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涼了味道就不好了。”陶七妮指指自己碗裏,被姚長生給夾的的都冒尖了,“放不下了。”


    姚長生聞言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道,“隻顧著夾菜了。”


    “咱們也吃。”楚九看向姚長生說道。


    吃飽喝足,陶七妮出了一身的汗,然後拿上換洗衣服去衝澡,洗去一身的塵埃。


    洗完澡,陶七妮被人帶到了藏書閣。


    陶七妮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白紗衫,玫紅色的挑金線比甲兒,麵色紅潤,黑色的長發簡單的挽了髻插這蝴蝶金簪,一雙秋水眼眸,水盈盈的,純淨透亮。


    “喝水。”姚長生給她倒了杯溫水道,洗完澡容易渴。


    陶七妮端起茶盞看著他說道,“那些日誌你都看完了,把明顯能排除的就不用說了,把那些稀奇古怪的告訴我,這樣提高效率。實在沒有咱們想要的,我在慢慢看。”


    “我記錄下來了,你喝完水,我給你。”姚長生將記錄拿在手中。


    陶七妮直接一飲而盡,將茶盞放在了茶幾上,接過他手裏的記錄,直接翻看起來。


    姚長生嘴漸漸的張成了大大的能塞下顆雞蛋,吞咽了下口水,“妮兒,你看書這麽快的嗎?”


    陶七妮頭也不抬地說道,“你字體是正楷,非常清晰,內容更是一目了然。我是帶著目的來的,掃一眼就能判斷是否是咱需要的了。”食指點點茶盞道,“倒水。”


    “哦哦!”姚長生拿著茶壺又倒了七分滿的溫水,放下茶壺。


    “要現在喝嗎?”姚長生端著茶盞看著她白皙的修長如青蔥的手指快速的又翻了一頁。


    “嗯嗯!”陶七妮輕點了下頭。


    姚長生將茶盞送到她的嘴邊,“喝水。”


    陶七妮含著杯沿一口氣又喝了半杯,“不喝了。”


    姚長生將茶盞放在茶幾上,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認真的查閱記錄,就這麽眼睛眨也不眨的,眼巴巴地看著。


    陶七妮被這麽直勾勾的盯著,怎麽會察覺不到,抬頭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我自己看就可以了,你有事忙去吧!”


    “我不忙,你看你的,我看你。”姚長生眸光分外溫柔地看著她說道。


    “看不膩啊!”陶七妮輕笑出聲道。


    “不膩,永遠都不膩。”姚長生嘴甜的說道,醇厚的聲音敲擊著她的耳膜。


    陶七妮定定心神,“隨你。”沉下心來繼續看他謄抄的記錄。


    直到夕陽透過窗欞,金色的餘輝灑落在她身上,呈現斑駁又立體的光影,勾勒出特有的一種婉約柔美。


    她動也不動,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隻有那雙靈動的雙眸,從上到下轉動,有了一絲鮮活。


    “找到了。”陶七妮猛地抬頭那雙又大又明亮大的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他激動地說道。


    被夕陽的籠罩著她,恬靜柔美中立馬生動鮮亮了起來。


    “我說找到了。”陶七妮看著呆呆愣愣的他開心地說道。


    “在哪兒?”姚長生高興了起來,激動地看著問道。


    “你記錄的這裏。”陶七妮直接將記錄遞給了他,食指點點。


    “紅魔穀。”姚長生定睛一看雙眸猛的睜大,有些驚恐地看著她說道,“這地方不能去,聽名字就知道了,山都是紅色的。那裏不但寸草不生,假如雷雨天進去,隻要是活的一定會被雷劈死的。”


    “我們找的東西就在這裏,還必須得去。”陶七妮挑眉看著他說道,“紅色你想到了什麽?”


    “鐵礦的顏色不都是黑仆仆,灰撲撲的,怎麽會是紅色的呢?”姚長生不解地看著她說道。


    陶七妮眼角眉梢都透著喜悅,明亮的雙眸看著他說道,“鐵鏽什麽顏色。”


    這麽明白的提醒姚長生一下子就明白了,“紅色,赤紅色。”倏地睜大雙眸看著她說道,“鐵隻要暴露在空氣中才會生鏽。”激動地抓著她的手磕磕巴巴地說道,“這……這……露……露天礦。”


    “嗯哼!”陶七妮笑著點頭道。


    姚長生騰的一下站起來,滿臉欣喜地看著她,搓著手,“這真是好運來了,擋都擋不住。”


    “什麽好運?”楚九踩著夕陽跨進了藏書閣。


    “主上,找到了,我們找到了。”姚長生麵色通紅地看著他說道。


    “你……”楚九一臉狂喜地看著他說道,“是我想的嗎?”


    “對是主上日思夜想的,最最幸運的是它還跟煤礦似的,露天礦。”姚長生雙手閃著紅光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俺勒個老天。”楚九激動不已地看著他說道,拚命地克製著自己道,“能確定嗎?”別白歡喜一場。


    “按照記錄如果沒有出入的話,我肯定是主上想要的。”陶七妮沉靜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起身將茶幾上的記錄雙手遞給了楚九,朝姚長生使使眼色。


    姚長生將記錄上的文字指給了他,並解釋道,“紅色,鐵鏽的顏色,大麵積的寸草不生,可見鐵礦就在表麵,不是土,所以沒有林木,小草。”


    “紅魔穀,這雷劈什麽意思?”楚九抬眼看著她認真地說道。


    “你們應該知道雷雨天不能站在樹下吧!很容易被雷劈的。”陶七妮放下手中的茶盞看著他們潤潤嗓子說道,一下午連口水都沒喝。


    “這個知道,小時候長輩們千叮嚀,萬囑咐的,雷雨天不能站在樹下。”楚九眸光疑惑地看著她說道,“可這跟紅魔穀有什麽關係,紅魔穀寸草不生,沒有樹啊!”想了想道,“難道跟鐵有關。”


    “鐵吸引雷電比樹木更甚?”姚長生目光直視著她問道。


    “從記錄看應該是,鐵屬管製品,建築物也沒有大規模的用鐵,所以無從得知。”陶七妮清澈如水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這個咱可以試試,把玄鐵棍固定在無人居住的房頂上,看看它能否吸引雷電。”


    “這個稍後再說,現在咱就是去紅魔穀,能否確定是鐵礦呢?”楚九更擔心這個,眸光看向她問道。


    “這個簡單,用司南,肯定會失靈的。或者是吸鐵石,既然是露天礦,那麽很好開采,一試便知了。”陶七妮雙眉輕揚簡單輕鬆地說道。


    “對對對!”楚九忙不迭地點頭道。


    “主上咱什麽時候走?”姚長生眉頭緊鎖地看著他說道。


    “明天。”楚九想也不想地說道。


    “可是……”姚長生猶豫地看著他說道,這裏還有一堆麻煩事。


    “那個你們慢慢說,我失陪了。”陶七妮站起來開口道,“一下午坐著連動都沒動。”話落就出去了,先去了廁所,迴來後就坐院子外的石凳上,吹著暖和的晚風,十分的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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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七妮一走,姚長生看著他擔心地說道,“咱們走了,我怕那些人不老實。”


    “咱們在,他們有所顧忌,不在正好給他們機會。”楚九麵色凝重地看著他說道,冷笑一聲道,“咱們猜的沒錯,他們真的從鹽上做手腳,這些日子鹽價是一天一個價。”不屑地又道,“這事早就安排好了,高明知道怎麽做。”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了,我家娘子跟著鹽隊來的。”姚長生聞言趕緊說道,笑的一臉賊兮兮的。


    楚九一拍手高興地說道,“那就讓高明賺票大的。”笑的樂不可支道,“本來讓高明摳摳縮縮的,還想著給家裏送信呢!”想了想道,“那就後天走,明天叫天行來安排一下。”


    “行。”姚長生笑著點頭道。


    “盡快將那些蛀蟲給收拾了。”楚九眼底閃過一絲狠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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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楚九算計襄陽城內鄉紳的時候,這些人也聚在一起,“那個鹽商有迴話了嗎?”


    “沒有。”


    “掌櫃的說,東家不在,直接迴絕了咱。”


    “狗屁,我昨兒還見他那東家去吃火鍋了。不在,糊弄咱呢!”


    “全城就他一個外來的,要不咱將他姓路的給擠兌走。”


    “不能擠走了,路天行賣的鹽,賣相太好了,價格又低廉。他來這半年多,咱的鹽都是從他哪兒買的。”


    “對呀!讓漲價,人家也沒意見,一切都聽咱的。”


    “那就把他拉攏過來。”


    “想要拉攏他,這價格上麵得讓人心動才行。”


    “不就是銀子嗎?咱給。”


    其他人紛紛附和道,“這白花花的鹽堪比銀子,咱的生意南來北往的都有,就是不賣本地,也可以賣到北邊。”


    “反正不會吃虧。”


    “別以為姓楚的輕鬆拿下了襄陽城,就萬事大吉了,屁!要想做穩了,得看咱配不配合。”


    “居然敢收咱的稅,千百年來,沒這先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鄉巴佬就是鄉巴佬,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聽話恁不死他。”


    “可是他有兵啊!那軍丁殺氣騰騰的,看著可比薑鈺的兵馬兇多了。”


    “有兵又如何?老百姓沒鹽吃了肯定要鬧,他不是拿下襄陽又是開倉放糧,又是幫著那幫窮鬼種地,仁義嘛!我看老百姓吃不到鹽對他還仁義不仁義,站在他那一邊。”


    “對!我相信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打仗殺人他姓楚的在行,與經濟之道,他懂個屁。”


    “我會讓他知道,這世上最信不過的就是人心。”


    “讓他見識、見識,人心有多脆弱。”


    “那幫子窮鬼如果真的不鬧事,跟姓楚的站一邊兒呢!”


    “這簡單,誰家沒有佃戶,沒有小廝,讓他們去王府門口鬧唄!”


    “諸位,諸位,他這要是大開殺戒呢?他們可是草寇土匪出身,不能因為他們約法三章就忘了,他們原來是幹什麽的。”


    “窮鬼嘛!死了就死了,那街上賣孩子多的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給他們點兒好處,巴巴就過來了。”


    “可他姓楚的積攢的好名聲就沒了。”


    “讓咱的人可勁兒的鬧,我要這襄陽城人心惶惶,我看他怎麽辦?”


    “就這麽辦!”


    這邊商量好了,一個個得意洋洋的,等著看楚九焦頭爛額,迴來求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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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長生輕撫額頭,有些擔心地說道,“咱要離開了,他們逮著機會這鹽價瘋長,我擔心百姓的情緒。”


    “怎麽怕他們轉身賣了咱們。”楚九挑眉看著他說道。


    “人多想法就多,私心也重,他們要鬧事怎麽辦?”姚長生不由得擔心地說道。


    “鬧就鬧唄!成不了事,這做買賣的,人家要漲價,咱能有啥辦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咱什麽事?”楚九無賴地說道,“鬧不起來。”


    “我怕有人故意引導,扇陰風,點鬼火。”姚長生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說道,“更狠一點兒,讓他們的家丁下人來故意鬧事呢!故意製造恐慌。”


    “你這一說,還真的防著他們。”楚九微微歪著腦袋想了想道,“那咱就按律處置唄!”話落身體後傾靠著椅背一臉輕鬆地看著他。


    “按律?”姚長生錯愕地瞪著他。


    “對呀!我記得布衣告官的話,要先打板子。”楚九眨眨清透明亮的雙眸看著他無辜的說道。


    “咳咳……”姚長生驚得直咳嗽。


    “那麽驚訝幹什麽?咱可是按規矩辦事。”楚九雲淡風輕地看著他說道,“他的鹽價高的咱也吃不起,向外放消息,說咱們也是很慘的。”


    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這小子玩兒起來夠瘋,也夠陰。


    “這不是一兩天的事情就解決了,咱們有時間,慢慢陪他們玩兒。”楚九老神在在地看著他笑道,“鐵礦的事情才是大事,這點兒小事交給路天行,幸好他沒暴露。經濟之道嘛!咱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抬眼看了下窗外道,“走啦!天不早了,你就是不吃飯,弟妹也餓了。”


    姚長生騰的一下站起來道,“走走走,吃飯去。”率先奔出了藏書閣。


    “這個長生,弟妹來了,就這麽毛躁。”楚九將日誌記錄揣進了袖籠裏,迴頭將它給燒了。


    有些東西不能流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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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長生跑了出去,看著專門等在外麵的陶七妮道,“餓不餓,一聊忘記時間了。”


    “中午吃的夠飽,不餓。”陶七妮站起來看著溫婉地說道,“決定了什麽時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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