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利忘義,誰也不會嫌錢少,為了這獨門生意,無所不用其極。”鍾毓秀閉了閉眼幽深地雙眸看著陶七妮說道,“可是這棉布和絲綢比起來,絲綢更加的高級,棉布看著就顯得土了。”


    “再土也比麻布強吧!再說了這物依稀為貴,不是所有的人都穿的起絲綢吧!”陶七妮聞言想也不想地說道,看著她的眼睛異常的明亮。


    鍾毓秀聞言深吸一口氣,商人的思維,獨占利益,這事真做得出來。


    “這棉布織的有些粗,改進一下紡織機,織成細棉,雖比不上絲綢,但比小少爺身上穿的要好的多。”陶七妮抓著楚澤元的袖子道,紡織機不給力,有些像老土布。


    “真的嗎?”鍾毓秀驚喜地看著她說道。


    “當然,今年種好了棉花,咱們重新紡紗線,織布。織出來的布應該更加的致密,緊實。”陶七妮搓搓手準備大幹一場。


    “成!”鍾毓秀高興地點頭道。


    陶七妮一轉頭看著直勾勾看著自己的楚澤元道,“小少爺,不餓嗎?剛才不是喊餓了嗎?”


    “隻顧著聽咱們說話呢!都忘記餓了。”鍾毓秀看著支棱著耳朵聽的起勁兒兒子笑道。


    “那聽了有什麽感想呢?”陶七妮笑眯眯地看著他隨口問道。


    “商人很可惡,自私自利小人。”楚澤元毫不掩飾地說道。


    “小傻瓜。”陶七妮伸手揉揉他的腦袋道,“這世上什麽人都有,關鍵看你怎麽用。利用和引導他們對錢的追逐,向外引導,賺更多的小錢錢!”


    “知道管仲吧?”陶七妮看著他突然問道。


    “知道。”楚澤元點點頭道,張口就來,“管仲生於春秋時期,是周文王姬昌的後代,帝王之後,實打實的貴族之後。所以其實管仲並不姓管,而是姓姬,管是氏,名夷吾,字仲,古人一般不點名道姓,所以大家都叫他管仲,而不是姬夷吾。”


    “不錯,記得很清楚。”陶七妮澄澈的雙眸看著他說道,“管仲的父親管莊是齊國的大夫,隨著周王室的衰落,管仲的家族在齊國也家道中落了。地主家也沒餘糧啊!身世顯赫又不能當飯吃,為了謀生,管仲跟著好朋友鮑叔牙一起去做了商人。商人是最卑賤的職業,士農工商,沒辦法的人才去做商人。


    齊桓公即位後,聽從鮑叔牙的建議,拜管仲為相,並稱其為‘仲父’。


    管仲也是不負所望,輔助齊桓公當上了春秋五霸之一,還是首位。


    也是正是有了經商的經曆,讓管仲明白了經濟和貿易可以決定了一個國家的生死。”


    “真的嗎?”楚澤元不敢相信地看著她說道。


    “真的。”鍾毓秀星眸折射著璀璨的光道,“不費一兵一卒。”


    “有這種事?”楚澤元驚訝地說道,“娘,書在哪兒?我要看。”


    “嗬嗬……”陶七妮聞言莞爾一笑道。


    “師父,你笑什麽?”楚澤元看著笑得莫名的她道。


    “笑你說的對,找書看看。”陶七妮明媚的雙眸看著他笑道。


    “孩兒他娘,午飯好了嗎?”楚九人未到,聲先到。


    “爹爹。”楚澤元聞聲朝門口跑去,正好撲到進來楚九的身上。


    “兒子。”楚九一把將兒子抱了起來。


    “主上。”陶七妮站起來雙手抱拳行禮道。


    “免禮,免禮。”楚九麵色溫和地看著她說道,“辛苦你了,咱給弟妹記首功。”


    “不敢,不敢,這都是大家齊心協力的結果。”陶七妮輕輕擺了擺手道。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跟長生說話一個調調。”楚九聞言看著她搖頭失笑道。


    “我說的是實話,獨木難支,不能因為他們沒有姓名就忽略不計了。”陶七妮靈秀的雙眸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都記,都記。”楚九沉靜眸光看著她爽朗的笑道,視線落在鍾毓秀身上道,“擺飯吧!都餓了。”


    “嗯嗯!”鍾毓秀看向身後不遠處的春桃吩咐道。


    “是!”春桃福身應道,看向楚九和姚長生福了福身行禮道,“姑爺,姚先生。”


    “免禮。”楚九催促道,“快去,快去。”


    “是!”春桃行禮退了出去。


    “姚先生。”楚澤元看著他雙手抱拳行禮道。


    姚長生看著他笑了笑道,“小少爺。”看向鍾毓秀雙手抱腕行禮道,“嫂夫人。”


    “這一路辛苦了。”鍾毓秀麵色溫和地看著他們說道,“走走走,咱們去飯廳。”


    楚九將兒子放下來,上前扶著鍾毓秀,楚澤元顛顛兒的上前拉著鍾毓秀的手。


    一家三口朝外走去。


    陶七妮和姚長生兩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跟在他們身後,一起去了飯廳。


    夏蓮在飯廳準備了熱水,先讓他們簡單的洗漱一下,才坐在圓桌旁。


    不大會兒春桃領著人將飯菜端上來,擺滿了桌子。


    待下人們退下去,楚九拿起筷子道,“自己人咱就不招唿你們了,想吃什麽自己夾。”


    “嗯!”姚長生聞言笑著點點頭。


    初春時節,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時令菜沒有多少,所以都是硬紮紮的葷菜。


    吃飽喝足了,楚九等著飯桌被收拾幹淨了,端上了茶,才看向陶七妮道,“弟妹接下來打算幹什麽?”


    “迴家種地。”陶七妮非常幹脆地看著他說道。


    楚九聞言眼底閃過一絲錯愕,她還真是耿直的一點兒不打磕巴。


    “師父,又要去城外住嗎?陶爺爺、陶奶奶可是在城裏。”楚澤元聞言趕緊說道,眼底明顯不舍得她走,在城裏見麵的機會多。


    “你娘將新種子都給我,我必須將它們種起來。”陶七妮目光柔和地看著楚澤元道,“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年,過期就不候了。”笑了笑又道,“不過我會等鍾姐姐順利生完小寶寶我在走。”


    “那娘您慢點兒生。”楚澤元看向鍾毓秀猛然說道。


    孩子氣的話逗樂了大家。


    “真是個傻小子,這是你說晚就晚的。”鍾毓秀哭笑不得地看著他說道,“瓜熟蒂落,還能推遲的嗎?”


    “可我舍不得師父走。”楚澤元扁著嘴不樂意道。


    “城外到城裏,坐馬車不過一個時辰而已,小少爺可以來找我啊!”陶七妮靈動的眉眼看著他笑嘻嘻地說道。


    “好啊!好啊!”楚澤元忙不迭地點頭道,忽然又搖頭道,“不行啊!我還得上學堂呢!”


    “沒有沐休日嗎?”陶七妮笑眯眯地看著他說道。


    “對哦!”楚澤元重新又喜笑顏開道,目光又轉向楚九夫妻倆道,“爹爹,娘親可以吧!”


    “可以,很快春耕了,你們這些孩子都得我下地去。”楚九沉靜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讓我們去種地嗎?”楚澤元雙眸興奮的直放光。


    “是啊!不能學的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楚九皂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好啊!好啊!”楚澤元高興地直點頭。


    “是種地,不是讓你們玩兒土呢!別高興的太早了。”楚九看著興奮不已的兒子忙說道。


    “知道,知道。”楚澤元拍著胸脯說道,“我又不是沒種過。”


    “咱們院子裏那巴掌大的地,地還是別人鋤的,你也就播播種。”楚九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


    “可是爹爹呀,我還沒有鋤頭高呢!”楚澤元眉開眼笑地看著他說道,“好像隻能播播種子。”


    “這孩子怎麽跟你爹爹說話呢!沒大沒小的。”鍾毓秀佯裝生氣地說道,眼底可滿是笑意。


    “娘親,我說的是實話嘛!”楚澤元噘著嘴委屈巴巴地說道。


    “傻瓜,你娘沒生氣,沒看見那眉宇間的笑容。”楚九毫不客氣地拆穿孩兒他娘的小把戲。


    “娘親,又騙我。”楚澤元嘟著嘴巴小聲道。


    陶七妮站起來雙手抱拳看著楚九說道,“主上,我有個請求希望主上能答應。”


    “直接說!”楚九目光溫和地看著她說道。


    “我這隨身的兵器給了我哥了。”陶七妮澄淨的雙眸看著楚九說道。


    “兵器隨你挑,看上什麽了?”楚九聞言爽快地說道。


    “不是,不是,我想自己打造,請主上批準。”陶七妮隱晦地看著他說道。


    要打造兵器,肯定要去煉鐵的熔爐那邊,那可是嚴格保密的地方。


    “行,將我的令牌給你,隨時可以進去。”楚九想也不想地說道。


    “謝主上。”陶七妮純真的雙眸看著他高興地說道。


    真是跟孩子似的,楚九在心裏腹誹道。


    “師父你還會打造兵器啊?”楚澤元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著她說道。


    “不會啊!不過我可以學,學會了先給我們小少爺打造一把劍。”陶七妮坐下來,看著他說道。


    “給我的。”楚澤元激動地說道,小臉紅撲撲的。


    “師父送你的禮物。”陶七妮笑眯眯地看著他說道,“不過這劍肯定不會太華麗,有紋飾什麽的。就像是我原來的黑刀似的,看著灰撲撲的。”


    “實用就好,師父的刀削鐵如泥,吹毛斷發,是最棒的。”楚澤元毫不吝嗇的誇讚道。


    “小少爺喜歡就好。”陶七妮茶色的雙眸含著笑意道。


    “師父,你叫我小少爺,那娘親生個弟弟出來,這怎麽稱唿啊!”楚澤元眨眨純淨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陶七妮聞言錯愕地看著她,隨即笑著說道,“那以後叫大少爺好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走了。”姚長生站起來看著他們楚家三口道。


    陶七妮跟著站起來和姚長生一起行禮,告辭離開。


    “好好休息兩天,過兩天咱們就走。”楚九拍著姚長生的肩頭道。


    “嗯!”姚長生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


    姚長生和陶七妮兩人被楚九和楚澤元親自送出了大帥府。


    “剛才的話什麽意思?”陶七妮微微歪頭看著他問道。


    “顧大帥走了。”姚長生麵容如水一般邊走邊說道。


    “走了,往哪兒走?”陶七妮不解地眨眨眼看著他說道。


    姚長生錯愕地看著她說道,“是死了。”


    “啊!”陶七妮驚訝地看著他,漫不經心地又道,“怎麽就死了,他那個身體多多休養,在活個七八年沒問題。”


    “妮兒,你這話什麽意思?”姚長生停下腳步拉著她說道。


    “你確定要在這大庭廣眾,討論這個問題嗎?”陶七妮小聲地說道,“小心隔牆有耳。”


    春寒料峭,大中午的,又是帥府大街,雖然沒什麽人,但是兩人在大街上旁若無人的,不怎麽好。


    姚長生直接拉著她的手,不避嫌的,直接朝家裏跑。


    “這麽急啊!”陶七妮站在家門口看著跑的氣喘籲籲的他道。


    “非常緊急。”姚長生站在門口,手中的銅環輕扣著大門。


    “來啦,來啦。”沈氏急促的腳步聲朝大門走來,“大中午的誰呀?”


    “娘,是我迴來了。”陶七妮提高聲音衝著門喊道。


    沈氏激動地忙把門打開,看著眼前的閨女道,“你可是迴來了。”


    “娘。”姚長生滿臉笑容地看著沈氏道。


    “哎呀!長生也迴來了,快進來,進來,外麵冷,咱們屋裏說話。”沈氏側身讓開,讓他們進來,然後又關上了門。


    “吃了嗎?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點吃的。”沈氏慌慌張張地說道。


    “別別,我們在大帥府吃過飯,才迴來的。”陶七妮趕緊攔著她說道,“怎麽家裏這麽冷清,其他人呢!”


    “阮嬤嬤一家和穆青、景紅都先迴城外的家了,這開春要春耕了,他們迴去準備、準備。”沈氏邊走邊說道。


    “我爹呢?”陶七妮看著她又問道。


    “擺弄那些菜呢!”沈氏提高聲音道,“他爹,他爹,你看誰迴來了。”


    “誰呀?”陶十五嗓門洪亮地說道,“是六一嗎?好像還不到沐休日。”


    “爹,是我們。”陶七妮挑開簾子蹦了進去,語笑嫣然地看著他說道。


    “呀!”陶十五看著突然出現的他們道,“趕緊進來,進來。”邊朝屋裏走邊問道,“吃了嗎?餓不餓。”


    “怎麽都先問吃了嗎?”陶七妮好笑地看著他們說道。


    “因為吃飯是大事。”陶十五烏黑的雙眸看著她溫柔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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