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跟李敏到學校的時候剛放學沒一會兒,她沒打電話讓錢坤去接樂天,而是自己開車去接了樂天,帶他吃過飯後送他去了生活館。


    生活館的費用是按季度交的,這個月完正好交下個季度的,雖然現在上學了人不常去,但難保有時候走不開什麽的,何況樂天在那兒也交了不少朋友。


    “小孩子花費可真不小,”李敏一邊打量著生活館裏的陳設一邊搖頭,“光幼兒園都得花不少錢吧,我可聽說現在上個幼兒園比上高中都貴。”


    “沒辦法呀,等你以後有孩子了就真明白了。”


    暮晚說完又轉頭叮囑樂天,“晚點兒我來接你,你在這裏跟小朋友們玩兒,不要打架聽到沒。”


    “知道啦。”樂天背著小書包一邊往裏走一邊說。


    “今天怎麽有空送樂天過來?”田甜笑著問她。


    “就是沒空才送過來,”暮晚說,“十點關門是吧,十點前我來接他。”


    “行,”田甜點頭,“對了,上個月咱們生活館新設了個美術興趣班,我看樂天挺喜歡畫畫的,要不要參加?”


    “美術興趣班?”暮晚蹙了蹙眉,“之前不是就有嗎?”


    田甜笑了笑,“是有,但年後那位老師迴家待產了,興趣班一時也沒招到合適的老師,所以就先取消了,這不月初的時候又重新規劃了麽。”


    “迴頭我問問樂天吧,他要真感興趣學著也無妨,”暮晚想了想說,“小孩兒還是得注重興趣培養。”


    跟田甜聊了會兒興趣班的事兒,等暮晚到鴻福樓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到了,而且菜都點好了。


    今晚大家以7:5的票數決定吃火鍋,暮晚一進包廂就聞到了火鍋香,還是聖誕過後就再沒吃過了,這會兒猛一聞到還真讒了。


    鴻福樓是桐市最有名的火鍋店,上到當官兒做生意的下到平頭小老百姓都好這口,味兒算得上是最正宗的,而且口味多不單一,除了麻辣鍋以外也有海鮮鍋,味道也並不比那些泰氏火鍋差。


    “遲到了,罰酒!”暮晚跟李敏剛推開包廂的門就聽到艾米的吆喝聲。


    “罰什麽酒啊,”暮晚拍了拍門口那同事的肩示意她往裏挪挪,“一會兒迴去還得開車呢。”


    “誰不開車呀,”黃英笑著遞了瓶酒傳過來,“張哥不開車呀,戴總不開車呀,陳妮子也得開車呀,大家都喝了呢。”


    “真不行,晚了還得接孩子呢。”暮晚有些為難。


    “那可不行啊,”艾米給她跟李敏杯裏滿了酒,“這可是規矩,不能破例的,喝一杯也得喝,孩子你讓家裏人接去。”


    暮晚皺了皺眉,看來今晚是逃不了要喝酒了。


    “我幫你喝吧。”李敏似看出她的難處,也微蹙了眉,抬手往杯子摸去。


    “哎哎哎,一個一個來,放心,你也跑不了,”艾米拍開李敏的手,“遲到的都有份,剛戴總堵車遲到一分鍾都沒逃過懲罰。”


    “我真喝不了……”暮晚為難道,“這樣吧,我喝果汁,喝一瓶都行。”


    “果汁可是按瓶拿的,酒那是按箱拿的,”陳妮道,“喝吧喝吧,別掃了大家的興。”


    暮晚蹙了蹙眉,坐她斜對麵的張健突然起身,“你們這些女流氓,連我都看不下去了,來來來我幫她喝了。”


    說罷就伸手準備拿杯子,艾米眼疾手快的按在杯子上,挑了挑眉看向張健,“你憑什麽替她喝呀?”


    “我是她師傅,徒弟有難師父出頭這不理所當然的麽。”張健反應還算快,臉上帶著微笑,艾米蹙了蹙眉斜了斜一旁的黃英,黃英臉色不佳,艾米隻好把杯子鬆開了。


    暮晚卻是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她在張健即將摸到杯子的時候伸手一把端過酒杯,笑道,“剛跟你們開玩笑呢,戴總都喝了哪還有我矯情的份啊。”說罷也不給眾人反應,脖子一仰一杯酒就下了肚了。


    笑著鬧她的幾人女人抽了抽嘴角,這下是沒話可說了,張健皺了皺眉臉色有些尷尬,他沒想到暮晚寧願喝酒也要當著眾人的麵指了他的好意,這讓他有些不爽。


    “今天這個餐可是為咱們部門的兩位‘開國大將’送行才組的,”戴安娜端起酒杯笑道,“我敬大家一杯,就當拿個好彩頭吧,說實話,我這心裏是既高興又忐忑,話就不多說了,幹了這杯大家以後都好好幹。”


    酒這東西就不能開例,一但起了頭後麵想逃都逃不掉了,好在暮晚酒量不錯,一來二去的倒也沒醉,隻是空腹喝那麽大兩杯下去,這會兒胃裏還沒怎麽吃跟點了把火似的燒得難受。


    火鍋的辣配上酒精的灼,暮晚隻覺胃都快著了,她擰著眉喝了口水起身去了洗手間。她們所在的包廂在二樓,洗手間在走廊兩邊的盡頭,暮晚掃了眼兩邊的距離,左右都差不多。


    把胃裏的酒精都吐掉後感覺好了不少,她捧著冷水洗了把臉,雖是三月的天了,但水的溫度卻並沒有怎麽迴暖,捧在手心裏感覺不怎麽強烈,打在臉上倒讓她不自覺一陣激靈。


    她伸手扯了兩張紙擦了擦臉上的水,一抬眼正對上玻璃鏡裏一雙冷眼,暮晚怔了一下,隻當作沒看到。


    黃英雙手抱胸站在她身後,“酒量挺好啊。”


    暮晚驚訝的抬眼,“跟我說?”


    黃英氣得不輕,冷哼道:“別以為男人稍稍對你好點兒就是真好了,張健是什麽樣的人我最清楚,隻是我沒想到,你會利用這次的項目跟他綁定。”


    綁定?


    暮晚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把出差用綁定來形容的,不覺有些新奇,不過黃英的態度實在讓她很不爽,她勾了勾唇轉身看她,“聽你的意思似乎很不滿啊?”


    黃英白了她一眼低頭兀自洗手,似是懶得搭理。


    “不滿也不行啊,我倒是想跟戴總推薦你,可你能力不行啊,”暮晚笑著說,“張健是戴總欽點的人,我也幫不了你呀。”


    “你……”黃英氣結,而後冷冷一笑,“得意什麽呀,不就一個破項目嗎,我還不稀罕呢。”


    “可你稀罕綁定啊,”暮晚微微笑,“還是跟張健。”


    “還說你對張健沒有別的意思,”黃英冷冷的瞪著她,“我看你早就打了主意了吧,也是,在咱們部門裏,工作能力強長得又好的男人畢竟不多。”


    “別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似的,”暮晚將手裏的紙團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裏,“喜歡就自己去爭取,沒必要跟我在這兒比口才,我倒是想好心幫你,跟戴總說幹脆你跟他一塊兒去出這個差算了,也省得我操這麽多心,可不行啊,這項目跟你沒毛錢關係,要不你努努力,爭取下迴綁定?”


    黃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似是氣得不清,暮晚心裏堵著的一團氣倒因為她突然過來找茬兒而清爽了不少,正準備抬腳出去的時候,黃英突然開了口。


    “一個大單就驕傲成這樣了?”黃英先前還鐵青的臉上這會兒突然漾起了微笑,“他們私底下倒還真挺佩服你的,不過……我倒是有個疑惑,你一個新人,沒資源沒經驗是怎麽弄到這麽大筆單子的呢?難道……也是靠賣酒賣出來的?”


    “你什麽意思?”暮晚臉色微變,轉頭冷冷的看她。


    “字麵上的意思,”黃英拿紙巾輕輕擦著手背上的水珠,動作輕緩,嘴有帶笑,說出來的話卻讓暮晚心頭微跳,“假裝矜持難道也是鍛煉酒量的一種形式嗎?彎彎姐……”


    黃英的話像把鈍刀一樣一下下在她身上割著,不痛不癢,卻讓人很不舒服。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暮晚臉色微變,故作鎮定的笑了笑。


    “嘴上不明白不要緊,”黃英抬步走向她,暮晚靠在牆壁上沒動,黃英抬手輕輕理了理她因洗臉而打濕了些許的額發,微笑道,“心裏明白就行,這個社會,誰還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你說是吧?”


    暮晚因她的這句話久久不能平靜,擔心、忐忑、焦躁等一係列反常情緒充斥著她的神經,讓她靜不下心來,剛剛那點兒盛氣淩人瞬間偃旗息鼓了。


    她倒不怎麽害怕,之前自己主動找到錢坤的時候她就有做過心理準備,隻是沒想到臨了給她個措手不及,黃英是怎麽知道這個的?


    她一陣納悶兒,這會兒倒真有些擔心起來了,如果黃英跟公司裏的人都說了……她倒不是怕別人另眼相看,隻是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估計在公司她也真呆不下去了。


    她做事一向不怕別人說,自己也不會後悔,她走上那要路不後悔,連她當初挪那筆子虛烏有的款都沒後悔。


    她心神不凝的往包廂的方向走,腦子裏一時琢磨著怎麽樣才能讓黃英保守這人秘密,至少讓她把這個方案做完了……雖然她心裏極不情願,但她跟顧淮南之間顯然是不大可能有以後的,那麽還不女足牢牢抓住些實際的,比如這個項目給她帶來的直接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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