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怎麽了?”楚九擔心的一步跨過來扶著鍾毓秀的肩膀擔心地說道。


    “書書書……”鍾毓秀拍著楚九的胳膊激動地說道。


    “書?你要什麽書?”楚九看了眼滿牆的書道,“這是書房你想要什麽?我給你拿。”


    “不是,不是!”鍾毓秀急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鍾姐姐,別擔心,顧大帥看不出來的。”陶七妮伸手握著她的手安撫道。


    “妮兒的書被顧大帥一下子全拉走了,說不定看到妮兒的記錄,比咱早一步知道平陽有鹽井。”姚長生看著他們夫妻倆解釋道。


    “不會的。”陶七妮肯定地說道。


    “陶姑娘為何如此的肯定。”楚九驚訝地看著她說道。


    姚長生將椅子搬到了楚九身後道,“主上坐!”


    楚九坐了下來,順勢抓著鍾毓秀的另一隻手。


    “顧大帥如果知道了,平陽現在就危險了。”陶七妮黑亮的雙眸看著他們分析道,“顧大帥被藥方所迷惑,看不見其他的。”


    “藥方?”姚長生坐在陶七妮對麵看著她說道,“你給的都是真的。”


    “當然貨真價實,假得話會害死人的。”陶七妮漆黑的雙眸輕輕流轉看著他們說道,“這書不是誰看都能看出什麽的?”


    “這倒是,這地方日誌,記載了多少年了,就沒人發現鹽井居然離咱們這麽的近。”楚九感慨萬千的說道。


    “鍾姐姐就安心吧!”陶七妮溫暖的雙眸看著她寬慰道,拍怕她的手,撤迴了自己的手。


    鍾毓秀長出了一口氣,真是被嚇壞了。


    “你們要忙,我就不打擾了。”陶七妮站起來看著他們說道。


    “既然要走,把我準備好的東西帶走。”鍾毓秀跟著起身道。


    “不用,不用,他們不是說了,裏麵準備的一用俱全,隻要人住進去就好了。”陶七妮精致可愛的臉龐綻放出一抹笑容看著她道。


    “這個你不能拒絕。”鍾毓秀食指點著她道,“咱逃出來可是什麽都沒帶,我給你準備的吃的、穿的、用的……”笑眯眯地又道,“拒絕嗎?”


    “好像不能拒絕。”陶七妮純真的雙眸看著她說道,“我收下了。”


    “這才對嗎?”鍾毓秀高興地說道,“等陶叔、陶嬸來了,我送你們去。”


    “別別別!”陶七妮和楚九兩人忙說道。


    開玩笑雙身子的人,哪裏能讓你來迴的亂跑。


    鍾毓秀看著緊張兮兮的兩人道,“懷孩子而已,又不是沒生過,不用這麽大驚小怪的。”低頭看著隆起的腹部道,“她很乖的,這一路顛簸都沒鬧。”


    “鍾姐姐好好在家養著,有時間我來看你。”陶七妮黑亮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少來,我還不知道你,嘴上這麽說說而已。”鍾毓秀看著她沒好氣地說道。


    “這不是忙嘛!”陶七妮聞言打哈哈道,這家大規矩也大,能少來盡量少來。


    鍾毓秀聞言真是無話可說,知道她是真的忙,隻好說道,“那我去看你好了。”


    “行!”陶七妮爽快地應道,也知道到了這裏就沒有在亳州城舒心了,自己的家裏裏外外都得用心的打理了。


    “我去看看我爹娘迴來了嗎?”陶七妮挑開簾子出了書房。


    “等等,我讓人去駕車。”楚九聞言看著她忙說道,扶著鍾毓秀一起出了書房,站在廊上。


    “多謝了。”陶七妮聞言迴身雙手抱拳拱手道,“我走了啊!”


    “我送你。”姚長生緊跟著陶七妮說道。


    “可以嗎?你不用做事嗎?”陶七妮看著他關心地說道。


    “可以,可以。”楚九立馬同意道,看向姚長生嚴肅地說道,“長生,務必要照顧好陶姑娘一家,這是任務。”


    “是!”姚長生聞言高興地應道,雙手抱拳拱了拱,謝意很明顯。


    陶七妮和姚長生去了前院等陶家人。


    鍾毓秀則催著楚九,“趕緊套車,裝東西。”


    “行了,這些交給我吧!你趕緊迴屋坐著吧!”楚九扶著她重新迴了書房坐下來,“好生的坐著,我去送走他們。”


    “嗯!”鍾毓秀點點頭道。


    “餓不餓,要不讓廚房送些點心。”楚九關心地看著她說道。


    “不用,不用,你趕緊去吧!”鍾毓秀看著他催促道,“真餓了,我會讓春桃她們去呢!”


    楚九又叮嚀了幾句,轉身出了書房。


    鍾毓秀抬眼看著牆上掛著的地圖,真沒想到,這丫頭讀書都跟別人不一樣,可真沉的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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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九將陶七妮他們與四輛馬車送走,才轉身迴了書房,看著發呆的鍾毓秀道,“想什麽呢?”


    “在想這鴨子近在眼前,卻吃不到嘴裏,真是難受。”鍾毓秀輕咬了下唇瓣看著他沮喪地說道。


    “有我呢?你就別胡思亂想了,大不了重兵把守。”楚九握著她的雙手勸慰道,“看地圖,這鹽井又不在城裏,荒郊野外,人跡罕至,隻要保密工作做得好,沒問題的。”


    “人多嘴雜,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鍾毓秀為難地看著他說道。


    “用自己人。”楚九聞言立馬說道,“這個我有信心。隻是這製鹽之人,辛苦活,得簽死契。”摩挲著她的手道,“這些我來做,你想想這商路被顧大帥給劫走了,該怎麽辦?”


    “這不用擔心,商人嗎?跟著利益走,誰的價格合適,他們就跟誰?”鍾毓秀挑眉看著他直接地說道,猶豫了一下道,“隻是現在不想跟舅舅起衝突,我打算另開辟商路,這需要你的幫助。”


    “沒問題。”楚九爽快地說道,又擔心地說道,“這是這商路好開嗎?”


    “隻要有足夠令人心動的利益,沒問題的,有錢能使鬼推磨!隻是需要你這退下來的將士們來保障商路順暢。”鍾毓秀目光直視著他道。


    “那真是太好了,這些人受傷就無法上戰場了,我正愁著要怎麽辦?”楚九聞言高興地說道,“現在用他們來守衛鹽井正合適,個個都身經百戰,身手了得。”


    “那就好。”鍾毓秀長出一口氣道。


    “你就別瞎操心了,有我呢!”楚九指指自己道,“你現在就安心的生孩子。”


    “知道了!”鍾毓秀高興地如春風拂麵似的,忽然想起來道,“忘了問你了,商稅和士紳納糧阻力大嗎?他們會乖乖的交稅嗎?”


    “阻力是有的,讓他們撈錢,那肯定比誰跑的都快,讓他們出錢,那跟殺了他們爹似的。”楚九眼底冷冷地語氣微涼道。


    “那你怎麽做到的?”鍾毓秀實在太好奇了,“千百年來的這傳統怎麽打破的。”


    楚九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也是借勢。”


    “借勢?”鍾毓秀杏眸滿是疑惑地看著他說道,“不明白。”


    “我給你說過這廬州城怎麽拿下來的吧!”楚九收斂起臉上的笑意看著她一正色道。


    “我知道,憤怒的百姓如衝毀的堤壩,將薩姆野漢和他的將士們給撕碎了。”鍾毓秀星眸輕轉看著他說道,了然地又道,“啊!明白了。這城裏的士紳本質上和薩姆野漢是一丘之貉。”


    “乖乖的交稅,大家都安生的過日子,不然的話……”楚九攤開雙手赤果果地說道,“咱就作壁上觀,他們後果自負。”


    “你在威脅他們。”鍾毓秀錯愕地看著他說道。


    “算是吧!變相的也是在保護他們。”楚九抿了抿唇不甘心地說道,“不然他們的下場比薩姆野漢好不到哪兒去。”輕歎一聲道,“不管如何達到目的了。”


    “那就好,有一就有二,這規矩重新立起來,等習慣了也就習慣了。”鍾毓秀輕哼一聲道。


    “這稅跟農民一樣,怎麽人家交得,他們交不得。”楚九冷哼一聲道,解氣地說道,“讓他們也嚐嚐稅官登門拜訪的滋味兒。”


    鍾毓秀看著孩子氣的他搖頭失笑。


    “你笑什麽?小時候咱可是最怕稅官了。”楚九心有餘悸地說道。


    “他們家大業大的,可不怕,那點錢糧,人家都不放在眼裏。”鍾毓秀星眸流轉看著他說道。


    “那怕什麽?”楚九麵色不愉地說道。


    “怕什麽?怕自己不能讓人仰視啊!自己高高在上不能俯視別人啊!”鍾毓秀翻了個白眼兒道。


    “佛曰:眾生平等。”楚九隨口說道。


    天真的家夥,鍾毓秀沉靜的目光直視著他道,“眾生平等是在因果上平等。無論哪一道眾生,自因自果還自受。因福德、因緣,各自得不同的果報。”


    “娘子參悟的通透。”楚九黑眸閃爍看著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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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七妮他們三口坐在了馬車裏,姚長生坐在馬車外的車轅上,陶六一騎著高頭大馬,一行人晃悠悠的朝城外走去。


    沈氏看著她手裏的小匣子道,“這是什麽?”


    陶七妮食指輕叩著匣子,發出清脆富有節奏的聲音,“不出意外的話是銀票。”


    “銀票?給咱幹什麽?”沈氏聞言驚掉了下巴,“咱不能要人家的銀子。”


    “鍾姐姐要給,你還真拒絕不了。”陶七妮晶瑩剔透地雙眸看著他們說道,“安心的收著吧!”抿了抿唇又道,“剛到這裏,一切從頭來,抬腳動手都是錢。”


    “唉……走的匆忙,錢也沒帶出來。”沈氏輕歎一聲遺憾地說道。


    “帶出來了!”陶六一趴在馬背上,透過車窗看著他們說道。


    “你知道我們的銀子藏哪兒了?”沈氏扒著車窗看著馬背上的他道,“當時這銀票感覺沒銀子安全,人家楚夫人給的銀票,我們都兌換成了銀子,不老少呢!”


    “你們藏銀子就那些地方,俺翻箱倒櫃還找不到嗎?”陶六一挑眉自得的一笑道。


    “那我怎麽沒見你搬啊!”沈氏看著他追問道。


    “娘,忘了,鄭伯他們先走的,讓他們帶走的。”陶六一看著他們笑嗬嗬地說道,“現在說不定已經在家了。”


    “那就好。”沈氏鬆了口氣道,“破家值萬貫,這真正意義上的家,是咱們一點一點兒攢起來的,如果有可能我連一根草都想帶走。”


    “真是的,沒有了可以再置辦嗎?”陶十五好笑地看著她說道。


    “那些手使的東西可不是一時間能想起來的。”沈氏柔和地目光看著他們道,“這些你們男人不懂,要東西隻會找孩兒她娘要。”


    “不找你要,找誰?家裏都是你收拾的。”陶十五理直氣壯地說道。


    “所以啊!我做主,你就別挑剔。”沈氏氣勢足足地看著他說道。


    “哈哈……”陶七妮聞言爽朗的大笑。


    “你笑什麽?我說錯了嗎?”沈氏看著笑得彎了腰的自家姑娘道。


    “沒錯,沒錯。”陶七妮明眸帶笑看著他們夫妻倆道。


    坐在車轅上的姚長生聽著妮兒清脆的笑聲,勾起唇角,妮兒應該是笑,陶叔、陶嬸那種老夫老妻令人向往的感覺。


    “哎!六一,我和你爹都改口了你怎麽還不改?”沈氏透過窗子看著他問道。


    “改什麽口?”陶六一聞言看著她意味過來道,“你說的是我,俺對嗎?”


    “嗯?”沈氏聞言點點頭道。


    “對,這進城了,禮儀還是要學的。”陶十五聞言看著他一臉正色地說道。


    “爹說這個,我想過了。”陶六一看著他們微微搖頭道,“不能改。”


    “為什麽啊?”陶十五不解地看著他說道,“入鄉隨俗,更好的融入城裏的生活。”


    “爹啊!你們可以,俺卻不行。”陶十五麵色柔和地看著他們說道,“爹不會以為打下這廬州城就萬事大吉了。未來還得跟兄弟們繼續東征西討,兄弟們大都是鄉下出來的,咱這說話明顯就不對味兒了。”


    “明白,明白,這樣親近。”陶七妮聞言笑著點頭道,“哥考慮的周到,上下一心。”欣慰地看著他又道,“想改還不是隨時都能改嗎?”成長的令人側目。


    “看著我做什麽?”陶六一迎著她那暖暖的目光驚訝地說道。


    “稟報陶千長,沒看什麽?”陶七妮坐直身體,一本正經地說道。


    “妮兒。”陶六一的臉刷的一下紅撲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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