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了,種了。”陶十五走過來站在門口道,“你喜歡的咱能不種嗎?”


    “綠豆夏天必備的防暑。”沈氏看著陶七妮笑道。


    “你們做飯,俺去地裏看看。”陶十五背著手出了家門。


    沈氏坐在小板凳上燒著火,抬眼看著做飯的她道,“妮兒,你這小雞崽子給楚夫人送嗎?”


    “對哦!值得紀念的第一次,送唄!”陶七妮聞言笑著說道,“等小雞崽子在大一些,分辨出公母再說。”


    “啊?”沈氏停下手中的燒火棍子,抬眼看著她說道,“難不成現在那些毛絨絨的小雞崽子你分不出公母啊!”


    “看著都一樣,分不出來。”陶七妮攪拌著湯鍋,向裏麵放泡開的菜幹、蘑菇……“娘能分出來嗎?”


    “這個咱沒養過雞,看不出來。”沈氏看著她微微搖頭道,“如你所說,等大點兒雞冠子出來,就看出來啦!”


    “看著很好喝。”沈氏看著要出鍋的湯道。


    “食材擺著呢!能不好吃了。”陶七妮滿臉笑意地看著她說道,“今兒準備不足,如果再放些高湯就好了,食材上再放些牛肉,細粉條,黃花菜,豆腐,木耳等,味道就更上一層樓!”


    “牛肉別想了。”沈氏聞言立馬說道,“那寶貝不能殺。”


    “那就進山打點兒野味兒。”陶七妮簡單輕鬆地說道,“這就什麽都有了。”


    沈氏聞言抬眼看著她笑而不語,關於吃的自家閨女能翻出花兒來。


    “笑什麽?”陶七妮將菜一一放進鍋裏,“娘把火壓一壓。”


    “哦!”沈氏聞言將火苗壓了壓。


    陶七妮拿著大木勺攪拌著,“這胡辣湯,放些生薑、胡椒、八角、肉桂等調料辛香行氣,舒肝醒脾。冬日裏喝發發汗,舒服著呢!”


    胡辣湯,據傳由於主料胡椒唐代傳入,宋代得到了發展。


    胡辣湯的祖宗應該是酸辣湯和肉粥,按《太平惠民和劑局方》在宋代流傳甚廣來看,在食物裏加入辛溫香燥藥物,在這兩種食物的基礎上改進而成的。取酸辣湯的醒酒、消食的功用,加入肉類大概是為了適應更多層次人眾的口味和補氣補虛。


    “看著湯汁粘稠,這湯色,就胃口大開了。這不就是梁嬸做的,隻不過料放的不如你多,俺看著就是加了菜的鹹麵湯。”沈氏吸吸鼻子看著她說道,緊接著說道,“去叫你爹迴來吃飯。”


    “我馬上就去。”陶七妮站直身子看著她說道,“您看著鍋別讓它糊了。”


    “知道。”沈氏聞言站起來接過她手裏的木勺笑著道,“快去吧!”


    陶七妮邊走邊拍拍手,剛出了院子就遠遠地看見陶十五迴來了,跑著迎了上去,“爹!”


    “這是來找我的。”陶十五滿麵笑容地看著她說道。


    “湯做好了。”陶七妮看著他笑道,邊走邊說道,“怎麽樣,新做的犁和耬車都好用吧!”


    “好用,速度加快了不少。”陶十五高興地說道,“可比俺們那時候單純的手刨地要強多了。”


    “那當然了。”陶七妮聞言笑眯眯地看著他說道,“種下去,在來場春雨就好了。”


    “春雨貴如油,哪有那麽容易。”陶十五看看湛藍的天空,燦爛的陽光道,“有水車不怕。”


    “我不是說這個,雨水比其他水更養莊稼。”陶七妮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這倒是,那雨水下過後,莊稼格外長得好。”陶十五仔細迴憶了一下道。


    說話當中父女倆迴到了家,沈氏已經將胡辣湯端上了飯桌。


    “來的正好,趕緊洗洗手咱們吃飯。”沈氏看著他們一臉笑意地說道。


    天氣轉暖,不在是天寒地凍,這竹管也能在使用了,打水重新方便起來。


    父女倆洗洗手,同樣的甩著濕漉漉的手,跨進了房間。


    “好香啊!”陶十五吸吸鼻子道,“這湯這麽香嗎?”


    “跟你閨女說的相比,已經少了很多的食材。”沈氏拿著醋走過來看著他笑道,“等過兩天,俺準備充足了,再做一次。”


    “這個冬天喝最好了,夏天太熱了。”陶七妮拿起醋放了些,拿著瓷勺攪拌了一下。


    湯味濃鬱、湯色靚麗、湯汁粘稠,香辣可口,麻辣鮮香,營養開胃。


    湯汁粘稠、入口順滑,胡辣味恰到好處,陶七妮重重地點頭道,“嗯!好喝!”


    “喝起來粘乎乎、香噴噴的。”陶十五笑著說道,“沒有幹糧嗎?”


    “沒有,等再做的時候,烙點兒蔥油餅。”沈氏聞言抬眼看著他趕忙說道,“湯多。”


    “那就多喝一碗好了。”陶十五看著她笑道,“現在都這麽好喝,不知道這食材多了,將是何等的美味。”


    “好吃的能吞掉舌頭。”陶七妮心滿意足地說道,眼底漾起幸福的笑意。


    可惜現在沒有辣椒,辣是湯的主要特征,但那種辣不像吃川味火鍋那樣辣得讓人跳腳,而是辣在嘴裏,美在心中。


    酸在其次,喝湯一般都要加點醋,辣中透酸,酸中有辣,再加上各種原料的綜合反應,香滑綿潤,吞咽之餘有東西可嚼,十分滿足。


    特別是在冬日的清晨,一碗糊辣湯下肚,額頭上會滲出細細的汗來,身子暖了,胃口也開了。


    一碗湯下肚,身上出了薄薄的一層汗,每個毛細孔都張開了,叫囂著舒服。


    “這個做法難不難?”陶十五閃閃發光的目光看著沈氏說道。


    “不難,喜歡吃的話,俺經常做。”沈氏看著他笑著應道。


    “俺去地裏,你們忙吧!”陶十五放下碗筷起身出了家門。


    春耕時節整個莊子不分男女都忙的腳不沾地的。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年。


    這田間地頭都是忙忙碌碌的人影。


    &*&


    當小雞崽子長出雞冠,能分出公母的時候,陶七妮化整為零,將雞崽子分了出去。


    已經進入農曆三月,真的是陽春三月,草長鶯飛,這是一年中最美的季節。


    冬天的寒意已開始慢慢消退,悄悄蘇醒的萬物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恣意展示她的美麗和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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