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健的主意其實打得挺簡單,暮晚之前一直對他有好感,從剛進公司對他那股黏糊勁兒就能看出來,張健在部門裏靠工作能力和長相撐起了一片天,部門裏好些個女生私底下都挺喜歡他。


    暮晚長得漂亮,話不多便聽話,上次的謠言的確給張健帶來了不少負麵影響,戴安娜不止一次找他談過話,他當時也是氣不過,又覺得這暮晚雖然長得好看但離了婚還帶個兒子,這種女人的依賴性太強,跟黃英那樣的比好用不好甩,所以才說了那些話想讓這女人知難而退。


    卻不曾想這女人也是個剛烈的,聽了那些話後不但不覺得委屈反而還真就跟他拉開距離了,這無疑是讓張健的魅力大打折扣了呀?


    那可不行,張健這人在部門裏被一幹女人給捧上了天,哪能接受暮晚這種對自己愛搭不理的,當即心裏變計較上了。


    可任他好話歹話說了個遍,這人偏還就不吃這套了,反而跟他疏遠了起來。張健覺得這不行啊,黃英雖然長得也不錯,但她心裏的小九九他清楚,那女人一心想嫁給他,要真成了的話兩人就得被迫有一個人辭職了,張健的前途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戴安娜升上去後下一個就是他了。


    他怎麽可能因為一個女人而自毀前程?!


    本對於黃英來說,暮晚就不一樣了,她一個離了婚又帶個孩子的女人是最缺乏安全感的了,工作上再要強私底下也脆弱,男人一但對她好點兒就會產生某種依賴性。


    張健覺得,這種女人受過傷,不一定對婚姻還抱有什麽幻想,而且也不會非在一棵樹上吊死不可,所以,接近暮晚比跟黃英要省事兒多了。


    張健其實早打好主意了,隻是最近暮晚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的好意,這讓他有些惱火。本來打算就這麽算了的,卻沒想到,這次的方案暮晚居然向戴安娜推薦了他,張健不由喜從天降,這女人果然是表麵一套背地裏一套的。


    所以今晚高峰提出去酒吧的時候張健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女人麵上跟你生疏,私底下又對你頗為關注,憑著張健的經驗,暮晚十有八九對他有意思。


    他估摸著肯定是黃英跟她說了什麽,讓她知難而退了,可張健怎麽可能任由這漂亮鴨子飛了?他之所以一直不結婚,就是還沒享受夠單身的樂趣,像暮晚這種明顯不用負責的女人是他所看重的。


    打定主意後,張健在他們換衣服化妝的間隙下樓偷偷開了間房,就等著晚上這出了。


    隻是他沒想到,這麽容易就到手了,本以為還要折騰些時間,卻不曾想暮晚對他信任有佳,給什麽喝什麽。


    張健半摟著半醉的暮晚往電梯裏走,一手在上衣口袋裏摸了摸,摸到房卡後忍不住對著電梯裏的反光鏡咧了個笑。


    房間在八樓,張健摟著暮晚的腰出一電梯,暮晚胳膊在牆壁上蹭了一下,眉頭緊蹙,微張了張眼,“這是哪兒啊?”


    “迴酒店了,”張健邊走邊看房間號說,“有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啊?”


    暮晚扯了扯低矮的毛衣領口,“有點兒……熱,是不是……暖氣開太大了?”


    “一會兒我幫你調低點兒。”張健一邊迴道一邊掏房卡準備開門,突然一個人影從他旁邊走過,胳膊肘跟他相撞,張健手裏的房卡‘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張健不悅的皺了皺眉,跟他相撞的女人忙不好意思的笑道,“不好意思,剛沒看路。”


    張健聞聲一眼掃過去,這女人身形頗高,一又大長腿包裹在緊身皮褲下,莫名有些性感,上身穿著一身青蘭色的風衣,質感很強烈,風衣下酥胸半露,眉眼間的不好意思和微紅的臉頰,怎麽看怎麽讓人不忍說一句重話。


    張健原本不善的臉色在看到撞他的居然是個美人兒後變了幾變,臉上溢出幾許笑,“沒關係,我也沒看路。”


    盡管張健想表現的大度紳士些,可眼下他臂彎還摟著個醉得不醒人世的女人,看起來樣子有些狼狽。


    女人極為抱歉的點點頭,彎腰將手裏的兩張房卡撿了起來,掃了眼上麵的數字後遞給張健,“您的房卡,實在抱歉。”


    張健接了過來,掃了眼女人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半闔著眼的暮晚,兩廂一對比,倒也沒分出個一二三來。


    張健半箍著暮晚的腰,注視著那女人進了隔壁的房間後,這才拿卡準備刷了進門。


    暮晚半靠在他身上,頭暈暈的,渾身說不出的難受,胃裏也燒得厲害,她眉頭緊蹙直哼哼,張健掃了她一眼,臉色微變,“不會是要吐吧……”


    暮晚嗯嗯啊啊胡亂點了點頭,表情頗為痛苦,張健半摟著她開門,房卡刷了幾次都沒刷開,張健頓覺惱火,扭頭正想跟暮晚說讓她先忍忍,話還沒出口,就感到肩頭一熱……


    張健忙推開她往邊上讓了讓,暮晚被他一推,後背撞到了門框上,疼得她皺緊了眉,胃裏翻江倒海跟火燒似的,她胡亂抹了抹唇,“水……”


    肩頭刺鼻的酒味混合難言的異味充斥在鼻間,張健齜牙咧嘴的看著半蹲在地上靠著門框一臉難受的暮晚,又氣又惱,伸手將外套脫下來丟到了地上。


    事兒還辦倒惹一身腥,這就是張健目前的心情。


    他皺著眉將暮晚扶起來靠在門框上,暗罵自己剛才應該勸她少喝點兒,臉上卻還假意笑道,盡量讓自己聲音裏的溫和語氣不被蹭蹭直冒的怒意掩蓋,“門開不了了,你先等我一會兒,我去服務台換張房卡。”


    暮晚胡亂的點著頭,也不知道是聽清了還是沒聽清,張健捏著房卡匆忙的往電梯口走去。


    電梯叮一聲響,聲音不大,卻在寂靜的樓層顯得猶為響亮,張健心急如焚抬腳便跨了進去。與此同時,隔壁房間的門‘啪嗒’一聲從裏麵開了。


    張健幾乎是氣急敗壞的找到酒店服務台的,服務台的人歉意的接過卡,查詢過後告知張健卡消滋了,給重新換了張新卡。


    任誰遇到這種事兒估計都會惱,張健黑著張臉拽過卡,連那點兒佯裝出來的紳士風度都不想保持下去了,本以為這種情況隻會出現在國內的小旅館兒,不想連國外的大酒店都這樣,他氣急敗壞的轉身大步流星往電梯口走去。


    看著電梯上的數字不斷攀升著,他沉到穀底的心情也隨之好了不少,他平生最看不慣像暮晚這種愛裝的女人,一麵疏離著他一麵又依賴著他,張健把這種行為理解為欲拒還迎,放到情趣上倒還多了兩分韻味兒,這種女人就得一股作氣給睡服嘍。


    他喜滋滋的盯著電梯門,想著即將發生的事兒,心裏就跟翻著浪似的。電梯叮一聲響後緩緩開了條縫兒,張健抑製著那股恨不得伸手掰開緩慢打開的電梯的衝動,等電梯門完全打開後才整了整身上的襯衫走了出去。


    隻是,當他興匆匆走到8026房門口時,門口原本半椅在門框上的女人卻沒了蹤影,隻餘那件被她吐了一肩頭嘔吐物的外套躺在地上,深色的外套上還能看見半個淺色的腳印兒。


    人呢?


    張健興奮了還沒半分鍾的熱情瞬間像被潑了盆涼水似的蔫了下去,不會是跑了吧?


    想了想張健又搖了搖頭,不能夠,那酒是跟酒吧調酒師特製的,烈得不是一般兩般,上次聚餐的時候看暮晚喝白酒那架勢就知道是個能喝的,他靜默一旁冷眼瞧著,就等著哪天把人給放倒了。


    烈酒加雜酒一塊兒下肚,再能喝的人也得醉幾分,看暮晚那樣子八成是快人事不醒了,更別說自己走了。


    張健越想越想不通,琢磨著是不是太難受去了電梯口那邊的公用洗手間。想來想去張健還是有些不放心,這人畢竟是他給帶迴來的,先不說心思純不純,如果人真丟了或者怎麽樣了,明兒一早也不好對劉芳和高峰交待呀。


    越想就越來氣,張健覺得自己今天真他媽倒黴,辛辛苦苦張羅半晌連個甜頭還沒嚐到,這會兒甚至連煮熟的鴨子都給飛了,還不知道往哪兒飛的。


    張健緊斂著眉,提起地上髒兮兮的外套,大步流星朝電梯口那邊的洗手間去了。


    暮晚的確醉得不清,而且還很難受,以前在錢櫃,如果不是因為特殊客人或者錢的麵子上,她也不可能答應客人喝雜酒的。


    今天這飲料,雖然一點兒酒精的味道都沒嚐出來,但一大半杯下肚後,胃裏不適的灼熱感還是讓她蹙緊了眉,當時就感到這飲料不對。


    無奈那‘飲料’似乎過烈,還沒怎麽想明白就醉了,她又渴得狠,意識不算清醒時就當水給喝光了。


    陳秘書站在一旁,看著床前臉色陰沉的男人,眉眼輕斂,見他並未有過多動作後出聲詢問道:“我出去買點解酒藥吧。”


    男人眉頭緊鎖,揮揮手表示同意,陳秘書轉身朝外走,男人掃了眼床上狼狽兮兮的女人一眼後又啟唇叫住她,“順便買套新衣服,還有,記得善後。”


    陳秘書點頭表示明白,扭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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