怎麽可能?隔了那麽遠,咋遊?”眾將士明顯不相信道。


    “是從海上坐船過去的,從渤海灣登陸,離燕京城隻需一天的路程。”左都鈺黑著臉看著他們沉聲道,“騎馬的話更快。”真是小看了他們居然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皇城根下。


    “現在諸位咱們該怎麽辦?”左都鈺目光掃過他們道。


    “這還用商量嗎?肯定迴去救援,咱的家可都在城裏,這要是城破了,後果不敢想象。”


    “大明的軍隊,軍紀嚴明,與百姓秋毫無犯,不會濫殺無辜的。”


    “你知道個屁,與百姓秋毫無犯,咱是百姓嗎?不會濫殺無辜,咱們呃……”


    這話沒法說了,這不等於罵自己混蛋不是人嘛!


    “大元帥,咱們立馬發兵京城,解京城之圍。”


    此話是群起而響應,京城從家國兩個方麵來看都得救。


    從國的角度,那是國都,丟了真沒臉見列祖列宗。


    與家來說,自己的家人都在京城呢!損失不得。


    “救是肯定要救,可現在這黃河還守不守了,不守的話,這河對岸的大明軍隊立馬就渡河北上,一路北上打進了京城了。”左都鈺指著黃河南岸說道。


    起先他還納悶呢!楚九接收了南漢王的水師,這戰船不缺啊!這黃河上居然連個影子都沒見,原來是直接走海運圍住京城了。


    不佩服都不行,現在弄的他左右為難。


    “大元帥,這還不簡單,炸了黃河河堤,讓他們無法北上。”


    “你說的容易,現在這河堤泡在洪水裏呢!你給老子炸個試試。”


    “咱得紅衣大炮呢!有它在還怕炸不了嗎?”


    “那玩意遇水還炸個屁啊!”


    “那等水退了唄!又不可能一直淹著。”


    “這京城能讓咱等,就是他們頑強抵抗,可這京城的糧草能撐幾時?”


    “呃……”一句話讓大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眾將軍看看彼此,真是左右為難。


    “怎麽樣才能兩全其美。”左都鈺深不見底的黑眸看著他們說道。


    “大元帥,你確定大明的軍隊就在黃河南岸。”


    左都鈺眸光淩厲地看著他們說道,“斥候已經查明了他們就像是陰溝裏的耗子,在南岸的山溝裏躲著呢!”


    “我有個辦法實在有些太冒險了。”


    “什麽辦法快說?”左都鈺身體前傾,手臂搭在桌案上急切地看著他說道。


    “咱們悄悄地撤離黃河岸,調兵北上,留下部分人。”


    “你這根本行不通,兵馬不足的話,大明的軍對可就攻過來了。”


    “他們怎麽攻過來,水師的戰船都在海上,怎麽過來。”


    “遊過來啊!這多簡單。”


    “咱的水師雖然比不上他們的,但他們膽敢下水,讓他們有來無迴,送他們統統見閻王爺。”


    “為防止他們知道咱們有異動,咱們可以學孫臏虛張聲勢。”


    “什麽意思?”


    “就是帳篷啊!接著搭,這樣他們不會知道咱們走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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