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姐姐應該有體會,廬州這富商們,誰能給它最安全,最穩定,賺銀子的環境,它們就會跟著你走。他們的嗅覺很靈敏的,畢竟春江水暖鴨先知。”陶七妮挑眉看著他們道,“誰贏跟著誰走,誰也不是傻瓜。這玩意兒站錯對了,輕則損失真金白銀,重則可是要沒命的。”挑眉輕笑道,“以利益來說,欲壑難填,多大的利益他們都敢要,你必須有本事把它壓在合理的利益範圍內,跟它打成交易,它是可以共生的。”


    目光沉靜的看著他們又道,“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拉攏一批,打擊一批,殺雞給猴看嘛!他們為了各自的利益就會鬥,不用主上親自下場的。”


    “大多數人都是沉默的,站在牆頭觀望呢!”鍾毓秀經曆的多了,她明白的很。


    “牆頭草風吹不是兩邊倒,而是誰贏它就倒向誰。”陶七妮深邃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鍾毓秀有種醍醐灌頂感覺,她現在實際經驗已經豐富了,卻總覺的仍舊在摸索,這讓她總結下來,一下子抓住了根源。


    鍾毓秀沉靜的雙眸看著她一臉的感激,“聽陶妹妹這麽一講獲益良多。”


    “不及鍾姐姐腳踏實地認認真真的做事,我就嘴上說的漂亮而已。”陶七妮澄澈的雙眸看著她笑嗬嗬地說道。


    “別這麽說,你做的事情更實在,民以食為天。”鍾毓秀目光暖暖地看著她說道。


    “咱們之間不用這麽互相吹捧吧!”陶七妮笑眯眯地看著她道。


    “說起莊稼,這些日子,我安排人每天都在觀察蝗蟲的情況,數量明顯的在增長,但目前還在你說的數量下麵。”鍾毓秀麵容嚴肅地看著她說道,“我想著你在不迴來,我就讓鄭通他們開始放雞出來。隻是他們不能駕馭雞,總怕它們不僅吃螞蚱也霍霍莊稼。”


    “明兒開始我就要率領戰鬥雞滅蝗蟲。”陶七妮雙眸冒著綠光看著她說道,“這事交給我來做。”


    “那我就放心了。”鍾毓秀長長的鬆口氣道。


    “楚夫人,這是主上的手令和信物。”姚長生從袖籠裏拿出兩樣東西,站起來走到她身前雙手呈給了鍾毓秀。


    鍾毓秀將玉佩放在了茶幾上,迫不及待的打開信箋,“找煉鐵的鐵匠?”眉頭緊鎖,抬眼看著他說道,“需要多少?這邊也很緊張的?襄陽那邊不行嗎?”


    “目前不行,這個需要絕對的保密,襄陽現在很混亂。”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看著她嚴肅地說道。


    “這樣啊!我盡量給你擠出來人吧!”鍾毓秀沉吟了片刻道。


    “我能說兩句嗎?”陶七妮看著他們倆開口道。


    “陶妹妹說。”鍾毓秀聞言看向她道。


    “師父帶徒弟,初期很艱苦,選的話最好家庭簡單的,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迴來。”陶七妮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她提醒道。


    “我會考慮的。”鍾毓秀聞言笑著點頭道,目光轉向姚長生道,“什麽時候走?”


    “這就要看楚夫人什麽時候準備好了,我隨時可以走。”姚長生琥珀色澄淨的雙眸看著她老實地說道。


    “成,給我三天時間。”鍾毓秀聞言想了想道。


    “那個……三天會不會太短了。”姚長生心虛地小心翼翼看著她說道。


    鍾毓秀聞言星眸流轉,在他們倆身上轉了轉,“那五天如何?”


    姚長生眼神遊移,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我主要想看戰鬥雞大戰蝗蟲。”


    “噢!”鍾毓秀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聲音拉長還拐了三道彎兒,忽然感覺腿熱乎乎的,“完了。”


    “怎麽了?”陶七妮關心地看著她問道。


    “我兒子辦壞事了。”鍾毓秀哭喪著臉道,“跟你們說話,忘了把尿了。”等兒子尿完了,她站起來說道,“失陪一下。”


    “該說的都說完了。”陶七妮目光直視著她說道。


    “吃了飯在走。”鍾毓秀態度堅決地說道。


    “娘親,娘親,我迴來了。”楚澤元響亮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鍾毓秀微微翹起唇角道,“元兒迴來了,讓他陪陪你,也有許久不見了。”


    “師父。”楚澤元挑開簾子一進來,就看見陶七妮驚喜地叫道。


    “大少爺。”陶七妮目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


    楚澤元三兩步走到她身前,目光眨也不眨地上下打量著她,“師父從襄陽迴來了。”


    “迴來了。”陶七妮看著他笑著點頭道。


    “元兒陪陪你師父,我先去給你弟弟換洗一下。”鍾毓秀抱起二小子說道。


    “嗯嗯嗯!”楚澤元忙不迭地點頭道,伸手捏捏二小子肉嘟嘟的臉頰道,“臭小子,是不是又辦壞事了。”捏著鼻子故意道,“真臭。”


    “咯咯……”二小子被逗的直笑。


    “這孩子看見他哥哥就樂。”鍾毓秀目光溫柔地看著他們說道。


    “小孩子都喜歡小孩子。”陶七妮目光暖暖地看著他們笑著說道。


    “噗噗……”


    眾人相視一眼,這是二小子又來個大的。


    “這下子不洗澡都不行了。”鍾毓秀抱著孩子趕緊走了。


    “我這個師父不稱職,今兒有時間,咱去練武場,練練。”陶七妮滿臉笑意看著他說道。


    “好啊!好啊!”楚澤元高興地點頭道,“走走走。”


    三人去了練武場,陶七妮目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有繼續打坐嗎?感覺如何?”


    “有打坐。效果反正比學堂的同學,學起弓馬騎射要快。”楚澤元拍拍自己的胸脯道,“感覺力氣比同齡人大。”


    陶七妮抓著他的手腕,三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咦!”眼睛突然亮晶晶地看著他。


    “怎麽了?”姚長生緊張地看著她問道。


    “果然年齡越小習武越好。”陶七妮亮晶晶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師父,你察覺到什麽了嗎?”楚澤元眸光眨也不眨地看著小心翼翼地問道。


    “雖然很微弱,但是我在大少爺體內感覺到了氣的存在。”陶七妮驚喜看著他們宣布道。


    “真的嗎?”楚澤元不敢置信地看著她說道。


    “你自己感覺不到嗎?隨著你的成長,差距隻會越來越大。”陶七妮茶色清澈的雙眸看著他說道,“而且習武會學的很快。”


    “這應該是師父洗髓伐筋的功勞,早早的將我的筋脈打開。”楚澤元純淨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行了,去挑樣兵器,練練。”陶七妮伸手拍拍他的肩頭道。


    “嗯!”楚澤元帶著嬰兒肥的小臉蛋兒漾起純真的笑臉道,“我更想師父跟我切磋,切磋。”


    “不怕深受打擊啊!”陶七妮聞言挑眉看著他說道,毫不客氣地又道,“我可是很強的。”


    “不怕,師父是我努力的目標。”楚澤元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神色堅定地說道。


    “好。”陶七妮欣然應允道。


    “師父可不要因為我小,就讓招啊!”楚澤元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忽然說道。


    “那你可不許哭鼻子。”陶七妮食指刮過他挺翹的鼻子道。


    “不會。”楚澤元嚴肅地看著她說道。


    “那走吧!”陶七妮腦袋朝兵器架那邊歪了歪,“相公你呢?”


    “我那邊坐著去。”姚長生指指練武場邊上的桌椅道,話落朝場邊走去。


    陶七妮和楚澤元走到了兵器架旁,拿了把刀,看樣子是根據自己的刀鍛造的。


    這刀應該叫無極刀,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它的長短與寶劍相仿,大約三尺,也就是一米,刀麵不像傳統的砍刀那般的寬,而是比劍柄略寬。


    傳統的刀是一麵開刃,無極刀刀頭確實兩麵開刃,接近刀把的地方才是一麵開刃,為了方便兵卒使用時容易用力,無極刀的刀把長八寸至一尺,可以兩隻手同時握刀,砍向對方。


    刀本是刀,可劈,刀亦是劍,可刺!


    隻不過陶七妮和楚澤元手中的刀都沒有開刃,怕切磋時傷著彼此了。


    無極刀在戰場上非常的實用,精妙處在於,出刀刀身下垂刀口朝自己,一刀撩起來,刀背磕開對方的兵器,同時刀鋒向前畫弧,正好砍向對手的脖子,因為劈、砍是一個動作,對手來不及迴防就中招了。


    陶七妮雙手握著著無極刀深邃的沉靜的雙眸看著他說道,“來吧!”


    “嗬……”楚澤元板著臉雙手持刀凝神靜氣朝陶七妮劈了過去。


    當……兩把刀在空中相遇,發出清脆的聲響。


    陶七妮輕巧的就將他的刀給挑開,當的一下落在了地上。


    “撿起來再來。”陶七妮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說道。


    楚澤元彎腰撿撿起刀,板著小臉嚴肅地看著她道,“接招。”像她刺了過去。


    結果可想而知,楚澤元被打擊的一招都接不了。


    真是慘!旁邊觀戰的姚長生到最後都不忍直視了。


    楚澤元手中的刀杵在地上,大汗淋漓,氣喘籲籲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感覺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


    “怎麽這點兒程度就受不了。”陶七妮茶色沉靜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沒有。”楚澤元眼底迸發著韌勁兒握了握手中的刀,繼續展開攻擊,越挫越勇,始終沒有放棄,反而越打越精神。


    等陶七妮把楚澤元折磨夠了,才開始指點他,楚澤元被打擊的信心又在她行動中一點一點的找迴來。


    “怎麽樣?”陶七妮收迴刀目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


    “感覺好棒,師父要是能經常指點我就好了。”楚澤元抬起胳膊擦擦順著臉頰抵達下來的汗。


    “等忙完夏收吧!”陶七妮澄淨的雙眸看著他溫柔地說道。


    “夏收完,師父又該種秋了。”楚澤元扁著嘴看著她說道。


    “你沐休日可以來找我。”陶七妮麵色柔和的看著他說道。


    “師父太忙了,總怕耽誤你了。”楚澤元擔心地看著她說道。


    “忙也有時間指點你。”陶七妮清朗如月的雙眸盈滿笑意看著他說道。


    “那我可去了。”楚澤元聞言立馬說道。


    “走把刀放迴去。”陶七妮看著他溫和地說道。


    兩人將刀放迴了刀架,走到了場邊。


    姚長生看著他們倆笑道,“快坐下來喝點兒水。”


    他們倆切磋的時候,姚長生讓人送些水來。


    陶七妮抓過楚澤元累的麻木的胳膊,按摩穴位。


    “你是不是太嚴厲了。”姚長生微微低頭看著她小聲地說道。


    “不不不,師父一點兒也不嚴厲,這樣挺好的。”楚澤元聞言立馬說道。


    陶七妮挑眉看著姚長生,“大少爺喜歡。”好奇地又問道,“你小時候呢?長輩們不嚴厲嗎?”


    “嚴厲,隻不過我那時候貪玩兒,總是想方設法的躲。”姚長生眼神溫柔非常懷念地說道,“但是結果是躲不過去,被打戒尺,哭著鼻子還要習武、練字。”感慨地又道,“我現在感謝他們嚴厲。”


    “姚先生這話好矛盾。”楚澤元撅著小嘴不滿地看著他說道。


    “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循序漸進。”姚長生聞言視線轉向他莞爾一笑道。


    “我懂你的意思,希望小孩子輕鬆一些。”陶七妮抿了抿唇看著他說道,“承平年月,有個富家翁的老子在身後撐著,安心的做個大少爺,反正凡事有老子呢!但對大少爺這樣的家庭來說,無論是現在還是太平盛世都不行。”


    “現在輕鬆了,以後就不輕鬆了,他輕鬆了,老百姓就不輕鬆了。”陶七妮眸光犀利,且耿直地說道,“小孩子的天性就是不受拘束的,貪玩兒的,你給他套上韁繩,本身就覺得‘殘忍’,而教育本身就是讓孩子自我約束,外在束縛,甚至強製性的。在被約束的情況下,學習各種知識。這種過程本身就不可能令人愉快,是枯燥、乏味的。”


    “我不覺的,我覺得學起來特別有意思。”楚澤元開口道,表明自己的立場。


    “你的經曆注定了跟別人不一樣,大少爺是不是特別希望自己變強。”陶七妮琉璃似的雙眸看著認真地說道。


    “嗯嗯!”楚澤元重重地點頭道,“我想幫爹爹,他就不會那麽辛苦了,我也想保護娘親,我們就不會在被關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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