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大商賈聯合起來出海的,海上天氣變幻莫測,也很容易船和貨物都沒了,所以風險高,收益就高。”鍾毓秀麵色凝重地看著他說道。


    “勝向險中求,這很正常,而且他們經常出海的應該會看天氣,規避風險。”楚九冷靜地看著他們道。


    “你怎麽知道的?”姚長生挑眉看著他問道,話落就一臉的懊惱。


    “長生怎麽會這麽問?”楚九目光溫和地看著他道,“海上貿易這麽多年,誰還沒點兒看家的本事。”仔細想了想道,“要搭人家的順風船肯定起初賺不了這麽多。”看著他們道,“咱們隻能慢慢的集聚力量。”


    “你為什麽突然對行商這麽感興趣。”姚長生幽深的雙眸看著他問道。


    前世他可是非常討厭商人的,如妮兒所說小農意識太強,格局不大,希望雞犬相聞、安分守己的田園種植生活,於是這些商人為了生存保障自己利益,隻能寄生權貴,這樣朝廷平白無故少了稅收,還多了一大群敢挖空朝廷基石、敢資敵徇私的商人團體。


    他的個人能力超強,這最後登上九五之尊就可以證明了。


    眼界不夠或許是吸收了前朝的教訓太想當然了,關閉了許多的上升渠道,老百姓唯一的上升渠道就是讀書,做官,來優待做官的人。


    於是一大堆免稅政令,導致土地兼並成風,一人當官,全村帶地投獻,這都是留給後來人的隱患。


    畢竟祖宗之法不可變!


    楚九撓撓頭道,“這個我要怎麽說呢?”想了想看著他們道,“我可能表達有誤,你們聽聽,就是……”沉吟了片刻道,“咱不是在鳳凰嶺待了些日子嗎?陶姑娘在種地上可以是費勁了心思,又是水車,後來又是藥水滅蟲,除草,可特娘的,畝產增加了多少,畝產二百斤,增加到了二百五、六十斤。這才多少銀子了。”


    視線落在鍾毓秀的身上,“老實說你這三年四十萬給咱帶來的衝擊太大了。燕廷一年收上來的稅才三、四百萬,而商稅忽略沒有,可這南方的大商賈一個個富得流油。”


    “那個不止,有個詞叫官商,燕廷每個達官貴人,有權有勢的身後都有商人。”姚長生看著他們小聲地說道。


    “嗬……看看皇城裏的老爺們個個富的流油,而這皇帝卻窮的叮當響。”楚九聞言瞳孔微縮,“得!這是富了和尚,窮了廟。也難怪曆來都是農民要造反呢!從沒見過商人、那些達官貴人造反的。”


    “他們造什麽反啊?造自己的反。”鍾毓秀冷哼一聲道。


    楚九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們倆道,“都是不堪重負,活不下去的農民。翻翻史書,曆朝曆代的末年,都是窮人同時養活朝廷和富人。錢財集中到官商手中,稅負集中到貧苦農民身上。一旦遇到天災,達官貴人和舉人老爺們既不交稅,又不減租。朝廷不敢征大爺們的稅,就像燕廷為了剿滅各路義軍維持朝廷基本的體麵,開支越來越大反而要加稅,最後把老百姓僅剩的口糧也給征走。老百姓隻有揭竿而起,用最激烈的手段摧毀一切。”


    “行啊!阿九。”鍾毓秀星眸閃著細碎的光看著他說道。


    “嗬嗬……都是史書上看來的,曆朝曆代都如此,人家都是換湯不換藥,它真是湯藥都不換,一模一樣。”楚九苦笑一聲道,“舊的給徹底推翻了,農民獲得土地,成為自有地農民,新朝是甩掉曆史包袱,輕裝上陣,再次開啟新的亂治循環。”


    楚九深吸一口氣臉色又柔和了下來道,“咱最艱難的時候,是那些善良的百姓,擠出可憐巴巴的一點兒口糧,給咱的。”倏地眼神又淩厲了起來,“可那些老爺們糧倉那個不是堆積如山卻連一粒米都沒拿出來過。著實令人可恨!”


    姚長生聞言幽深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他現在這心態發生根本性扭轉了,說實話,腳下這條路也沒走過,不知道是好是壞。


    這以前窮苦且無知的人,那都是他們這些人的利用的對象,成功之後立馬被拋棄的。


    楚九擺擺手道,“不說這個了,繼續剛才的,說到哪兒了。”斟酌了一下道,“大禹治水,不是說堵不如疏嗎?即便它能來錢,咱幹嘛還嫌棄啊!就是把農民壓榨到死也賺不來。”食指在書案上畫著圈圈,“讓他們按咱的規矩來,就像是領兵打仗一樣,賞罰分明。”


    姚長生雙眸深沉地看著他,真的比前世認識更加的深刻了。


    “都說買的不如賣的精,人家幹這個的肯定想法設法的突破你畫下的圈圈,鑽空子的。”姚長生晶瑩清透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長生兄弟這個說的對。”鍾毓秀隨聲附和道,“他們肯定不想被規矩約束著。”


    “咱還當什麽呢?”楚九雙眉輕揚看著他說道,“那就繼續畫圈圈唄!”


    姚長生聞言著實有些驚訝,以他的暴脾氣,直接揮起大刀砍了完事。


    “那麽驚訝幹什麽?”楚九看著他震驚的目光好笑地說道。


    “不是,我以為你會說,老子有兵,看是他們的腦袋硬,還是老子的刀硬。”姚長生直接禿嚕出來道,話落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我……我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嗬嗬……”楚九聞言不厚道的笑了,“原來姚先生還真是了解咱,老實說真的想,可砍人終究不能解決問題。當然如果按律當斬,那他們就無話可說了。律法定的嚴一些。”想了想道,“要想馬兒跑,又得給馬兒吃草,得給好處是不。就像是驢子頭前拴著的胡蘿卜,吊著他。得讓他們知道,跟著咱能賺錢。”


    “嗬嗬……”姚長生看著他搖頭失笑道,“話糙理不糙。”


    “眼下就跟茶商李維仁和綢緞商柳員外談。”楚九目光轉向鍾毓秀道,“這個就拜托夫人了。”


    “你讓我去談?”鍾毓秀挑眉訝異地不敢置信地看著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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