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址年抽著嘴角聽著臨思言把事情的原委都和自己交待了,莫名其妙地問道:“所以呢?你說這些和我有什麽關係?“


    臨思言看著眼前這個蜜罐子養大的小王爺,歎了一口氣,也懶得和他搞些彎彎繞繞了:“你皇叔目前很危險,這次對他動手的人也不簡單,恐怕對天涉皇室也有威脅。你作為天涉皇室的一份子,有必要加入進來查清楚。“


    “我這樣說,夠清楚了嗎?“臨思言想到自己提出要來找慕址年時,慕無淵臉上的那一副無奈的表情,先前還有些困惑,如今卻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慕址年這小子就是被嬌養得太好了,上麵有皇兄和皇叔兩座大山替他撐著,他自然可以無憂無慮。


    但如今他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已經嚴重影響到了臨思言馬上要查的事情了,她也就懶得再和慕址年客氣掰扯,直接點了他的幾處穴位,慕址年一下子就像被施展了定身咒一般。


    他好看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想叫喊也發不出聲音,隻能張大了嘴以口型“大聲“地譴責臨思言這種耍詐得到行為:“你有病吧!”


    臨思言則懶得管他,一把揪住他的後衣領,招招手,角落裏一輛馬車就使了出來,駕車的正是未央那張雖然好看但是冷得掉冰渣的臉。


    小桃也從裏間鑽了出來,朝臨思言招手道:“殿下!快過來!”


    慕址年咬牙切齒地瞪著臨思言,仿佛想要在她臉上瞪出兩個骷髏來,這女人早就計劃好了!引自己到這裏來,再直接不給商量地抓走!


    奸詐狡猾,簡直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攝政王府。


    “王爺,北地三郡密函。”一個暗衛腳步匆匆,手持一物進入慕無淵的書房。


    慕無淵放下手中書卷,皺著眉頭接過暗衛手上的密函。


    “自我理事起,北地三郡再未與攝政王府有過書信往來。真是奇了。”


    暗衛一怔,拱手道:


    “是屬下疏忽。若是如此,這信上可能……”


    話還沒說完,慕無淵就已經用銀刀拆開了信件。


    “若某些人有心對本王不利,也不會蠢到往信裏撒毒藥。”


    慕無淵取出信紙,細細地讀著。隨著時間推移,他的神色越發凝重。


    “有人謀反。”他沉聲。


    北地三郡曾經是慕無淵的封地。若有人要反,那天下人第一時間會想到的隻會是慕無淵本人。


    暗衛仍覺得有些不對。他道:


    “若有人要反,自然是會檢舉到朝廷,為何將信寄給了王爺您?”


    “這是北地冀州郡郡守寄來的信。這人誌行忠方,我曾經提攜過他一次。如今本王身在中都,無暇顧及北地,那邊弄得風生水起,卻未上達天聽,這位大人估計覺得應是朝中官員被收買,於是把密函給了本王。”


    慕無淵神色陰戾。他將手搭在黃梨木木桌上,輕緩地敲著:


    “北地三郡,六部,真是好大的膽量。”


    慕無淵話音剛落,書房外突然有清冷的女聲傳來。


    “慕無淵,你知不知道北地三郡已經……”


    那一身墨藍色衣裙的女子才走到書房門口。她話還沒說完,慕無淵和暗衛都已齊齊向門口看去,兩人的神色都分外凝重


    “看樣子,你們知道了。”她淡淡地陳述了眼前的情形。


    “臨姑娘,”暗衛行了一禮,“臨字是天霽國國姓,他怎麽會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但王爺吩咐了,對外隻稱她為”臨姑娘“即可,他便也照做:“王爺才收到密函。”


    “清正盟的消息真是快,我這邊才收到消息,你卻早就知曉了。”慕無淵抬頭看著臨思言,語氣平淡道。


    “那現下怎麽辦?”臨思言沒有理慕無淵話中的揶揄,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會派人去一趟洪州鎮壓叛亂。北地的前朝餘孽我曾經一起共事過,頭腦一向簡單,惹不出什麽大亂子。倒是其中提到賄賂朝中官員一事,有些有趣。”


    臨思言聽著慕無淵話中的意思,倏地一愣,問道:


    “你要去北地?”


    “去,”慕無淵起身,“賄賂朝中官員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郡守應有賬目留存。去把賬簿拿來,正好肅清一下朝中風氣。”


    “你也可以吩咐他人去辦這件事。北地最近很不太平,而且你前些日子才在那邊遇刺,恐怕也和那些人脫不了幹係。”臨思言皺著眉,把自己的分析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


    慕無淵一愣,臨思言的話雖然還是在從大局上考慮這件事,但卻是將他的安危放到了第一位的,這種突如其來的的關心,他從來沒有體會過。


    “你在關心我?”慕無淵不知道怎麽想的,直接脫口而出,說完他自己也有些羞赫,隻覺得自己這般行徑太過於自作多情。


    臨思言卻絲毫沒有什麽不自然的樣子,反而大方道:“自然,你現在可是關鍵性人物,不能出任何的閃失。”


    慕無淵自動把後一句給忽略了,隻聽到了“當然”二字,就有些心跳如鼓。他自然地把這種感覺歸為被人關心後的妥帖感。


    調整了一下心跳,他才清了清嗓子,繼續道:


    “北地天高皇帝遠,賬簿容易作假,我親自去才放心。”慕無淵耐心解釋。


    “去也可以,但要帶上我。”臨思言知道無法改變慕無淵的決定,隻得退了一步道。


    “好。”慕無淵這迴答應得倒是爽快,他如今寒毒已經痊愈,至少可以全須全尾地保住臨思言。


    臨思言突然又像想起了什麽似的:“對了,慕址年也得跟著去。”


    “址年?他還小,就不必了吧……”慕無淵提到慕址年時,麵上難得地出現了一絲猶豫。


    “慕址年比我還大一歲,怎麽就是小孩了?你們是太慣著他了。他畢竟以後也是要獨當一麵的王爺,總是活在你們的羽翼下怎麽行。”


    臨思言這話有兩分真心,其他的都是隨口胡謅的。


    隻是因為帶慕址年去,他們便更多了一份安全的保障。這些北地三郡的餘孽,就是想借著慕無淵的勢來造反,最後哪怕是失敗了,也不過是落個“清君側”的結局。


    可是有了皇家正統血脈、當今天涉陛下的親弟跟著去,這些人忌憚於北地人民對朝廷的忠心,也是不敢妄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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