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久了,腿有點麻。牧子免錘了錘大腿,站起來舒緩筋骨,然後低頭問邊上沉默不語的宿星語。


    「星語,你怎麽會一個人走在街上?沒有大人的陪同,獨自出門很危險的哦,爸爸媽媽呢,怎麽不陪你。」


    「她們丟下小語,度蜜月去了。」宿星語抬頭,貓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牧子免,神色淡淡地迴答,「每次都這樣,和伯伯嬸嬸一樣。」


    因為置氣而離家出走嗎?


    牧子免望著宿星語乖巧惹人憐的模樣,心疼地摸了摸她的發頂:「星語是不是覺得,你父母很過分?其實,她們有可能是有事要做,才冷落了你。」


    「才不是。」宿星語皺著小臉,不贊同地反駁,「爸爸媽媽是真的去度蜜月了!每個月都要去一次,把小語丟給保姆阿姨。」


    「小語真的不喜歡一個人待在漆黑的屋子裏,好可怕,好孤單。」


    見她漲紅著臉,嘴巴癟著,要哭出來的樣子。牧子免趕緊蹲下來,伸手牢牢把人攬進懷中,同時拍了拍她的背,溫柔地安撫她。


    「不哭不哭,都是我的錯,讓星語想起不開心的事。」


    「才不是你,是爸爸媽媽!」


    宿星語一邊抽噎著,一邊開口說道:「大姐姐是好人,和她們不一樣。」


    「好好好,不哭了,好嗎?」牧子免無奈地應道,鬆開手,從口袋裏掏出一顆草莓味的糖果,展開宿星語肉嘟嘟的小手,把糖果放在她的掌心,「給,吃糖果,心裏就會甜甜的。」


    聽完她的話,原本哭泣的宿星語低頭看著手心裏的粉紅糖果紙,好奇地睜大雙眼,撕開包裝,取出糖果含在嘴裏。


    入口,甜香四溢。草莓味的硬糖,正是她喜歡的味道。


    笑容掛在嘴邊,宿星語眉眼彎彎,開心地用手摸了下牧子免散落在臉頰邊的黑髮:「好吃,謝謝大姐姐!」


    「你喜歡就好。」牧子免看人總算安撫下來了,心裏悄悄地鬆了口氣。


    好在,她沒等多久,熟悉的黑色車子便停靠在她們麵前。


    車窗落下,露出宿驀然俊郎冰冷的麵龐。


    冷漠的視線略過牧子免,停在宿星語身上:「小語,上車。」


    「好。」宿星語乖巧點頭,小跑到車子邊,打開後座的車門,雙手撐在座位上,雙腿小心翼翼地踩著車底,成功坐了上去。


    牧子免體貼地幫她關上車門,順便向她說了聲晚安。


    見狀,宿星語也學著她,高興地迴了句晚安。


    安頓好宿星語,牧子免轉移視線,看向沒有關上的駕駛座車窗,微笑地向他問好。


    隻是她問了好,對方仍然把車停在馬路邊,並未開走。


    疑惑地眨眨眼,牧子免見宿驀然的雙手抵在方向盤上,就是不開車,黑沉沉的雙眸看向她,也不開口。


    「額。」牧子免尷尬地撓撓頭,不明白他不離開是為了啥,於是試探地出聲,「那個,晚安?宿先生。」


    「嗯。」她這番話說完,宿驀然總算有反應,輕微點了下腦袋,他按下關窗的按鈕,隔開外界的窺視,然後踩動油門,刷地開走了。


    「咳咳咳!」哪怕戴著口罩,還是猝不及防被汽車尾氣嗆到,牧子免喉嚨難受地直咳嗽,之後拍了幾下胸口才緩過來。


    搞不懂對方的心思,牧子免待唿吸平穩後,聳聳肩,轉身朝著超市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風和曾經說過,宿驀然不會開車。可他剛才如此熟練的樣子,看著不像。


    不過,她轉而想到之前他騎電動車的時候,他也說過不會,可最後就是無比熟練,猜想也許是對方的本事吧。


    轉眼到了周六,是去騰安他家裏拜訪的時候。


    因為要見騰安的哥哥,她名義上的家人。牧子免特地化了個淡妝,穿上長袖的花邊短裙,背著棕色的包包,戴好遮陽帽,雙手提著超市買來的新鮮水果,在9點前趕到警視廳門口。


    等了大概有10分鍾,騰安才姍姍來遲。


    紅色的敞篷跑車在牧子免麵前停下,駕駛座上的騰安戴著太陽墨鏡,一手放在方向盤上,另一隻則搭在車門外。


    「喲,子免來得挺早的呀!」


    「嗯,我習慣提前到。」牧子免淺笑著迴應,打開車門,坐到他旁邊的副駕駛座上,然後繫上安全帶,「可以出發了。」


    「好的,沒問題!」騰安收迴搭在車門外的手,啟動油門,加大碼往前麵的大馬路上飛奔而去,秀他的車技。


    一路有驚無險,等到了郊區外的別墅,騰安急速踩下剎車,牧子免身子自動往前傾,持續了幾秒才被安全帶拉迴來。


    「啊,抱歉抱歉。」騰安瞥向牧子免,發現她因為驚嚇而慘白的麵色,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好久沒碰跑車了,一下子有點嗨。你還好嗎?」


    「沒,沒事。」


    牧子免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提起旁邊的塑膠袋,推開車門走下來。


    「沒事就好。」騰安啪地關上車門,見門口無人接應,挑眉,雙手彎成圓筒狀,對著門大喊,「本少爺迴來了,快來迎接!」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別墅內傳來轟隆隆的腳步聲。


    然後大門砰地一聲被打開,一群穿著黑白條紋短裙的女傭人們從門內跑出來,齊刷刷地排好長隊,恭敬地彎腰,向兩人大聲喊道:「二少爺,三小姐,歡迎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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