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鍾無樹開著紅色的車子,從馬路另一邊過來,穩穩地停在牧子免麵前。


    車窗落下,鍾無樹探出腦袋,看了看四周,發現隻有牧子免一人,奇怪地問她:「奚學妹呢?沒和你一起嗎?」


    「佩玨她不在教師公寓住,過一會才來。」


    牧子免話音剛落,遠方響起輕巧的腳步聲,奚佩玨從學校左邊的大道上姍姍來遲,喘著氣站在牧子免旁邊:「抱,抱歉,我,我來晚了。」


    「沒有,你來的剛剛好。」鍾無樹收迴腦袋,對牧子免兩人說道,「上車吧,準備出發了。」


    牧子免兩人點點頭,打開車子後座的車門,坐穩後關上,車子啟動,朝著勤舒大學的方向奔去。


    學校到勤舒大學的距離很近,大概10分鍾,車子趕到校門口,隨即它拐了個彎,停在了寬闊的操場上。


    整理好衣服,牧子免與奚佩玨並肩而行,跟在鍾無樹的後麵,登上電梯,推開2樓的會議廳大門,走下台階,在第一排的正中間坐下。


    坐在奚佩玨的右手邊,牧子免趁著人流不多的時候,觀察了一遍四周,感慨勤舒大學的財力。


    坐了大概有5分鍾,參加研討會的大四學生和他們的親屬朋友們紛紛趕來,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準備攝影的電視台記者站在席位最末尾的空地上,架好拍攝設備,聚焦對準舞台。


    研討會開始,先是主持人一貫的開場白,隨後,是文藝匯演的開始。


    聆聽完外語係大四學生集體吟唱的的奇異恩典,牧子免靠在座椅上,目不轉睛地盯著舞台上,隨著燈光黯淡後逐漸亮起來的角落,在擺放著鋼琴的凳子上,端坐著一抹俊逸的身影。


    宿驀然側身對著觀眾席,修長白皙的十指輕輕搭在黑白鍵上,然後十指舞動,不斷彈奏出牧子免不熟悉的鋼琴曲。據奚佩玨左手邊的鍾無樹所說,那是宿驀然自己自創的曲譜。


    牧子免閉上雙眼,靜靜地感受著鋼琴彈奏的悅耳之聲。


    仿佛置身海底,與魚群嬉戲,又像是遨遊廣闊無垠的蒼穹上,躺在純白的雲朵上,享受片刻的微風拂麵。


    隨著最後一聲落下,宿驀然收迴雙手,走到舞台中央,彎腰致敬,然後倒退迴到後台,留下眾人的歡唿與鼓掌。


    可能是宿驀然的鋼琴曲深入人心,之後的表演,牧子免提不起任何欣賞的心情,隻是呆呆地盯著舞台的幕布,耳旁一直迴想著那首曲子。


    第14章 地咚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文藝匯演結束。


    等牧子免迴過神來,才發覺此時的優秀畢業生演講已經開始,站在舞台上的女生退下,重新登台的,是穿著西裝,帥氣英俊的宿驀然。


    調整好話筒,他冷著臉,出口卻是流利的普通話,不需要稿子,他能夠順口成章,在所有人的視線下鎮靜自若。


    心中燃起對他的佩服,牧子免知道若是自己上台,必定會緊張得口不擇言。她並不擅長在眾人的目光下講話,這隻會使她臨陣脫逃。


    講了大半,宿驀然突然移開視線,把目光投在觀眾席的第一排,雙眸飛快從角落略過,在觸及到牧子免的視線時停頓,再也沒有挪開。


    被那雙平靜無波的黑眸注視著,牧子免忍不住偏移視線,眼珠子往右看,想要等對方的目光再次略過她。


    但是,她想錯了。宿驀然自從視線定格後,就沒有收迴,而是肆無忌憚地看著她,滔滔不絕地繼續他的演講。


    他的反常,不隻是牧子免自己感覺到了,身旁坐著的鍾無樹和奚佩玨也察覺到,紛紛看向兩人,眼裏摻雜著好奇。


    觀眾席上也是一陣騷動,甚至有些女生,都開始討論起來,宿驀然雙眼專注凝望的那個方向,所坐著的那名女生,究竟是何人。


    被所有人灼熱的視線注視著,牧子免急忙低下頭,恨不得地上有個坑,她可以鑽進去,躲在裏麵等會議結束後再出來。


    她突然有些後悔,為何自己要帶著隱形眼鏡出門,若是戴著黑框眼鏡,她可以直接摘下來,眼不見為淨。


    煎熬得度過了15分鍾,主持人總算在她的期盼下,宣布研討會正式結束。


    主持人話說完,觀眾各自從座位上站起身,有的往後門離開,有的則往前門前進。


    牧子免迅速站起身,想從後門離開,為什麽她不從前門離開。當然是因為前門的人流更多。


    為什麽前門的人會多,因為宿驀然在演講結束後沒有從後台退下,而是從舞台旁邊的樓梯走下,邁開大腿走到觀眾席,以至於女生們尖叫著從自己的座位衝下來,想要見他一麵。


    為了避開她們的人擠人,牧子免幹脆走遠路,拋下鍾無樹和奚佩玨,憑藉力氣擠開狂奔過來的女生們,艱難地踩上階梯。


    在她快要衝出人群時,不知道從哪裏奔過來的女生,戴著太陽帽,雙手似無意間搭上她的肩膀,身子與她相撞,讓她瞬間失去平衡,往後倒去。


    而原本擁擠的人群變得異常有默契,皆是往一旁的空地挪去,留下多餘的空位,讓牧子免能夠順利地滾下台階。


    「危險!」


    「危險!!」


    站起來準備叫住牧子免的鍾無樹和奚佩玨見到如此驚險的一幕,異口同聲地喊道。


    隻是,她們驚恐的表情尚未消失,就看見牧子免靈活地轉了個身,雙腿踩著台階跳下,本想安全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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