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這裏大變樣。”姚長生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道,窗幾明淨,超大的案台,上麵有照妖鏡,可比初見時精致多了,案台上麵的瓶瓶罐罐奇形怪狀的是他沒見過的。


    “木工房在對麵。”陶七妮迴頭看著姚長生說道。


    “這案台上琉璃製品。”姚長生目光盯著案台上的琉璃說道。


    “對!按照我需要做的。”陶七妮指著琉璃說道,“這些是用來做實驗的,為研究種子做準備。”


    這些他也不懂,姚長生視線移到了她的身上道,“爹、娘,讓我來叫你去吃飯呢!”


    陶七妮笑著點點頭,把身上的圍裙給解了下來放在了案台上,“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廂房,“你這好好的怎麽迴來了。”陶七妮微微歪頭看著他問道,“迴來住多久啊?”


    “明兒就走了。”姚長生深邃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南下。”陶七妮肯定地猜測道,“鍾姐姐他們都來了,主上可以放心的走了。”


    “嗯!”姚長生輕點了下頭道。


    “走,吃完飯咱們再聊。”陶七妮明媚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兩人去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坐在了前院堂屋,圓桌前。


    “來的正好,飯菜擺好了,都餓了吧!”陶十五黑眸看著他說道,“也不知道你迴來,明兒在給你做好吃的。”


    “我可想家裏的飯菜了。”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看著他們笑著說道。


    “這軍營的夥食沒家裏做的精細。”沈氏隨口說道。


    “也沒問過你,在軍營吃小灶還是和他們一個大鍋灶。”陶七妮微微轉頭看著姚長生問道。


    “大鍋灶,夥食還行吧!”姚長生含糊不清地說道。


    陶七妮雖然沒吃過大鍋灶,也知道肯定和家裏沒法比了,伸手拍拍他的手,無言的安慰。


    姚長生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心疼的表情一模一樣,微微一笑道,“別這樣,跟逃荒路上比,這可是珍饈美味了,而且管夠,吃得飽。”


    “不能開小灶,你自己做也可以啊?”陶七妮秀眉輕挑看著他說道。


    “愛兵如子不是嘴上說說。”姚長生眸光平和地看著他們說道。


    沈氏眨眨眼看著他想起來道,“這長生我們給你送吃的沒關係吧!”


    “對對對!咱家自己做的小菜,肉幹,都經放的。”陶十五聞言隨聲附和道。


    “恐怕不行!”姚長生抿了抿唇看著他們說道。


    “那算了,迴來的時候咱好好補。”沈氏有些遺憾地說道。


    “你們誤會了,因為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出征了。”姚長生麵容溫和地看著他們說道,“你們送了我也吃不到啊!”


    “這平靜的日子過的,都把咱還處在亂世給忘了。”陶十五輕拍了下額頭看著他說道。


    “沒關係,迴來補,迴來補。”陶七妮聞言水晶般透亮的雙眸溫柔地看著姚長生說道,食指點點飯菜說道,“吃飯,吃飯,不然涼了。”


    一家四口吃完了飯,沈氏催促道,“你們快迴後院吧!”


    “天還早,我們出去走走,消消食。”陶七妮站起來垂眸看著姚長生道。


    在家裏說話隔牆有耳,所以去外麵空曠的莊稼地,想怎麽說都成。


    “好!”姚長生跟著起身道,他也有許多話要跟妮兒說。


    “別說的太晚了,天黑路不好走。”沈氏站起來叮囑他們道。


    “一會兒就迴來。”陶七妮聞言莞爾一笑道。


    兩人相攜著出了農家院,“天太熱,咱們河邊走走。”陶七妮抬眼看著他說道。


    “好。”姚長生跟著她穿過莊稼地。


    “這一走要很久才能迴來的吧!”陶七妮揪著河邊的狗尾巴草在手裏把玩。


    “呃……啊!”姚長生磕磕巴巴地說道,“具體時間我也不知道。”


    “我在家等你迴來。”陶七妮笑意盈盈地看著他說道,“別擔心。”


    姚長生嘴張張合合的,話到嘴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陶七妮輕輕的摩挲著他的手,“這次去打海盜,會不會碰上倭國人啊!”


    “倭國?”姚長生琥珀色的眼睛晃了晃意味過來道,“應該會,朝廷的邸報上寫到過經常騷擾江浙沿海。”不解地看著她說道,“你提他們做什麽?蠻夷小國。”言語中極度的不屑。


    “沒什麽?就是見到了,給我往死裏打!”陶七妮咬牙切齒地說道。


    “為什麽?我從未見過你如此的厭惡。”姚長生驚訝地看著她說道,雖然妮兒嘴裏常掛著不服滅之,那範圍廣,卻從未特別的明說。


    “看史書上寫的,唐代的時候,倭國派大量遣唐使來中土學文化、學技術,全方位的學習。這使得當時的倭國飛速發展,結果後來發生了什麽?”陶七妮冷哼一聲道,“結果咱們得到了什麽?不知感恩的東西,白村江海戰。倭國慘敗之後,又一次臣服,派出遣唐使的人數遠超白村江海戰之前的規模。翻臉比狗還快!”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又道,“倭國,最是反複無常之國。其人,甚卑賤,不知世上有恩誼,絕對隻能武力威懾,不得對其有稍許好顏色。”幽深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說道,“總之一句話,狠狠的打!包括勾結倭國的禍害自己人的賣國賊。他們比倭國更可恨!”


    她能說後世喪屍圍城,有鬼子的功勞嘛!


    “好好好!我答應你。”姚長生雙手輕輕撫著她的雙肩道,“咱本來也是去剿滅海盜的,甭管什麽樣的海盜統統滅之!”


    陶七妮平複了一下高漲的抗日情緒,“我沒事了。”


    “走走走,咱在走走。”姚長生拉著她的手沿著河邊慢慢地走。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陶七妮叮囑他,“在海上多帶糧草別餓了著了,凍著了,雖然是南方冬天也很冷的。”


    “你也是。”姚長生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說道。


    天色漸暗,兩人迴了家,陶七妮將換洗衣服給他讓他洗澡去,自己則搜刮了一下自己製作的藥丸,一股腦的放在藥箱裏。


    一身水汽的姚長生進來,看著炕桌上的藥箱道,“你幹什麽?誰生病了。”


    “這是給你準備的常用藥,我自己做的,幸好爹娘來的時候全帶來了。”陶七妮拍了拍藥箱道。


    “我帶走了你咋辦?”姚長生擔心地說道。


    陶七妮給了他一個你變笨的眼神,“海上能跟陸地比嗎?我自己可以在製藥啊!”目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聽話,都帶走,有備無患。”眸光四下轉了轉,“我還給你準備了狗皮褥子,這個暖和。”忽然想起來問道,“你們有棉被嗎?”


    “有!”姚長生深邃的黑眸看著她搖頭失笑道,“都是新花,鬆軟暖和,不但有棉被還有棉衣。”


    “那就好,不行的話,咱家有在帶走兩床。”陶七妮說著就要起身。


    “不用,不用。我那絕對夠。”姚長生長臂一伸拉著她說道,“咱該睡覺了吧!”


    “床我鋪好了,你先睡,我把東西給你包一下。”陶七妮澄淨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這個我明兒直接打包就好。”姚長生說著將炕桌搬到了炕尾。將陶七妮壓在褥子上道,“未來我們將會許久不見。”


    陶七妮盈滿笑意的雙眸看著幽深的雙眸中燃起的火焰笑著說道,“你想怎樣?”雙臂環上他的脖頸,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你說呢?”姚長生俯下身眸光繾綣溫柔地看著她親昵地說道,“今晚不許睡,好不好?”


    這酥酥麻麻的聲音,讓陶七妮的臉刷的一下如抹了胭脂似的,“那我隻好舍命陪君子嘍!”話落吻上他的雙唇。


    荒唐的結果就是姚長生轉過天拿著她準備好的行裝,不舍的看著睡的香甜的妮兒,悄悄的走了,有些受不了離別的傷感。


    他走的倒是痛快,陶七妮可是被陶十五和沈氏兩人輪番轟炸碎碎念!


    “長生走了,你說你都不起來送送嗎?”沈氏沉著臉不滿地看著她說道。


    “這一次爹也不向著你,太不像話了。”陶十五板著臉看著她說道。


    陶七妮能說什麽?這夫妻房事也是能宣之於口的嗎?隻能默然不語。


    陶七妮隻好以閉關的名義躲了。


    &*&


    三天後,姚長生率領一部分水師乘船離開了石頭城。


    皎潔的月色揮灑在江麵上,姚長生坐在晃悠悠的大船上。


    南下的事情倒是一點兒都不擔心,源源不斷的情報早就送到了手上。


    他現在擔心的是被催生,自己都被人家說了,妮兒那邊壓力更大吧!


    老泰山和泰水大人能不催嗎?肯定更著急,這麽一直被催著不是辦法啊!得像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該怎麽說呢?就說自己身體在中原時傷了根本了。


    至於孩子,也許是前世殺孽太重,老天爺對他的懲罰吧!雖然自己不信這些。


    前世因為身體原因,今生的他活蹦亂跳的,


    前世他不是就沒孩子嗎?所以有沒有對他來說真的無所謂。


    隻是妮兒喜歡孩子,卻看不出著急,更沒有半點傷心,真是讓他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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